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更多的,是擔心
最後,顧卿之擔憂地看了一眼顏若曦,後者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他才方新村湖區。
房間里,顏若曦看着懷裏的嬰兒,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即緩緩掀開女兒的衣裳……
半個時辰后,聽着裏頭的動靜漸漸小了,又聽見顏若曦一句「進來吧」,顧卿之才推門而入。
房裏的景象將他給嚇了一跳——遍地的雜物和紙屑,看了看憔悴的顏若曦,顧卿之約莫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你將月滿身上的毒度到自己身上去了?」
顧卿之驚訝無比。
更多的,是擔心。
顏若曦點點頭,嘴唇有些發黑的她擺了擺手道:「我要去休息一會兒,孩子交給你了,王爺,明日早上,務必要查出,誰是下毒的人。」
「等等!」
儘管她臉上已經滿是疲憊,但顧卿之這句話還是不得不問。
「你身上的毒呢!」
她將孩子的毒過渡到自己身上來了,那自己身上的毒,要怎麼辦?
「放心,我已經排除體內了。」
顧卿之一愣,沒想到那老頭的功力竟然如此高深,都能做到隨心所欲地將體內之毒排出?
那為何,他自己的寒毒卻久治不愈呢?
「果真?」
「自然是當真。」
顧卿之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顏若曦之前,從沒有用過這樣的方式。
「放心吧,孩子身上的毒,並不是什麼劇毒,想必那下毒的人也擔心被發現端倪,只是下了一點兒小毒,孩子承受不住,我能承受得住,況且我師父教了我那麼多,給自己配點解毒的葯,不成問題。」
顏若曦不忘安慰一句顧卿之,隨後回了房間,眼睛昏昏然,很快便睡過去了。
只是這疲憊過後的安眠,並不是那樣安穩,在夢中,顏若曦親眼看着,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手中灰飛煙滅。
當她渾渾噩噩地醒來,滿身已經都是冷汗,睡衣都被冷汗給浸濕,好在顧卿之一直守在她旁邊,見她蘇醒,連忙將人抱住,萬般擔憂道:「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方才他回了房間,就聽見顏若曦的嘴一直嘟囔個不停,恍惚間,似乎是在說什麼打打殺殺。
不必多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做噩夢了。
「嗯。」
睡了一覺,儘管不太安穩,可嘴角的烏黑色已經褪去了許多,顏若曦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麼,噩夢罷了。」
只是這次噩夢,她竟然在夢裏殺光了所有人,以前的噩夢中,她卻什麼也沒有做。
「先沐浴一番吧,下毒的人,我已經找到了,月滿也恢復正常了,沒什麼大礙,放心。」
簡單的幾句話,將顏若曦的心安定下來。
「是誰下的毒?」
顧卿之皺眉道:「是四皇子的人。」
「四皇子的人?」
準確來說,是顧幕之的人,他現在早已經不是什麼皇子了,只是一個流落的庶人,還是從邊關逃回來的。
顏若曦驚訝道:「他不是已經被流放了?」
「自己回來了,而且,還改頭換面了。」
顧卿之眼神驀然冷了幾分。
「嗯?此話何解?」
顏若曦一邊起身,一邊問道。
「他不知道從何處去學了邪術,給自己做了易容,若不是我認得他耳後的胎記,只怕也要被蒙蔽過去。」
「邪術?」
顏若曦搖搖頭,在這個世界,果真是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能的。
「人在哪裏?」
顧卿之沉聲道:「已經賜死了,既然他改頭換面,不想面對自己是顧幕之的身份,那我也無需再顧念兄弟情義。」
就在早上,找了幾個人,拉去後山,秘密解決了。
「總算是除了後患。」
顏若曦的眼神也是非比尋常地冷。
畢竟想要傷害她孩子的人,她都不會對其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心。這一次多虧了自己身上的內力深厚,能夠將毒藥導出,可若是自己沒有這等功力,只怕去了天堂的,那便是自己的孩子了。
「他如何能夠下毒?」
禹王府戒備森嚴,豈是一個改頭換面的「陌生人」能夠隨意進出的地方?
「他將自己易容成了平北侯府的一個丫鬟,跟在他以前的夫人身邊,就在昨日,都來給月滿祝福的時候,他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拋下一團毒煙。」
「果真是可恨。」
顏若曦深吸一口氣,突然,將目光看向了顧卿之,嘲諷似的說道:「我都說了,不必辦宴席,你非要辦,如此好了,該不該進來的人,都進來了。」
顧卿之滿臉的自責,恨不得給自己來上兩拳。
「若曦……我也是想……」
「罷了罷了,你不必多說了,你也沒什麼壞心思,錯的人是他顧幕之。」
「唉,父皇也知道了消息,但不知道是顧幕之所為,方才傳來了聖旨,召我入宮。」
「去吧。」
顏若曦笑了笑,說道:「我去沐浴更衣。」
皇宮裏。
二寶見自己的父親從御書房大門口走了進來,連忙行禮道:「父親。」
顧卿之點點頭,又對坐在最上頭的人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嗯,月琛,你先出去吧,朕跟你父親還有要事商討。」
「是,孫兒告退!」
二寶緩緩退了出去。
顧卿之打量著座位上的人,這又是要做什麼?都這把年紀了,還要將自己叫進宮,跟他虛與委蛇?
「卿之,你過來。」
皇帝揮揮手,臉上的神情竟然多了幾分懷念,好像不是在看着顧卿之,反而是透過他的臉,看着另外一個人。
「卿之」?顧卿之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樣的稱呼,竟然會從自己的父皇口中叫出?
上一次他叫自己「卿之」的時候,還是在十幾二十年前。
「父皇……」
顧卿之眉頭微皺,他怎麼覺得,自己的父皇是生病了?
「卿之,你過來,看看,這是誰。」
皇帝對他的驚訝沒有任何的反應,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慈祥。
顧卿之帶着疑惑緩緩上前,直到桌邊,看着桌上那張女子的畫像,一瞬間,淚水浸濕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