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東宮司寢

第 7 章 東宮司寢

秦昭作為太子見過不少女子,風情各異,嫵媚若青樓女子,一顰一笑都能勾去人的魂魄;像東宮良娣般閨閣世家的女子,端莊矜持。太子妃這樣『勾引』的手段是他見過最差的,撓癢、拉個手腕算什麼手段。

他已然有說不出來的嫌棄了,但送上門的兔子還是有必要多看一眼。

周雲棠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勸服自己,碰上秦昭強有力的手腕后整個身子一顫,心口一陣酥癢,她努力穩住自己的手,裝出嫵媚的姿態,「不如殿下來教妾,如何?」

周雲棠裝男人是最差勁的一個,現在穿回女兒家的裙裳裝太子非,形似神不似,說話聲線帶著顫音,聽得秦昭心口不舒服,「周家不教你怎麼取悅孤?」

極力穩住自己的周雲棠睜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取悅?」

獃獃的樣子讓秦昭嫌棄起來:「看來真的沒有教你,回宮找司寢教你,回宮吧。」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周雲棠來不及多想就小跑著跟上秦昭的腳步,同唐氏打過招呼以後就向正門走去。

秦昭事務繁忙,今日出來半日已是不可多得,她不好再要求他再多些時日。

太子車馬就在外間候著,等主子上車后,繼續揚起馬鞭往宮裡走。

周雲棠不敢說話了,哪怕秦昭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都假裝不知道,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含秋殿前,匆匆忙忙和秦昭行了禮,腳尖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秦昭望著一側空空的坐榻后摸不透太子妃的意思,周雲渺與他的親事是多年前定下來的,按理,該學習的都已經學習了,不該那樣懵懂無知。

太子端坐不語,眸色冷凝,李暉不敢得罪這位祖宗就在一側等著。

等了不知多久的時候才聽到祖宗發話了,「回明德殿。」

明德殿內李侍郎早就等候多時了,太子從外間大步走來的時候他忙迎了過去:「臣見過殿下。」

「你來了,昭應縣的事有眉頭了?」秦昭覺得熱,令人打開窗戶,將外袍又脫了下來,露出有力的腰肢。

李侍郎將自己擬定的策略呈交給他,一面細細回答:「治病就需從根部治,癥結在於百姓,賠償百姓損失,讓他們知曉縣令的為難處,接著上一封萬言書至陛下處,如此怎麼定奪就是陛下的意思了,與殿下關係不大。」

「你這想法……」秦昭欲言又止,太子妃今晨的意思也是這樣,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萬言書。李侍郎身在朝堂上,能想到萬言書不是什麼驚訝的事,而太子妃是閨閣女子,發應竟還快些。

周家給他送了位什麼樣的太子妃過來了。

秦昭無端停止,陰冷的眸光籠罩著李侍郎。李侍郎隱隱感覺哪裡不對了,便道:「殿下,可有不妥?」

秦昭沉下的面容微微緩和,當著臣下的面色就將疑惑暫時按了下來,吩咐道:「那你去辦,著人去辦,不需你自己出面,記住,切勿留下把柄。」

「臣知道。」李侍郎領命,腳步不停地退了出去。

殿內留下的秦昭走到書櫃後面,將暗格里的書信都取了出來。周雲棠離開后,每月至少給他寫一封信,時而是地域風情,時而是些許趣事,偶爾會提及朝堂大事。

周雲棠為人謙虛,字跡也甚是規矩,學的是顏體。

棕色的檀木盒子里擺了幾十封信,秦昭翻開最近的一封信,是大婚前收到的,信中無不是對幼妹的擔憂,東宮波瀾詭異,希望他對周雲渺多加寵愛。

這位太子妃給他太多的熟悉感,若是周雲棠假扮的,那麼真的去了何處。

對照著最後一封信,他提筆寫了封信:雲棠親啟,一別三年,兄長心有挂念……

信封以蜜蠟封好,命令心腹趕在唐氏回到封地前送去。

秦昭令人去送信,周雲棠坐立不安,取悅就是圓房……一想到這件事坐也坐不穩了,成親前她有所疏忽,忘記了太子妃是要同太子同房的。

她緊張得不行,雲氏反而開興:「太子妃怕什麼,圓房是必然的事情,做太子妃可好過宣平侯世子。您想想,日日不寧,又以男裝見人,太子妃是將來的國母,您又知曉太子的習性,何愁將來不得他喜歡。」

周雲棠狠狠一皺眉,「我做成了太子妃,侯府怎麼辦?」

雲氏向外張望一眼,謹慎道:「您可做世子,姑娘也能做。難不成同房后您還要走不成,您要想開點,不如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周雲棠微微搖頭,顯然不認同雲氏的話。侯府世代忠良,忠誠於陛下,她作為父親的孩子雖說不能上戰場,可將來入仕還是有必要的。再退一步說,若是將來自己的身子不容許她為官,在封地『娶』妻也成,侯府的前程掌握在她的手裡了。

如何都不能斷送了侯府的前程。

雲氏又勸了幾句,周雲棠依舊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無措的時候,鍾良娣來了。

鍾家原是宣平侯的下屬,宣平侯死後,鍾良娣的父親鍾副將就領了兵,但鍾副將的本事不如宣平侯,未能成大事,反通過皇后將女兒送進東宮。

鍾良娣比太子妃大上一歲,模樣隨了父親,眉眼隱著英氣,今日來含秋宮穿了蔥倩色對襟小襖,款款走來,裙擺不起波瀾。

可見閨房規矩是好的,周雲棠自嘆不如,若不是時刻提醒自己,只怕早就像男兒家般行走說話了。

人至跟前後,她慢慢想起一事來,鍾副將卸了兵權,在步軍內領著一職,這些年似乎是不如以前給宣平侯做副將時風光。

本朝崇武,邊境戰事不斷,武將疊出,也戰死不少。宣平侯當年就差一步就將夏兵趕出百里,可惜最後一戰著了道,身陷囹圄。

鍾良娣步子誇得極慢,步步生蓮,讓周雲棠驚嘆不已,在鍾氏行禮后,她立即喚起:「鍾良娣免了。」

「娘娘還與從前一樣,對妾這麼好。」鍾良娣笑意溫婉,扶著宮女的手在一側坐下。

「良娣客氣了。」周雲棠心中敲著鼓,雲渺與這位良娣好像並無來往,哪裡用得著從前二字。

鍾良娣捂唇輕笑,姿態婉婉,「我去歲給您的賀禮是妾親手做的刺繡,您還回贈給我一方帕子。」

周雲棠淡笑著應下了,對於女子所想,她確實不大明白。最多,她只能摸清秦昭的性子。

比如秦昭當眾皺眉,就意味他想要發脾氣了。

秦昭抿嘴,即將到來的就是他拂袖離開。

還有秦昭有個秘密,就是枕頭下放著一把匕首,削鐵如泥,為的就是保護自己。

但鍾良娣的心思,就不好說了。

面對未知的形勢,她都會選擇淡淡一笑,「良娣的綉活很好。」

「您客氣了,得您一方帕子,妾也是歡喜得不行。只是今日家父舊疾犯了,妾想出宮見一面,唉。」鍾良娣眼眶紅了些許,望著太子妃的雙眸染著水霧,楚楚可憐。

東宮妃妾輕易不可出宮,除非是秦昭親自點頭的。

周雲棠靠坐在座椅上,肩腰細弱,放在扶手上的玉手蔥白又細嫩,她輕輕揉著眉梢,「良娣的想法很好,可是我聽說您父親是犯錯被殿下罰了。我去說話也是可以的,只是良娣覺得我好欺負,一上來就拿往日的情分壓我,這恐怕不好。你若不說之前的事,我或許還會幫你。可是現在,不行了。」

太子妃瞧著柔弱不堪,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人吹了,出口的話就像是釘子一樣釘在腦門上。鍾良娣未曾料到被這麼直接拒絕了,太子妃又開口說話:「不過往日情分也在,你既然開口了,我就得做戲什麼。良娣可以自己過去的,我讓宜云領著你過去,可好?」

宜云是太子的人,也代表著太子的意思,鍾良娣喜極而泣,起身給太子妃道謝:「娘娘大恩,妾銘記於心。」

雲氏皺眉,不知太子妃的意思。

宜云謹遵太子妃的意思,領著鍾氏往明德殿而去。

等到人走遠了,雲氏端了一盞茶給周雲棠,瞧著那雙纖細的指尖搭在白瓷的玉盞上,擔憂道:「老侯爺死後,鍾家可沒踩,如今也是他們的報應,您怎地還幫她。」

周雲棠淺淺飲了一口茶,櫻唇沾染著水色,亮晶晶像是紅色寶石,「太子的性子喜怒不形於色,宜云過去就說明鍾氏先來我這裡,再去明德殿,這就說明是我應允的。我為何應允,你以為太子不知道?我若真有心幫助,就該親自去明德殿給她說情。這樣一來,太子就明白我是被迫的。踩著我的顏面去找他,鍾良娣是情急下走了死棋。」

雲氏這才明白過來,喜道:「您的性子還真是適合東宮,若是姑娘過來,肯定會著了鍾良娣的道了。」

適合?周雲棠露出無奈的笑容來,桌上放置著新做出來的糕點,她輕輕咬了一口,甘甜的味道將嘴裡的苦澀沖淡了。

並非是她適合這裡,而是她在東宮待了許多年,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秦昭。m.

這時外間忽而傳來稟報的聲音:「娘娘,姚司寢求見您。」

周雲棠手中的糕點忽地就掉落在桌上,白嫩的掌心染了些許碎屑。

東宮司寢是教授太子如何行床\\笫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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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今天掉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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