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婚姻自主

郭菽美正在畫畫，小嬋慌裏慌張地跑進來，講了媒婆提親的事。

小嬋跑的氣喘吁吁，「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郭菽美頭也不抬，繼續畫畫，「什麼事慌慌張張，大驚小怪地，怎麼了？」

小嬋搶下郭菽美的畫筆，焦急地說：「都火燒眉毛了，小姐你怎麼還能安心作畫？你快去客廳看看吧。」

郭菽美問：「看你這着急忙慌的樣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嬋說：「皇帝下詔，要選修女，為了逃避選秀，老爺和夫人急着請媒婆到處提親，決定把小姐快些嫁出去，嫁誰都行。」

郭菽美震驚，「什麼？嫁……嫁誰都行？」

小嬋說：「是啊，媒婆說，現在男人太搶手，想當小妾都要排隊。小姐，怎麼辦啊？你趕快想想辦法吧。」

郭菽美騰地站起身，往外走，「糊塗的爹娘啊，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他們怎麼不跟我商量呢？」

小嬋趕緊跟上，「就是就是，萬一嫁個丑鬼、煙鬼、病鬼、賭鬼、色鬼……」

郭菽美氣的一咬牙，「那我就變成厲鬼，把他們都吃掉！」

郭菽美帶着小嬋急匆匆來到客廳。

胡媒婆也來了，郭老闆和郭夫人正好言相求。

郭老闆說：「這些銀子略表心意，與藍知事的公子的親事成了之後，另有重謝。」

胡媒婆說：「可是郭老闆，那個藍公子已經被上司的女兒搶走了，而且藍知事那芝麻粒大的九品知事，如今父因子貴得到提升到七品了呢。」

郭夫人一驚，「啊？又晚了，怎麼又晚了？」

胡媒婆惋惜地說：「這次是真晚了，那個上司的女兒很霸道，不允許藍家的公子納妾。」

郭老闆和郭夫人面面相覷，「唉，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郭菽美突然闖進來，大聲地說：「胡媒婆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郭菽美打死也不會給那個別人當小妾的！」

胡媒婆不悅，「郭小姐，不是我胡說八道，是你父母求我的……」

郭夫人喝道：「美美，不許對胡大嫂無禮！」

「爹，娘，我的婚姻我做主，你們不能胡亂給我定親。你們定了我也不要，快讓她出去。」

郭菽美指著胡媒婆，「你趕快走，我的事不用你管！」

郭夫人大怒，「混賬丫頭，婚姻大事，自古以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你趕快回你的閨房，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郭菽美倔強地說：「我偏不走，自古以來的東西，不一定都是正確的。反正我要自己做主，否則寧願進宮！「

「你個死丫頭，你想氣死我，我好不容易把胡大嫂請來，都火燒眉毛了，你還在這裏瞎胡鬧！趕快走，再不走，家法伺候！」郭夫人氣的渾身顫抖，站起身扶住桌子。

郭老闆急忙扶住夫人，「夫人消消氣，別跟孩子一般見識，你先坐下，我勸勸她。」隨即郭老闆有轉向郭菽美，「你知道進宮意味着什麼嗎？你將徹底失去自由，孤苦伶仃地在宮裏面，再也沒有任何樂趣……」

郭菽美把心一橫，說：「我寧願老死宮中，也絕不跟不喜歡的人成親！」

郭夫人又氣又急又心痛，「你這死丫頭，嫁個不喜歡的人，至少咱們還能見面，可是入了宮，一輩子也難見你一次，你就不想為娘嗎？」說着抹起了眼淚。

郭菽美看見娘抹眼淚，心也軟了，「我當然想啊，所以請娘讓我自己做主，嫁自己喜歡的人。那樣我天天回來看娘。」

胡媒婆見縫插針，「這樣說大小姐是心裏有人了，大小姐喜歡的是哪家的公子，我去給問問？也好趕緊成親。」

郭菽美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說：「蘇州城最知名俊才鄭詩才鄭公子。」

郭老闆和郭夫人同時愣住了，「鄭詩才？鄭富通的兒子？不行，絕不行！嫁不出去，也不能嫁給他！我們兩家是勁敵，你難道不知道嗎？」

郭菽美滿臉的不樂意，「我與鄭公子情投意合，他未娶，我未嫁，為什麼不行？你們是勁敵，我們又不是。」

郭夫人說：「郭家和鄭家，多年來積怨太深，怎麼可能成親家？閨女啊，不行，絕不行！」

郭菽美一扭身說：「我管不了你們商場的事。反正我非鄭詩才不嫁；否則，寧願進宮！」

郭夫人指著郭菽美，「你個臭丫頭，是不是想氣死為娘啊？你……你……唉！我怎麼養了這麼個不爭氣的丫頭啊！」

胡媒婆突然插話：「咳，郭夫人息怒，我覺得事情換個角度，未免不是件好事。沒準郭鄭兩家聯姻，從此化干戈為玉帛，強強聯手所向披靡呢。」

小嬋也替郭菽美求情：「是啊夫人，小姐與鄭公子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的。」

郭老闆沉思良久說：「按說那個鄭詩才一表人才，配咱們美美倒也說得過去。夫人，你再考慮考慮，低一次頭，怎麼着也比一輩子見不到閨女強啊！」

胡媒婆也勸，「郭夫人啊，郭老闆說得在理，為了孩子一輩子的幸福，低頭也不算啥。」

郭夫人揉着太陽穴，眉頭緊鎖，「我頭疼欲裂，不管了……」

郭老闆略作沉吟，「呃……唉，那就有勞胡媒婆辛苦一趟吧。事成之後，必重金酬謝。」

胡媒婆起身往外邊，「好說好說，我現在就去鄭家。」

胡媒婆回頭沖向郭菽美一笑，「我的大小姐，你就等著上花轎吧，嘎嘎。」

郭菽美臉微微紅了，抿抿嘴，欲言又止。

郭老闆和郭夫人、郭菽美正焦急地等待，胡媒婆灰頭土臉地跑了回來。

郭老闆急忙問：「胡媒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女兒的婚事如何？」

胡媒婆氣喘吁吁，「快給我喝點水，渴死我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人太……太多了……向鄭家提親的人…….快把門板擠壞了……我還沒擠進門，就被擠出來了……鞋差點被踩丟了……」

郭老闆、郭菽美、郭夫人、小嬋同時愣住，「啊？怎麼會這樣？有這麼搶手嗎？」

胡媒婆還在大喘氣，「都瘋了，都瘋了……再擠就出人命了!幸虧我跑得快，不然非得死到裏面。」

郭老闆笑着點頭，「如此倒是個好消息，說明鄭公子還沒訂親，我女兒還有希望。」

郭菽美與小嬋對視，也點了點頭。

小嬋說：「老爺，快想想辦法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胡媒婆說：「為今之計，只有郭老闆親自出馬，可能還有機會，不然，又晚了。」

郭菽美看看郭老闆，「爹——爹——」

郭老闆瞅著郭夫人，「那個，夫人的意思呢？要不我就跑一趟？」

郭夫人生氣地一扭臉，「不嫌丟臉，你就去，我是不管了。」

郭老闆長嘆一聲：「唉，此一去，顏面無存啊……沒想到我老郭會落到親自為女兒提親的地步，唉！」

郭菽美聞言，表情複雜，亦喜亦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