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下纏綿,冷麵男的醋酸味(1)

第6章 月下纏綿,冷麵男的醋酸味(1)

為了迎接小考,寶柒和冷梟回到市區的公寓后,她洗了個熱水澡倒頭就睡下了,飽睡了近十個小時后才有了知覺。

「溫暖的被窩兒,是埋葬青春的墳墓」,她在心裏默念了五遍這句話,才慢騰騰地睜開眼睛。

此時,凌晨四點。離小考開始,僅剩一個半小時了。

慌不迭地想要爬起來,順便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腿兒。她覺得自己完全有被改造成少林寺十八銅人的潛質。因為,昨天在大山裏那麼一頓折騰,她現在睡一覺起來,身體竟然沒有感覺到太過的酸痛。

要不怎麼說呢?人啊,都是賤皮子。磨鍊,磨鍊,再磨鍊,就不怕磨了。

唏噓了幾聲,她側過頭去,看了一眼睡在身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搭在他的手臂上,要把他放在自個兒身上的爪子挪開,不想吵醒了他。

不料,剛一接觸,男人的眼睛就睜開了,黑眸鋥亮鋥亮的,像是壓根兒就沒有睡着。

「二叔,吵到你了?你再睡會兒,我去部隊了。」說完,她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

「我送你。」喉嚨里沙啞地咕噥了一下。

寶柒眉兒彎彎地笑,「不用了,你繼續睡。」

時間確實不夠了。

寶柒以極快速度穿好衣服,在整理行裝時,她突然發現,自己脖子上掛着的那顆玫瑰金戒指有些異樣——掛戒指的紅繩,很明顯是新換。戒指的樣子沒有變,可是,她怎麼覺得它像是重了不少?

眉頭蹙了蹙,她轉過頭去,望向床上的男人,「二叔,你動過我的戒指嗎?」

冷眸微微一眯,冷梟看着她光潔溜溜的脖子,目光微閃,「繩子褪色了,給你換了一根。」

「咦,我怎麼感覺戒指好像重了一些?你搞了什麼?」

雙手枕在後頸上,冷梟懶洋洋地靠在床頭,面無表情地否認,「不可能吧?」

「奇怪了。」嘴裏咕噥了一聲,寶柒鬆開了眉頭。

雖然她有些想不通,這個男人為什麼偏要趁她睡着的時候換繩子,但是,現在時間緊急,她來不及審問他了。

等她把自己收拾完畢,剛剛還躺在那兒的男人已經先她一步洗漱着裝好了。

整個過程,人家花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難道他真要送自己過去?不知道要避避嫌什麼的嗎?看着他,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襲上心來。

他的認真,讓她的心裏像揣了一隻小兔子,覺得有些不安。

「二叔,你就別送我過去了。影響不好,你是首長。」

寶柒蹙了蹙眉,小考前的緊張心裏,外加男人固執又討厭的霸道,搞得她的鼻子有點泛上文藝酸,感動了。昂着頭看着他,她突然衝動地踮起腳尖來,吻了吻他的唇,「二叔,如果我考核不過,怎麼辦?」

唇角狠狠一抽,男人冷冽的黑眸里平淡無波,彷彿她在說一個笑話。

喟嘆一聲兒,他一隻手摟緊了她的腰,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背安撫,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卻又充滿了力量感。

「考不過就考不過。你是醫生,不是戰士。」

「但那啥,我不是您的人嗎?考得太差,多丟首長的臉啊。」

寶柒姑娘這會兒的腦子有點混亂,說話更是由心而發。

一句話出口,她倒沒有覺得有啥不對勁兒。可是落到冷梟的耳朵里,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她是他的人!冷冽的目光轉柔了,直射入她的眼睛,男人的眸底有一種火焰。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他霸道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單手扣緊她的後腦勺,一個吻,吻得她天旋地轉,腦子發暈,呼呼喘著氣兒不明所以,「二叔,你幹啥啊?」

男人的呼吸重重噴灑在她臉上,額頭抵着她的,語氣沉沉。

「寶柒,記住你的話。」

她的話,她說什麼來着?

凌晨5點25分。

養精蓄銳的寶柒同志背着背囊,坐冷梟的專車趕到了紅刺總部門外約200米處。

等她氣喘吁吁跑到新兵集訓大隊,不早不遲,緊急集合的哨聲響了起來。

隊伍還沒有集合完畢,就看到總部機關督導組的幾個幹部過來了。挨個在新兵宿舍和營房上貼封條,搞得戰士們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麼要貼封條?難道不準備讓他們回來了嗎?

小考罷了,到底要考個什麼玩意兒?

「立正!」很快,全副武裝英俊瀟灑的謝大隊長就為大家解了惑。

「稍息——講一下!」

幾個響亮的口號完畢,謝大隊長緊跟着就宣佈了小考科目和注意事項。

「同志們,從今天開始,紅刺特戰隊新兵集訓大隊將進行為期七天的野外生存訓練考核。集訓大隊所屬每個小分隊,以班為單位進行團隊配合。需要提醒大家的是,此次野外生存考核,沒有後勤部門做保障。」

全體嘩然。沒有後勤保障的意思也就是說,生死由命。

集訓的新兵們,只有少數幾個人在老部隊多多少少參加過各種各樣的野外生存訓練。在和平年代,說白了這東西表演的成分居多,一般來說,部隊還沒有開拔,部隊的後勤保障小組就已經準備充分了,對野外生存訓練的戰士進行全程的保駕護航。絕對不會有人餓死,渴死,或者會受到任何形式的傷害。

沒有後勤保障,那就是真正的挑戰了。

有些人擔心,有些人心跳,有些人興奮,而寶柒姑娘則在瞠目結舌。

突然,她理解了二叔和血狼師父為何要帶自己提前體驗野外生存了。

而這次,不會再有二叔背着自己出大山了。一想到那些連綿不絕的荒山野嶺,她就有些肝兒顫。其他戰士們,有些則在議論紛紛,因為這次小考的科目來得太過突然。按照紅刺的老傳統,第一次小考會考一些技術性的科目,比如十公里越野,射擊或者武裝泅渡……哪有上來就直接進行野外生存考核的,有些詭異……

不過,詭異才正常,不是嗎?

冷梟治下的紅刺特戰隊,它的名字就是詭異和恐怖的象徵。

作為新兵集訓大隊的總教官,謝銘誠同志跨立負手站在隊伍面前,進行動員講話。

「同志們!有人說,現在的解放軍戰士缺乏鍛煉,戰鬥意志薄弱,幾十年沒有打過仗,拉出去就是一支敗軍,浪費國家的糧食。要我說,狗屁!咱們幾十年不打仗,是因為咱們熱愛和平。雖然不打仗,但是我們不能害怕打仗,不能害怕犧牲……真正的男人,一定要無懼於死亡和恐懼,戰勝自我,敢於挑戰……」

隊列里的寶柒,聽着謝大隊長的話,心裏有些不得勁兒。

真正的男人,那她不是真正的男人,又當如何呢?

接下來,配發乾糧。按照標準,每個人配發了兩袋90式軍用單兵野戰壓縮乾糧,兩隻煮熟了的雞蛋,兩袋兒速食麵,兩根火腿腸,還有一個大大的紅蘋果。

瞧著這些東西挺豐盛的吧?可是,如果要靠着它們過七天七夜呢?

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寶柒不敢想像啊!

隨着一聲出發的鳴槍,新兵們整裝上了一輛輛軍用裝備卡車,迎著京都凌晨時分的薄霧駛出了新兵集訓大隊,駛出了紅刺的營房,慢慢往市郊進發。

約莫過了幾十分鐘,車隊停下來了。

紅方紅軍用機場,運-8軍用運輸機停在上方,螺旋槳呼呼轉運著。

呀,還要坐直升機?到底要把他們丟到什麼地方去考核啊?

謝銘誠的哨子又吹響了,董教官拿着花名冊在點名。

寶柒心裏緊張,站在機場整齊的方隊中間,她的心裏,七上八下地猜測著。不過,除了手指在悄悄地動來動去,身姿站得直溜,一動不動。

隨着教官的口令,整個集訓大隊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就完成了登機前的預備集合。

沖他點了點頭,謝銘誠再次站在了隊列的前方。

「地圖。」

聲音剛落,兩個戰士拉扯著一幅大大的地形圖站在了隊列前,嗖的一下展開。地形圖上,看不清楚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標著兩個鮮紅的A和B兩點,看圖間距倒不是很大,不過,按照地圖比例,卻可以預見相距有多遠。

A和B,幾乎橫跨了整個地圖的兩端。

緊接着,謝銘誠大聲說:「同志們,A點位置是你們即將到達的投放點。」

說完,他又指向了地圖上的B點。

「七天以後,不僅我會在這裏等你們,我們的首長,還有整個督導組的領導們都會在這裏等着你們勝利歸隊。此次任務,以班為單位協作,你們在到達B點之前,必須採集齊備地圖上分佈的「五樹六花」交任務。關於五樹六花的具體內容和資料,放在運輸機上。

同志們,在這七天的過程里,你們有可能會遭遇到各種阻撓,各種艱難,希望你們能圓滿完成考核任務,無愧紅刺精神。最先到達的加分,最後到達的淘汰,沒有完成任務的扣分。」

「是!」一陣陣山呼海嘯的大喝聲,充斥在空曠的機場里。

「注意,在歸隊之前,禁止以任何形式與外界聯絡。沒有教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中斷考核任務。」

「是!」

「現在我宣佈,新兵集訓大隊第一次小考野外生存訓練開始。」

「堅決完成任務!」

再一次山搖地動的呼聲之後,二百多人的集訓大隊戰士們最後一次檢查了裝備。除了用於小組聯絡的通訊工具和一張標示不太明顯的地形圖之外,沒有給他們配髮指北針,也沒有任何可以指明方向的設備。

除此之外,就是那點兒需要維繫七天的可憐食物了。

嗷!寶柒想想就肝顫。

「登機!」

上了直升機,寶柒將95式半自動步槍擱在邊上,挪了挪背囊,將它抵在摺疊凳上做靠墊,環顧了幾秒就找到了那個東西。果然,每個人的位置上都有一份五樹六花的資料。

五樹六花,是指佛經中的五種樹,六種花。

五樹是指菩提、高榕、貝葉棕、檳榔、糖棕;

六花是指荷花、文殊蘭、黃姜花、雞蛋花、緬桂花、地涌金蓮。

資料上,將植物的外形和特徵,以彩色圖片的形式予以介紹,方便收集時進行對比。

這輛運—8運輸直升機上,只有十三號人。

其中,直升機大隊派出運兵的駕駛員和副駕各一名,還有一個考核引導兵。除此之外,剩下的全是集訓大隊六五班的戰士了。

寶柒心裏有些緊張。

同機的戰友都是老兵油子,個個看上去像是去遊行一般放鬆,或者心裏緊張也沒有表現出來。這時候,大多數都倚靠在摺疊凳兒上閉目養神,保存體力準備迎接野外生存的考核。

沒有人聊天的機艙里,一片死沉沉的寂靜。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一陣直升機獨有的轟鳴聲密集響起之後,正處於半昏睡狀態的寶柒同志被這陣聲音給驚醒過來。

側眸一看,天兒已經大亮了。天氣相當的晴朗。

機艙外面,群山環抱,霧氣升騰。一架架拖着尾巴長長轟鳴的直升機遠近不等地徘徊著,有些正在投放新兵。馬達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

運—8的機艙門打開了,驟然之間,一股強烈的呼呼狂風呼嘯了進來,夾雜着另外幾架直升機的馬達聲,轟鳴著鬧騰成了一團兒,將她本來就不太平靜的心情弄得又緊張了幾分。

「六五班,準備!」引導兵在機艙里走了一圈兒,視線如同探測器一般仔細檢查著每個戰士身上的裝備。每檢查一個人,他就拍一下肩膀說好。

當他帶着鼓勵的重重手掌拍在寶柒肩膀上的時候,寶柒心裏稍稍又多了點兒榮譽感。

心怦怦直跳着。

直升機在徐徐下降,用接近懸停的速度慢慢地降落着——

「六五班全體十人,即將投放,現在按編號彙報通話情況,完畢!」

輪到寶柒了,耳機裏面嗡嗡響。不過,他們的話她還是聽明白了,趕緊壓着送話器彙報:「168通訊良好。」

儘管她努力平息著自己,可還是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如雷。

現在她才知道,其實在她強大的表象之下,藏着一顆嘎巴脆的小心臟。她要說半點不害怕,絕對是騙人玩的。因為,下面的投放點不再是綿延萬里般的崇山峻岭,卻是她完全不熟悉的熱帶叢林。

「準備離機!」直升機駕駛員離機的指令已經發出來了,站在最前面的幾個戰友想都沒想,如同離弦的箭般,嗖地拉着直升機繩梯就猴子般往下攀援,迅速消失在機艙里了。

姚望站在寶柒的前面,拉着繩子之前返回看了她一眼,小聲告誡她:

「不要怕,跟着我下來。」

腳終於顫抖著邁出去了,望着腳下的高度,她的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可能是太過緊張的原因,對於她首次直升機繩降的經歷,她事後怎麼也回想不起來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被那繩子給弄到地面兒的。只覺得腳下像踩着無數的白雲一般輕飄飄的,看着腳下沒有邊際的熱帶雨林直顫歪。

不遠處,離她不過幾米的地方,正是姚望在對她耳提面命。

落地時,她本來覺得自己選的位置挺好,可以跌落在一個草叢裏。哪裏會料到,着陸時躍下用力過猛,一屁股就跌倒在了地上,差點兒開了花。

姚望以極快速度撲了過來,將她扶起,「168,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呵,169,還挺好玩的。」

「好玩?」姚望哭笑不得。

「哼!嬌氣,我看七天啊,有人得餓死。」格桑心若拍了拍身上的土,不屑地看着她摸著屁股的可憐樣兒,滿臉都是看不慣的諷刺,「哦,不對,是我們班的全體男兵餓死,最後剩你一個——還得餓死。」

翹起嘴唇,寶柒直接反擊,「不服?那是姐的魅力,要不要傳授你幾招?」

越是別人不爽她,越是讓別人更加不爽,這就是她的作風。

相對於京都,這裏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

身處南方的熱帶雨林,看不到電視畫面上那些讓人憧憬的熱帶風光,也沒有動人心魄的傣家風情,更沒有漂亮的傣族小妹子跑過來拉住他們的手過潑水節跳愉快的傣舞。

因為,這裏完全是一個趨近原始的深山老林,壓根兒就沒有人煙。而且,還會有野獸出沒。

六五班是全集訓大隊里最為特殊的班級,十個新兵裏面有包括寶柒在內的三個女兵。當然,除了她之外,格桑心若和曼小舞都不是小菜鳥。其他幾個男兵,更是個個兵王出身,沒有一個人是好相與的。

因此他們推進速度很快。

可是沒有想到,不過前進了五公里,剛剛進入雨林的首次合作,六五班就產生了嚴重的分歧,差點兒爆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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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盛婚·完美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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