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公和醜醜丟了

「嘎嘎，嘎嘎……」有隻鴨子一直在耳邊叫，真是煩死了。好睏吶，揮揮手想把那隻討厭的鴨子趕走，卻聽見親親老公的聲音，「小愛，起床了。都快正午了。」

正午？有那麼快嗎？勉強睜開眼，就見南宮默正端著水過來。而那隻「鴨子」，是醜醜那隻笨鳥。懶洋洋的坐在床上，還是覺得累，不想起，好想一倒頭再睡會兒。

「小愛，你看你。」南宮默的聲音有點責怪的味道，我做錯什麼了嗎？看他連忙過來把被子往上一拉，我便被嚴嚴實實的裹住。哦，原來是開始坐着沒注意，被子滑到床下去了，那有什麼關係，我可是穿了小衣衣的。無所謂的聳聳肩，雖然，現在看不到本小姐的肩，閉上眼我用迷糊的聲音說道，「怕什麼，就算沒穿衣服還不是給你一個人看。」

「怎麼是一個人，還有醜醜呢。」南宮默語氣里有些不滿。

「唉，我的親親老公。醜醜是只鳥耶，我就是對着它脫光光，它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突然感覺臉上濕濕的，是親親老公正在給我擦臉，看來我無論如何也得起床了。

「小愛……」南宮默嘆了口氣，「那也不行，以後不可以這樣。」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以後我脫衣，洗澡，在可視範圍內都不能留有一個活物，好不好？不生氣哦！」「啪嗤」，偷香一個，嘿嘿。

「沒……沒生氣。快穿衣服，我去準備飯菜。」南宮默不自在的起身出門，但是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有一絲溫柔的笑。嘿嘿，親親老公還是喜歡我這樣的嘛，他害羞我就主動，這樣配合多有情趣。

醜醜？發覺自我醒來那鳥就沒叫一聲，這可不是它的一貫作風。汗~~它那是做什麼？腦袋抵在翅膀上，一動不動的看着我，在思考什麼嗎？這傢伙就是怪，肯定南宮默也感覺到了，以至於把它當人一樣看待。

看我是不是，我也看你。盯！盯着它足足看了幾分鐘，沒反應？眼睛都酸了，放棄。好女不跟鳥斗，哼！你拽。

因為急切的想去看看「銀日國」的風貌，所以匆匆的吃完了飯。將醜醜放在肩膀上，拉上親親老公出門咯。

街上真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群，從穿着上基本可以看出他們的職業。估計也是等級比較嚴厲的國家，貧富相距很大，先不管這些社會問題，有香味鑽入了我的鼻子。「默，我要吃包子，好香。」拉着南宮默跑到賣包子的攤位，想到這只是逛街的開始，就只拿了一個。賣包子的是個老頭，唉，我們走了老遠，他還在呆愣當中。

「默，」把包子遞到南宮默面前，看着他吃了一口才滿意。想到肩膀上還有個傢伙，掰了一小塊餵給它，「醜醜，主人我對你好吧？吃東西都不會忘記你哦。」「嘎嘎」，它居然歪著腦袋不肯吃？沒那麼容易，不領我的情要你死的難看。掰開它的尖嘴巴，給它硬吃下去。「嘎嘎，嘎嘎」，叫吧叫吧，誰要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南宮默只是在一旁無奈的搖頭，對此類事件，他已經免疫了。

「哇！默，有賣綠豆糕的。還是好幾中樣式的，蝴蝶，我喜歡。」我鍾愛的小糕點，這裏也有得賣啊，不曉得這裏做的味道怎麼樣。拿起一個放進嘴巴里，恩，好吃。口味清香，綿軟又不粘牙。

「我這綠豆糕可是祖上傳下的手藝，在『東城』也是小有名氣的。」賣糕點的是一個四十好幾的男人，看着也像廚師模樣，自豪的誇說自己的綠豆糕。

「不錯，不錯，好吃！」我笑着對其大大讚賞一番后，又拿了兩個遞給南宮默和醜醜。當然了，醜醜要我來喂。

「姑娘可真是漂亮，像天仙似的！」看他一臉憨厚的笑容，我謙虛的乾笑兩個，拉着我親親老公閃人。

「哇！默，好多漂亮的石頭啊，我要我要。」眼尖的發現這個小攤上五光十色，奇異的石頭。愛不釋手的摸摸這個，拿拿那個，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石頭。各種不同的樣式，各種不同不顏色，乖乖！

「姑娘，我這可不是石頭，全是天然的玉石。」那原本還在看着我們發獃的男子，聽見我這麼說趕緊反駁。「我這裏的東西全是貨真價實，價格也絕對公道，姑娘挑一個吧。」

「小愛，喜歡嗎？」我正猶豫着要哪一個，南宮默已拿着一個透明的星形玉石問我。

「哇！好漂亮，送我的？」見他笑着把那塊星玉戴在我的脖子上，我一高興「啪嗤」親了他一下。完了，他的臉紅的不行，旁邊的人都愣的不行。不管，做自己的事，讓別人呆去吧。「默，這個是我送你的，星月可是一對哦；醜醜，主人也沒忘記你，這個是給你的。你們看看，是不是很漂亮？喜不喜歡？」

「好看。謝謝你，小愛。這是我的第一份禮物。」南宮默的眼裏閃著亮晶晶的星星，我笑着為他把玉石掛在腰上，那是塊墨綠色的月形玉，光澤感很足。

「來，醜醜，我給你戴上。」我為醜醜專門選了個小小的深藍色橢圓形玉，把繩子弄短了些掛在它脖子上。得意的對着它的鳥眼說，「不錯吧，專門為你挑的，顏色和你的眼睛很配哦！」好像又眼花了，那鳥眼像是有着什麼，藍色的眸子異樣的深沉，看的我心又慌亂起來。這鳥怎麼老拿眼睛嚇人。

環視身後一圈依舊傻著的觀眾，我拉上親親老公，衝出了包圍，繼續瀟灑走一回。哦，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很關鍵，很嚴重的問題。「默，你有沒有給錢？」

對於我突然的提問，南宮默愣了下，然後笑着說，「自然是給了。」哦，原來，我拿了東西，他就把錢給付了，嘿嘿，自動刷卡機。

「那，我們的錢多嗎？會不會我買東西花太多了？」我是很怕東西買了一大堆，最後落到流落街頭，沒錢吃飯的可憐境地。

「不用擔心，喜歡什麼就買。」安慰的摸摸我的頭，南宮默淡淡的說，「雖然師傅們世代與世隔絕，但是『冰雪山』的冰洞內還是有些銀兩。所以你大可放心。」

聽他這麼一說，我一顆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接下來，我拉着他逛茶樓，還有戲院，都沒什麼意思，去了只是別人欣賞的對象。「奇怪了，怎麼沒有呢？」我瞟來瞟去，搜的眼睛都疼了，也沒見到一直渴望的目標。

「小愛，你在找什麼？」南宮默隨着我的視線望來望去。

「妓院呀，怎麼都沒有呢？」我一本正經的答道。走了這麼久，什麼都有，就是沒妓院，難道這個國家禁娼？也太先進了吧。

「厄……」

「啪」

「你們幹嘛？」南宮默是不發一言，一言不發的看着我，而那隻醜醜鳥，一個倒栽蔥，自我的肩膀上掉下去，直接與地面進行了一個熱吻。我不就是找個妓院，又沒說要去逛妓院，有必要給我這樣的反應嗎？

「小愛，你找那種地方做什麼？」南宮默奇怪的問我。醜醜也從地上爬起來，拍打着翅膀又飛上來，卻是沉默不語，似乎在努力思索。

「欣賞呀，我很好奇，想知道裏面是什麼樣子。」好不容易來次穿越，總不能不見識一下妓院這個行當。看看裏面的鶯鶯燕燕都是什麼水準，職業素質與準則又怎麼樣，很引人好奇的吶。

「欣賞？小愛，你還是不要去那種地方！」南宮默幾乎是以命令的口吻告戒我，拉起我的手就要往回走。

「默，生氣了？我又沒去。」滿臉委屈的噘著嘴，有必要麼？我只是問問而已嘛。看着他的臉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不去就不去，那你告訴我那妓院在哪裏？為什麼走了那麼久都沒看到？不可能沒有呀？」

「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不能告訴你。」南宮默頭也不回的說。這個親親老公已經把我摸透了，要是我知道的話，肯定會偷偷跑去的。看來，這個願望泡湯了。

「默，不要走這麼快。怎麼了？」突然南宮默的腳步加快，我都有點跟不上，看他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不會是要出事吧？這可是大白天呢。打劫的？不會這麼大膽；尋仇？我們都沒在江湖露過臉的；劫色？汗，瘋子才會。那，那是怎麼回事？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見南宮默眼中有着從未見過的焦灼，嚴峻的面色，我知道，這次的事不小。

難道是……邪教？那是唯一的可能。一想到對方可能是邪教的人，我慌了，我們不過才下山兩天而已。彷彿知道我的擔憂，南宮默緊緊握着我，堅定的望進我的眼睛，「小愛，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就算是用我的命，我也要你好好的。」

「默，不許亂說。我要你活着，我們都要活着。」聽了他的話，確認了我的猜測，更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心猛的楸緊。我害怕了，我不想死，我更不想沒有親親老公。似乎醜醜也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氛，乖乖的站着不說話。

「小愛，我們分開走。你現在就回客棧，不要再出來，直到我回來找你，知道嗎？」南宮默鬆開我的手，將我推進小巷子。

「我不要，默，你不要丟下我。嗚……」我好怕，怕他這樣一走就再也不回來。現在，我終於能理解當日在雪山上南宮默的心情。我緊緊的抱着他，我不想他走，不想他一個人去冒險。

「小愛，聽話！」南宮默的話有着心痛與不舍，「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你是『千年幻冰』，目前只有我是他們的目標，只要我引開他們，你就會安全了。我不會有事的，從遇見你開始，我就是為你而活。為了你，我不會輕易去死，我會活着回來見你。乖乖等我回來。」說完，在我的額頭落下一記輕吻，他的笑是那樣的傷感，輕點足尖，他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客棧的，躲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度日如年。我不知道南宮默把那些人引去了哪裏，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來。可是，我會聽他的話，乖乖的呆在客棧里。我相信他，他說會回來，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他說過，他是為我而活的，會為了我而回來的。我不能亂走，我要乖乖獃著，這樣他回來就可以找到我，我們還能開心的在一起。

不知道在房間呆了幾天，昏昏沉沉間，一陣「嘎嘎」的叫聲吵醒了我。是醜醜！「醜醜，醜醜！我以為你也丟下我走了，嗚……」我抱住醜醜哭起來。自從那天出事，它就和南宮默一起不見了。我以為它不會回來，以為再也不會見到它了。對它的失而復得，我露出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微笑。看着它，就像是看到親人一樣，也越發的想南宮默。「默，你在哪裏？醜醜都回來了，你為什麼還不回來找我？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嘎嘎」醜醜飛起來，用嘴扯着我的衣角，不停的叫。

「你是要我跟你走？你知道默在哪裏是不是？」見它點點頭，然後飛向門外，我趕緊跟在後面追上去。它知道南宮默在哪裏，就是說這幾天他們一直在一起，可，為什麼只有它回來？難道……我不敢想，只能在心裏祈禱：默，你不可以有事。

平時體力就不好，穿越之後也沒見有什麼改變。跟在醜醜後面，一直跑出了城，路漸漸隱進樹林里。林子很密，所見之處只有樹，聽到的也只有樹葉沙沙聲。慢慢的天色暗了，越走進林里，心裏的不安越強烈。這個時候已不再擔心會有野獸，只想着南宮默，他到底在哪裏。

「嘎嘎，嘎嘎」，醜醜停了下來，那裏是……血！「默，你在哪裏？默，你回答我！」我大聲的喊起來，可回答我的只有「呼呼」的風聲。醜醜又向前飛，難道它看到默了？我急匆匆的追上去，心裏一個勁的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默的輕功那麼好，打不贏起碼逃命不是問題呀。最多可能是受了傷，我可以救他的，就算用我的命來換，我也會救他的。

可是，醜醜帶我來的地方是一個懸崖。那裏沒有南宮默熟悉的身影，沒有他熟悉的笑。崖邊的枯樹枝上一抹熟悉的白色隨風飄着，那是……是默的衣服。顫抖着手取下那片碎布，死死的抓在手裏，不可能的，不可能。下面是萬丈的深淵，默……心彷彿碎了，身體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

「默，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為什麼不回來找我？你不會死的對不對？你說會活着回來見我。默，我不信……你不會丟下我的，你回來好不好？你不會死的。默……默……」我的悲傷沒有人回答，只有崖邊的風陪着我一起哭泣，是可憐我嗎？想着他的笑，他的害羞，他的溫柔……一切的一切都清晰的歷歷在目。我受不了這樣，受不了，我坐在崖邊大聲哭喊起來，「默——我不信，我不信……生見人死見屍，我不信！」緩緩張開手，那片白色帶着我的淚隨着風吹落下崖底，去找默吧，我相信他一定沒死的。他不會讓我難過，不會讓我流淚，他會來找我的。

他曾說他是個不祥的人，現在看來，我才是那個不祥的人。如果我沒出現，他還是好好的活在與世隔絕的地方。我若不娶他，不讓他和我一起出來，他就沒事。都是怪我，怪我。

醜醜似乎想安慰我，飛來落在我的腿上，不叫不鬧。我輕輕摸着它的腦袋，喃喃說道，「醜醜，你不要離開我好么？如果你也不在了，我該怎麼辦？」醜醜用腦袋蹭蹭我的手背，在它的眼睛裏我看到了心疼，「醜醜，你在心疼我嗎？那你是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我可是你的主人，你永遠不可以離開我哦！」

天已經很黑，崖邊的風越來越來大，抱着醜醜站起身。深不可測的崖底，有着我的愛人。含起一個笑，儘是悲涼，「默，我會好好活着，等你回來找我。」

我要好好活着。轉身走進那片濃密的樹林，夜色里的山顯得極其詭異，山風傳送著野獸的嚎叫，更助長了夜的恐怖氣氛。沒什麼好怕的，今晚還是有月光的，月光，讓我想起了南宮默，我送了他一個月形的玉石。

突然，眼前飄來兩個幽藍亮點，像鬼火一樣上下搖晃。心「咚咚」的跳着，那光點越來越近，想逃卻像被施了定身法動彈不得。這個世界有鬼？我都可以穿越，可以附身，有鬼存在也不是什麼新聞吧。

「原來你在這裏？」一絲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耳邊？什麼時候「它」就飄到我身邊了？聲音本不可怕，但是配上這麼個環境，本小姐還是身臨其境，那可是極其極其的恐怖！還說什麼「原來你在這裏」？不會是專門沖我來的吧？我的天吶！我何德何能讓鬼差千里追蹤。一陣眩暈，我要倒下了，說不定這一倒，就可以在黃泉的路上見到親親老公。

「嘎嘎，嘎嘎」是醜醜的聲音，是想救我嗎？沒用的，閻王讓你三更死，豈能留人到五更！你還是別惹惱了鬼差，小心你的小命也給搭進去。

「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和我走吧！」那人說着，向我伸出手，好想好想哭，太嚇人了。我昏了……

咦？那是什麼？倒下的瞬間耳邊傳來醜醜「嘎嘎」的叫聲，另外恍惚看到那個魔鬼一般的人抓着醜醜，他抓的是醜醜？看他慢慢遠去的身影沒入夜色中，我心裏唯一的感覺便是，我孤單了，醜醜也死了，離我而去了。虛弱，我也浸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