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外生存,驚險刺激情深深(5)

第5章 野外生存,驚險刺激情深深(5)

「范鐵,我這個人很簡單,我在愛你的時候,就會好好愛。愛了就是愛了,全心全意付出,跟你在一塊兒,不會懷疑你任何,更不會搞什麼小手段。既然已經跟你分手了,在我來說就是徹底斷掉,劃清界限,不會有複合的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我就是這樣的人。」

一番不疾不徐的剖析和解釋,如同一道天雷,直接劈在了范鐵的腦袋上。

他看得出來,小井的話是認真的,她的的確確是認真的。

他們已經分手了,這麼說來,幾年死死糾纏的人,只是他一個人而已。

而她,也許早就煩不勝煩。

接下來,又是許久的沉默。

這種沉默的感覺,讓他突然想起許多年以前,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

沉靜如水的眸子劃過一抹濃重的陰影,年小井習慣性理著自己挎包的帶子。

說出那番話之後,她的樣子看上去是輕鬆了許多,誰又知道內心如何?

又笑了笑,她素淡的臉上還是保持着那種淡定。

「如果給你造成了什麼誤導,那實在對不起。范鐵,其實我從來不否認,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男人,你為了我更是做了許多的事情,我很感激。尤其是上次去找七七,沒有你,我完全做不到。如果可以,我並不介意多一個你這樣的朋友。當然,之前我認為我們是可以做朋友的。

可是,現在我發現,對於我們倆來說,這樣不清不楚地相處,對於雙方來說都是感情上的一種負擔。范鐵,我的心太小,擔負不了那麼多東西。所以,我們兩個人,從此以後,能不能都不要再出現在對方的生活里?」

年小井的說法,中規中矩,滴水不漏。

她的口氣,已經很明了地將他撇清了去。

范鐵的俊臉漲得通紅,一絲涼風灌入腦中,他再向前逼近了一步,雙手鐵鉗般抓住了她的肩膀,聲音有些失控的沙啞和走調。

「小井,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一次……就一次……誰沒有犯過錯?你為什麼可以對誰都那麼友好,偏偏要對我這麼殘忍?我是你男人啊!以前我想,也許那是因為我對你來說跟別人不同,現在……我……我……」

現在他沒有了那份自然。

焦急的期盼,焦急的等待,他總是希冀,心裏時時不安。

而她的決定,已經完全扼殺了他們的感情。

范鐵從小生活環境優渥,養尊處優地長大。三十多年除了對年小井,還從來沒有對誰這麼死心塌地地下過軟,就算在他爹媽面前,他都沒有這麼認真地懇求過。

因此他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是不是石頭做的。

年小井臉上平靜,心裏卻猶如波濤在涌。

范鐵的聲音和目光,如同一根根尖刺,活生生扎進了她的心臟。

撥開了他緊握在肩膀上的手,年小井退開了半步,神色沒有剛才那麼輕鬆。

男人步步逼近,她稍稍有些緊張。

不過,一顆心,依然故我。

「范鐵,你不了解自己,你追求完美的東西,因為得不到,所以你覺得好。其實呢,我根本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你沒有真正接觸過我這個階層的生活。我可以為了五毛錢的菜價和人斤斤計較,我可以為了節約每天走路去超市,趁著打烊工夫去搶購,我可以一年不買新衣服……我是個小市民,喝一瓶水都得算算哪個的性價比高,我甚至連下半年的房租費都還沒有籌夠,我還帶着一個生病的老母親,你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生活嗎?而你范鐵是什麼人?天之驕子,上校軍官,高幹子弟,太子黨,你的父親是空軍司令員,呵呵,我跟你……完全不在同一個世界,你究竟懂不懂?」

「我不懂!」固執地走近,緊緊抱住她的身體,范鐵不容許她掙扎,「你說的這些都是他媽的屁話!六年前我們可以,現在為什麼不可以?」

「六年前,我還小,太過天真,我以為愛情可以打破門第觀念和世俗眼光。可是我錯了,當你厚厚的鈔票砸在我臉上的時候,我醒悟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小井,你不要再懲罰我了,好不好?」

「范鐵,你還是不明白。我並不是怨恨你拿錢砸我,而是……算了,我和你說不清楚。」

「小井,不要說了,夠了,夠了……我不管那麼多狗屁的什麼世界觀,什麼價值觀。我他媽通通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受夠了沒有你的日子,你就當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好不好?小井……你真的不再愛我了嗎?」

身體被他緊緊擠壓在懷裏,年小井呼吸越發不暢快了。覺得心臟里,被他帶着哽咽的聲音砸得破了一個大洞。有一束微弱的光線從破洞中透過來,不過很快,那束光線再次被寒風吹散。

緊緊相擁著,只有彼此濃重的呼吸聲。

這一次,她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抱在懷裏。

良久,她小心翼翼地撫上了他的肩膀,安撫着他。

「別傻了,我知道你難受。可是,你得知道,你難受並不是因為失去了年小井,而是因為年少時犯下的一次錯誤不能原諒自己。范鐵,每個人的人生都會留下遺憾。不巧,我成了你那個遺憾。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對我念念不忘?其實,並不是你有多愛我,而是因為我成了你不小心弄丟的東西,所以覺得彌足珍貴,懂嗎?」

「不,不是!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懂,你完全不懂我!」急促,緊張,兩手緊緊箍住了她,現在的范鐵完全不講理,前額上佈滿了一層細細的冷汗,眼眶發紅而潮濕。

年小井頭痛欲裂。她今天採訪的時候受了些風,現在身上忽冷忽熱,難受得快要不行了。因此,她不想再站在這兒和他爭論究竟誰不懂的問題了。

她和范鐵,早晚都得一次性解決乾淨,要不然既折磨他,又折磨自己。而她,也並不能夠真正安心生活。

再次順着他寬厚的後背,她正色說:「范鐵,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談談,認真地談一談好嗎?」

「不放,放開你就沒了……小井……小井……」訥訥出聲兒,范大隊長又開始耍上了無賴,輕易就將自己的光輝形象給毀於一旦。當然這個樣子的范鐵,外人肯定是見不著了。不過,任誰要看到,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誰說過,男人其實心裏都住着一個孩子,尤其是這種從來沒有受過生活苦楚的男人,更是小孩子。只不過,他們不會輕易展露在別人的面前,除了心愛的女人,誰也瞧不見。

目光躊躇地掠過小巷子裏不斷來去的人,年小井有些無奈。

范鐵這個男人,需要到多少歲才能長大?

輕嘆著,她遲疑了一下,語氣平淡地問:「范鐵,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對不起我,所以心裏難過?」

「是。」抱着自己的女人,范鐵聲音悶悶地承認。

「你心裏有一個結,特別想要解開是不是?」停頓了兩秒,年小井又問。

「是。」

對於這麼乖這麼聽話的范鐵,年小井深深感覺到一種無力感。心亂了幾秒,不過,又迅速歸攏了。其實長時間以來,她並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和范鐵之間的事情。然而,生活並不是八點檔的狗血劇,沒有那麼多灰姑娘的故事,稍稍剝開生活的面紗,裏面的殘酷性可見一斑。

她承認,自己是一個懶惰的蝸牛。一旦縮進了殼裏,不會再遭受風吹雨打了,就再也不想伸出頭來了。每次見到他,她不是沒有難過。可是,她固執地認為,感情這東西,破了,斷了,死了,就永遠不可能再從頭來過。

范鐵他沒有錯,說來他從來都沒有錯。錯就錯在命運和生活,意識和思想。

以前,她是怪過他,隨着時間的流逝,她真的早就不怪了。

畢竟當時都年少,年少時,誰又沒有犯過錯呢?

思緒輾轉,她繼續第三個問題:「范鐵,你是不是特別想要挽回那次的錯誤?」

「是。」喉嚨哽咽一下,范鐵再次悶悶地回答。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想挽回?

曾經,無數次在夢裏,他彷彿重新回到了當年那個場景——廚房裏飯菜的香味飄蕩著,爐火在灶台上吐著溫暖的火舌,他的女人穿着他的襯衣,白生生的腿就在面前,她乖乖地站在灶台前為他煲湯,她在等着他回家。

那是他倆修築起來的一個愛巢,卻被他親手打破了!

如果老天重新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回到那一天。他一定絕口不提那些混賬話,不做那些混賬事,而是笑着走過去,從後面緊緊抱住她,輕輕吻她,只需要對她說三個字——我愛你。

難道,一步錯,就真的不能回頭了嗎?

看着他沮喪的臉龐,年小井身上的虛汗幾乎濕透了衣襟。

她感覺自己像在參加一場艱難的辯論賽,而要改變另外一個人的思想觀念,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兒。

在范鐵的無賴里,她的語言,好像特別的無力。

深深呼吸一口,她笑着嘆道:「好吧,你既然覺得對不起我,既然想要打開心結,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小井?」直視着她微笑的臉,范鐵不敢相信幸福來得這麼快。

她肯和他在一起了嗎?

年小井看了看身邊不停來去的人群,知道那些目光都是被范鐵這深情男的形象給吸引過來的。不過,她不能再在這兒多待了,要不然明兒就得成四合院裏的焦點話題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認真凝視着他,「來,范鐵,你說吧。」

「說?我說什麼?」范鐵愣了愣,沒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是說你對不起我嗎?你不是想要解開心結嗎?說啊,道歉。」

擰了擰眉頭,范鐵被她繞得意識有些飄浮。

不過,黑眸凝視着她的臉,他還是蠻認真地說:「小井,我范鐵對不起你!」

微笑着看他,年小井的樣子看起來無比輕鬆,昂着頭,聲音從她瓷白的齒間溢出時,格外清晰。

「范鐵,我原諒你了。」

「小井!」

「心裏好受了沒有?」

「嗯。」

「那就好,放開我吧。」

「我勒痛你了?」扯著嘴角笑了,范鐵趕緊鬆開了手。

說完話,再看着面前女人的笑容時,他覺得這事兒詭異了。

她的笑,讓他心裏有些發毛。

依他對她的了解,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完事了吧?

果然,獲得了自由的年小井再次認真地端詳着他,平淡晶亮的眼波里全是坦蕩的神色,「好了,現在你認真道過歉了,而我也認真原諒你了。從此以後,你再沒有對不起我的事,也再不需要有什麼思想包袱了。我們都去過自己的生活,好嗎?」

「自己的生活?」一股冷汗從脊背上竄了出來,范鐵的腦子有些發矇,眉頭擰緊了,他咬了咬牙,繼而又自我解嘲地笑,「小井,沒有了你,我還有什麼自己的生活?」

「放下心結,范鐵,你好樣兒的。就這樣吧。我得回家了,一會兒我媽來找我。再往後,咱們就不要再聯繫了吧。如果不巧遇見了,就當普通朋友,好嗎?」

「不,不可能。」范鐵面色暗沉,說話時的氣息有些嚇人。

原來她的原諒,僅僅只是為了和他撇清關係。

「好馬不吃回頭草,你不應該再把時間花到我身上了,尋找自己的幸福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而我,也會幸福的。再見——」年小井看了看時間,害怕老媽出來尋人碰上,不再和他多說下去了。匆匆說完這句話,她沖他微笑一下,轉過身去就往家門口走了。

沒有回頭。

「小井!」手伸了出去,范鐵的腳卻像是被釘子給活活釘在了地上,邁不出去。

原來,真的是他錯了。

他其實始終認為,小井是在和他鬧彆扭。只要他改了,只要他真心對她,她早晚會回到自己懷抱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兒是做不到的,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區別只在早晚,不過多花費些工夫罷了。

她說得對,他沒有了解過她,從來沒有。

他沒有想到,一個那麼柔弱的女人,內心為什麼會如此強大,強大到刀槍不入,油鹽不進,固執得九牛頭都拉不回來。如果不是年小井,換了這京都市任何一個姑娘,估計都不會這麼狠心地拒絕他。

難道如她所說,他死死追逐,只是因為沒有得到她?

不!

年小井走了,范鐵一個人倚在巷子裏的牆上,抽了好幾根煙,待了大約兩個小時才慢騰騰地踱出了四合院。他沒有去找自己的車,而是坐上了出租,沒有目的地在京都城裏繞着圈兒。

像一片無根的浮萍,繞來繞去。

直到,城市的天空,最後一抹光線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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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盛婚·完美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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