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家

花園裏花香四溢，大小姐郭菽美和丫環小嬋正在盪鞦韆，不時發出陣陣清脆的笑聲。

郭菽美突然停下鞦韆，望着高牆。

「小嬋，你用盡全力推一下，我想坐着鞦韆飛出院牆。」

小嬋驚呼著拉住鞦韆，「小姐，你瘋了？別說飛不出去，即使真飛出去，也會把你摔壞的！」

郭菽美張開雙臂嚮往著，「可是，可是我多麼想飛出去，像小鳥一樣自由自在！」

「我理解小姐的心情，但夫人交待了……」

「少拿夫人壓我！天天呆在家裏，我都快憋死了。」

「知道小姐委屈，可是夫人說小姐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不能再輕易拋頭露面。」

「簡直太不公平了，誰說談婚論嫁的女子就不能拋頭露面？再說了，我也沒準備出嫁。」

小嬋說:「可是，現在孫媒婆正在提親呢。」

郭菽美皺眉，「提親？和一個不相識的人結婚，打死我也不從。」

「若真要嫁，我一定嫁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子，心靈相通，攜手到老。」郭菽美一臉陶醉的表情。

小嬋嘆氣道：「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選擇的自由？」

郭菽美眼睛一亮，「我的生活我做主，我郭菽美的婚姻一定要自己選擇！」

「小姐，你想幹嘛？」

郭菽美笑眯眯地說：「一年一度的廟會那麼壯觀，你不想去嗎？」

「當然想，可是夫人……」

郭菽美打斷她，「不要總提夫人。那樣隆重的廟會，全城的青年才俊都會參加，將是多麼令人激動的時刻啊！」

小嬋嘟囔著，「小姐想見的，怕只有一個鄭詩才吧？」

郭菽美反問，「鄭公子是譽滿全城的第一大才子，我想見見他，有錯嗎？」

「沒錯。可是夫人……」

「沒錯就對了。趕緊幫我想辦法，咱們溜出去逛廟會，去見大才子。」

小嬋為難地，「不行啊，夫人不許小姐拋頭露面.……」

郭菽美冷笑了一下，「咱家趕馬車的光頭老王，今年多大了？」

小嬋不明所以，「好像有五十了吧？」

「呃，他現在還沒老婆，你說，如果把你嫁給老王，他會不會開心得瘋掉？」

小嬋驚恐，「小姐，什麼——你……我——我不要嫁給他！」

「不想嫁，那就趕緊想辦法。」

小嬋猶猶豫豫，「夫人知道，不會饒過我的……」

郭菽美拍拍胸脯，「夫人怪你，有本小姐保着你；若本小姐怪你，恐怕就只能讓光頭老王保你了！」

小嬋哭喪著臉，「這不是欺負人嗎？好吧，我想辦法還不行嗎？」

郭菽美得意地打了個響指，「哈哈，太好了，本小姐要溜之大吉嘍！」

小嬋小心翼翼躲過眾人的視線，來到一處廂房前，先輕輕敲了敲門。

小嬋低聲地叫，郭小四。

沒人應聲。

小嬋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閃身進了房間。

郭菽美焦急地等待。

終於，小嬋抱着一個包裹跑了過來。

郭菽美急忙上前，「小嬋小嬋，急死我了，怎麼樣？」

小嬋氣喘吁吁，神情慌亂打開包裹，「我悄悄溜進郭小四的房間，偷了兩件家丁的衣服，小姐，快換上。」

郭菽美接過衣服，「哈哈，女扮男裝，我喜歡。」

小嬋調皮地，「就是不知道鄭詩才鄭公子，是否喜歡？」

郭菽美臉一紅，假裝打小嬋，「死丫頭，竟然敢取笑本小姐！」

小嬋笑着躲開，「小姐害羞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更何況鄭公子？」

郭菽美臉更紅了，「趕緊換衣服吧，去廟會那麼遠的路，咱倆一路小跑着，但願能來的及。」

小嬋笑了，「廟會肯定來得及，怕只怕錯過見鄭公子喲。」

「再貧嘴，本小姐絕不饒你。」

「好好好，小姐若猴急猴急的，就自己跑吧，我趕着馬車在後面追你。」

郭菽美驚呼，「天啊，小嬋你太厲害了，竟然偷了輛馬車？」

小嬋調皮地，「為了讓小姐開心，小嬋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郭菽美也調皮地，「好，為了你這句話，光頭老王，沒戲了。」

郭菽美歪著腦袋很認真的思考，「今天，我要用什麼樣的造型，才能艷驚四座呢？」

小嬋有些害怕的望着小姐，「小姐，你，你又想玩什麼花樣？不要忘了，咱們要穿家丁的衣服，低調，再低調。」

郭菽美忽然眼睛一亮，「有了，我就是要在平凡中顯示出高端，低調中顯示出高調，才能表現我的聰明嘛！」

郭菽美和小嬋扮成家丁，趕着馬車往廟會的方向奔去。

二人都坐在馬車前趕車，小嬋裝扮成一個俊俏的小廝，郭菽美雖然也是家丁打扮，嘴唇上卻貼了兩撇小鬍子，她不時摸摸小鬍子，好像對小鬍子很是滿意。

二人的心情格外愉快。

郭菽美開心地，「坐上馬車奔廟會，心情格外好！小嬋偉大！」

「小姐的話好肉麻，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為了表達謝意，回去就讓光頭老王把你娶了吧。哈哈。」

「我擔心的是，回去後夫人會把我的頭髮剃光。」

郭菽美摸摸鬍子大笑，「哈哈，那樣與光頭老王更是絕配了，妙哉妙哉。」

「小姐還是直接殺了我吧。」

郭菽美抑制不住喜悅之情，「本小姐今兒高興，赦你不死。」

「多謝小姐不殺之恩。不過小姐想好對鄭公子說什麼了嗎？」

郭菽美喃喃著，「一切盡在不言中，暗香浮動，恰是最美......」

二人不再言語，一路急馳向廟會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