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田間喜樂

第七十二章 田間喜樂

先七千字,還有八千字,不知道能不能碼完,儘力吧

農民喜悅最是豐收農忙時賈寶玉上世在豐收的季節去過鄉村見過農民伯伯割麥,場景雖然勞苦忙碌,每人臉上卻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現在雖還未到棉花收成的時候,但見這成片的棉花地里,每株棉花枝上都新結出幾顆嫩嫩的棉鈴,想來今年會是個大豐收。本因歡喜才是,為何這些個棉農們卻一個個苦著臉,樣子說不出的愁苦?

不過,這些棉農雖然愁眉苦臉,但見了從船上下來一群美人兒,皆是衣袂翩躚,長裙飄舞,嬌若春花,媚如秋月,幾疑是那瑤池仙子都下了凡來,將那在棉花地里或愁眉摘草,或苦臉捉蟲的棉農們一個個驚艷的說不出話來,只把嘴巴張的能塞進一個雞蛋,手下的活兒也忘了,只是獃獃的望過來,換著一臉的著迷。

還沒有愁到見了美女也沒有反應的程度,看來還不是什麼大事嘛賈寶玉心中一樂,從美人兒們堆里竄出來,笑嘻嘻拱手道:「各位叔叔伯伯這廂有禮了,我們一路遠行,打此經過,瓜果蔬菜食盡,船上都是些女孩子們,用不慣那些腌制乾糧,委屈著她們多時了,久了恐她們身子受不住。今兒好歹我豁出臉兒來,叨擾各位,還請叔叔伯伯們行個方便,家裡有那些新鮮的瓜果蔬菜,盡量賣我們些,心中感激不盡。」

那些棉農還沉浸在見到仙女兒下凡的震撼之中,半晌也不見一個人有反應。

「偏他理兒多,憑是問人家買些新鮮菜蔬,也要推了我們出來做幌子,他倒充好人。」黛玉見寶玉說起她們這些女孩子時,總是表露出許多的憐惜愛慕之情,這番對她自己倒也罷了,偏偏見不得他待寶釵等也這般用心,忍不住就要挖苦打趣於他。

賈寶玉忙轉頭對她憨憨一笑,也不生氣,反倒是一臉的疼愛。黛玉心裡暖暖的,後悔不該在眾人面前打趣他,卻又縱沒有改口的道理,只得滿臉紅暈的低下了頭去,寶哥哥這讓人又恨又愛,又生氣又心疼的憊懶樣兒,眼不見為凈。

「咯咯咯」

身邊鶯鶯燕燕們這時一起嬌笑起來,花枝招展,群芳競艷,晃的人眼睛都花了。賈寶玉身在花叢中,更是幸福的好像要暈過去了一般。

左邊是林妹妹,右邊是寶姐姐,自己的丫鬟襲人、晴雯、麝月、秋紋、金釧兒、惠香,林妹妹的丫鬟紫鵑、雪雁,寶姐姐的丫鬟鶯兒等,三三兩兩在那田埂子上,棉花地里,撫棉竊笑,蚊吶細語。

晴雯正站在幾株半人高的棉株之旁,雙手輕輕撫弄著兩朵棉花,笑的水蛇腰兒亂顫;襲人麝月在田埂子上,賞著這成片的棉海,細細說著話兒;秋紋、雪雁、鶯兒只管在棉花地里打鬧嬉笑;紫鵑服侍在黛玉一側;金釧兒微微張著那張紅潤潤的嘴唇兒,望著成片的棉花,一臉欣喜

嘿,只有那小丫頭惠香,一會兒賞賞前邊的棉花,一會兒偷眼瞧瞧她的二爺,小臉兒洋溢著說不出的喜悅之情。對於她來說,能在二爺身邊隨行侍候,真是太難得了,雖然在外面住的時候她是主子,有許多的丫鬟伺候著,卻不如在二爺身邊做個小丫頭來的開心。在這兒她是最小的,二爺身邊自有襲人姐姐、晴雯姐姐伺候,她雖然插不上手,但只要這麼遠遠的每日都能看見二爺,她心裡就像吃了蜜一般,每日都是甜滋滋的。

「二爺你快看,河心裡有艘船,好像也是京城來的。」鋤葯領了幾個身強體壯的賈府家丁下船在一旁護衛,墨雨在船上注意著周邊動靜,忽然指著河心朝岸上喊了起來。

賈寶玉手搭涼棚一望,知道那是冷二郎的船,料是自己這前後的耽擱,以至於本是遠遠隨在後面的冷二郎他們都已趕上來了,也不以為意,只說了聲:「隨他去吧。」便不欲理會。

墨雨在船上繼續喊道:「它停在河心不走了,要不要放下小船,派人去探探虛實?」

賈寶玉擺手道:「不用,由他去,你再瞧著其他異常,回我便是。」

墨雨應命,只得不再去理會那河心裡停下的船,轉而登上船桅,憑高遠望,時刻注視著河面上、岸上的其他異況。

「咯咯咯」

「嘻嘻嘻」

岸上丫鬟們或繞著賈寶玉身邊嬉笑,或在棉花地里撫弄棉花逗趣,比之在大觀園時,當真如出了籠子的鳥兒,歡快的模樣兒,羨煞半空中翱翔的燕雀,不僅如此,便是她們的美貌嬌俏,卻叫這世間最美的雀兒也要嫉妒而死。

「嘰嘰嘰」

「吱吱吱」

天上的燕兒、雀兒,竟被這群嬌艷嬉笑的女孩子們吸引,盤桓在她們頭頂,穿梭在雪白一片的棉海之中,美人美景,卻是比世間最美、最有意境的山水人物畫兒還要令人陶醉。

別說是心裡疼愛著這些女孩子們的賈寶玉了,就是素未蒙面,在棉花地里忙碌的農民也一個個屏氣斂息,大氣兒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呼出的渾濁之氣,污了他們這一生也難得一見的動人美景兒。

賈寶玉身邊的這些女孩子們,在世人眼裡,是一塵不染,脫俗絕世的,竟不忍心她們沾了一絲這世間腌臢的濁氣。

不過,那雪白的棉花地里穿紅著綠的女孩子們,美則美矣,卻不是這些苦哈哈忙碌的棉農們敢妄想的,許久的沉醉之後,他們醒過神來,見棉花已被摘了一地,心疼的要命,忙出聲制止:「姑娘們,姑娘們,饒了這些還未長成的花骨朵兒吧,這棉花兒開的雖好看,卻不是摘來聞的,是做成棉衣供人取暖用的,念在這點上,姑娘們就可憐著它們一些兒吧,莫再摘了。」這些庄稼人以自己的莊稼為天,若是旁人敢當著他們的面這般糟蹋他們的莊稼,那是一定會大呼小叫要拚命的,對著這些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們,他們卻一個個都沒了脾氣,喝斥的話到了嘴邊,卻成了軟語相求。

「咯咯咯」

「嘻嘻嘻」

不想,姑娘們見這些農民說的有趣,反倒都大笑起來,晴雯笑著捂住肚子道:「我摘了這花,便是這花的福氣;被我聞它香味,更是這花三世修得的福分。你們這樣的俗人,又怎麼會知道?」

她才說完,反惹的眾女孩子們越笑的歡了,鶯兒向寶釵靠了過來,忽被這話惹的笑個不停,一個不慎,差點笑倒在寶釵懷裡,寶釵摟著鶯兒,也笑的面紅耳赤的,指著晴雯道:「怪道他們都說晴雯是刀尖子嘴,說起話兒來最是不服輸的,沒理也要說成有理,今兒算是見識了。」

見寶釵這麼說,眾人卻轉頭來看了看黛玉,黛玉平日兒可不也是這般,唯一不同的是黛玉說話不會這般直白,引經據典,縱罵了人,卻還要半天才能讓人反應過來,就是寶玉,有時候聽著她的話也要琢磨個半天。

「摘了這花,便是這花的福氣」,晴雯這份傲氣卻也和黛玉有幾分相似。

黛玉不由抬頭多望了晴雯幾眼,又轉過頭來,卻現寶哥哥正嬉皮笑臉兒的緊緊盯著自己看呢,恨的瞪了他一眼,跺著腳兒,紅著臉兒把頭扭了過去。

「咯咯咯」

若論鬥嘴兒比智力,這些老實巴交的庄稼人就是再多長几個心眼兒也不是這群女孩子們的對手,被晴雯這一說,堵的話都說不出了,雖然知道不是這個理兒,卻就是不知怎麼去反駁,急的直搓手跺腳。

看著這些老實巴交的庄稼人,賈寶玉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喝止晴雯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個道理你也不明白了?咱們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庄稼人一滴滴的汗水換來的?這會子來了田裡,你不但不幫著體諒些,反倒拿人取笑,我可不饒了你。」說著,便作出一貫要打她屁股之前的動作來,將巴掌舉的高高的。

晴雯下意識的去捂自己的小屁股,半晌醒悟過來,羞赧轉頭,瞧見竊笑的賈寶玉,只恨的牙痒痒,嬌哼一聲,紅著臉兒,也同黛玉一樣,扭過頭去,二爺這個可惡的傢伙,最好眼不見為凈。

眾丫鬟聽賈寶玉說的在理,一個個也覺得有些羞慚,便都漸漸止了笑意,從棉花地里出來,再不去摘一個棉鈴,一朵棉花。

寶釵含笑點了點頭,黛玉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兒。

那些棉農說又說不過,罵又不舍的罵,正急的不知所措,卻不想這群仙女兒叢中的那位俊俏公子哥兒一句話兒,竟把這些個伶牙俐齒,精靈靈秀的美人兒們都說的鴉雀無聲,這不得不叫他們嘆服,心想:「還是人家讀了書的公子哥兒厲害,要是我們這些庄稼人,在這些個仙女兒般漂亮的女孩子們面前,早已連話都不會說了,怎還敢指望她們像這般乖巧聽話?」

這時,在那一口離的近些的棉田裡,有個上了些年紀的棉農,小心翼翼的撥開棉株,生怕一個不慎弄落了一顆棉鈴,好不容易從田裡出來,遠遠站在田埂子上向岸邊的賈寶玉行禮道:「這位公子哥兒是打哪兒來,乘船要往哪兒去啊?」

賈寶玉這個汗那,瞧這些個棉農的神情,想是現在才注意到自己呢吧?帶著這許多美若天仙的女孩兒們,總容易被人給忽視掉撒,看來日後也會習慣的。

「咯咯咯」

誰知那庄稼人不慣行禮,這時學起那讀書斯文人,卻有些不倫不類的模樣兒,把那些才止住笑的美人兒們又惹的嬌笑不止。

賈寶玉也帶著笑意,對身邊的美人兒們道:「庄稼人可敬,正應值得我們敬重,怎麼還這般無禮?」

眾女孩子們這次拚命忍住了笑意,不過身子卻都在輕微的顫抖著,可想她們憋的有多辛苦。就是寶釵和黛玉也都撇著嘴兒忍俊不禁。

賈寶玉搖了搖頭,壓了壓笑意,為了盡量不讓面前這庄稼人不那麼尷尬,換了一臉的正容轉身,回禮道:「我們是打京城來的,要往金陵去,還有許多日的路程,此時新鮮菜蔬皆已食盡,又遠近不見城池,只得來貴莊上討擾了,還求老丈尋些莊裡的新鮮瓜果蔬菜多賣於我們些,小子感激不盡。」

那棉農見了面前這許多美人兒,本就有些憷,再見她們一齊嬌笑不止,越顯的拘謹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幸而這位俊朗不凡的公子哥兒叫她們止了笑,棉農又見他這樣的人品人物,這樣的知書達理,這才稍稍去了些拘謹。心道:「這樣的人物竟對自己這樣一個庄稼人也這般禮遇,一定是世代讀書詩禮之家的公子哥兒,又是從京城來,應是那世家豪門,卻不知是哪裡修來的福分,竟叫這裡遇見了。」

那棉農想著,愈熱情起來,但卻不敢靠的太近,依舊只遠遠站在田埂子上,向河岸邊的賈寶玉等笑道:「我們莊戶人家別的沒有,要論新鮮的菜蔬卻最是多的,既是京城來的貴人,談什麼買賣,我們鄉下人不曾讀過書,卻也知道詩書禮儀之家最是忌諱這些,公子哥兒在家裡想是不經這些的,出門在外迫不得已,卻也不能叫公子遠來我們這兒受了委屈,談什麼買不買的,我這裡的菜蔬,憑是有的,都準備幾日的用度,送與公子與眾位姑娘便是。」

嘿,前兒遇到借宿不肯收錢的,今兒又遇到送菜蔬不肯收錢的,在京城那些個所謂的詩書傳世之家,達官貴人之族,最是讀聖人書,知理明辨的,反倒一個個視權財如性命,倒不如這些苦哈哈沒讀過書的淳樸農民,大華朝真正的君子卻都只在這山野田間,那些高高在上,於朝堂官衙坐論聖人之道的達官貴人,卻又真正有幾人做的到這般豁達?然而偏偏他們是統治者,這些個苦哈哈們卻只是被壓迫者,究其原因,不過是心思所在不同而已。所謂聖人,所謂知書達理,若被隨之而產生的**壓制,最終也就只能淪為「道貌岸然者」

哎,民風淳樸啊,若是這樣的民風,加上後世歐洲達國家的生活水平,便是永遠實現不了共-產-主-義又有何妨呢?

「那多謝老丈了。」賈寶玉知道即使強給他們些銀子他們也不會收,有些人並不是給他錢他便會歡快,接受他的好意,或許更讓他愉快,有什麼還能比有個愉悅的心情更為重要呢?

「哪裡的話,不過是些自家菜園子里種的菜蔬,公子和姑娘們不要嫌棄才是。」說著,這老農便轉身朝不遠處的棉田站著的幾個莊稼漢喊道:「板子,二狗,三娃,你們去自己菜園裡多弄些新鮮的瓜果菜蔬來,快去快回,人家還要趕路,莫讓人耽誤了行程。」

「是,三叔。」鄉間的村莊,大部分是聚族而居,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親,這「三叔」卻不一定是親三叔,有的是按輩分算的,賈寶玉不知其實,卻見這幾人對這「三叔」的恭敬,便知這老農在這個莊子應該有些地位。

「田裡離我們莊子有些腳程,耽誤公子多等些時刻。」這三叔公打了幾人回去,便又轉頭說道。

賈寶玉忙拱手,稱謝不已,「是我等叨擾了。」

賈寶玉身邊的姐姐妹妹和丫鬟們可還未曾見過他待人接物這般知書達理,恰到好處,有些驚奇,不覺都暗自抿嘴偷笑。再又見到這莊戶人家的淳樸,又不免心中感觸,便把那笑意又都壓了下去,只是一個個滿臉新奇的望著賈寶玉和那老農說話。

二人客套了一陣,賈寶玉忽然問道:「我見這地里棉花長的很好,今年應該是個豐收之年,為何卻見這田裡的叔叔伯伯都只是一臉的愁容呢?莫不是莊子里另有其他難事?」

那老農聽問,忽然長嘆一口氣,搖頭道:「我們庄稼人能有何事煩惱?不過也就只有莊稼的收成,朝廷的稅收,地主的租子等幾件煩心事罷了。」

賈寶玉並寶姐姐、林妹妹見老農說的傷感,不免也跟著傷感起來,都一臉認真的聽著那老農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

「按理說,今年風調雨順,棉花長的格外的好,應該是比往年收成都要好些的。然而,天災易抗,**難擋」

原來這個地方是昌黎縣的一個村莊,叫著李家莊,庄中住著一戶財主,叫著李旺,囂張跋扈,橫行鄉里,是這一帶的土霸王,人稱李大財主。李家莊有一大半人都是李旺家的佃戶,靠著租他的幾畝田地過活,仰其鼻息者甚眾,是以養成他如今之勢,簡直就成了這一帶的土皇帝。

賈寶玉問他是如何橫行鄉里之時,那老農卻只是嘆息不答,寶玉便也不再追問。這些也還就罷了,他們忍一忍就過去了,接著那老農又說了如今他們為何煩惱的原故。

這位老農和這些棉花田裡的庄稼人都是租的李財主家田地,平時逆來順受受著李旺的欺壓,就連田裡種何種莊稼,有時甚至也是由李旺說了算,前些年,李旺見種植棉花有利可圖,便嚴令手下佃戶全部改種了棉花,這也沒什麼,可偏偏他就以棉花較其他作物值錢為借口加了租子,這些倒也還是能接受,他又在每年收成好時便加些租子,收成差時卻不降租子,如此租子越高了,李家莊的村民這才漸漸有些吃力,生活也較以前更加困難。

禍不單行,大華朝又要和遼東清匪開戰了,朝廷加收了田稅,李旺自然將落在自己頭上的那份都攤在了這些佃戶頭上,李家莊村民不僅要上交繁重的國稅,還要受土財主李旺的壓榨,上交高額的租稅,按照現在的收成,卻是怎麼也交不起了。倘若國稅交不上那是殺頭之罪,村民們萬萬不敢不交,但要交了國稅又怎能交上李財主的租稅?李財主稱霸李家莊,早就放下話來,若是交不上租稅,家中子女便要被抓去為奴為仆。村民們左右為難,卻無法可想,只盼著出現奇迹,地里突然多了幾成收成,方可解這燃眉之急。

「哎,去歲我家便因沒交齊李財主的租子,我那小小年紀的三孫兒土娃子便被他們抓進了李府,做了他們家看驢喂馬的小廝,每日里過著非打即罵的日子,有一遭我偷偷去那兒瞧了一眼,只見他如今已瘦成皮包骨頭了,我這心裡刀攪一般難受,我那苦命的孫兒,叫我如何對的起他死去的父母」

說著傷心處,這老農竟老淚縱橫,哇哇哭了起來。

襲人等丫鬟們本就是做下人的,兔死狐悲,不免傷心起來,也跟著暗自抹淚,不過她們心裡卻在慶幸,還好是投生在賈府,在二爺身邊做丫鬟,卻不曾受苦,反倒享福了,比起那土娃子,她們的命運是多麼的好啊

黛玉多愁善感,早已淚眼朦朧,蒙著手帕子在臉上,再也不忍心聽下去;寶釵面上雖古井不波,眼珠兒上卻也能見點點淚光。

賈寶玉聽的心酸,也不免搖頭嘆息。

「三叔,三叔,你這也是為了我們,若不是你替許多戶人家交齊了租子,也不至於落的自己交不起租子,我們大伙兒早已商量好了,今年就算大伙兒都不交李財主的租子,也一定要湊錢將土娃子贖出來,才**歲的孩子,再不能受這樣的苦了」

「你們胡說什麼,難道為了土娃子一人,卻叫你們這麼多人的孩子都去李府受苦不成?這樣我更加無臉見土娃子那死去的爹娘了。這樣的話休要再說了,苦也好,甜也好,都是土娃子的命,我也是一時傷感,以後再不提了,你們也不用內疚,只想著法兒交齊今年的國稅田租才是正經」

「三叔你糊塗啊,今年的租稅這般高,交了國稅是無論如何都交不起李財主家的租稅了,反正大家都交不起,倒不如一起湊了錢去把土娃子贖出來」

「糊塗,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們好生侍弄田地,沒準天可憐見,叫今年的收成更好了幾成,便能把國稅租子都交齊了」

「三叔,三叔」

散落在棉田裡各個角落的莊稼漢都朝著這老農彙集過來,一個個眼中帶淚,竟是求著這老農讓他們大伙兒湊錢將他的孫子贖出來。

賈寶玉看著這情真意切的場面,眼眶兒都已濕潤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世間真有這樣大公無私之人,竟為了幫他人交齊租子,不惜讓自己交不起,反倒相依為命的孫兒都被抓去了受苦。而這些知恩圖報的莊稼漢們,又不惜今年都交不起租子,子女有面臨被抓去為奴受苦的命運,卻只求能湊齊錢來將他孫子贖出來。這樣的人間真情,卻叫最是鐵石心腸的漢子的見了也不免落淚,何況是心軟的要命的賈寶玉呢。

賈寶玉正琢磨著要怎麼幫幫他們才好,卻忽覺有人在輕輕拉自己的衣袖,轉過頭去,卻見兩個眼兒早已哭的腫成桃兒一般的黛玉,淚流滿面,可憐兮兮望著自己,帶著哭音道:「你就幫幫他們吧。」

哎喲喲,太可憐了,太可憐了,這是怎麼說的,怎麼哭成這般兒了呢?

賈寶玉心疼的要命,本想伸手去幫她擦淚,卻見寶釵和所有的丫鬟們都望著自己,這才只得住了手。此時所有的丫鬟們,眼中都帶著淚花,滿臉的期待,寶釵表情雖是最為淡漠,眼中卻透著最叫人心軟的哀求

這些個讓人心碎的美人兒們啊,自己什麼事不願為他們做呢?不過此事過於棘手,卻不能操之過急的應下來,得先想到了好辦法之後,才能答應她們。

「噫?」越過站在棉田邊上的美人們的身影,在她們身後賈寶玉似乎現了什麼,繞過擋在棉田前的秋紋、鶯兒等丫鬟,慢慢的走到了她們身後的幾株棉花面前,愣楞的起呆來。

「寶玉?」黛玉緊跟著牽住了賈寶玉的衣袖,就像在媽媽面前撒嬌的小女孩兒姿態,用那哭紅的雙眼瞅著他,輕聲喚著。

寶釵以及襲人等丫鬟們見寶玉沒回答黛玉,只站在幾株棉花前愣,都不解的圍了過來,十來雙美目,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被十來個美人兒們這般注目,如果是平時,賈寶玉准得幸福的暈過去,不過他此時的心思卻已不在這裡。

眾美人兒們只見賈寶玉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許久,方才抬起頭來,一臉若有所思,彷彿在自言自語道:「怎麼這幾株株頂傷殘的棉株上的棉鈴比那幾株株頂完好的棉株上的棉鈴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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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衙內賈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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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田間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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