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勇敢
一位位孩童在父母的帶領下登上高台，孩童只需站在白玉魂鏡下面，識海中三魂七魄便會顯現在魂鏡之中，判定天賦資質。
距離高台最近的，是主家弟子的孩子，第一位孩童登上高台，是個一臉稚嫩的胖男孩，或許是對於未知的恐懼，也或許是好奇而有些興奮，當他站在白玉魂鏡下面的時候，小小的身軀不停的顫抖著。
一道白光從鏡中落下，罩住胖男孩的周身，便見鏡中景象變幻，呈現出一片黑暗，十個微弱如螢火的小光點，肉眼難見。
「資質下等，暗淡無光。」葉德尹三位老者搖了搖頭，判定了這孩子的未來。
胖男孩的父親一臉失望，帶著他從高台上走下，四周人群看過來的目光，讓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這孩子還算命好，畢竟他父親是主家弟子，一輩子也可衣食無憂。」
「父親若是有些地位，還能留在雲水城中，否則便會被遣送出去。」
人們低聲細語，不敢喧嘩，也沒有人出言嘲笑，因為擁有天賦資質的人少之又少，百不存一，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道學不成，卻還有武學可行，若能修武有成，也可衣食無憂。」
「武學更難！」
許多人皆都搖頭，在道學至上的當下，武學沒落，甚少有人修習。
「父親，武學是什麼？」六歲的葉雲不懂，從小跟隨在父母身邊，他只聽說過道學。
「武學也是一種修行，對於資質沒有要求，任何人都能修習。」葉子利笑著向兒子解釋道。
葉雲撓了撓頭，依舊還是不懂。
測試進行的速度不慢，登上高台的台階上排了一條長龍，鏡光一照，資質立判。
前面的三十多個孩童，皆是暗淡無光，沒有修行的資質，就在這時，一名女孩的魂魄顯現在白玉魂鏡中，三魂七魄之中，兩魂四魄宛如燈盞的燭火，劃破了黑暗。
「明亮如燈，六等資質！」三位負責測試的長老點了點頭，這種資質已經算是不錯了。
三魂七魄，亮其六，資質便是六等，齊齊皆亮，便是十等，在這一層次中，屬於頂級。
「葉倩，通過！」葉德尹高聲宣布第一個擁有修行道學資格的孩子的名字。
小葉雲依然還騎在父親的脖子上，他出神的望著高台上的小女孩，記住了這個在這一天響亮的名字。
葉倩的父母很激動，有主家弟子上台將他們帶走，將會安排一切。
人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自己孩子的小手。
魂鏡測試繼續進行，擁有天賦的孩童，的確百不存一，當葉鵬登上高台，站在白玉魂鏡下時，老神在在的葉德尹三位老者頓然色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絢爛如火，七等資質！」
「百年不遇的天才！」
三位老者的臉上充滿了激動之色，三魂七魄明亮如燈，乃是可以修習道學的門檻，只能算是普通的資質，唯有六等以上，才值得關注。
但是三魂七魄，絢爛如火，卻更是少見，擁有這等資質的人，號稱百年不遇的天才。
「絢爛如火的天賦，葉家屹立雲水城數百年來，也就出現過五位，其中唯有一人，乃是九等資質，便是現在的葉家府主葉海義。」
「這孩子叫做葉鵬？不錯，未來必可如大鵬一般，展翅高空！」
「府主定會高興萬分，這可是百年不遇的天才，或許會親自教導他！」
三位老者湊上前去，圍著葉鵬看個不停，讓這個六歲的小傢伙緊張萬分，雖說平日里倨傲，但畢竟有父親罩著。
葉子英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天才？我兒葉鵬是天才！哈哈！……」他忽然大笑，打破了肅靜，卻沒有人出言責備。
絢爛如火的七等天賦，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就算放肆，又有何妨？
「不錯，你生了一個好兒子！」葉德尹看了葉子英一眼，隨後便揮了揮手，一名主家弟子走了上來，將他們父子兩人帶了下去。
「子英真是有福氣啊。」葉子利有些唏噓道。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葉子成唉聲嘆氣。
葉鵬測試出來的天賦，在廣場上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可以想象，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日子裡，都將成為人們談論的話題。
但是在這裡，卻沒有人膽敢如葉子英那般放肆喧嘩，只因為他們的孩子不叫葉鵬。
不久之後，又有一個孩子被測出了明亮如燈的資質，卻很普通，只是三等。
葉府主家的弟子，分為外圍弟子，內門弟子，核心弟子三個等次。
明亮如燈從一等到五等，只能成為外圍弟子，六等到十等，可直接成為內門弟子，唯有絢爛如火的資質，才會直接成為核心弟子，葉家長老親自指導其修行，甚至於府主都有可能親手**，前途無量。
例如葉倩，便可成為內門弟子，葉鵬則直接就是核心弟子。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輪到葉雲上台了，葉子利將他從脖子上抱了下來，牽著他的小手，走到白玉魂鏡的旁邊。
四周都是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來，讓小葉雲很是緊張。
「雲兒別怕，去站到鏡子下面。」葉子利捏了捏他的小臉，鼓勵著他，道：「還記得父親教導過你，男孩子要應該怎麼樣？」
「男孩子要勇敢，雲兒不怕。」小葉雲握緊了小拳頭，邁步走過去，站在白玉魂鏡下面。
葉子利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他知道，決定自己兒子命運的一刻，來臨了。
「嗡！……」
白光從鏡中落下，罩住葉雲的全身，一股暖洋洋的感覺，讓他彷彿伏在母親的懷抱中，不禁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懸浮在他頭頂半空中的白玉魂鏡，鏡面一陣波動，先是一片黑暗，乃是尚未開闢的識海，緊接著三魂七魄顯現，三魂在上，七魄在下，排列分明。
驀然，三魂七魄齊齊閃亮，宛如燭火，照亮識海。
「明亮如燈，十等資質！」三位老者眼睛一亮，若是沒有葉鵬那絢爛如火七等資質，葉雲的資質，也算是上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只是，明亮如燈畢竟不是絢爛如火，一個等次只差，便是天壤泥別。
「十等資質也算罕見，號稱無缺完美，很有潛力。」葉德尹笑著說道，「成為內門弟子，族中會有長老願意收他為徒的。」
「謝謝……謝謝……」葉子利很是緊張，心中無比的激動。
葉德尹司空見慣，也不在意，揮了揮手，便有一位主家弟子走了過來，帶著葉子利，葉雲父子兩人走下高台，等候主家的安排。
葉雲的後面，便是二叔葉子成的女兒葉嫻，跟隨著領路的年輕弟子離去，父子二人回頭望去，看到在那決定命運的高台上，緊張兮兮的小葉嫻站在了白玉魂鏡的下面。
「絢爛如火，三等資質！」
人群再次一片嘩然，葉德尹三位長老情緒激動，百年不遇的天才，這一年竟然足足出現了兩個，這絕對是葉家之幸事！
葉子利愣了愣神，隨後嘴角便泛起了微笑，自語道：「子成也是有福之人。」
比起勢利的三弟，他與二弟從小一起吃苦長大，他自然由衷的為二弟感到高興。
「今年真是天才輩出啊，絢爛如火百年難得一見，居然一下子便出現兩個。」走在前方為葉子利父子引路的主家弟子，也是一臉的驚奇。
他只是一名外圍弟子，目光中充滿了羨慕，妒忌等等複雜的神色。
通過魂鏡測試的孩童，以及父母至親，按照資質等次的高低，會被帶到相應的住所，隨後便會有主家的管事負責安排一切。
「明亮如燈，十等資質，難得的人才，可在雲水城分配到一處住所，明天一早來到葉府報道。」肥胖的管事笑著說道，一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線，很有喜感。
一名中年僕人走了出來，向著葉子利父子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我帶老爺和少爺前往住處。」
葉子利有些惶恐，出身青廟村，二十年來他都生活在最底層，何時被人當做大人物一般恭敬對待過，而葉雲年紀尚小，對此卻是沒有什麼感覺。
不過葉子利也不是一個無法控制情緒的人，只是生活的突然轉變，讓他一時間有些無法適應而已。
他深呼吸一口氣，目光恢復了平靜和清澈，道：「帶路吧。」
同時，他摸了摸葉雲的頭髮，笑著將他抱起，道：「雲兒，跟管事叔叔再見。」
「管事叔叔再見！」葉雲揮舞著小手，很是乖巧的喊道。
「真聽話的小夥子，討人喜歡。」胖管事也揮了揮手，望著葉子利和葉雲父子遠去。
「要是現在的孩子都這麼乖巧聽話就好了，剛才那個小子叫什麼來著？……奶奶的，不就是絢爛如火七等的資質嗎，居然不將你家管事爺爺放在眼裡！」胖管事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語嘀咕著。
「葉雲？這孩子不錯，我記住了。」胖管事點了點頭，端起身前木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就在這時，又有主家弟子帶著通過魂鏡測試的孩子過來了，胖管事的小眼睛又眯了起來。
「今天還真是不錯啊，往年也就那麼兩三個可以通過測試的，今年這已經是第五個了吧？」
「呵呵，是啊，無寶管事有所不知，這個女孩也是個百年不遇的天才……」引路的主家弟子上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