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為她們撐起一片天

第六十三章 為她們撐起一片天

「更何況浙江布政司豈是那麼好當的?你們忘了上一屆浙江布政司的下場了嗎?那地兒錯綜複雜,以賈政這麼點能力,恐怕沒等他坐穩,就被擼了,我在浙江也有許多門生故吏,再給他火上加點油,甚至叫他落個上屆浙江布政司一樣的下場也有可能。」范源眼中閃著陰厲的光彩,說著說著,就有些興奮起來。

「妙啊此計正是『十面埋伏』,叫他逃無可逃了。」馮舒等一眾范黨真心佩服范相行事之狠辣,考慮事情之周全,不由都大讚起來。

宰相手段,果然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人陷入絕境

今夜月明星稀,天氣爽朗,賈寶玉身配寶劍,侍立乾清宮外,抬頭見夜色微醺,微風拂面,心情有些輕快。

「賈寶玉,進來」

賈寶玉正感愜意時,忽聽康正帝喚他,聲音有些慍怒,賈寶玉心中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並不敢耽擱,解了劍,忙推門進去。

行了禮,賈寶玉才站起來,偷眼去瞧康正帝臉色,顯見有些怒容。只聽康正帝厲聲道:「賈寶玉你可知罪?」

一開口就是問罪,顯見這回不同於曾仕強彈劾自己,賈寶玉自然不能認罪,一臉冤枉的表情道:「臣近來除了進宮當差,便是入國子監讀書,並未做過其他事,實不知何罪之有。」

「哼不知何罪之有?拿去,你且看看這些奏摺。」說著,康正帝從御案上拿起幾份奏摺,扔在了賈寶玉面前。

賈寶玉拾起,只見這些奏摺上的署名是中書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書左僕射汪涵,這些人可都是朝廷四品以上大員,而且還有一份奏摺竟是朝廷從一品大員的摺子,少保曾仕強。

付笛生是那個號稱京城第一才子付成的老子,郭品是那位想買吳澤詩詞參加濮山詩會的郭公子的老子,汪涵是在國子監遇到的汪琦的老子,曾仕強不用說,乃是曾晉鵬的老子,賈寶玉一看是這些人,心知這關可就有些難過了。

「哈哈哈」

范相府,范源聽了眾人真心實意的讚頌,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爽朗的大笑了一陣,接著道:「自從太后大壽以來,我便一直對賈寶玉那小子讓步,實乃驕兵之計也。賈寶玉再如何厲害,畢竟還只是個十幾歲小兒,難免心浮氣躁,我稍示之以弱,他必越的驕縱,便更容易抓住他的把柄。果然,一切不出我之所料,賈寶玉那廝屢次得意,見我一直隱忍,行事竟越囂張,先後得罪了中書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書左僕射汪涵、少保曾仕強等朝中重臣,這卻是他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了。」

馮舒等范黨得知賈寶玉竟得罪如此多的朝廷大員,都咋舌不已,心想這回看來賈寶玉卻是真的死定了。

范源又道:「如此正好,我都不用自己出面,只要在其中稍加斡旋,這些人便都不會放過賈寶玉了,這幾日他們已經6續向聖上上了彈劾賈府、賈寶玉的摺子,羅列了各種罪名,如此多的朝廷重臣,所列如此多的罪行,就算聖上再怎麼寵信,我倒要看看賈寶玉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妙啊恩相手段果然高明,賈府垮台後,卻要看朝中還有誰敢和恩相作對?」馮舒等一臉的嘆服,心中都在慶幸還好自己是范黨,要不然可不知什麼時候就被范源給算計了呢。

范源擺擺手笑道:「朝廷怎容的一家獨大,賈府倒台後,我是要暫斂鋒芒,向聖上請辭的。」

馮舒等都不解其意,忙問:「恩相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卻何故如此之早便生退隱之心?」

范源之所以能爬到如今高位,可不是憑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來的,他的心思可比一般人都要深遠。自古一味激進,不知退讓的宰相,哪個能得善終的?更何況他深知康正帝,乃是個胸懷大志的明君,在明君面前不需要名臣,更不需要權臣,他若是將朝中一切對手打倒,再無對手之後,還不知退讓的話,恐怕下一個對手就會變成康正帝了。范源深知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康正帝的對手,他也沒要做曹操的野心,只盼能忠於聖上,在聖上的庇護下,安安穩穩的享受人間至極的權勢富貴,最後得個壽終正寢,恩蔭子孫的結局,這輩子也就夠了。

范源為了這個目標,他是不會輕易去觸犯聖上逆鱗的,每回在自己權勢將要達到頂峰的時候,他總會選擇先行退一退,也正因為此,他才深得康正帝歡心,以至於屹立朝廷如此多年,卻依然還能不倒,范源可謂是深知為官進退之道,並且將此道利用到了極致。

范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暫時退讓,並不是要退隱,說不定聖上日後起用,官復原職也未可知。」說著,范源目光看向了遠方,馮舒等人見了,只覺的范相當真是高深莫測啊

其實范源是深知自己就算自動請辭,康正帝也不一定會應允的,就算應允,日後起用也是絕對的,他這正是以退為進之計,可謂高明之極。

接下來他們討論的就只是賈府倒台後的事了,范黨如何在賈府倒台後得到最大的利益以及范相要如何退一退,退到什麼位置等等。在范源和他的黨羽眼裡,賈府就好像已經倒台了一樣,如今所要考慮的就只剩下賈府倒台的善後事宜,其他竟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下。

「恩相,賈府倒台這后,依附他的一些家族官員等該如何處置?」

「這些空出來的位置該用哪些人?」

「我倒有些人選,在賈府倒台後,可上任那些空出來的位置」

馮舒等你一句我一句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范源滿臉含笑,時而點頭讚許,時而搖頭否決

「老爺,宮中的消息傳來了。」正在此時,范源的管家進了來,恭敬的稟告了一聲。

一聽宮中的消息傳來了,范黨諸人臉上都有些興奮,在他們看來,定是皇帝已經下令徹查賈府了。范源臉上也有些欣喜,含笑問道:「是什麼消息,道來。」

管家回道:「聖上今日見了賈寶玉。」

這都在范源的意料之中,心中愈歡喜,點了點頭道:「嗯,接下來呢,聖上可有傳什麼旨意,之後又是怎麼處置賈寶玉的?」

馮舒等范黨料定聖上已經下旨查辦賈府了,至於賈寶玉說不定已經被監下了,自認為范相是多次一問,甚至都不再去仔細聽那管家的話,心中開始暗自琢磨起賈府倒台後自己的打算來。

「聖上並未有什麼旨意傳出來,賈寶玉當完職也已出宮回賈府了。」

管家只負責派人去打探宮中消息,自不知這其中因由,也不在意,不緊不慢將探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哈哈哈,恩相,賈府倒了啊?什麼?賈寶玉已出宮回賈府了,聖上並未有旨意?」馮舒方才低頭琢磨了一回在賈府倒台後自己要做的事,有些分神,待聽清楚了管家的話,他突然就驚得張大了嘴巴,問了一句,便再說不出話來。

其他在場的范黨,本來正一臉笑容的聽著管家說話,卻在管家說完之後,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一個個滿臉的疑惑,互相望了望,最後一起向范源望過去。

范源本也笑容燦爛的臉龐漸漸暗淡了下來,眼神中隨之透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回了賈府,正在襲人、麝月、秋紋、金釧兒溫柔的伺候下和衣躺在床上享受著的賈寶玉,思緒卻飛回了方才在乾清宮看著曾仕強那些朝廷大員彈劾賈府和自己的奏摺時的情形。

中書侍郎付笛生奏章道:「臣彈劾賈寶玉不識禮法,不尊禁令,擅入青樓ji院,有失官體」

大理寺少卿郭品奏章道:「臣彈劾賈府私放重利債,重利盤剝,魚肉百姓賈赦仗勢欺人,強奪民產,陷害無辜賈寶玉不尊禮法,擅入青樓,並與曾少保之子曾晉鵬在青樓爭風結怨,后指使潑皮毆打曾晉鵬,有錦香院諸多ji女為證」

尚書左僕射汪涵奏章道:「臣彈劾賈寶玉身為官宦之家,私行商賈之事,唯利是圖,有辱斯賈寶玉勾結潑皮混混,結黨營私,禍亂民間」

少保曾仕強奏章道:「臣有失察之罪,臣子與賈寶玉在青樓爭風,才致有怨隙,臣請治臣子擅入青樓之罪」

這些彈劾奏章羅列了賈府和賈寶玉諸多罪行,當然大部分都無關緊要,不過為了壯其聲勢,讓賈府和賈寶玉顯得罪大惡極罷了。擅入青樓,賈寶玉早就自己向聖上交待了,並且罰了俸祿,康正帝念在賈寶玉年輕風流,並未通報朝廷上下,是以眾人不知;私行商賈之事,大多數世家大族都這麼干,此罪自然也奈何賈寶玉不得;曾仕強的奏章完全是在為郭品做佐證用的,也無甚大礙

其中真正的重罪,卻都在郭品的奏章里,放重利債,盤剝百姓,仗勢欺人,強奪民產,這些完全可以導致賈府抄家了。還有一點就是汪涵奏章里的勾結潑皮混混,結黨營私,說輕了是禍亂民間,說重些是意圖不軌,那可是滅九族都夠了。

這些當然肯定都是范源暗地裡調查的結果,宰相家裡的密探果然不容小覷啊,幾乎堪比後世的狗仔隊了,幾乎把賈府和賈寶玉明裡暗裡的事都調查了個一清二楚,然後叫賈寶玉之前得罪過的那些朝廷大員們出面彈劾,雖然大多數罪都不能治罪,但由這麼多朝廷大員,羅列這麼多罪行,其聲勢就不同了,更何況其中還有幾條重罪,就是把賈府給滅族了,也不顯為過。

康正帝大為惱怒,甚至差點就下旨當即著人查辦。

卻在關鍵時刻,少傅王魁、禮部侍郎周傑、文昌侯胡盼、京兆尹賈雨村以及其他一些親近賈府的朝廷大臣紛紛呈上奏摺,彈劾中書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書左僕射汪涵、少保曾仕強等種種罪行,羅列起來他們每人每家的罪行竟比賈府和賈寶玉要多的多。

康正帝頓時傻了眼了,看著御案上一份份的彈劾奏章,恐怕這一年加起來也沒有今日的多,卻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了。沒錯,康正帝是非常欣賞賈寶玉,甚至動了愛才之心,要將其著力培養成日後可以依靠的重臣,但這並不意味著康正會一味的縱容他,一時間這麼多朝中重臣彈劾賈寶玉這麼多罪行,可以說已經出了康正帝容忍範圍,他甚至都已經打算放棄賈寶玉,著人查辦,若是查明屬實,甚至要重辦以儆效尤。

然而,此時的情況是,彈劾賈寶玉的大臣也被彈劾了,如果康正帝要查辦賈府和賈寶玉,勢必也要查辦少保曾仕強等彈劾賈寶玉之人,同時查辦如此多的朝廷大臣勛貴,康正帝還真得思量思量了。

康正帝何等英明之人,漸漸也明白了過來,這可能是朝廷中兩派在鬥法呢:這是想拿朕當槍使嗎?

康正帝皺了皺眉,尤其是對率先難的曾仕強等人很是不快。再想想這些人彈劾賈寶玉的罪行:擅入青樓,這可是賈寶玉自己早就交代過了的;與潑皮混混勾結,賈寶玉之前也早交代過給潑皮混混出過一個主意的事;與曾晉鵬爭風結怨,指使潑皮暗中報復,只有幾個ji女為證,豈能信服,況年輕人爭風吃醋起了爭執也是常有,不是這個吃虧就是那個吃虧,本就是互有過失,當然不能定罪一方;至於賈府重利盤剝,欺壓百姓,誰知是不是他們小題大做

最後,康正帝自然沒有下旨查辦賈府和賈寶玉,也沒有下旨查辦曾仕強等彈劾賈寶玉的人,反是從中斡旋調和,將雙方的爭執壓了下去。

賈寶玉和衣躺在床上,想著聖上開始時的表情,知道他是動了要查辦自己之心了,賈寶玉現在都還有些后怕。還有范源那廝,果然不可小覷。如果不是自己早有準備,而且自己建立的地下黨在探查消息方面毫不遜色於范源的密探,將這些消息打聽的一清二楚,早做了部署,暗中調查了曾仕強這些人的把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才險險過了這關,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賈寶玉曾看過三國演義,司馬懿被曹族權貴打壓,趕出京城的時候,反而欣喜若狂,賈寶玉對此一直不解,直到今日他才切身體會到了司馬懿當時的心境。

若是一直呆在京城,一直呆在皇帝身邊,早晚要被奸佞害死,伴君如伴虎,皇帝就算再怎麼寵信自己,難免三人成虎,誰知皇帝會不會什麼時候一下想歪了,把自己給宰了呢?

賈寶玉如今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儘快離京了,一來也好看看紅樓世界京城外面的狀況,展一下京城之外的勢力,二來在自己不是足夠強大之前,也好避開強敵,積蓄力量,以圖日後將強敵踩在腳下

「二爺,二爺」

賈寶玉想著,想著,差點兒就進入了夢鄉,耳中聽到身邊丫鬟們的叫喚,這才微微張了眼來。只見一張紅潤潤鮮艷欲滴的嘴唇映入眼帘,卻不正是新進怡紅院不久的金釧兒,正趴在自己床前,不停的叫自己呢。

賈寶玉伸手去她那鮮艷欲滴的紅唇上抹了一把,笑道:「才睡著,你叫什麼呢?」只覺金釧兒的嘴唇厚厚的,特別有彈性,光用手摸著已經覺得香醇無比了,卻不知用嘴巴嘗嘗又該是何種滋味。

「新抹的胭脂呢,別擦掉了。」金釧兒嫵媚的白了賈寶玉一眼,拍開了賈寶玉的手,站直了身子退後了幾步,離的他遠遠的。

不知為何,金釧兒進了怡紅院以後反倒不像先前那般和賈寶玉開玩笑了,像什麼「吃不吃我嘴上胭脂」之類的話卻是再也沒聽她說過了。

這點可讓賈寶玉好生鬱悶,卻不知金釧兒是什麼意思,怎麼到了自己身邊,反倒和自己生疏了呢?女孩的心思,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二爺要睡就脫了衣服睡吧,穿著衣服睡怎麼能舒服?」襲人和麝月秋紋說著就過來給寶玉脫衣服,賈寶玉卻不起身,只是伸了伸手。

「稍微抬起些,壓著脫不下來。」襲人等說他,他才稍稍抬了抬腰,由著襲人等把長衫從他腰下抽了出來。

襲人等伺候他將衣服脫了,在床上蓋了被子,安安穩穩躺好后,賈寶玉不由有些失笑,心道:「自己卻越來越有二世祖的模樣了,衣來張口,飯來張嘴,用這些丫鬟在身邊的時候,自己卻是動也懶的動彈一下。」

襲人麝月等丫鬟打賈寶玉睡下,正要牽了帘子出去,賈寶玉忽叫住她們道:「現在又睡不著了,你們都坐床上來,陪我說會子話。」

襲人道:「又作怪。」說著,卻是第一個坐在了賈寶玉床頭,笑問道:「說些什麼?」

麝月秋紋也都坐在了床尾,金釧兒卻是坐不下了,搬了張椅子,坐在床旁。

賈寶玉看著這些個美婢們,一個個清純秀麗,好不誘人,此時都用那純凈的眸子瞧著自己,一臉的純真可愛,賈寶玉只覺胸中湧起的無限幸福,足以沖淡他在外面所受的種種壓力,為了這些個可愛的女孩子們,外面所遇的那些困難又算得了什麼呢?

「隨便聊會子,聊什麼都行,就聊聊你們今兒個摸牌,都誰贏了吧。」

只要有這些個美人兒們圍在身邊,他就可以面對一切,有這些個美人兒的溫柔鄉里,便是賈寶玉的天堂,是乘風破浪之後,得以休憩的港灣。

「嘻嘻,還說了,就只晴雯贏了,我們可都輸慘了。」見寶玉提了個話頭,襲人、麝月、秋紋、金釧兒一起圍著床頭,便七嘴八舌,唧唧喳喳,嘻嘻哈哈說笑了起來。

她們卻是不知賈寶玉在外面到底遭遇了多大險境,為賈府的安危,為她們的安寧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不過這些也不用她們知道,只要在自己的庇護下,這些個女孩子們能快快樂樂的一直這麼沒心沒肺的幸福生活下去,賈寶玉便覺得心滿意足了。

這些個女孩子們生下來本就應該得到萬千寵愛,男人的庇護,賈寶玉為能成為寵愛她們,為她們撐起一片天地的男人而感到慶幸。

望著這些個女孩子們天真爛漫的神彩,賈寶玉暗自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她們撐起這片天地,給她們永遠安寧的生活,讓她們成為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無憂無慮幸福的生活一生。

「贏了那些個錢,可把晴雯高興的樣兒,今兒都不見她打罵小丫頭了,可見也是個貪財的丫頭。」襲人等嘻嘻哈哈的聊著晴雯,賈寶玉扭頭看了看,卻現根本不見晴雯的身影,突然想起今兒可是一日都沒見到她了,不由納悶,問道:「怎麼不見晴雯?」

秋紋答道:「誰知道她又弄什麼鬼,只說今兒個有我們,她就不進來伺候了,這會子卻不知躲在哪裡呢。」

賈寶玉心裡這個汗,這小丫頭不會這麼記仇吧,因為那夜一個誤會,到現在都還記得,好像都已經躲自己幾日了,卻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小晴雯竟也有這樣小心眼兒的時候

「哎呀」想到小心眼兒,賈寶玉突然想起林妹妹來,今兒個去櫳翠庵喝茶,林妹妹好像生氣了呢,從櫳翠庵里出來,自己就進宮去了,到現在還沒去看看呢,了不得了,林妹妹可不知要氣成什麼樣了。

「快,快,快替我穿衣,我要起來。」賈寶玉驚叫一聲,忙吩咐襲人等又幫他把衣服穿起來。

襲人等笑道:「什麼事一驚一乍的,才躺下就又要起來,就不能安生的早些睡下?又來弄鬼。」

此時天色已暗,賈寶玉穿衣起來,由麝月秋紋打著燈籠,便往瀟湘館來。

紫鵑開了門,笑道:「二爺總算來了,再晚來些,姑娘可就不叫我給你開門呢。」

賈寶玉心道:「林妹妹果然生氣了。」急急進了院門,往林妹妹房間來。

誰知才進了門,便被林妹妹推了出來,將門關上了。

賈寶玉心知林妹妹又使小性子了,便站在門外,「好妹妹」叫了十幾聲,哄了許多好話,這才把林妹妹哄轉了些,開門放賈寶玉進去了。

「好好的又生氣了?妙玉本就是那樣的性兒,待誰都一樣,就算她有什麼話得罪你了,你也只別跟她一般見識,好好的說會子話回來就是,何必又自己跑回來生悶氣?」寶玉進來后,扳過黛玉的香肩,頭頂著黛玉光滑的額頭,細聲細語的安慰。

林妹妹卻不領情,將他推開了去,嬌聲道:「你管我呢」

賈寶玉又去拉了她的手,笑道:「我自然不是管你,只怕你糟蹋壞了自己身子呢。」

見到了寶哥哥,聽到了寶哥哥這許多哄自己的話語,其實林妹妹心裡早已不氣了,可嘴上卻依舊強道:「我作踐了我的身子,我死我的,與你何干」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賈寶玉對著地面「呸」了三聲,說道:「何苦來,又說這樣的話。」

見寶玉緊張的樣子,黛玉哪裡還有什麼氣,心裡甜滋滋的,可不知多美呢,可她卻不想這麼放過寶哥哥了,還要多撒會子嬌呢,強忍著笑意,故作還在生氣道:「偏說『死』我這會子就死你怕死,你長命百歲的如何?」

黛玉說完,就想聽接下來寶玉又會說出什麼好話來哄自己開心,便抬起眼來,似笑非笑的盯著賈寶玉看。

不料,寶玉卻道:「我當然要長命百歲」

直把黛玉美滋滋的心情也氣沒了,恨恨的直想去掐他。

「不過要和你一起長命百歲」

黛玉伸了手過去,卻滯在了半空中,臉兒漸漸浮起兩片酡紅,小嘴兒微微張著,細細的喘氣。

曾今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感動過多少純情少女賈寶玉這句「要和你一起長命百歲」,只叫一向多愁善感的林妹妹眼兒都有些濕潤了。

寶玉一把抓過她伸過來的小手兒,緊緊捏在手裡,不覺忘情,慢慢便把頭湊了過去。

林妹妹的櫻桃兒小嘴看起來可真誘人啊,賈寶玉不自覺嘴巴就漸漸湊了過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咳咳咳」

黛玉卻在此時連續的輕咳起來,寶玉慢將頭抬起,伸手去拍林黛玉的後背,轉而一臉愁容問道:「怎麼大夏天的也咳嗽?」

「咳咳咳」黛玉又咳了幾聲,伸手撥開賈寶玉的手,嘆道:「老毛病了,咳會子就好了,你也不用過於擔憂。」

賈寶玉心道:「我能不擔憂嗎?咳著咳著就出大病了。」

林妹妹的病可是賈寶玉心中一塊心病,為此可是心急如焚,但為了不讓林妹妹過於擔心,在林妹妹面前,他可是從來都不表現出來,也盡量不去提她的病。

金陵,金陵看來真的要儘快去金陵找到那個會陰性內力修為的女子了,林妹妹的病可是再也耽擱不起了。

不幾日,中書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書左僕射汪涵等彈劾賈族之人,因少傅王魁、禮部侍郎周傑、文昌侯胡盼、京兆尹賈雨村等也反將他們彈劾了,聖上從中調停,雙方才和解之事早已在朝中上下傳開了。

有那許多人自是當著熱鬧來看的,不過有更多的朝中官員們卻從中初窺到了些門徑。自從義忠親王一黨覆滅,朝中形成范黨獨大的局面已經很久了,聖上不可能一直聽之任之,此次彈劾事件,兩邊陣營分明,許多人竟從中看出今後或許朝中會興起一支可與范黨相抗的賈黨來,甚至有那些因沒能加入范黨而備受打壓的官員,都已經開始漸漸向賈黨靠攏。

這次事件,康正帝的態度的確很耐人尋味,竟是兩邊都沒有動,而是居中調停了此事。

之後,尚書令范源上摺子請辭,卻被康正帝駁回了。

這又更加耐人尋味了,范相為何要請辭,康正帝素來不喜朝中一家獨大,卻為何范相請辭,他卻又不應允?這裡面彎彎繞繞實在太多,朝廷上下還真沒有幾個人看的明白。

賈寶玉年紀輕輕,即使兩世的年紀加起來也不見得有范源大,自然也看不大明白,如果不是他有秘密武器地下黨,他哪裡是范源的對手,恐怕被范源玩死了,都還不知自己怎麼死的。當然,賈寶玉也不用看明白,有了地下黨搜集信息,憑著自己的分析能力,該知道的自然都能知道,這就等於是一個工具,彌補了因年齡不足而導致的缺憾。范源老謀深算,賈寶玉卻信息靈通,憑此倒也可以和他斗個旗鼓相當。

再者,賈寶玉此時正滿腦子要離京的想法,對於此時京城局勢,他卻有些漠不關心了,什麼賈黨不賈黨的,現在賈政在外為官,自己又年幼,就算有賈黨形成的趨勢,卻缺乏一個領頭羊,終究不大可能形成氣候。

想明白了其中一些厲害關係,賈寶玉借故向康正帝奏請道:「臣年幼,讀書甚少,不熟世事,所以才會惹來這許多朝中重臣彈劾,想來確有許多不是,臣恐若仍在京城當差,會惹出更多不是來。況臣在國子監,功課拉下過多,若在京城,恐不能用心讀書,如今秋闈在即,我籍又在金陵,還請聖上恩旨,著臣去金陵國子監讀書,正好準備今年的金陵鄉試。」

康正帝笑道:「你既如此上進,我自無不應允,且保留你二等侍衛之職,只去金陵好生用功讀書,來年中了進士,朕當有重用。」

不料事情竟如此順利,賈寶玉大喜過望,忙謝了恩,出了宮來,就開始著手準備離京事宜了。

一時,賈寶玉恩旨往金陵國子監讀書,以備今年秋闈之事,傳遍朝堂上下。

在范府,馮舒不解的問范源道:「如今他又逃過一劫,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卻為何不進反退,倒自請去金陵國子監讀書了?」

范源此時臉色沉重,自從這次準備已久的計劃失敗后,他似乎顯得蒼老了許多。

「老了,越來越看不明白人了,賈寶玉的心思,卻是怎麼也猜不透了。」范源聲音中帶著些無奈。

馮舒從也未見過范相有過如此失落的表情,驚的嘴巴張開,怎麼也合不攏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老謀深算,算無遺策的堂堂當朝宰相,竟能被賈寶玉那個十幾歲乳臭未乾的小子弄得如此煩惱。

消息自然也早已傳遍了賈府上下,賈母拉著寶玉,一聲聲「心肝兒」、「肉」的叫著,自是埋怨了賈寶玉一通,哭道:「你這孩子,怎麼能不和我說一聲就像聖上自請去金陵呢?你才多大,怎能一個人兒就往外面去?咱們金陵雖然有宅子,可哪裡還有一個家人在那裡,你去了可有誰來照應啊!」說著,便又老淚縱橫,摟著賈寶玉哭了一回。

賈寶玉安慰了一陣,又見王夫人也在一旁不停的抹淚,賈寶玉連帶著一同安慰了一番。

王夫人抹淚道:「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勿要以我為念,且好生讀書,博個功名,也好叫老爺高興一回。」

賈寶玉要離京去金陵國子監讀書,專心準備秋闈之試,可以說最高興的就是賈政了。他聽說了此事之後,還專門修書一封,快馬加鞭送了來,無非是說賈寶玉做的對,贊他有上進心之類,並囑咐他好生用功,爭取秋闈中舉,來年再參加春闈。

賈寶玉這一個只為了出京的幌子卻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神經,他實在也顧不過來,此時他卻是滿腦子要去金陵找那個會陰性內力修為的女子為林妹妹治病。

「呀,自己這一去,那林妹妹該怎麼辦?」賈寶玉心中想著,林妹妹如今越纏自己了,若是丟下她去了金陵,可不知她這些日子該如何以淚洗面了。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下林妹妹一個人在這裡。

如此想著,賈寶玉便向賈母道:「如今林妹妹的病癒嚴重了,京城名醫束手無策,如此下去恐怕不是辦法。素聞金陵有許多名醫,都是妙手回春的活神仙,這次去金陵正好帶林妹妹去看病,還請老祖宗應允。」

賈寶玉這一去,賈母本就捨不得,要林黛玉也跟著去了,自是更加捨不得了,便道:「你林妹妹身子弱,恐經不起這一路奔波,若是金陵當真有名醫,你便請了來京城醫治便是,何故還要你林妹妹受那顛簸之苦。」。.。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極品衙內賈寶玉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極品衙內賈寶玉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六十三章 為她們撐起一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