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話：前塵事（六）

一掀開帘子，朝陽被裡頭的布局驚呆了。

裡頭比外面瞧著還要豪華！

外面瞧起來跟普通馬車差不多大小，裡頭竟然別有洞天，甚至還有三間獨立的房間。

不僅如此，玄星前腳剛坐下，後腳就有一個僕人趕上來恭敬地問道：「六殿下，吃食都已經準備好了，是否現在就上？」

玄星翻開一個茶杯，涮了涮，低聲應道：「嗯。」

那僕人又恭敬地退下。

朝陽一隻腳踏在裡頭，另一隻腳還在門口，見著這神奇的樣子，她忍不住退出去想看看外頭是不是自己剛剛瞧見的那模樣。

只是她剛一側身，就撞上正準備進來的玄靈。

「怎麼了？」玄靈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這是馬車？」朝陽產生疑問。

玄靈一挑眉，這挑眉跟玄星平常的動作極像，斜斜勾起一側眉，連帶著眼角也微微上揚，神情傲慢又不可一世，「不然是什麼？」

朝陽回頭繼續往裡走，眼底是明顯的驚嘆，「這也太神奇了吧……」

玄靈裝模作樣地拍拍手上的灰塵，道：「小意思小意思，這不過是我們北海最平凡最普通的出行用具，不值一提。」

朝陽眼睛一亮，「真的是最平常的小東西？」

玄靈在玄星身邊坐下，兩個人都用疑問的眼光望著一臉興奮的朝陽。

朝陽站在他們面前，激動地搓了搓手，「既然是極其平常普通又常見的東西，可不可以送我一架？」

玄靈：「？？？？？」

玄星：「？？？？？」

好傢夥，這姑娘一直都這麼勇敢的嗎？

玄靈望一眼玄星，打著商量道：「要不，把你那輛送她？」

玄星冷哼一聲，「憑什麼她要就給她？」

「有道理。」玄靈轉頭對朝陽道，「玄星手上有一輛，但他不肯給你。」

朝陽撇撇嘴，也沒有生氣，「不給就算了。」

然後一掀開裙子，在桌子另一邊坐下，剛好正對著玄星。

「……」玄星見她撩裙子的動作十分無語，「你的動作能斯文點么？」

「？」朝陽疑惑地看他一眼，「你們不都這樣坐的么？」

玄星一手撐在桌上，道：「我們是男人，你跟我們能一樣嗎？」

朝陽見他這樣，也一手撐桌，一隻腿順勢踩在椅子上：「有什麼不一樣？你們有什麼是我沒有的？」

玄靈表情頓時就微妙起來。

玄星自然是看到他哥那表情了，略微一抬眼，冷笑一聲道：「腦子。」

「……」朝陽一拍桌，「你有腦子還看不出來我有腦子？那你叫什麼有腦子？」

玄星噗嗤一聲笑出聲，撫掌贊道：「好邏輯。」

玄星一噎，還想說些什麼，剛才那個說準備好了吃食的僕人提著一個食盒來了，玄星也就適時閉了嘴，指揮著僕人將菜放上桌子。

朝陽的注意力瞬間就被一盤盤端上桌的吃食給吸引走了。

那食盒瞧著跟普通食盒差不多大，裡頭卻也跟這馬車一樣，滿滿當當放了二十四樣菜式。

「哇！」朝陽捏著筷子驚嘆，「這食盒也是你們北海最普通最常見的東西嗎？」

玄靈涮碗的動作一頓，真誠地道：「這個食盒倒是可以送你一個。」

朝陽眼前一亮，「真的嗎？！」

玄星嘴角抽了抽，倒也沒說什麼。

玄靈點點頭，「真的。」

「勤快，給這位姑娘拿一個食盒來。」

那位叫勤快的僕人應了身，去給她取食盒去了。

待人走後，朝陽問道：「他叫勤快嗎？」

玄靈忽然怪笑兩聲，問道：「怎麼樣，好聽嗎？」

朝陽誠實地搖頭，「總覺得怪怪的。」哪有人叫勤快的。

玄靈道：「這是母親的一塊鱗片化身，原本沒有名字，玄星給人起了這麼個名字。」

「為啥？」朝陽愣愣地問。

「因為我希望他勤快一點。」玄星自己回答了。

玄靈揚著眉表情誇張地點了點頭，「他屋裡的丫頭小廝，都叫什麼，勤勞、勤奮、勤儉、勤勉、勤懇、勤謹、勤苦、勤力、勤德、勤樸、勤進。」

朝陽撐住下巴，佩服地望著玄星。

一服他小小年紀，屋子裡頭伺候的人不少；二服他竟然能想出這麼多勤來起名。

「那他們都有勤快嗎？」

「就這樣你還有腦子呢？」玄星嘲諷道，「一個人的性子和習慣同起名有何關係？若起名的作用這般大，那豈不是家家父母都給自家孩子起名叫狀元、榜眼、探花了？」

朝陽學著他的模樣冷笑一聲，道：「要不怎麼說你有腦子跟沒有腦子似的呢，既然明知道起名不管用，還給人起這麼奇怪的名字，你這腦子不要也罷。」

玄星顯然被氣著了，后槽牙一咬，道：「我屋子裡頭的人，我愛起什麼名起什麼名。」

朝陽聽出了他咽下去的那句「關你何事」，自覺自己氣著他了便是贏了，於是得意地哼一聲，頓了頓筷子，夾起一個白色的像珍珠模樣的丸子問道：「玄星大哥，這個是什麼？」

玄星不耐煩地道：「我大哥有名字，叫玄靈。」

「哦！」朝陽滿不在乎地道，「玄靈大哥，這是什麼？」

玄靈舔舔上牙齦，眼睛從朝陽身上溜到玄星身上，「我的好弟弟，你來告訴朝陽你的這道拿手菜是什麼吧？」

玄星哼一聲，不情不願地道：「白玉丸子。」

朝陽：「……」

她難道還看不出來，這白白的圓圓的東西是一種丸子嗎？她問的能是這東西的名字嗎？

「我是問——」朝陽剛想補充，就聽得玄星頭也不抬地道：「是用我們北海一種專門食用的珍珠磨粉加入海牛奶，同牡蠣肉混在一起，搓成丸子，用清酒蒸熟。」

朝陽湊近一聞，果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她咬了一口，丸子口感細膩綿密，奶味和鮮味混在一起，有些奇特的好吃。

「海底也有酒嗎？」她忽然好奇起來。

玄星答道：「北海什麼都有。」

「哦……」朝陽連續吃了三個丸子，也沒繼續關心為什麼酒可以在水裡面喝，手一轉，停向另外一道菜。

這道菜像是青菜，聞起來像薄荷，但看模樣又不是薄荷的模樣。

「這個呢？又是什麼？」

玄星用筷子拍開她的筷子，道：「這是薄荷草，你不能吃。」

朝陽：「為什麼？」

玄星卻沒有解釋。

玄靈瞧著玄星用自己吃飯的筷子拍開朝陽吃飯的筷子，頓時停下手摸了摸下巴，而後很猥瑣地笑了，替玄星大概地解釋道：「薄荷草是我們北海水族吃了用來助消化的，非水族吃了會生病的。」

「好吧。」朝陽轉向另一道，剛想開口問，就聽到玄星道：「吃就吃，不吃就別吃，別一直問不停。」

朝陽：「……」

她放下筷子，回想了片刻雲淞的話，而後很是真誠地發問：「我不是你們請來的客人嗎？」

玄星：「……」

朝陽：「客人吃菜前想要了解一下菜的來歷，不行嗎？」

玄星：「……」

朝陽：「萬一你給的是什麼我不能吃的呢？」

玄星：「……」

朝陽：「萬一你對我有什麼意見，故意給我吃奇怪的東西呢？」

玄星：「……」

朝陽：「萬一——」

這個萬一還沒說完，就被玄星傾身收走了筷子和碗：「那你別吃了，免得我害了你。」

這樣輪到朝陽無語了。

玄星收走她的碗筷之後，當真就不給她吃了。自己一個人埋頭苦吃，還吃得津津有味。

朝陽看著他夾起一筷子綠色的像麵條一樣的東西放進嘴裡，然後嚼得脆聲響，有滋有味的。又看他夾起一筷子不知道什麼肉，色澤飽滿肥瘦相間，瞧著就知道肯定好吃。再看他用勺子舀起一勺子海米炒蛋，拌飯吃。

她還沒說什麼，倒是玄靈忍不住了。

玄靈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玄星還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吃自己的飯。朝陽把幽怨的目光轉向一直笑個不停的玄靈身上，就這樣眼巴巴地瞧著，想看他到底要笑多久。

半晌后，玄靈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大力拍了拍朝陽的肩，緩了口氣道：「朝陽誒，你可真是個寶貝。」

朝陽肩一沉，躲開他的手，撇撇嘴，幽幽地嘆了一聲，道：「再寶貝不也還是被餓著？」

玄靈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玄靈道：「你不知道，我這個弟弟，打小吃飯就費勁，小時候長長三五七天不吃一口。多少人花心思都沒讓他吃多少，後來他自己開始琢磨吃食了，才慢慢多吃一點。」

朝陽奇怪地問：「你們龍不辟穀嗎？」

玄靈擺擺手，「我們是動物成神，如何辟穀，辟穀了如何長大？」

說完后又看看朝陽，道：「不像你們植物類，可以吸收日光雨露長大。」

朝陽一手撐著下巴，「我是曇花，不吸收日光晨露的。」

反而吸收月光夜露。

玄靈摸摸下巴，「花神也是曇花，你還跟花神長得一模一樣，雲淞這是造了第二個自己出來啊！」

朝陽撇撇嘴，極其不認同他的話，「我是我，雲淞是雲淞，我不是第二個她，她也不是第一個我。」

玄靈沒理她的話，反而是盯著她一直瞧著、琢磨著，「雲淞說你是她骨血所造，我縱橫三界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有誰會用自己的骨血造一個寵物出來。」

朝陽糾正他：「我不是寵物！」

玄靈仍然沒理她，繼續琢磨道：「還把寵物造得跟自己一模一樣，連真身都一樣。」

朝陽瞪著他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寵物。」

玄靈摸了摸下巴：「用自己骨血造東西，極傷心力又損修為，這雲淞做這瞧起來沒什麼好處的事為的是什麼呢？」

玄星的動作也一頓，而後放下筷子，對朝陽道：「花神給你的弓呢？拿出來瞧瞧。」

朝陽看他們一個奪了自己碗筷不讓自己吃東西，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寵物還是沒用的東西，頓時一拍桌子，吼道：「不拿，煩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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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食物是我憑空捏造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文盲式寫作，全靠瞎編。

唉，我總是會覺得沒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