第三十四章、舒硯
許志森說：「因為新弟子源源不斷，正式弟子考核雖然難度不大，可是花樣百出，也算天微宗一大特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年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誰也沒有時間好好設計，這次的考核一切從簡，很多都沿用去年的。」
在一群外院弟子中間討論今年考核的設計漏洞，就好像把高考卷偷到高三班裡，然後當眾研究，別人還不知道，這感覺簡直爽歪歪。
丁鑫說：「這你也知道！」
許志森說：「以前不知道，今年倒有空子可以鑽，去年我們也有很多的資料呀。」
丁鑫說：「你早想做這個生意了吧。」
許志森比起在場的任何一人都強得多，早就在身邊布下了簡單的法陣，防止聲音傳出去，不怕人偷聽，說：「跟你說話，你總能往前想兩步，有時候省事兒，有時候多事兒。」
丁鑫說：「你誇我，我就得回頭想想哪裡太笨，是不是進了你的圈套。」
許志森總是有一副「天真委屈」的表情，而且時不時就擺出來，說：「你又傷了我真誠的心。」
丁鑫說：「一個小白臉，長得挺周正，這表情可太賤了。」
許志森說：「哈哈，咱兩一起去看看你的考場。」
這是一顆糖，不，一罐糖，明知道很可能有毒，可丁鑫沒辦法拒絕，他手裡的資源實在太少了。
丁鑫問：「外院弟子禁止進入考場。聽說考場布置都是由一位宗門長輩完成，是有少數正式弟子幫忙，可事後都得隔離，不能與外界聯繫。」
許志森說：「今天特殊嘛，你就跟著我，我帶你進去。」
兩人走出人群，來到一處荒郊野外。許志森從乾坤袋裡掏出些工具，在丁鑫臉上戳戳點點，給他易容化妝。
完事之後丁鑫從水面里看到自己，一點都不認得。
他說：「奇了。」
許志森說：「這樣子只能騙騙一般弟子，你要小心，千萬引起宗門長輩注意，否則可就麻煩了，到時候我一定會否認與你相識。」
丁鑫說：「我知道，萬一事情敗露，我一定咬死你和吳啟明不放。」
許志森搖頭，苦笑說：「這對話太赤裸裸。」
……
通過正式弟子考核以後，宗門長老和長輩會挑選自己中意的弟子，雙方結成師徒關係。
但是因為男女有別，弟子居住之地被分成兩院，一為衡院，二為蕪院。
衡院全為男弟子，蕪院全是女弟子。
蕪院地處摘月峰，環境比起丁鑫他們住的地方要好太多，光說基礎設施，就是外院想也不敢想的。
摘月峰高聳，白天看去，上半部分隱在雲霧之中。
其上遍布蒼松翠柏，再將經過適當的改變和修整，便隔出很多獨立的小空間，宗門在每一處都建造了獨棟的小院，分配給眾弟子，讓她們修行和生活都互不干擾。
最神奇的事，宗門還用靈力水泵把海水通過管道運送到山頂，在順流而下用作平時生活的清潔衛生用水，而稀缺的山泉水作飲用水，使得山上雖然人數很多，長期以來仍然潔凈如新。
當然其中隱藏在山體中，密密麻麻，分佈合理的管道也必不可少，這都是因為招收弟子過多，宗門苦思冥想出的解決方案。
白芊被宗門師兄弟救下以後，就一直在自己院中休養。
當紗布取下以後，明媚的光讓白芊一時有些不能適應，過了很久才看清眼前的師姐舒硯。
舒硯一身青色長裙，微笑說：「真好，師妹，這裡的光線命不太強，你知道下意識用手遮擋，說明眼睛已經沒有大礙了，看東西還模糊嗎？」
白芊說：「師姐這麼漂亮，不看清楚些豈不是可惜了。」
舒硯是蕪院長相最惹眼的女弟子之一。
是否漂亮惹眼的標準就是能否引來衡院弟子的關注，或者本院女弟子的嫉妒，這兩天舒硯都佔全了。
能這麼開玩笑，舒硯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來。她說：「可別取笑我了。」
白芊說：「公認的事情，哪裡是取笑，這幾日我眼睛看不見，多虧了師姐照顧。」
舒硯端過甜湯，說：「師父給你的藥性烈，治療伴隨著痛苦，看你這兩天沒好好吃飯，將甜湯喝了吧。
「去觀瀾湖的時候，師父囑咐我護著你，結果被分到了不同的小組，宗門之命，不得不從。讓你隻身犯險，我一直心存愧疚，這幾天照顧你也算稍微彌補一下。」
白芊說：「我自己修為不行，都沒見到妖獸，就幾乎喪了命。」
舒硯當天那一隊弟子離妖獸發動進攻的地方最遠，後面圍攻也沒什麼損傷。
她說：「能與妖獸碰面硬來，那得是什麼修為。多少靈之七，八境的師兄，師姐都在觀瀾湖身隕道消，咱們安然無恙就好。
「前兩天聽你一直說什麼師兄救了你，我事後問過，你們那第一隊弟子是妖獸主要對付的目標，除了你……沒有一個人生還。」
白芊剛開始也奇怪那人救了自己，為何不告而別，後來才覺得他說話做事的風格都很奇怪，也不說自己的名字，這其間定有什麼自己不了解的隱情，說：「那位師兄一直忙著逃出地下，也沒機會說話，興許他是其他小隊的師兄，出來以後便去圍攻妖獸。」
舒硯說：「這倒很有可能，只是留下姓名更好，我們便可聊表感謝之意。
「他能帶你逃出地下，修為自然不低，應該還活著，日後定有機會見面。」
這是舒硯入門以來見到最多師兄弟離世，不知不覺將生死之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舒硯說：「聽師父提起，你道靈之海受到妖獸的激發，境界不但無礙，還隱隱有突破的跡象，算是因禍得福。」
白芊成為正式弟子剛剛兩年，在師父的引導下，順利渡過死，驚，傷三門，進入靈之第一境。
只是進入靈氣境以後，修行人可直接天地靈氣溝通，修行方法與以往完全不同，所以前三境的速度會慢一些。
舒硯前些日子也才剛剛進入靈之第二境，這已是她拜師第四年了。
但凡天地異象，修行大能出手，其中一定蘊含著天地至理，這些天地至理是更廣意義上的修行法門。
只是這些天地至理一閃而逝，一般人根本無法理解與體會。
不過大多妖獸只是靈力驚人，修行法門一般都比不過人類，也不知隱藏這些珍惜的天地至理。
要是有人能夠承受妖獸一擊而不死，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好處，道靈之海被牽引和震動，從而提升境界。
但是這種牽引和振動的幅度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得剛剛適宜受到攻擊之人的境界。
太大可能直接破壞道靈之海，太小又可能不足以得到足夠的靈感和引導。
白芊就是那個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她距離很近，完全在攻擊範圍內，又不是很近，讓攻擊不會傷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