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抓淫賊
郭菽美很是生氣。
小嬋一直勸慰。
「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不但被那個淫賊佔了便宜，還因為他被母親罵，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小姐消消氣，氣大傷身啊。」
郭菽美往門外沖，「消不了！怎麼消？我現在就出去找他，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淫賊揪出來！」
小嬋趕緊拉住她，「小姐啊，千萬不能衝動。這種事傳出去，吃虧的是女孩子，所以不能聲張。」
「就是因為女孩子顧面子，才讓那些淫賊更加大膽，絕不能姑息淫賊。總有一個人是要先站出來的——我郭菽美要做懲惡揚善挺身而出第一人！」
小嬋死死抱住郭菽美，「小姐小姐，真的不行！懲惡揚善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以犧牲自己名譽為代價的。小姐冷靜冷靜，咱們慢慢想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只有我們見過那個淫賊，別人也不認識啊。」
小嬋沉思了一下，突然一拍腦門，「是啊，如果別人也認識，就好了——嗯——有了，小姐，我想到既不暴露小姐的身份，又能懲治淫賊的好辦法了！」
「是什麼辦法，快說！」
小嬋神秘兮兮地說:「小姐，咱們可以這樣做……」
郭菽美在書案邊作畫，小嬋在旁邊石墨。書案邊擺了厚厚一撂畫像，上面赫然是馮小馬的臉龐。
「小姐，畫了這麼多，要不要休息一下？」
「只要能抓到那個淫賊，畫一夜我也不累。」
她咬牙切齒地指著馮小馬的畫像，「哼，可惡的淫賊，明天滿城都會是你醜惡的嘴臉，看你往哪藏！」
「小姐，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他。」
「讓小四在天亮前必須張貼完，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小姐放心吧，小四做事穩妥著呢。」
郭菽美嘴角泛著笑，「哼哼，小淫賊，明天你就能嘗到本姑娘的厲害！」
一條黑影在大街小巷張貼畫像，月光照着畫像上馮小寶的臉，上面隱約可見重重有賞等等字樣。
小馬商鋪關着門，圍着一群人，個個手裏都拿着馮小馬的畫像，在那兒議論紛紛。
甲：「就是他，賊眉鼠眼的，我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乙：「你們誰都別跟我爭啊，我先來的，到時候賞銀可是我的。」
丙：「憑什麼說你先來的，你有證據嗎？你看着沒有，我離門檻兒最近，就說明是我先來的。」
乙一步竄到丙的前頭，「現在我離門檻兒近了，就是我先來的。」
倆人撕扯起來。
丁：「別爭了，既然大傢伙都在這兒，賞銀自然要大傢伙平分。」
他望向其他人，「你們說對不對。」
其他人：「沒錯，沒錯……」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
所有人都一臉興奮，「出來了出來了，我們的賞銀出來了。」
隨着商鋪的門打開，眾人更加興奮，突然，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不會吧？」
滿頭滿臉包着紗布，像木乃伊一樣的馮小馬走出商鋪，看到這一群人，嚇了一大跳。
馮小馬看到大家嚇了一跳，「你們幹什麼？」
隨即他又興奮起來，「來買東西吧？快快快，裏邊請，裏邊請。」
眾人不為所動，全都看看馮小馬，再看看手裏的畫像，再看看馮小馬。
馮小馬好奇地問：「你們手裏拿的什麼，能不能讓我看看？」
眾人齊刷刷把畫像面朝馮小馬。
馮小馬看清楚上面的畫像和內容后大驚，后又佯裝鎮定地問：「這是誰啊？」
眾人：「你——」
馮小馬哈哈一笑，「這怎麼會是我啊，各位真會開玩笑，啊，我想起鍋里還燒着水，再見。」
說着匆匆進去，就要關門。
甲：「不準走。」
馮小馬打岔，「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各位都散了吧，再見。」
說着迅速關上門。
甲望向眾人說道：「一定是他，不然他為什麼會嚇成這樣？」
乙：「可是我怎麼覺得又有點不像啊。」
丙：「對啊對啊，我覺得又像又不像。」
丁：「笨蛋，他臉上包着紗布，當然看着不像啦。大傢伙都出點力，把門給他推開，等拿了賞銀，大傢伙平分。」
眾人紛紛叫好，一擁而上，門被撞開，眾人沖了進去。
馮小馬背對着門，如玉樹臨風，如淵停岳峙。
眾人沖了進來，全都停下后，一起望向背對着他們的馮小馬。
甲剛想說話，馮小馬背負的右手舉起阻止了他。
馮小馬用很江湖的緩慢語氣說：「不用說了，在下知道各位意欲何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各位有如此舉動，在下諒解，只是，用如此粗暴野蠻之行為，讓人心寒，讓人心寒吶……」
甲：「少說廢話，你轉過身來。」
馮小馬緩緩轉過身，沖眾人微微一笑，「各位……」
只見，馮小馬臉上的紗布已經撕去，露出臉龐，兩個眼圈發黑，鼻子發紅，臉上還貼著幾塊狗皮膏藥。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
甲看看畫像又看看馮小馬，又望向眾人，問：「是他嗎？」
乙撓撓頭說：」好像不是。」
丙：「你說不是吧，可又好像是。」
丁冷冷一笑，「就是他，他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就是為了不讓咱們看清楚他的樣貌。」
眾人恍然，「對對對，就是就是。」
甲：「你把臉上的東西洗乾淨，還有那兩貼狗皮膏藥也撕掉。」
馮小馬憤怒，「你們還有完沒完，我警告你們，你們未經過我的允許，破門而出，屬於私闖民宅，我現在就可以去告你們。」
有人開始緊張，猶豫着要離開。
丁冷冷一笑，「我們來的目的是為民除害，捉拿色狼，就算知府大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眾人附和道：「沒錯，沒錯。」
馮小馬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丁：「是不是怕了？從一開始你就做賊心虛，你就是色狼。」
眾人齊聲，「你就是色狼，色狼，色狼……」
馮小馬有些束手無策。
危機之際，俠客和秀才走了進來。
俠客大吼一嗓子，「都別吵！」
眾人靜了下來。
秀才笑嘻嘻地說：「好消息，好消息，色狼捉住了，色狼被捉住了。」
眾人大驚，面面相覷，「你說的是真的嗎？」
秀才說：「我以孔夫子的名義保證：色狼已經被捉住送到官府了，大家散了吧，大家要不信，現在就可以去衙門問問。」
眾人都很失望，紛紛走了。
房中清靜下來。
馮小馬鬆了口氣，又鬱悶地圍着桌子轉圈，接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夥人太過分了，太可惡了，叔可忍嬸不可忍，竟然把我堂堂小馬哥當成淫賊了！」
俠客和秀才都不說話，俠客取出一張畫像，兩人一起盯着畫像，又盯着馮小馬。
馮小馬被二人看的發毛，強笑道，「看什麼看，不認識我了嗎？我還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俠客凝視着馮小馬，「你告訴我，這畫像中的人是不是你？」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我為了給你們爭取逃跑的時間，一人抵擋牛二四人，所以才傷成這樣，你們非但不感激我，居然跟他們一樣也懷疑我，你們還是不是人？」
俠客有些愧疚，「我……」
馮小馬一臉絕望地揮揮手，「你別說了，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此時此刻，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俠客還想說什麼，馮小馬尖叫:「走啊。」
俠客嚇了一跳，趕緊跑了。
馮小馬對秀才說：「你也走。」
秀才說：「俠客他……」
馮小馬擺手：「走，走，走。」
秀才也跑了。
馮小馬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好險好險，這事兒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以後我還怎麼當他們的老大，怎麼有臉出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