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魔誓言

影像，到此幻滅開來，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濃黑雲層，百丈高的距離，讓人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壓抑，甚至，在這無盡雲層之中，隱隱蘊含著一股可怕的力量，雲層籠罩之下，一座直插九天的巨大石山傲然聳立，顯得異常突兀，只見那雲層一旦接近石山百丈之內，石山立刻便泛起道道金光，頓時將侵襲過來的雲層消磨的一乾二淨。

看著眼前這烏雲壓城，金光幻滅的壯觀景象，江凡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那仙士手中之劍是一柄仙器，那麼，這塊幻化成石山的晶碑會不會也是一件仙器呢？

仙器？一想到這種可能，江凡的心境頓時泛起無邊的波瀾，就連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這山海碑的確是一件了不得的仙器，不過，以你小子的實力，恐怕再修鍊個幾千年都收取不了！」，這時，一道古怪的聲音突兀自江凡心底響起。

江凡聞聲頓時色變，只見他立刻環顧四周，卻沒發現一個人影，「是誰？是誰在說話？」

「自然是我」，那聲音繼續道，聲音中帶有一股說不出的意味。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唉，在這裡待久了，都老糊塗了，嗯，讓我想想……對了，記起來了，一萬年前有人曾稱呼我為白魔」，那聲音斷斷續續道。

「白…魔？」，江凡頓時吃了一驚，脫口道：「白魔凌玄業？你…你…」，原來，這人便是在那仙士攻擊下活下來的兩個人之一—白魔凌玄業！

「嘿嘿，小子，很吃驚是嗎？想必你剛剛也看了那山海碑留下的記憶幻想，哼，想起來，老子就生氣，當年那狗屁仙士，明明和老魔我一個境界，卻仗著從仙界下來的，擁有仙器和仙靈之身，卻將老子殺的遍地找牙，若不是拼了無數強大的法寶和一具分身，老魔我當年就死在了他的劍下」

「你在哪？既然你擺脫了那仙士的追殺，卻為何還待在這裡？」，江凡問道。

「我在哪？老魔我就在這石山底下，被它鎮壓了整整一萬年，一萬年吶！哼，都怪當年那狗屁仙士，臨走之前還擺了老子一道，將老魔我生生鎮壓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萬年不得離開一步，老子慘吶……」，老魔慘聲道,似乎對當年那仙士十分記恨。

「被鎮壓了一萬年？」，江凡心中嘀咕一陣，這老魔的確夠慘的，被活活鎮壓了一萬年，不過，相對於其他人，他算是最幸運的了，因為其他人都死了，唯有他還活著，這死去的人中，就包括了他的師尊羽之軒！

「小子，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老魔的聲音再次在江凡心底響起，不過，這次的聲音顯得格外認真，沒有絲毫輕浮之意。

「交易？」

「對，一個小小的交易，你幫助老魔我擺脫這石山的鎮壓，老魔我幫助你離開這裡，如何？」

「離開這裡？你有辦法？」，江凡頓時動容。

「記得老子當年從昊天殿傳送過來之時，曾得到一顆一次性破界珠，只要使用此珠，立刻便能從此處傳送出去」，老魔得意的道。

「破界珠？哼，老魔，你想矇騙我么？你要是擁有此珠，就不會被這石山鎮壓在這裡了」，江凡冷哼一聲，一下便發現了老魔話語中的矛盾之處。

「無知的小子，破界珠如此厲害的寶貝自然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灌輸靈氣，而當年老魔我根本沒有任何使用破界珠的機會，便被這該死的石山鎮壓了，要不然，老子早出去了！」，老魔慍怒道。

江凡一愣，破界珠需不需要時間來灌輸靈氣他不知道，所以，這老魔話中真假很難判斷。

「怎麼，你覺得以老子的身份會去欺騙你一個鍊氣期的臭小子？」，老魔的聲音中已經帶有一絲薄怒了。

江凡冷冷一笑，自從次死過一次后，除了自己，他的心再也不會真正去相信別人！因為人心是最難測定的，也是最難防守的！

「小子，你還真以為老子在騙你？」，此時的老魔已經漸漸出離憤怒了。

「你騙沒騙我，我也不知道，不如你發一個心魔誓言如何，只要你發誓帶我出去，我便和你做這交易」，心魔誓言，違者必遭天譴，屬於一種神奇莫測的天地規則，它對於凡人無效，但卻對修真之人有著莫大的約束力，此刻，只有心魔誓言才會讓江凡稍稍放下心底的警惕，因為，他面對是一位隨手可以捏死自己的絕世高手。

一聽心魔誓言，那聲音頓時沉寂下去，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心魔誓言么？」

「對，心魔誓言」

就在江凡話音剛落，一道恐怖至極的陰冷意念驟然將他緊緊籠罩在內，在這可怕的意念面前，江凡感覺自己便猶如一條小船，剎那間駛進了一片汪洋大海，隨時都可能遭受到狂風暴雨的毀滅性打擊！

「嘿嘿，說實話，小子，你觸動了老子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江凡身形一顫，在那可怕意念的突襲下，差點跪了下來，不過，他卻憑藉著一股狠勁，生生頂住了那陰冷意念的壓迫。

「哼」，老魔重重一聲冷哼。

頓時，那陰冷意念瞬間暴漲三分。

「噗嗤」江凡只覺心頭劇顫，嘴角一甜，一口猩紅的血液狂噴而出。

「老鬼，你根本不敢殺我！」，江凡不屈的抬起頭顱，眼珠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石山，發出一聲厲喝。

下一刻，那籠罩著江凡的陰冷意念猶如潮水般急速退去。

「小子，你就這麼肯定老子不敢殺你？」，老魔陰冷的聲音在心中迴響。

江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頭掠過一絲僥倖，只聽他沉聲回答道：「就憑你已被鎮壓了一萬年！」

「好小子！」，老魔發出一聲讚歎。

「哼」，江凡重重哼了一聲，心底大罵這老魔反覆無常，變態至極！

「好，老魔我就依你之言，發一個心魔誓言」，這時，只聽老魔突然正色道。

江凡神色一愣，不知這老魔為什麼又這麼輕易答應了他的要求，此人行為反覆無常，心性實在詭異難測。

「我，凌玄業，今天在此起誓，如若這小子助我逃脫仙碑鎮壓，我必將兌現諾言，帶他離開此間，如違此誓，天神共誅！」

就在誓言剛一結束，江凡便感覺到天地間突然憑空產生了一股奇異的力量，這力量將自己和那被鎮壓在仙碑之下的老魔驟然聯繫在了一起，其中的媒介便是這心魔誓言。

「既然心魔誓言已成，那就說說我該怎麼做吧」，江凡面無表情道。

「別急，老魔我心中還有點小小的疑惑，小子，你一個鍊氣期的小傢伙是怎麼通過重重關卡，來到這黃泉煉界的？要知道，昊天密境可不是那麼好闖的，當年能夠闖到這一關的無不是修真界的超級高手，難道，這麼多年過去，昊天密境已經被人破了？」，老魔對於江凡能夠出現在這個世界十分疑惑，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別說是鍊氣期，就算是元嬰期，化神期的修真者也絕對不可能闖入此間。

江凡表面神色如常，心底卻是一凜，無意中來到這地方，和那死印有著莫大的關聯，而那，是自己最大的秘密，絕對不能讓此人知道！

「怎麼，不願說？」，老魔一陣不悅道。

「不是小子不願說，而是小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所謂的「黃泉煉界」的，至於那昊天密境小子見都沒見過，更別說闖了」，江凡心底一番沉吟，然後回答道。

「哼，既然不願說，那便算了」，老魔對於江凡的言語明顯不太相信。

「還是談談你現在的狀況吧，我到底要該怎麼做？」，江凡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