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和離
梁苦兒乖巧的坐在蕭藏的旁邊，垂頭靜思。聽了這話，心裡卻是猛地跳了一下。
蕭夫人這，難不成是失心瘋了？
陳楚雨把她害成了這個樣子，難不成還要在自己臨走之前，把他的孩子救出來？再說這陳家獨子犯的事，壓根不簡單。
就在蕭夫人的等待中，蕭天海直接將手中的茶盞摔在了她的面前。看著她仍平靜的樣子，內心深處，最後一把火被點燃了。
支離破碎的茶盞，就彷彿蕭天海再也無法恢復到心。
「你還有臉和我說這個？他的兒子，該是他自己去救。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他不願意，讓我舍了我的老臉，告訴你……沒門！！」
糟蹋了別人家的姑娘，別人非要他家的姑娘頂罪。
結果，陳楚雨就不願意了。
蕭天海撐著下來，鼓著一口氣走到了蕭夫人的面前。
看著此時因為素顏，越發憔悴的她，心中竟有說不出的暢快。
「你為了他，欺辱了我這麼多年。放心，我向來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定然不會放過的。全部，都會報應在他兒子身上。」
當年驚鴻一瞥，放在心裡多年，甚至重金求娶。
蕭天海自認，對蕭夫人仁至義盡。
只是，刻骨的愛到了最後，也只成為了深沉的恨。壓在心裡，再也不能鬆懈。
蕭夫人紅了雙眸，看著蕭天海的眼神更是深沉，濃烈的仇恨和劇烈的情感在一起，最終交織成無法言說的情緒。
梁苦兒此刻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直到蕭夫人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卻是在剛到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聽到了蕭天海滄桑疲憊的話。
「這些年，你可曾有一丁點……眷戀我？」
一聲愛，都是說不出口的秘密。
只能夠用眷戀，來總結這些年的愛恨糾纏。
蕭夫人手搭在門上，灰白的髮絲遮掩了面容，看不出來神情。卻能夠讓人感受到，那股心如死灰的絕望。
良久，就在梁苦兒以為，這對夫妻再也無話可說的時候。蕭夫人開口了，聲音沙啞，低沉，不復之前的悅耳。
「從年幼之時開始，我心悅的，就只有表哥一個。他待我好，若不是陰差陽錯，也不會分開。」
梁苦兒嘴角抽了抽，怎麼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這個好了。
陳楚雨的外表的確很有欺騙性，可是蕭夫人一個在後宅風風雨雨過去的人，怎會還繼續被迷惑？
這年頭，藍顏禍水，也是正常。
「他待你好？真正待你好，當年就不應該讓你嫁給我。程蓉兒，你這一生，執迷不悟。」
本該撕心裂肺說出來的話，被蕭天海平靜的說出來，卻是別有一番意味。
梁苦兒靜靜的看著，無聲的攥緊了。至於蕭藏，講這一幕收之眼底，手指微動，最後卻什麼都沒做。
「執迷不悟，那也是我該得的，我不怨誰，也不恨誰。蕭天海，你生性涼薄，為了往上爬用盡了手段，方蕊不就是被你辜負了嗎？」
說到方蕊，眼睛卻是看向了蕭藏。
這意思，梁苦兒算是明白了。
方蕊應該就是蕭藏那位苦命的母親，被蕭天海誆騙，鬱鬱而終。
「閉嘴。程蓉兒，你臨走臨走，又來挑撥我們父子關係，這般惡毒的婦人，活該遭受這些。」
蕭天海緊張的看向蕭藏，見他垂首不語的樣子，心都提了起來。
這要是當真給他心裡留下了什麼陰影，可是個麻煩。
蕭夫人冷哼一聲，對他這般，已是司空見慣。轉身推開了門，在玉嬤嬤緊張的注視下帶她走了。
大廳中，蕭天海粗重的喘息格外的明顯。梁苦兒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猶豫的看著。
許久之後，蕭天海才像是反應過來，渾濁的目光放在了他們身上。
「瘋了的人，難免說些不入耳的話，你們夫妻倆不要往心裡去。我精力不濟，外面的事情，暫時就交給你了。」
略停頓了一下，蕭天海開始說重要的事情。
「三皇子乃是天生的帝王，為了讓蕭家更進一步，為父已經從之前就投靠了過去。至今為止，已經給了二十多萬銀兩……」
二十多萬，這對於蕭家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數目。
蕭藏心中一緊，想的更多。
如今蕭家一切安穩，並沒有透支。若是這樣，蕭家一定摻和到了不應該摻和的事情中。或者，還會和朝廷牽連上關係。
「這些事情，原本打算你完全接手之後再告訴你。只是如今事情急迫，我也是被逼無奈。」
在蕭天海的無奈中，梁苦兒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就因為那兩個蕭夫人送過來的人，所以蕭天海才會有這樣的身體。這麼看，太過誅心了。
蕭藏神色平淡的應了：「父親怎麼說，孩兒怎麼做就好。」
看他這樣，原本要說說他母親的事情，蕭天海也忍住沒有開口。
方蕊當年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了。誰讓，如今他是蕭家唯一的繼承人呢。
「你們出去吧，我要靜一靜。」無力的揮揮手，蕭天海靠在了椅背，微閉雙眼，甚是疲憊。
回到醉風院，梁苦兒立馬拉住了蕭藏的袖子，瑞鳳眼帶著不解：「父親的意思，如今蕭家的所有事情，盡數都交給你了？」
可是……
「他無法再有另外一個兒子，自然是要交給我。放心，蕭夫人即刻啟程，回去江南。之後的事情，也就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話雖是如此，但是莫名的。梁苦兒就鬆開了手，此時的蕭藏遙望著主院的方向，周身的氣息很是凝重。
沉重的有些讓人呼不過氣來，壓抑的崩潰。
「當年，你生母的事情，和她有沒有關係？」
本不該問的話，梁苦兒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
蕭藏驀地轉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無需知道，過去的事情，我會處理好。老夫人病重，後院的事情，就得你多操心了。」
梁苦兒看著他陰鷙的雙眼，耳邊那含情脈脈的話，越發顯得諷刺。
可誰讓，蕭藏就是這樣一個人呢？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