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委託人:辛普森公寓,杜拉吉

委託內容:你們的學生,那個叫丹.道格拉斯的,已經三個月沒交房租了,而且怎麼也聯繫不上,你們快管一管!」

————

「…簡單來說,就是有個學生失聯將近一個月,希望我們能幫忙找人,是這個意思吧…」邵楊看著分配給他們的任務書,揉了揉眉心:「這種活兒不該找警察嗎?」

「我聽皮克曼先生說,阿卡姆的警局有時並不那麼可靠,至少對阿卡姆當地的居民來說,密大的師生更容易被當做求助的對象。也許杜拉吉夫人已經找了警察,同時也希望我們能提供幫助吧。」查理說。

「…好吧,我是沒想到咱們會那麼有威望啦。」邵楊半是抱怨地說道,往椅子背上一靠。

「邵楊,昨天你可是很積極的哦。」一旁的格蕾淡淡地吐槽。

此時三人正在圖書館的自修室里商量考核的事宜,這情況可以追溯到昨天,沃爾特先生分配完任務后,邵楊很快,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格蕾,但對方的回應很冷淡:「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約個時間一起討論。」

於是便有了今天的場景。

「呃,我昨天想了想,覺得學校還是有些不靠譜啊…就這種事情,找人什麼的不是該偵探或者警察嗎?學生突然去做這種事情…不是很突兀嗎?」邵楊有些結巴地說。

「你害怕了嗎,邵楊。」格蕾淡淡地說。

「呃…我只是,好吧…一開始我是覺得中期考核就考這麼一個找人會不會有點太小兒科了…但是沃爾特先生都已經那麼說了…說真的,你們不覺得失蹤什麼的就很容易和克系的事情扯上關係嗎?」

「邵楊,我認為接到任務后應該想辦法把它做好。」

「邵楊,我也同意格蕾的看法,不過你不用太擔心,這也許只是個普通的事件,雖然我們是在阿卡姆,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阿卡姆,但…」

「好吧,查理,可是,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呢,去報警嗎?」

「至少,我們應該先互相認識一下,我是格蕾.匹斯里,準確地說,是和名為格蕾.匹斯里的女□□換了靈魂的伊斯人…」

「伊斯!等等,你…您是伊斯!偉大種族伊斯的那個伊斯嗎!」

「…呃,啊,欸!是伊斯啊!好厲害!」

「查理也就罷了,為什麼邵楊你也很驚訝,你明明早知…」

「啊那個那個…呃,查理,我覺得咱倆先別激動了,伊斯小姐的話還沒說完呢,咱們這麼驚訝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抱歉,伊斯小姐,我實在太開心了,太榮幸了!沒想到我們的同學里會有伊斯人,邵楊,我們的中期考核肯定沒問題了!」

「…伊斯人並不是萬能的,請你們不要抱有過高的期待,同時,中期考核是對一個團隊的考核,而不是某個人的,我已經提醒過你們了,另外,叫我格蕾就行了。我在密大學習的是心理學。」

「抱歉…格蕾,你說的對,我們是一個團隊,不應該只想著依賴某個人…我是查理.皮克曼,目前是…抱歉,我就是個食屍鬼,但我會控制好自己的…我在密大主修人類學。」

「我叫邵楊,呃,我只是個人類…學的也是地質學,我想我是咱們這個團隊里最沒實力的啦…但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儘管叫我!」

「邵楊,這不是你幫不幫忙的問題,而是,你需要參與到這個事件中來。」

「格蕾…我就是那個意思啦…」

尷尬的自我介紹之後,邵楊試探地說:「其實我昨天想了一個計劃,你們要不要聽一聽…」

查理和格蕾兩人向他看來,邵楊有些緊張地清了清嗓子,接著說:「我昨天睡不著,試著在網上查了一下丹.道格拉斯,然後我在密大公布的學生名單里找到了他的名字,他是法學系三年級的學生,而且大一大二都得了最高等級的獎學金,看樣子是個學霸,啊,還有,這是他的照片,你們看一下——」

邵楊把手機上的證件照展示給他們看,照片上是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眉宇間有股桀驁不馴的氣息,最令人注意的是他的雙眼:

「虹膜異色症?」格蕾微微皺眉。

照片上的男子,同一隻眼睛的虹膜呈現出不同的色彩,那是如同寶石一般漂亮的,從淺藍到翠綠的顏色。

「嗯,很罕見吧…查理,我記得你的哥哥不是也在法學系讀三年級嗎?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去問問他有關丹的事情?我想一個異色瞳的人會很引人矚目。」

「沒問題,邵楊。」

「記得問問丹都有哪些認識的人,平時有沒有參加一些什麼活動,如果能得到他的社交賬號就更好啦,另外,格蕾,你有車子嗎?」

「有。」

「我查了一下辛普森公寓,在低地南區的核桃街,是一幢廉租公寓,離密大的校區比較遠,所以我想有車子的話我們過去會比較方便。」

「我們?」

「嗯,我想查理那邊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但要是格蕾你不願意和我一起行動的話…」

「不,我沒問題。」

「那就好,我的計劃就是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嗎?我想效率高的話我們下午就可以交換情報。」

邵楊信心滿滿地說完,看著直愣愣朝他看過來的兩人,又有些沒有底氣了:「呃…我只是提個意見,如果你們不願意或者有其他計劃…」

「啊沒有沒有。」查理忙說。

格蕾則是抱起雙臂:「抱歉,邵楊,看來我錯估你的性格了,沒想到你是個傲嬌的人,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調查,實際上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吧。」

「哈哈…也沒有,而且傲嬌不是那個意思吧!」

「不過,」格蕾鬆開雙臂,說,「我認可你的安排,讓我們行動吧。」

————

查理匆匆與二人告別,去找他的哥哥去了。邵楊整理好自己的書包,正準備和格蕾一起出門,卻聽見格蕾淡然地說:「你支開查理,是有話和我說嗎?」

邵楊動作稍稍一頓,接著又恢復常態:「不能說是支開吧,我只是想他哥那邊還是他一個人去打交道比較好,你不是說過嗎,皮克曼家族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打探。另外,格蕾,我以為你不願意自己伊斯人的身份被人知道呢,就沒有和查理說起過,希望你不要告訴查理,我和你之前有過交集。」

「原因?」格蕾又一次抱起雙臂,皺起眉頭。

「我不希望讓查理覺得我有事情瞞著他,你也發現了吧,格蕾,查理對自己食屍鬼的身份很在意,我不想讓他有多餘的心理負擔。」邵楊收拾好了書包,但格蕾的眉頭還沒鬆開,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吧,因為我們三個人可以分開做不同的事情,這樣效率更高。」

「按我查到的資料看,主要是《阿卡姆公報》的統計,低地南區是阿卡姆最貧窮,也是犯罪率最高的地區,你現在的身體是女孩子吧,一個人去並不安全,我又不會開車,只好麻煩你了。」邵楊說。

格蕾的神色輕鬆了一些,「我接受你的解釋,不過,邵楊,你有一個誤解。」

「欸?怎麼了?」

「伊斯人雖然不好爭鬥,但我們也有自己的武器,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衝突,你的戰鬥力可能沒我高哦?」

「…呃,不愧是偉大種族啊…」

————

(那麼,應該是瞞過去了吧,看來心理學也不是讀心術。)

邵楊坐上副駕駛的時候,稍稍鬆了一口氣,他當然不覺得伊斯人會需要自己的保護,倒不如說,關於查理的說辭是真的,但同時,既然查理有自己調查的任務了,那麼從一開始他就指望著能得到格蕾,這個伊斯人的幫助,要說他的目的嘛,倒也是很單純——

(離開密大究竟會有什麼危險?奈亞拉托提普,你是否真的在謀划些什麼?來吧,儘管試試看吧!)

就是這麼一個中二,又魯莽的想法。

無論是約書亞莫名的警告,還是戴爾教授的好言相勸,似乎都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就連邵楊自己也沒意識到,他性格中某種強烈的,任性的部分正在被不斷誘發出來。昨天他接到任務時,心裡甚至有些小小的失落,(就這麼簡單?找警察不就好了?),為了避免這一點,他在今天討論的時候還特地以逃避的態度提出了找警察的方案。令他開心又在他意料之中的,這個提案被同伴們否決了,(也是,如果總是習慣性地依賴警察,那麼調查也太沒意思了)

簡單來說,現在的邵楊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想要做些什麼的衝動,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也許是厭倦了被他人反覆警告想要主動涉險?邵楊也說不好,為什麼在安穩查資料和冒險出密大之間,自己會選擇了後者。應該說,從昨天查資料開始,他的心頭就彷彿燃起了一團跳動的火焰,那是對於調查員生涯的嚮往,對未知的恐懼和期盼。

從校園區往東南方向,穿過幾處低矮的山頭,便是陰沉而潮濕的低地南區,這片街區擁擠,嘈雜,衚衕,廉價公寓,以及樓房之間的小店鋪和蒼蠅餐館,路上有不少人在遊盪,他們說的並不是英語,而是義大利語。

在邵楊的建議下,格蕾把車子停在了離街區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兩人下車后,邵楊忽然有些後悔沒有帶一些換的衣服來,因為兩人明顯的學生打扮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但他很快意識到怎麼打扮都沒有用,因為他炎國人的臉龐在這裡已經夠顯眼了。

「你以前來過這裡嗎?」邵楊問向身側停好車的格蕾。

「不,匹斯里家在校園區。」格蕾答道。

「我想也是…欸,格蕾,你走慢點…」邵楊連忙追上已經動身的格蕾。

————

走在路上的感覺比邵楊想象中好一點,沒有什麼人特意撞上來找茬之類的,只不過路上的人都朝他投來,怎麼說呢,像是在看新鮮事物的眼光,而且邵楊聽到了他們的議論,但又聽不懂義大利語,於是他小聲地問格蕾:「格蕾,他們在說什麼啊。」

「他們在說,看,有個異國的小帥哥。」

「格蕾你就別調侃我啦,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哦,我在翻譯的時候潤色了一下,他們的用詞不大文雅。」

「…當我沒問好了。」

擠進一條擁擠的小巷,二人來到了辛普森公寓的樓下,這是一棟連牆面都沒有粉刷的,破舊,狹窄的三層小樓,一樓的門開著,邵楊不知道該不該就這麼走進去。

「就是這裡了吧,邵楊。」

「沒錯,我之前和杜拉吉夫人聯繫過了,你等我給她打個電話…」

「不用了,邵楊,她已經來了,您好,杜拉吉夫人。」

「欸…啊,您好,杜拉吉夫人。」

門口不知何時走出來了一位身材矮小,頭髮花白的老人,她透老花鏡的鏡片,懷疑地看著兩人:「你們是誰?」

「呃,我們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學生。」

「密什麼大學?」

「是密斯…這個對話怎麼這麼熟悉,算了…杜拉吉夫人,我是昨天和您聯繫的那個人,我叫邵楊,這是格蕾.匹斯里,我們是被丹.道格拉斯學長介紹來的,他希望能暫時將房子轉租給我們。」

「…?」格蕾困惑地想要張口,但邵楊以眼神制止了她,接著說「您應該還記得吧,杜拉吉夫人?」

「哦哦,你就是那個昨天三更半夜打電話來打攪我這個老人家睡覺的壞小子?」杜拉吉夫人恍然大悟道。

「哈哈,您記性真好,實在抱歉,因為我們一直在找房子住,有些著急,打擾您了真是不好意思。」邵楊賠笑道。

「錢帶來了嗎?」杜拉吉夫人說。

「嗯,帶來了,這是三個月的房租,您看看,不過定金的話,我們想看看房子再說,合同也希望看過之後再說…」邵楊有些肉疼地把自己打工攢下的錢交了出去。

「合同?哪有合同?我們這邊都是住多久交多久,丹那小子沒和你說嗎?」杜拉吉夫人狐疑地問。

(他都失蹤了當然沒和我說啊!)邵楊連忙補漏道:「他說過,但我以為可以有正式的合同,原來沒有的嗎?」

「正式?都廉租公寓了還要什麼正式?」杜拉吉夫人哼了一聲,「鑰匙帶來了嗎?」

「啊,丹學長現在在外國,沒法給鑰匙,呃,也就是因為在外國所以他不大方便和您聯繫,不知您是否能行個方便,借我們鑰匙用一下,我們不光是想看看房間,而且丹學長有書放在房間里,希望我們幫他拿一下。」

「我想起來了,你昨天就這麼說來著,丹這小子也真是,出國了也不說一下,而且打電話也根本不接,你們密大的學生都這樣嗎?」

「呃,我們也是接到您的委託才知道的,丹學長可能是疏忽了吧,所以他才拜託我們和您交待一下。」

「他是徹底不回來了還是…而且他的房子是你們兩個人住?」

「不,只是我一個人希望能暫時借住一下,格蕾是來幫我參謀的,至於房子到時候怎麼辦,等丹學長回來了,我們再商量吧。」

「你們小年輕就是複雜…這是鑰匙,別搞丟了。」

「謝謝您,杜拉吉夫人,我們看一下就好,很快的。」

————

邵楊和格蕾穿過堆滿雜物的狹窄的樓梯間,這棟公寓的環境著實極差,走廊里是人們走來走去的聲音,街上傳來的喧鬧聲,孩子們的哭喊聲,總之,這裡並不是個能讓人輕鬆居住的地方。

很快,兩人到了三樓,邵楊找到了對應的房間,他看了一眼薄薄的門和簡單的鎖頭,嘟囔了一句,「這根本不用鑰匙就能開門吧。」

他把鑰匙插進門鎖,輕輕一轉,咔噠一聲,門打開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狹小但整潔的房間,陽光很勉強地穿過樓房的縫隙,從那小小的飄窗中照進來,打眼一看,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櫃而已。

「看樣子還挺容易搜查的。」邵楊感慨道。

「邵楊,我有問題問你。」格蕾輕輕把門關上,嚴肅地說。

「怎…怎麼了,格蕾你不要板著臉嘛…」邵楊訕訕地說。

「那些話,是你早就準備好的嗎?」格蕾輕聲問。

「哪些?」

「和杜拉吉夫人說的那些。」

「啊…我是這麼想的,沃爾特先生說過吧,中期考核的結果是由委託人評判的,所以要以委託人的需求為先,如果杜拉吉夫人的需求只是房租問題,那麼我們可以先墊付上,至於鑰匙,等會找個理由借出去刻一把好了,這樣最後無論結果如何,我們的成績都會不錯吧?當然,丹還是要找的,只是我覺得這樣會…呃,沒有後顧之憂?」

「也就是說,你昨天就已經計劃好了這些,那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而且今天早上,你會是逃避的態度?」

「……怎麼說呢,格蕾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明明準備很充分,但又會突然怯場,早上我是有點那樣啦,不過看到你和查理都那麼有幹勁兒,我想還是堅持調查好了。」

「……」格蕾看了邵楊好一會兒,有些不滿地說,「好吧,我只希望下回你能主動和我們商量,畢竟我們是一個團隊。」

「抱歉,這次是我不對,下次一定…格蕾,你說我們怎麼開始調查比較好…」邵楊緩緩說道。

「你應該已經有計劃了。」格蕾淡淡地說,走向書櫃,開始仔細看書柜上的書籍。

(呃,好像惹她生氣了呀,不知道伊斯人會生氣多久…)

邵楊聳聳肩,也開始自己的調查,他先再次好好審視了這個房間,簡單的傢具,簡陋的地板和天花板,似乎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格蕾在看書櫃那邊,那我就看看衣櫃吧…)

邵楊想著,打開了衣櫃,衣櫃門內側有一面有划痕的鏡子,柜子裡面掛著好幾件夾克,風衣,底下的小柜子里是疊放整齊的襯衫,令邵楊不解的是,這些衣服的質感看上去都很好,雖然他並不懂服裝的牌子,但也能知道這些不是什麼廉價貨。

(丹…似乎不是很窮,那他為什麼要住這裡?)

邵楊在衣櫃里還發現了一套制服,(這看起來是酒保穿的衣服?嗯?這裡有銘牌,「丹,地下酒吧」…什麼意思,丹是在地下酒吧打工嗎?)

邵楊把疑問放在心裡,他又把衣櫃的邊角都敲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暗層之類的。

接下來他把目光轉向了床鋪,這是一張再簡單不過的硬板床,床上的被子疊的也很規整(他是有準備地離開嗎,還是單純地習慣很好?),邵楊把被子翻開,接著確認了一下床墊和枕頭裡面沒有藏著東西。最後,他趴下來看向床底——那兒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這是什麼?)

邵楊費力一會兒工夫才把那東西聰床底下拖出來,解開一看,裡面是一大堆玻璃器皿,(燒杯?試管?這個是用來做萃取的?這個又是用來幹什麼的?奇怪,他是法學系的吧?)

邵楊剛打算叫格蕾過來看看這些東西,卻又聽到格蕾出聲道:「邵楊,你過來看看這本書。」

「來了。」走到格蕾身邊,看到那書,他也有些吃驚,

「《道德經》!?」

「嗯,炎國的古籍,在一堆法律書籍里,想不注意都很困難,另外,還有這個——」

「這是什麼?《你不得不看的查默斯十大歷史發現》?這書名也太浮誇了吧?」

「這是自費出版的書籍,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是丹似乎很愛護這本書,從書上的痕迹來看,他經常翻閱這本書。書櫃這邊有問題的書基本上只有這兩本,其他書我都簡單翻閱了一遍,都是專業書籍,沒有特別的標記或暗號。」

「那麼,他失蹤的線索就很有可能在這兩本書里?而且,《道德經》,格蕾,在克系的世界觀里,這是不是也是…」

「邵楊,你大可不必這麼敏感,《道德經》和克系有關的說法比較小眾,但如果是熟知克系知識的人,能從其中得到什麼啟迪也說不好。」

「唔…我想我們可以先把這兩本書暫時帶回去,對了,格蕾,你來看看這些…」

邵楊向格蕾展示自己發現的那些玻璃器皿,「這些是用來做什麼的?」

「可以用來提煉合成一些化學物,但是…」看來格蕾也有同樣的困惑。

「但是他應該是一名法學系的學生才對。」邵楊點點頭,「也許他有搞實驗的愛好?」

格蕾思考了一會兒,沒有搭話。

「這個丹可真是奇怪啊…一個愛好古典文化和化學的法學生嗎?欸,格蕾,你去哪裡?」

「邵楊,過來搭把手。」格蕾說。

邵楊走了過去,看見格蕾指的地方,吃了一驚:「這是…」

「被移動的痕迹。」格蕾簡潔地說,她所指的的是衣櫃的底角處,那裡的地面有隱約的由灰塵形成的痕迹。

「格蕾你眼睛真尖!」邵楊高興地說,兩人一同用力把衣櫃推開,衣櫃後面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方塊,看起來像是鑲嵌在牆體里的保險箱或者之類的東西。

「哦豁,這個丹學長…真是越來越神秘了啊…」邵楊湊上去研究了一會兒這個鑲在牆上的柜子,「這個鎖該怎麼開,不知道房門鑰匙行不行…」

「我想房門鑰匙肯定是不行的,我來試試吧。」格蕾淡定地說,她手裡拿著一個類似金屬夾片的東西,只見她把耳朵貼在柜子上,用夾片在鎖眼裡左轉轉右轉轉,沒過幾分鐘,櫃門啪地一聲彈開了。

「厲害,這就是伊斯科技嗎?」邵楊欽佩地說。

「不,這是我的髮夾。」格蕾一邊說一邊吧金屬片夾回頭髮上。

「呃…」自覺尷尬的邵楊連忙去把柜子里的東西搬出來,那是一個已經打開了的紙箱,「我看看,這裡面是什麼…」

紙箱裡面是一摞一摞小藥瓶,看樣子已經被拿走了一個,邵楊也拿起一瓶,他看了會兒上面的英文,把它遞給格蕾,「格蕾,這寫的什麼啊…」

「艾□□。」格蕾接過小瓶子,只掃了一眼便得出了答案,「一種治療抑鬱症的藥物。」

「什麼,丹學長有抑鬱症?」邵楊驚訝道,「可是抑鬱症也不需要…呃,屯這麼多葯吧,這都有一箱子了…」

「也許,這些葯不是用來治病的。」

「什麼意思?」

「邵楊,□□是一種被限制的藥品,因為它具有成癮性,再加上那些化學用具,我想,如果丹.道格拉斯掌握了一些不該掌握的東西,那麼他完全可以用這些藥物來製造——

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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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阿卡姆讀大學[克蘇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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