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母的?

第9章 母的?

「他們來了?」狐美人眼神冷冽。

「來了!」守念應道。

狐美人冷笑一聲:「帝淵還真沉不住氣啊,看來是傷口不疼了!」

守念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他派來的是狐族族長的小兒子,那狐今日見我之時並無不敬之意,相反還替帝淵問候了姐姐你。」

「問候我?哼!是向我示威吧!」狐美人眉毛一橫,面色微怒,氣勢也不由自主地散發開來:「他就是想告訴我,狐族一十三個部族已經全部臣服在了他的腳下!」

守念只覺得有些壓抑,呼吸都有些不暢快了。

「哈哈哈!真有趣,族裡那些老傢伙的骨頭可是越來越軟了!」狐美人哈哈笑著,眼眸里的凄苦卻不自主地流露了出來。

守念低頭不語,妖王宮和狐族的糾葛她是知道一些的,若是狐族真的決定向妖王宮臣服,姐姐恐怕真會傷心欲絕吧。

狐美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要閉關幾天,外面的事情,你幫我處理。」

「嗯!」守念應了一聲,便退出了房門。

……

翌日凌晨,所有的奴隸都被趕到了角斗場中。今天是角斗大會第一階段的最後一場,按理說應該像往常一樣依次進場才對,今天的安排好像有些奇怪。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奴隸們有些不安。

晨陽初升,蒸幹了最後一絲露水。飯食遲遲沒有來,甚至連一口水都沒有,那些妖老爺把他們扔到這裡后就不管不顧,彷彿遺忘了一般。

場中的奴隸是口也燥,心也躁。

一陣鐘聲響起,妖民如同開閘泄洪一般灌進了觀眾席中,他們看到場下的情況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大妖們想要玩什麼新花樣。

當然,他們有的更多是興奮,看樣子這回要玩群戰了,一對一的廝殺看了太久,終究會厭倦的。

一刻又一刻,會場遲遲不見動靜,督查的高層尚未露面,角斗的裁判也未入場,只有幾個低等級的妖役在維持著觀眾席的秩序。

入場足足一個時辰,角斗大會卻依舊沒有開場的跡象,觀眾席的妖民都發起了牢騷。好在就在這時,四道身影出現在了角斗場當空的高台之上。

眾妖竊竊私語,那高台幾年都不見得用得上一次,因為只有身份極高的妖才配得上那個位置。不少眼尖之妖也看到,角斗場的管事雷狐大人正畢恭畢敬地候在一個少年身旁。

雷狐大人什麼身份!在那少年面前竟然連陪坐的資格都沒有?

那與少年並肩而坐的人類女孩又是哪個?低賤的人類哪裡來的資格坐在那裡?

「胡步萊,你確定要這麼做?」守念冷冷地盯著那狐族少年。

胡步萊一臉和煦的笑意:「當然了,只看兩個人類斗個頭破血流多沒意思啊,要看肯定要看最精彩的,我這可是為妖民群眾著想啊。」

守念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可知,一旦你那麼做了,下面那些奴隸百不存一,你如何向奴隸主交待?」

「誒,話可不能這麼說。」胡步萊擺擺手道:「把奴隸放到這裡就是賭,既然是賭徒,哪裡還需要什麼交待?」

胡步萊忽然想到了什麼,陪笑道:「差點忘了,守念姐家的准弟弟也在下面,還請守念姐不要見怪!不過也正好,讓我替姐姐你把把關。」

守念眉頭微皺,沒有說話。她很是看不慣這個虛偽的小子,表面上親切的不行,實則一肚子壞水。可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她只能放任胡步萊繼續表演。

倒是胡步萊右手側的斗篷老者有些不悅:「公子,你身份尊貴,這人類女娃怎能配得上你叫姐姐?」

「長老,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守念姐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叫聲姐姐其實是我佔便宜了。」胡步萊笑嘻嘻地解釋道。

斗篷老者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守念卻暗自心驚,在狐族能稱得上長老的至少是妖帥級別的大妖,沒想到這次狐族這麼捨得,讓妖帥給胡步萊當保鏢。看來,這幾天還是不要太任性的好。

「讓大家久等了!」

溫暖和煦的聲音在角斗場上空響起,聲音並不大,卻清楚地傳到每個觀眾的耳朵里。那聲音彷彿一雙清涼的手,將觀眾心頭的焦躁全都清除乾淨。

守念暗暗心驚,沒想到胡步萊的魅惑之術竟然已經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

察覺到守念的眼神,胡步萊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繼續說道:「我是妖王陛下派的特使胡步萊,此次前來就是為大家帶來一個禮物。」

「妖王陛下!」

「妖王陛下!」

「妖王陛下!」

角斗場山呼海嘯,妖王早已成為妖民心中的至高偶像,而偶像竟然派出了特使給臣民送禮物,他們怎能不激動。

胡步萊壓了壓手,場內頓時鴉雀無聲。

「妖族,都是好戰的!」胡步萊掃視全場:「可人族太弱,魔族又遠逃冥域,普天之下再無我妖族一合之敵!又哪裡來的戰爭呢?」

不得不說,胡步萊這個概念偷換的並不高明,可妖族偏偏吃這一套,一個個熱血沸騰,跟打了雞血一般。

「所以先祖便建造了角斗場,撫慰我們妖民的好戰情緒。可雜魚間的互毆大家早已厭煩,高手間的交手又少了幾分熱血。所以陛下便讓我帶來了這個!」

胡步萊打了一個響指,地面便劇烈地顫動了起來,那是獸蹄踐踏的聲音,聽威勢竟有百頭不止。

這聲音如同上古戰場的戰鼓聲,每一聲都擊打在在場妖族的心臟上。熱血沸騰的感覺,久違了!

在場的奴隸卻慌了神,轉眼間已經被上百隻妖獸包圍了起來。一些靠邊的奴隸甚至能夠聞到妖獸口中腥臭的味道。若不是有結界隔開,恐怕剛才那一瞬就有了不小的傷亡。

「這場戰鬥,到沒有戰鬥為止!」

沒有戰鬥為止,意思便是要麼妖獸全滅,要麼奴隸全滅,當然若是剩餘的奴隸或妖獸自相殘殺就另當別論了。

話音剛落,人與妖獸之間的土黃色結界開始輕微顫動起來。

「咔嚓……」破裂之聲幾乎微不可聞,但落到奴隸們耳中卻如同喪鐘一般。裂痕如同瘟疫一般蔓延遍布了整個結界,完全破碎是時間問題。

角斗場頓時爆發出了山呼海嘯,有妖獸的嗜血怒吼,更多的是觀眾的歡呼。

「馬兄,我們如何是好?」冷汗從上官鐵鎚臉上緩緩滑落。

馬瀟也是一臉日了狗的表情:「我特么哪知道?」

「嘩啦啦啦……」

結界崩塌了!

妖獸們瞬間就把人群沖得七零八落,血腥味頓時在整個角斗場瀰漫開來。猝不及防之下,不少奴隸剛一接觸就死在了妖獸的爪牙之下。

但能活過五輪的奴隸又有哪一個甘願當綿羊,即使妖獸的戰鬥力更強,可一點代價不付出就想團滅奴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嘿嘿嘿,一百頭即將化形的妖獸,還餓它們了三天三夜。有的玩了!」胡步萊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

守念笑容有些譏諷:「妖王陛下送來的這禮物也真夠敷衍的,無非只是一場虐殺,比起擂台角斗又能精彩得了幾分?」

「不不不!」

胡步萊連連搖頭,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妖王陛下的禮物怎麼可能這麼無趣,守念姐姐稍等片刻,正戲還沒有開始。」

守念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如同修羅煉獄一般的角斗場。

黑色妖狼一口咬斷了一個奴隸的脖頸,血液從大動脈噴涌而出,落在妖狼的毛髮上將它染得暴戾兇殘。可也就是這一注血泉,短暫地遮擋住了妖狼的視線,而就在這短短的一刻,一條火蛇如迅雷一般鑽入了狼腹之中。

火蛇亂竄,僅僅一瞬就將狼腹中的內臟鑽得千瘡百孔。

腹部是狼的致命弱點,妖狼遭此重擊,竟連反抗都來不及,軟軟地癱在了地上就一命嗚呼了。

馬瀟來沒來得及慶幸,一條水桶粗的妖蛇張著血盆大口就吞了上來。馬瀟驚出一身冷汗,但腳下走位卻一點也不含糊,靈巧地躲開了妖蛇的攻擊。正準備施法攻擊,卻見一道火光從狼屍竄出,徑直鑽入蛇口之中。

妖蛇只覺五臟俱焚,又粗又長的蛇身翻卷打結,但對灼燒的痛楚卻沒有任何緩解,頓時失去了戰鬥力。

「卧槽,可就是可持續發展觀?」馬瀟懵了個比,他不確定別人的法術是不是也這麼詭異,若是能活著出去一定得好好研究一下,讓這些蠻夷見識見識社會主義鐵拳的力量。

另一頭,上官鐵鎚正被一頭妖虎按得死死的,虎口拚命地往他脖子上湊,他就卡著妖虎脖子拚死抵抗,一時間一人一虎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上官鐵鎚用眼睛餘光掃視著四周,期待能發現個鈍器好給這妖虎一悶棍,可這角斗場哪來的鈍器?

眼睛掃來掃去,只看到了妖虎胯下巨大的那活。

上官鐵鎚悚然一驚,雄性的本能竟然讓他在這危急關頭下意識地跟自己比較了一番,先是挫敗無比,可想通某件事後又大喜過望。

他再也不含糊,腦袋一縮就向後滑了一下,妖虎撲了個空,身子一偏打了個趔趄。趁著這個空檔,上官鐵鎚一拳打在了妖虎的胯下。妖虎頓時如同觸電一般,接著就倒地身體縮成一團。上官鐵鎚不敢耽擱,曲指成錐,一舉打穿了妖虎的喉嚨。

此時的戰鬥卻進入了詭異的和平階段。奴隸死傷過半,場內到處都是殘肢內臟。而妖獸死亡了不過寥寥十幾頭,它們大都餓了好久,眼見地上有這麼多食物,便對其餘存活的奴隸失去了興趣,紛紛伏在地上進食起來。

「踢它們襠!踢它們襠!」

上官鐵鎚高聲叫喊,若是不趁著妖獸進食給予它們重創,恐怕它們吃飽了之後轉眼就讓剩餘的人滅了。

奴隸們聞言,連忙繞到進食妖獸的後面,上去狠狠就是一腳。

這一次大規模的偷襲倒是見了成效,二十多頭妖獸都因此丟掉了性命。可也有相當一部分妖獸根本不吃這一套,反爪就把這些冒犯自己的人類給撕成了碎片。

「砰!」

馬瀟正凝聚下一條五步炎的時候,半截身子飛到了他的腳底,嚇得他差點法術反噬。

那奴隸似乎還沒完全死透,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著什麼。

馬瀟以為他有什麼遺願,心中憐憫之心忽起,便附耳過去。

「母……母的!」

脖子一歪,就這麼去了。

馬瀟:「……」

「馬兄,救我!」

馬瀟循聲望去,只見上官鐵鎚被一頭妖狼追得狼狽逃竄,褲子被咬掉一個大洞,連帶著一塊肉也被妖狼撕扯下來。看那妖狼奔跑不自然的奔跑姿勢,馬瀟便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五步炎飛快凝結,徑直朝著狼腹射去,可這火蛇並不如所料那般鑽了進去,只是燒掉了一些皮毛就煙消雲散了。倒不是這狼太過強大,而是馬瀟頻繁地釋放法術,消耗實在太過劇烈,五步炎體色都黯淡了好多。

這一擊成功吸引了妖狼的仇恨,那狼轉身過來,大口一張,一道閃電就擊中了他的胸口。馬瀟渾身一麻就跪倒在地上,那妖狼轉身撲來,馬瀟驚恐地發現自己反應遲鈍了很多。

眼見就要喪命狼口了,哪知那狼忽然僵住了一秒,緊接著又回身撲去。

「壞了!忘了它是母的了!」上官鐵鎚急忙手腳,但情急之下,右臂被狼牙劃出一道猙獰的口子。

台上,守念頗為擔憂,那少年天資卓越,要是死在亂戰之中,實在太過可惜。

可她面上又不好表露什麼,只是冷聲問道:「再過一刻鐘戰鬥便結束了,胡步萊,這就是你替妖王陛下帶來的禮物?」

「哼!人類小娃娃,妖王的禮物你哪裡來的資格品頭論足!」長老氣不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長老莫急!沒有守念姐姐提醒我還真給忘了。」胡步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轉身遞給雷狐一個拳頭大的瓶子。

「把瓶子里的寶貝放進去!好戲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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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寂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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