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相遇

女扮男裝的郭菽美和小嬋走在人群中，郭菽美的一雙眼睛四處張望。

小嬋微微一笑，「小姐，別找啦，這裏這麼多人，一個不留神，你們就有可能擦肩而過。」

「這你就不懂了吧，就因為這裏茫茫人海，若一眼能認出他來，便是天大的緣分呢。」

小嬋笑而不語。

不遠處，馮小馬、俠客和秀才三人向郭菽美這邊走來。

馮小馬和郭菽美就要擦肩而過，突然，牛大壯帶着家丁橫衝直撞地沖開人群，尋找他的小獅子狗。

這時，一個行人被家丁撞的倒向郭菽美，郭菽美沒有防備，被這個行人撞的一個趔趄，腳下失去重心，斜倒在地的瞬間，馮小馬一把抱住郭菽美，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放在了郭菽美的胸上。

郭菽美驚呆了。

牛大壯看到馮小馬攔在面前，霸道的一鞭子打過去，同時喝道：「閃開，別擋本少爺的路。」

馮小馬臉上剛閃過一絲狐疑時，背上挨了牛大壯一鞭子，馮小馬吃痛，手上一松，郭菽美哎呀一聲栽倒在地。

小嬋趕緊上去扶她。

馮小馬疼痛而憤怒地顧不得郭菽美，扭頭望去。

馮小馬罵到：「剛才是哪個王八蛋抽我？」

牛大壯霸道地說:「我抽的就是你這個王八蛋，你不服氣啊？不服氣你可以……」

牛大壯話說到這裏，臉上挨了一巴掌。

馮小馬冷笑，「我聽你的。」

牛大壯呆住了，「你敢打我？」

馮小馬裝傻，「不是你剛才說，不服氣的話可以打你一巴掌嗎？」

牛大壯氣急敗壞，「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我是說你不服氣可以去衙門告我。」

馮小馬故作驚訝，「啊，原來是我聽錯了，你放心，下次不會了。」

看熱鬧的人都起鬨著又是拍手叫好，又是轟然大笑。

俠客和秀才暗自沖馮小馬伸出大拇指。

俠客低聲說:「敢打牛知府的兒子，了不起。」

馮小馬低聲回道:「一時沒忍住，你們以為我真有這麼大膽子啊，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秀才說:「善罷甘休是不可能了，關鍵是這麼多人都替你叫好呢，怎麼着你也得硬撐下去。」

馮小馬苦笑，「這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牛大壯惱羞成怒，手一揮，「給我打。」

四個家丁就要衝上去打馮小馬。

郭菽美一臉憤怒衝上去，「住手。」

家丁愣住。

牛大壯望向郭菽美，「你又是誰？你想替他出頭？我告訴你，連你一塊打。」

郭菽美問：「剛才是不是你帶人橫衝直撞？」

牛大壯點頭，「是我，你也不服氣啊？」

「撞倒了人還這麼囂張，牛知府的兒子就很了不起嗎？」

「我就是了不起，有本事你也打我呀……」

牛大壯話說到這，臉上又挨了郭菽美一巴掌。

郭菽美沖大夥說：「大傢伙都聽見了吧，這是他讓我打的，到時候要打起官司來，大傢伙可要給我作證。」

眾人：「好，給你作證。」

馮小馬在旁邊大聲地，「鄉親們啊，這位小哥這一巴掌抽的有分教。」

秀才幫腔，「有何分教？」

馮小馬吟詩般地，「這一巴掌力道極大，抽的是愛，扇的是情，姿勢是優雅的，心情是糾結的，力道是恐怖的。」

眾人哈哈大笑。

牛大壯瞪向眾人。

眾人齊刷刷猛地跳出兩米開外，有的抬頭望天，有的低頭看地，還有的擺弄着衣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牛大壯惡狠狠地掃過郭菽美和馮小馬：今天不讓你們嘗點厲害，你們不知道本少爺有多少手段。

他沖家丁一揮手，「給我打，狠狠的打。」

馮小馬本能地擋在了郭菽美的面前，就在家丁摩拳擦掌就要教訓他們的時候，風度翩翩的鄭詩才出現了。

鄭詩才呵斥牛府家丁：「住手。」

牛大壯氣哼哼地說:「鄭公子？你也要管這閑事嗎？」

鄭詩才笑眯眯地說：「牛公子，我不敢管你的閑事，只不過，你的獅子狗掉河裏了，你還不快去救它，晚去一步，可就淹死了。」

牛大壯大吃一驚，「什麼？我的小白掉河裏了，在哪？」

鄭詩才往遠處一指。

牛大壯向遠處望了一眼，臉色大變，「小白，我的小白，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給我救小白。」

說着匆匆向遠處跑去，四個家丁緊跟而去。

看熱鬧的人開始散去。

郭菽美望向鄭詩才，一臉驚喜，「鄭公子，是你啊，謝謝你了。」

鄭詩才微微一笑，「不用客氣，兄台你沒事吧？」

「沒事。」

馮小馬望了俠客和秀才一眼，「既然大家都散了，沒熱鬧瞧了，咱們也走吧。」

郭菽美攔住馮小馬，「你不能走。」

馮小馬望向郭菽美，「你在跟我說話？」

郭菽美一臉不悅，「就是你。」

馮小馬問：「你有事？」

郭菽美說：「你要跟我道歉。」

馮小馬先是不解，后又恍然，「啊，剛才不小心讓你摔倒在地，對不起。」

「不是這個。」

馮小馬詫異，「那是什麼？」

郭菽美剛要說話，小嬋拉了一下郭菽美。

小嬋低聲說：「小姐，算了。」

小嬋說着沖郭菽美眨了眨眼。

郭菽美好像明白什麼，瞪了馮小馬一眼，「沒事了，你走吧，不過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哼。」

馮小馬更加疑惑，隨之搖搖頭，和俠客以及秀才一起離去。

郭菽美沖鄭詩才一笑，「鄭公子，多謝相助，我請你到那邊喝杯茶如何？」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喝茶就免了吧。」

鄭詩才正要轉身走開，郭菽美一着急，把嘴上的兩條鬍鬚取下來，露出潔凈的臉龐。

「鄭公子，是我。」

鄭詩才怔了怔，笑道，「原來是郭小姐，恕小生眼拙，沒認出郭小姐，失禮，失禮。」

小嬋眨了眨眼睛，「鄭公子，現在可以去喝茶了嗎？」

鄭詩才微微一笑，「美人相約，榮幸之至，兩位，請。」

三人向前走去。

鄭詩才和郭菽美小嬋三人走進茶樓。

茶樓中客人見到鄭詩才，都紛紛打招呼。

鄭詩才微笑還禮，風度甚佳。

郭菽美一雙眼睛在鄭詩才身上打轉。

小嬋輕輕碰了碰郭菽美，低聲說：「小姐，當心眼珠子落下來。」

郭菽美臉色一紅，白了小嬋一眼。小嬋抿嘴一笑。

這時，三人走到靠窗的一空桌前。

「郭小姐，請坐。」

「鄭公子請坐。」

三人坐下。

鄭詩才和郭菽美相對而坐，小嬋坐在旁邊。

小嬋很是靈巧，坐得離桌子遠些。

鄭詩才瞧著郭菽美身上的家丁衣服，笑了笑，「郭小姐今天怎麼如此打扮？」

「都是我爹娘看管的緊，不讓我出來，無奈之下，才穿了下人的衣服偷偷溜出來的。」

小嬋在旁邊笑道「是啊，我家小姐着急要見某人……」

郭菽美瞪了小嬋一眼，小嬋笑着不說了。

鄭詩才很是機靈，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時，茶樓夥計走了過來。

「鄭公子，要喝什麼茶？」

鄭詩才望向郭菽美，微笑，「郭小姐，你要喝什麼茶？」

「龍井就好。」

鄭詩才對茶樓夥計，「按郭小姐說的，上龍井。」

茶樓夥計用奇怪的眼神瞧瞧郭菽美，走開了。

鄭詩才笑着向窗外一指，「郭小姐，你看這廟會人山人海，軟紅十丈，繁華似錦，小生能與郭小姐品茶而觀，實是小生三生之幸。」

「鄭公子滿腹經綸，出口成章，能聽鄭公子一席話，才是我三生有幸。」郭菽美羞澀地說。

「小生只不過枉讀了幾本聖賢書，實是腹內草莽，哪比得上郭小姐秀外慧中，冰雪聰明。」

鄭詩才和郭菽美相視一笑，都顯得情意綿綿。

這時，茶夥計送茶上來，小嬋接過，為鄭詩才和郭菽美倒茶。

鄭詩才舉起茶杯，「郭小姐，請用茶。」

二人慢慢品著茶，眼睛仍然望着對方。

小嬋在旁邊抿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