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相遇
馮小馬站在櫃枱裏邊，拿着鏡子，正在端詳臉上的傷疤。
「好了，這回是真好了，謝天謝地，還是這麼帥，帥得能驚動朝廷！」
說着把鏡子往桌上一放，手肘把算盤碰到了地上，馮小馬彎腰去撿。
郭菽美和小嬋走進來。
「店裏有人嗎？」
馮小馬答應一聲：「有人。」
說着起身望去。
郭菽美也看到了馮小馬。
二人都愣了愣。
郭菽美大喊：「淫賊！」
馮小馬扭頭往樓上跑。
郭菽美大喊：「站住。」
馮小馬繼續往上跑，「不行，站不住，內急。」
「你給我站住！」
郭菽美喊著追了上去。
「小姐……」小嬋喊了一聲，扭頭看到一旁的銅鑼，跑過去拿起就敲。
小嬋邊敲邊喊：「抓色狼啦，這裏的老闆是色狼，偷看別人換衣裳，抓到現行還不承認，你說可恨不可恨……」
馮小馬從樓梯上往下跑，擺着雙手，「別敲，別敲，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郭菽美瞪着馮小馬，退下樓梯。
小嬋停止敲鑼，氣呼呼地走到郭菽美身旁。
「再敢跑，我還敲，一直敲到滿城的人都知道你是色狼為止，哼，敢偷看我家小姐換衣服，饒不了你今天！」
馮小馬苦笑，「二位消消氣，來來，這邊坐，我給你們沏茶去。」
說着就要走。
「站住，還想跑？小嬋，你去門口守着，從現在開始，他的腳動一下，你就敲。」
小嬋走到門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馮小馬。
「兩位姑奶奶，你們這麼厲害，我那還敢跑，你們聽我解釋，其實那天……」
「你用不着解釋，只要承認那天是你偷看我換衣服就好。」
小嬋催促，「承不承認？」
說着舉了舉手中的銅鑼。
「我不承認……」
「小嬋，敲。」
小嬋剛要敲。
「別，別，別敲，動靜那麼大，小心鄰居告你擾民。」
「再敢貧嘴我還敲。」小嬋舉起鑼。
「不敢了，不敢了。」
「那你承不承認？」郭菽美問。
「事情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馮小馬想解釋。
小嬋又要敲鑼。
「好好好，我暫時承認，你們說吧，要怎麼着？」馮小馬急忙妥協。
郭菽美說：「空口無憑，立字為據，要把你的惡行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寫下來，以後若敢再犯事兒，我就公諸於世。」
馮小馬苦笑，「拜託，我們之間就一次誤會，哪來的一樁樁一件件？」
郭菽美欲言又止，憋了好一會，「趕廟會的時候，你還對我做過無禮的行為。」
「我做什麼了？難道救你也成傷風敗俗的事了？」
「我……你……你做過什麼你心裏清楚。」
小嬋說：「小姐，那件事就不要再說了吧。」
馮小馬急忙說：「別，拜託二位一定要說清楚，我馮小馬以後還得在這一片混生活，我可不想讓別人誤會。」
郭菽美說：「那件事姑且當你是無心之過，但是，偷看本姑娘換衣服這件事，你可狡辯不了吧？」
馮小馬說：「你敢不敢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我就問你，敢還是不敢？」
「小姐，別聽他的，就讓他簽字畫押，然後咱們就可以往他身上掛個色狼的牌子，遊街示眾！」
馮小馬大驚，「什麼？遊街示眾？」
郭菽美冷冷一笑，「像你這樣的惡徒，別說遊街示眾，斬首示眾都是輕的。有紙筆嗎，趕快去拿來。」
馮小馬嘿嘿一笑，「我覺得吧，遊街示眾不好，你想啊，我一個大老爺們，遊街示眾沒啥，咱有浪子回頭金不換擱這撐著呢，可你不行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換衣服被人偷看這事兒要傳出去，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郭菽美氣極，「那你說怎麼處置你？」
「要我說，你先聽我解釋，再判定我是色狼還是迫不得已，結果一出來，事情不就好解決了。」
小嬋忙說：「小姐，這人一看就是一肚子九曲十八彎的花花腸子，千萬不能被他迷惑，別聽他解釋。」
馮小馬怒目望向小嬋，「去，一邊去，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小嬋憤怒地走過來，「你說誰是小孩，你再說一個？」
馮小馬一指地上，「哎呀，老鼠。」
郭菽美和小嬋尖叫一聲抱在一起，馮小馬趁機往外竄了出去。
郭菽美大喊：「色狼，別跑。」
小嬋又想敲鑼，郭菽美喊:「哎呀，還敲什麼敲，還不快追。」
二人追了出去。
馮小馬竄出商鋪，一邊跑一邊回頭得意地笑。
「嘿嘿，跟我斗，你們還……哎呀——」
馮小馬踩中一塊西瓜皮，摔倒在地，疼得他吡牙咧嘴。他扭頭望去，臉色大變，郭菽美和小嬋正得意地笑着一步步向他逼近。
「哼哼，跑啊，接着跑啊，怎麼不跑了，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休想跑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郭菽美一邊說着，一邊得意地伸展着粉拳。
小嬋低聲說：「小姐，詞兒不對。」
「不對？哦，是不對，不過沒關係，我打算把他招進我們家做個苦力，讓光頭老王天天欺負他，好不好？」
馮小馬想要爬起來，結果腳下一滑又摔倒。
馮小馬一臉悲壯，「想不到你貌美如花，卻蛇蠍心腸，居然讓光頭老王欺負我……」
郭菽美驚問：「你認識光頭老王？」
馮小馬說：「不認識啊。」
「那你幹嘛說的這麼悲壯，好像你知道他一樣。」
「聽你說的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多少總得配合一下嘛。」
小嬋說：「小姐，我跟你說了別被此人迷惑，你看看，你又被他迷惑了吧。」
郭菽美一怔，又怒目瞪着馮小馬，「大色狼，你氣死我啦——」
說着抬起腳就要踹馮小馬。
馮小馬雙手護住臉，絕望地等待着蹂躪。
就在這時，一盆水從二樓潑下，全澆在郭菽美的頭上，郭菽美呆住了，她的腳懸在離馮小馬臉部不足兩厘米的位置，身子僵住了。
小嬋急忙上前擦拭郭菽美頭上的水並摘下一片菜葉。
馮小馬趁機滾到一邊，快速爬起，一溜煙竄沒影了。
「小姐，那色狼跑了。」
郭菽美尖叫，「大色狼，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