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地煞境
石大海約莫四十剛出頭歲的年紀，長相十分普通，沒有絲毫讓人值得注意的地方。唯有那渾身上下散著一股陰暗冰冷的氣息，讓人不論是近身還是遠遠望著都不寒而慄。
石大海常年呆在這地牢，就像沒有家人一樣。每一個看到這個牢頭的人，第一感覺就是害怕。因為石大海看人之時，不論是笑還是不笑，總是給人一種要殺人的錯覺。
石大海常年穿著一身黑色，一雙手從來都是攏在袖間沒有人能看到他的手。他更是很少離開一層，除了獄卒，也只有一層的犯人見他最多。李風也是遠遠的看到過兩次，每次看都覺得頭皮麻。
剛才生的事情石大海都看見，尤其是李風殺了嚴力他也看的清清楚楚。
這正常的爭鬥死人，他不能過問，這是地牢的規矩。
可是李風要的狠，出口就是一人二兩銀子，比他還要狠，這明顯就是示威來的。
這時他要是還不出口，讓底下的人怎麼服？
「石頭兒，這是獄卒的事情您好像不能插手吧？何況是他們欺負我在先，我反擊沒什麼錯吧？」李風一臉笑容，頭皮麻卻是依然話中帶刺，不卑不亢。
他先前已經擺出低姿態求請，對方依然不放過自己，那自己動手變得理所當然。李風佔在理上，完全不怕石大海找碴。
牢頭出面，他就更不怕了。因為牢頭不能插手獄卒的事情，這是規矩。
然而，李風並沒有傻到真的一點戒備都沒有。畢竟自己殺了一層的人，還傷了好幾個。要是石大海真的惱羞成怒出手，也是不無可能。
所以那道淡銀劍氣一直沒有收回來，而是在李風身邊盤旋飛舞。同時他的身體緊繃，隨時準備做出反擊。
「可是地牢什麼時候允許你一個獄卒稱王稱霸了，今兒我替肥豬王教訓教訓你。」石大海走出小屋，看似不緊不慢的幾步，石大海竟然到了李風面前兩米之外。
「好快！」李風暗吃一驚。
這石大海和李風的面前可是有三十多米的距離，這幾步一下子就展示了實力上的差距。就算李風在鎮定這時也是面色微變。
緊接著石大海擾在袖中手伸了出來，一股陰寒冰冷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石大海的左手滲白，肌膚之下甚至可以見到青色血管，森白的骨頭。他五指一張向著李風的天靈抓下來。
李風就算早就準備，也沒有想到石大海竟然這麼快。在他慌忙側身之時，只見五道漆黑的螺旋氣勁從石大海指尖射出將地面打出五個尺深的窟窿。
這就是武技嗎？好強大。
李風看著地上的五個窟窿，渾身冒起冷汗。和嚴力的半吊子相比，這石大海才是掌握著完整的武技。
「有點本事，竟然躲得過我的一擊。」石大海冷笑著化爪為掌對著李風的脖子就砍了下來。他的笑更冷，而且在笑中彷彿透著一股血腥味。
與此同時，石大海身上威壓爆，如同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李風的身上，讓他頓時寸步難移，眼睜睜的看著石大海的掌勁劈了下來。
「你敢。」李風身後，一道低沉的怒喝聲響起的同時，一道淡綠色的氣蛇從李風耳邊飛過直取石大海眉心。
這聲音李風太熟悉了，正是肥豬王的聲音。
石大海一掌震碎氣蛇，人不受控制的向後疾退兩步面色難看道：「地煞圓滿，你竟然是地煞圓滿！」
地煞那可是武者踏入修練的一個境界，是比武者要強大十倍的境界。一個武者一般需要十年時間才能從武者踢入地煞境。
而這一個境更是分為三個階段，入門、圓滿和大圓滿。每一個階段更是差著一倍的戰鬥力。
修鍊到地煞圓滿，對一個普通武者來說需要二十年的苦功。
肥豬王看起來只有三十五歲左右，竟然是一個地煞圓滿的高手。
而看石大海的表情，李風猜這石大海是入門，根本不是肥豬王的對手。
當然李風吃驚的是，平時只知道吃喝剝削獄卒的肥豬竟然還是個高手。這一刻，他的心猛的沉了下來。
因為從石大海和肥豬王的出手他看出來了，這地牢的牢頭並不容易當。要鎮得住別人，需要實力！
「石大海，你還真有出息啊。」肥豬王一步肥肉三顫的出現在李風身邊道：「地牢規矩，獄卒的事我們牢頭不能插手，你這是破壞規矩。」
石大海冷哼道：「規矩？這規矩是我們牢頭定的，不是監察院定的。你的人殺了我的人，難道還不允許我插手？」
肥豬王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手，小眼睛眯的幾乎要閉了起來呵呵笑道：「行啊，那你動手。我倒是看看你破壞了規矩之後我怎麼收拾你。」說著肥豬王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把汗道：「那我會和你們這上六層算算這十五年來我當牢頭的總帳，你們六層有幾個牢頭能站著走出去的？」
肥豬王最初的語調十分平緩，越到後來聲音越沉，最後更是色厲內荏的怒視石大海。
石大海張開的嘴突然閉住了，有些忌憚的望著肥豬王。他夠冷夠狠，可是遇到肥豬王這種護犢子的氣勢，還是有些害怕。
畢竟地煞圓滿，這個境界在這地牢的牢頭裡恐怕是最強的。這十五年，上六層的牢頭沒少插手獄卒間的事，只是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的過去了。
這次肥豬王突然為了一個獄卒出手，也是在警告上六層的人，這人我保定了。獄卒們打開花老子不管，你們牢頭要是敢出來動手，別怪老子算總帳。
李風將肥豬王的神情和石大海從強硬到忌憚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他明白這就是實力。
要是沒有實力，誰會和你平等的扯淡。
肥豬王的強硬讓李風看著熱血沸騰，讓他彷彿感受到了肥豬王高高在上的那種氣勢。看到石大海的忌憚之時，他的心裡別提多爽了。
而與此同時，他也更加明白生存就要有實力。
「好，很好，肥豬王，除非你一輩子呆在這裡。」石大海知道肥豬王是有意護李風，也只能撂下狠話，憤然收手離開。
「你們——」肥豬王一指那些一層的獄卒道：「你們繼續，獄卒的事情我們不插手這是規矩。」
眾獄卒面面相覷，一個個心裡罵道：「繼續，繼續個屁啊。這不就剩最後掏錢了嗎？」
「拿錢，不然一人一根肋骨。」李風看到肥豬王邊上插手，更加強硬的在邊上伸出了手。
沒有人敢怠慢，咬牙吐血的一人拿出了二兩銀子。最倒霉的趙家兄弟和那五個前段時間被李風揍過的，這才多長時間又扔二兩銀子，吐血的心都有了。
「小子，夠能折騰的啊，不過給你一個提名，你就敢這麼干。」肥豬王生氣的瞪著李風。
他這生氣是故意裝的，心裡卻是十分高興。李風這麼來一手的意思他還不明白嗎？
這是給他賺面子，是告訴秋家立場，效忠秋家呢。
「這不是他們欺負我么？」李風笑著將五十兩銀子塞進肥豬王手中道：「今天謝謝王頭，不然我小命就沒了。」
「我說過有我在你不用怕。」肥豬王拍了拍李風的肩膀正色道：「不過你這劍氣太弱，這段時間最好努力，不然我一走，上六層的人恐怕得天天找你麻煩。到時候丟我的臉，我會很不高興的。」
「王頭放心，我一定努力。要是沒事，我去送飯了。」
「嗯，注意點別出事。這馬上當牢頭的人了，你再死在絕牢，那你可真是沒那富貴命了。」
李風嘿嘿笑著，帶著張三下了絕牢。
……
李風的錢是嘩嘩的往外出，女子就是一點不醒。
他的身份在地牢中已經無人不知，尤其是擊敗了嚴力鎮住了一層所有的獄卒，連帶著上六層的所有獄卒在見他的時候都老實了不少。
這些天，李風也一直沒惹什麼麻煩，老老實實的工作，要不就是悶頭苦練。
他在石大海和肥豬王的交手之中，已經清楚自己的實力太弱了。要是真當牢頭的話，自己的實力可能會被那些有心人拿來說事。
所以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修鍊，爭取快點練成劍氣。
時間一天天推移，地牢一直很平靜沒有什麼變化。
「呼，第三道劍氣練成。」
深夜，李風仰天望著圓月，記得得到珠子那天也是圓月。算算時間，從那天開始改變到現在已經一個半月。
劍氣已經練出三道，這個度李風不知道快慢。他已經不好意思去問，省的一幫人把他當稀有動物一樣瞅一遍。
「也許面對石大海我還沒有勝算，不過上六層的那些獄卒，恐怕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李風一抬手，三道銀華從其天靈衝出直掃院中一塊巨石。
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銀華之下，巨石上劍痕累累，石屑紛飛。
劍痕只有一分深，威力並不強。
李風很滿意了。這斬在石頭上也有一分深，若是斬在人身上，恐怕得有半寸深。這樣的威力普通武者已經吃不消了。
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內之時，李風這才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從冥想中恢復，緊接著愣愣的以氣息內視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