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借住

馮小馬走在街上，不時扭頭四瞧著。

「遇到兩個母老虎，家是不能回了，先到俠客家去躲幾天，等風頭過了再回去。如果俠客問我為什麼去他家住？嘿嘿，我當然不會對他說實話。」

馮小馬到俠客家的時候，正趕上吃飯。

俠客和夏老伯坐在飯桌前，夏娟端來一道菜放在桌上，坐下。

夏娟問馮小馬：「菜齊了，小馬哥，今天的菜還合你口味嗎？」

馮小馬頻頻點頭，「娟妹妹做的菜越來越好吃了，菜心夠嫩，雞蛋夠滑，菜心炒雞蛋又嫩又滑，吃得我簡直停不下筷子。」

說着夾了塊雞蛋放進夏娟碗裏。

夏娟欣喜，「謝謝小馬哥。」

馮小馬笑笑，「不信你自己嘗嘗。」

夏娟羞赧地說：「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俠客也說：「就是，我就沒吃出來。」

夏娟白了俠客一眼。

俠客問馮小馬：「自從你坐下，不是給我爹敬酒，就是誇夏娟菜做的好，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說？」

馮小馬乾笑兩聲，「其實，還真有件事……」

夏娟問：「小馬哥，有什麼事你只管說，只要我們能幫到的，一定幫你。」

夏老伯也說：「是啊小馬，是不是缺錢用了，缺多少？」

馮小馬有些感動，又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

「我想……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讓我在這兒住幾天？」

夏娟脫口而出：「可以呀。」

說完羞澀地埋頭吃飯。

夏老伯若無其事地瞟了夏娟一眼。

俠客鬆了口氣，「氣氛被你搞的這麼嚴肅，我當什麼事呢，咱們是好兄弟，以後能不能別這麼大喘氣？」

夏老伯笑着說：「呵呵，小馬啊，你經營著那一攤子生意，晚上少不了得有人照應，若不是這樣的話，我們早就想讓你搬過來和我們一起生活了。」

馮小馬感動，起身給夏老伯和俠客倒酒，又倒上自己的，舉杯，「老伯、俠客、娟妹妹，自從我娘去世之後，你們一直對我十分照顧，簡直拿我當自家人一樣，我……真的很感動……」

夏老伯一擺手，「坐下說，坐下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你想什麼時候過來住就什麼時候過來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馮小馬坐下，「那……我就再說最後一句。」

三人微笑點頭。

馮小馬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我幹了，你們隨意。」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俠客的卧房很大，放了兩張床，其中一張床上是嶄新的被褥。

「小馬哥，今晚你就先住我這兒吧，等明天把西廂房收拾出來，你再搬去那兒。」

「我也住不幾天，在你這裏對付幾天就行，不用收拾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夏娟問：「你們睡了嗎？」

馮小馬說：「還沒呢，進來吧。」

門推開，夏娟端著一杯茶進來。

「小馬哥，今天你喝了不少酒，喝杯茶醒醒腦吧。」

馮小馬接過，「謝謝你，娟妹妹。」

俠客問：「我的呢？」

夏娟沒好氣地說：「沒有你的，想喝自己倒去。」

她對小馬溫柔地說：「小馬哥，你早點休息。」

夏娟說完走了出去。

俠客哀怨，「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搞的我好像是為了接近小娟才搬過來住一樣。」

俠客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問馮小馬：「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麼要搬過來住？」

馮小馬嘆息一聲：「我以為，好兄弟是不會問為什麼的，看來還是我想太多了，想想前幾天……」

「好好好，我不問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嗎？不就是替我和秀才挨了頓打嘛，至於天天掛嘴邊嗎？哪天我也讓別人打一頓補上不就完了，真是，睡覺。」

說着走到自己床邊，脫衣上床。

馮小馬笑了笑，走到自己的床邊，脫衣睡覺。

秀才得知馮小馬搬過來住，有些意外。

秀才問馮小馬：「你真的搬過來住了？」

夏娟端著一盤洗好的梨走過來，放在桌上，「是啊，小馬哥，你一定要多住幾天哦。」

秀才抓起梨咬了一口，看看夏娟，又看看馮小馬。

秀才說：「今晚上我也搬過來住。」

馮小馬瞪他一眼，「你自己有家，跟着湊什麼熱鬧呀你。」

秀才問俠客：「那我不管，俠客，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俠客為難地說：「小的時候你過來住幾天沒啥，這都多大人了，就別跟着湊熱鬧了。」

秀才不樂意了，「憑什麼呀，他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了？我不管，我一會兒就回去收拾東西過來，反正夏老伯不會趕我走，娟妹妹，你也不會趕我走吧？」

夏娟表情淡然，「這是你們仨的事，你們看着辦，我無所謂。」

說完離去。

秀才看看俠客，說：「你看見沒有，娟妹妹也同意了，你們家三口人，現在二比一，你的意見可以被否決了。」

俠客無奈，「你想搬過來住可以，首先，我們家沒有閑房和閑床，你得在我那屋打地鋪，還有，把住宿費和伙食費交了。」

「憑什麼讓我打地鋪還讓我交錢？小馬哥為什麼不交？不對啊，我記得小時候我沒打地鋪啊？」

俠客白了秀才一眼，「這是小時候嗎？小時候咱們能睡一張床，現在行嗎？你樂意我還不幹呢，不同意拉倒，誰也沒求着你搬過來住。」

「好好好，我同意，那我交多少天的？」

「那得看你要住多少天了。」

「小馬哥，你打算住幾天？」

馮小馬一笑，「我啊，沒準兒，也許兩三天，也許兩三個月。」

「那小馬哥住多少天，我就交多少天的吧。」

俠客說：「可以，那就先交三個月的吧。」

秀才低聲嘀咕：「三個月？這個投資有點大呀。」

馮小馬詫異，「投資？什麼意思？你小子搬來住難不成有什麼目的？」

秀才急忙辯解：「」哪有，哪有，你們聽錯了。」

秀才心想，為了防止小馬哥近水樓台，為了後半生的幸福，豁出去了。

「我交」秀才大聲說。

燈熄了，馮小馬和俠客躺在床上，沒有動靜，秀才躺在地鋪上，翻來覆去。

馮小馬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烙餅呢？」

秀才說：「我睡不着？」

俠客問：「為什麼睡不着？」

「興奮。」

馮小馬笑了，「睡地鋪就那麼好嗎？」

「跟睡地鋪沒關係，你們是不會懂的，此時此刻，我想賦一首詩。」

馮小馬和俠客打起呼嚕。

秀才繼續：「我住長江頭……」

俠客的枕頭飛來。

秀才繼續：「君住長江尾……」

馮小馬的枕頭飛來。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洗腳水？……誰用洗腳水潑我？啊，還有一隻臭襪子……我跟你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