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帶姐姐妹妹們一起走

第六十四章 帶姐姐妹妹們一起走

寶玉道:「傳聞那些神醫一個個脾氣都古怪的緊,就是那金陵本地的世家權貴要請他們都請不到,而且還有定那許多規矩的,說什麼『只救有緣人』、『心誠則治』之類,恐怕要他們上京城來替林妹妹看病絕非易事,況林妹妹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是不能再耽擱的了。我們坐船走水路過去,自沒那般顛簸,而且在金陵本就有我們家老宅子,去了也不怕沒地方安置,那裡本就有些老家人,這邊再帶些丫鬟婆子過去伺候,極為妥當,老祖宗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賈母沉吟半晌,抵不住賈寶玉的痴纏,只得點頭允了,叮囑道:「你林妹妹身子最是嬌弱,一路上你可得好生在意,照料得妥當,若是有絲毫差池,為你是問。」

寶玉喜的忙點頭應承,「放心吧老祖宗,這一去,找了神醫,林妹妹的病就好了,再不似這般嬌弱,回來保管氣色身體都比現在還好。」

賈母笑道:「那樣最好,好生請了那邊神醫看看你林妹妹的病,調養好了就趕緊送回來,不要叫我記掛。」

「是。」

賈母和王夫人又細細叮囑了賈寶玉幾句,這才放賈寶玉出來,進了大觀園。

往瀟湘館來,只見那鬱鬱蔥蔥上百株翠竹伸出院牆來,賈寶玉每回看了,心裡都會有片刻的安寧,那一抹綠色,卻猶如一顆鎮靜劑一般。

賈寶玉漸漸放慢了腳步,只見院門開著,裡面並不見一個人影,想是夏日易困,丫頭婆子們都躲屋裡歇午覺去了。整個院子一片寂靜,只聞夏蟬幽鳴。

吱呀一聲,賈寶玉推開黛玉的房門,一股幽香撲鼻,徑直往那帷幕里走去。剛掀開了紗簾,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林妹妹嚶嚶的哭聲,賈寶玉心中一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間縈繞。

慢慢往裡走去,只見黛玉倚床而坐,兩手抱膝,眼中含淚,輕聲的抽泣。那樣一個小模樣兒,說不出的可憐

賈寶玉輕輕走到她身邊,慢慢靠著她坐了下來,伸手去她臉上擦了擦淚,柔聲問道:「好好的怎麼又哭了?」

林黛玉扭過頭去不理他,任由眼淚不住的沿著她紅潤的臉頰往下流,身子輕輕打著寒戰,抽泣著道:「不用你管,你又來做什麼?不是要打點行裝去金陵嗎,你只管去就是了,這輩子也別和我見面,也別說話。」

賈寶玉就知道黛玉是為這事傷心,他此來本就是來告訴黛玉要帶她一起的事,話到嘴邊,卻又起了作弄之心,慢慢站了起來,當真向外走去。

黛玉見這沒心沒肺的竟正要往外走,轉過頭來,本來見了寶哥哥之後才止住些的眼淚,愈如泉涌般出來,只一瞬間已是淚流滿面,哭喊道:「你這一去便一輩子也別來見我了,也別」

「紫鵑,趕緊替你們家姑娘打點行裝」

黛玉傷心欲絕喊了一句,卻被賈寶玉喚紫鵑的聲音打斷。

做什麼叫紫鵑打點行裝?」黛玉止住哭聲,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眼睛睜得老大,眼眶上還有淚珠兒打轉,臉上卻分明有了絲喜色。

「要去金陵了,當然要打點行裝啊。雖說咱不缺銀子,不管什麼也可以等到金陵之後再置辦,卻可有好些日子的路程呢,路上吃穿用度各要帶些,書籍玩物也要些解悶,最關鍵的是林妹妹的葯要帶足了,還有」

賈寶玉轉過頭來,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滔天不覺數起路上要帶的東西來,林黛玉卻不知為何,羞紅著臉兒低下頭去,小心肝兒不爭氣的砰砰跳個不停,心裡美滋滋的,至於賈寶玉後面說的話竟是一句沒聽進去。

「林妹妹?林妹妹?」

黛玉歡喜了一陣,抬起頭來,卻現可惡的寶哥哥不知什麼時候又靠在了自己身邊坐下,嘴兒靠著自己的耳朵,吐著熱氣,輕聲喚著。

感覺著寶哥哥噴在耳朵上麻麻痒痒的熱氣,黛玉只覺全身力氣如抽絲一般,被一點點給抽沒了,整個身子都有些軟。

「林妹妹,怎麼了?難道不願跟我一起去金陵嗎?」

她怎麼能不願意呢?心裡埋怨寶玉真是個木頭人,這還用問自己嗎?

「也是,金陵路途遙遠,妹妹身子又弱,恐經不起顛簸,那不去也罷」

聽寶哥哥好像要改主意了,林妹妹心裡可著急了,忙轉身伸手來捂住他的嘴,櫻桃兒小嘴輕輕張了張,正要說話,卻見寶哥哥臉上分明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呀你」黛玉何等聰慧,立馬明白過來這是寶哥哥在逗自己玩兒呢,立馬瞪起了眼睛,便伸手過來要掐寶玉的腰。

寶玉一面躲著,一面笑道:「好妹妹,再不敢了,再不敢了,饒了我這招吧」

「我不依」黛玉鼓了鼓腮幫子,「咯咯咯」笑著和賈寶玉打鬧成一團。

和林黛玉嬉鬧了一陣,看著林妹妹歡天喜地的表情,賈寶玉出了瀟湘館,回了怡紅院。

才一進門,襲人、麝月、秋紋、金釧兒就「呼啦」一下全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問道:「二爺要去金陵了嗎?」

寶玉點了點頭,圍著自己的丫鬟們便都一臉暗淡的低下了頭去,寶玉笑道:「怎麼了,是不是二爺要去金陵了,你們以為再不用伺候我了,都心裡歡喜著呢吧?告訴你們,想都別想,你們也得和我一起去金陵。」

「啊我們也去」小丫頭們都是十幾歲年紀,正是天真爛漫時,心情好壞都放在臉上,方才還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呢,這會子卻一個個歡天喜地了。

雖說這些個丫鬟們說話做事都很得體,甚至有時比自己還顯得要懂事些,可畢竟還只是十幾歲的小丫頭,賈寶玉見她們小女孩般歡呼雀躍的樣子,不由莞爾一笑。

寶玉笑著,扭頭時,不經意間瞧見門角里躲著一個秀氣的小腦袋,猶猶豫豫,想出來又不出來,賈寶玉卻認出來那正是小晴雯呢。

嘿嘿,你就憋著吧,看你能憋幾時?

「襲人、麝月、秋紋、金釧兒,你們幾個都得和我一起去,一個也別想溜了。」他故意偏漏下晴雯不提,說著就進去了,襲人等一個個滿心裡歡喜,哪裡還有心思注意聽二爺有沒有提到晴雯,竟也沒人說起晴雯來。

門角里那顆小腦袋明顯恨恨的點了點,晴雯正跺著腳,心裡大罵二爺沒良心呢。

賈寶玉進了屋,一想到自己就要離京了,竟有些激動。金陵啊,金陵,六朝古都,不知繁華了多少代,卻不知今時今日是個如何光景?當然不光是金陵的歷史底蘊吸引著賈寶玉,還有秦淮河啊,秦淮八艷啊之類的,更加引起賈寶玉的好奇。秦淮八艷大多數是處於明末清初時代,卻不知在紅樓世界,有沒有她們的身影?這些個傳奇女子,應該大多數都已故,或者人老珠黃了吧,卻不知還有沒有漏網的呢?親眼見一見這些傳奇女子中的一個,那也是好的

「啊」想起秦淮八艷這些奇女子來,賈寶玉不由想起家裡還有一位更值得稱奇的女子還未安置妥當,不覺輕呼出聲。

這位奇女子當然是薛寶釵了,我帶林妹妹去了金陵,寶姐姐該怎麼辦?難道也帶去,可是沒有理由啊。林妹妹是去看病,倒說的通,可寶姐姐憑什麼無緣無故就跟了自己去金陵?這可如何是好?

別人出趟遠門,滿腦子都琢磨著要帶些什麼東西,可偏偏賈寶玉這廝,滿腦子琢磨著要把自己家後院子的這些姐姐妹妹和丫鬟們都帶去。

想著,賈寶玉便又離了怡紅院,往蘅蕪院來。

蘅蕪院離怡紅院較遠,賈寶玉行了許久,過了一個折帶朱欄板橋,便見一所清涼瓦舍,一色水磨磚牆,清瓦花堵。賈寶玉步入門時,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瓏山石來,四面群繞各式石塊,竟把裡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無。只見許多異草:或有牽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巔,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繞柱,縈砌盤階,或如翠帶飄飄,或如金繩盤屈,或實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氣馥,非花香之可比。這正是寶姐姐住的蘅蕪院。

鶯兒見了寶玉來,笑著迎了上來道:「真是稀客啊,什麼風兒把你吹來了?」

這分明就是挖苦寶玉來的少,叫賈寶玉有些汗顏,摸了摸腦門,笑道:「怎麼就不能來了,今兒個以後我天天來。」想見他又在甜言蜜語哄mm呢,他人都要離京去金陵了,日後又怎能天天來。

鶯兒知道他說瞎話,毫不留情的揭穿他道:「那除非你是孫猴子轉世,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從金陵翻了來。」

原來鶯兒也知道了自己要去金陵的事了,看來這個時候消息傳播度還是蠻快的嘛,可不比後世那個網路時代差啊。賈寶玉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笑道:「我要有那本事,一個時辰就來一遭兒了。」

鶯兒白了他一眼,「凈瞎說」不過心裡卻有些甜滋滋的,也不知是為姑娘高興,還是為自己高興。

「快進去吧,姑娘說了,你今兒個肯定會來,知道你喜歡喝好茶,特意叫我泡了壺好的,就等著你呢。」鶯兒說著,就過來拉寶玉,領了寶釵的屋裡去。

賈寶玉心裡卻在暗暗咂舌:「寶姐姐果然是個女諸葛,得知我要去金陵了,就猜著了我會來,卻不知他有沒有猜著我的心思呢,她又是怎麼想的呢?」

進了屋裡,卻見雪洞一般,一色的玩器全無,案上只有一個土定瓶,其中供著樹枝牡丹花,並兩部書,茶奩、茶杯而已;床上只吊著青紗帳幔,被褥也十分樸素。任誰見了,也猜不著這會是家中富有百萬的千金小姐閨房。

「寶兄弟來了,快坐。」寶釵正坐書案旁看書,見了寶玉,雪白豐腴的手虛指了指,賈寶玉便靠著她坐了下來。鶯兒給賈寶玉倒了碗茶,見寶玉一直看著她,嫵媚的白了一眼,便笑著出去了。

賈寶玉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笑道:「寶姐姐果然是女諸葛,方才都聽鶯兒說了,姐姐早就猜著我今日會來,連茶都備好了。」

「這有什麼,你既要離京了,於情於理都應來告個別,就是一般的朋友,要出遠門也定要見上一面,何況你我」

說著,寶釵又覺得此話也太曖昧了些,又忙咽住,不覺紅了臉,低下了頭來。

「嗯嗬,嗯嗬」

不想,賈寶玉喝著茶,聽了這話,竟被茶嗆了,不斷的咳嗽起來。寶釵的臉兒便更加紅了,比那案上土定瓶里盛開的牡丹花還要嬌艷動人。

個正是這話,可見姐姐心思聰敏,卻不是我這等愚人可及的。」賈寶玉忙拿話來掩過尷尬。

寶釵抬頭飽含深意的望了他一陣子,幽幽道:「人之常情之事,又怎能談的上聰敏?若與你金鑾殿上智斷蜂蜜案相比,卻不值一提了。」

寶玉沒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姐姐還記得。」

寶釵臉色漸轉認真,盯著賈寶玉道:「怎會不記得,就是一輩子」又是剛說了半句,寶釵想起那日撲進賈寶玉懷裡的情景來,紅著臉兒,忙又咽住。

一連說著話咽住了兩次,這對一向果敢幹脆的寶釵來說,卻是極少有過的情況。

賈寶玉難得見寶姐姐這樣一副嬌羞怯怯的小女兒模樣,心中便一陣悸動,竟開口問出了自己的期盼:「寶姐姐何不同我一起去金陵?」

寶釵明顯呆了一呆,正不知作何想法,臉色由嬌羞的酡紅,漸漸變成一片通紅。

是什麼話,我同你去金陵做什麼?」寶釵低著頭,看不到她臉色,語氣也聽不出是喜是怒。

賈寶玉心知是自己唐突了,正要拿話來解釋,卻聽寶釵道:「不幾**就要離京了,這些日子定要與京城的朋友熟人都聚上一聚,定忙的不可開交,你快去吧,莫在這裡耽擱了。」

竟是下了逐客令了,可賈寶玉話到嘴邊,又不得不一吐為快,一面站起來,一面說道:「金陵乃是六朝古都,名勝古迹數不勝數,見姐姐每日里關在院子里悶,只是想叫姐姐去那兒遊山玩水散散心」

「可不是又胡說,我家本就在金陵,前些年才搬來,那些山水又豈沒有見過?」

賈寶玉胡亂編著理由,被寶釵打斷,頗有些尷尬,但他臉皮兒一向比較厚,也不在意,繼續無恥的扯道:「那故地重遊,感懷一下逝去的青春歲月」

「感懷青春歲月,虧你說的出口,難道我們就老了嗎?」

賈寶玉一時語塞,只得住了口,心道:「果然心懷不軌就會連話都說不利索,可不能再說下去了,要不然浪子野心昭然若揭,憑寶姐姐這樣聰慧的女子,別看出什麼來暈,我怕她看出什麼來?」

賈寶玉胡思亂想著,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見寶釵一直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只覺好不尷尬,忙說了一聲:「那我去了。」便一溜煙兒逃也似去了。

寶釵望著賈寶玉狼狽而逃的背影,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傾國傾城,只見那案上土定瓶里盛開的牡丹彷彿也染上了一成羞澀的酡紅,竟是連花兒也害羞了,這竟就是那傳說中的羞花之容

夜已經深了,蘅蕪院,在那搖曳的燭光之下,坐著一位羞花之容的冰美人兒,她冰肌玉骨,體態豐澤,是那種前凸后翹的豐滿,而並不顯胖,配上她那銀盆般亮麗的臉兒,卻正是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其她女子見了她,總也要嫉妒上天待她實在太好,怎就能給她這樣一個氣質,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個身姿,卻又相得益彰,渾然一體,簡直就像造物主精心打造的一件完美藝術品般,叫誰見了都不緊心生愛慕。

「怎麼這麼晚還沒有睡?」薛姨媽從門外進來,見了寶釵呆的模樣,笑著問道。

寶釵轉過頭來,起身行了禮,搖頭答道:「沒什麼,就是看了會兒書,一時睡不著,我這便睡了。」

薛姨媽疼愛的拂了拂寶釵晶瑩小耳垂旁的一縷鬢,嘆了一口氣道:「早些睡吧,寶玉馬上就要去金陵了,你明早兒早些起來去他那兒坐坐,也好多跟他說幾句話。」

「媽?寶兄弟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有什麼話等他從金陵回來再說不成?」寶釵見薛姨媽這話太也曖昧了些,她臉兒薄,不滿的撒嬌般提出了抗議。

「好,好,好,你愛什麼時候和她說就什麼時候和她說,我也不管。」薛姨媽一臉玩味的笑容,看的寶釵羞紅了臉,低頭不語。

「哎,寶玉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好端端的偏要向聖上自請去金陵呢?他才這麼大點的孩子,一個人跑金陵去,那邊老宅子里也就只有幾個老家人,他又是這麼個刁鑽古怪,更何況還要帶了體弱多病的黛玉一起去,也是個愛使小性子,不叫人省心的,叫人如何能放心?老太太疼寶玉也太狠了些,竟糊塗的答應了他,沒一個可靠叫人省心,可不知到了那邊,有誰能照顧他們,可別惹出什麼事來。」薛姨媽說著,一臉愁容,倒是對賈寶玉和林黛玉很有些不放心。

寶釵聽了,心中一喜,忽有了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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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衙內賈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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