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雷古勒斯

勇敢的雷古勒斯

格里莫廣場12號並不好找,因為不知道具體位置,秋百和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到了倫敦的一處角落裡,最後通過打車的方式到了格里莫廣場。

在司機奇怪臉色中,秋百拉著西弗勒斯下了車,計程車迅速掉頭消失在了街尾。在司機看來,他們就算穿著麻瓜的衣服,也是極其奇怪的人,因為格里莫廣場真不是體面人會去的地方。

他們站在了一個一個小廣場中央,周圍的房屋門臉陰森森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有些房屋的窗戶都破了,在路燈的映照下閃著慘淡的光,許多門上油漆剝落,還有幾戶的前門台階外堆滿了垃圾。

穿過馬路,來到人行道上。秋百一棟棟的查看門牌號。從最近一座房屋的樓上窗戶里隱隱傳來立體聲音響的隆隆聲。一股腐爛垃圾的刺鼻臭味兒從破敗的大門裡那堆鼓鼓囊囊的垃圾口袋裡散發出來。

最後他們站在了11號的外面,因為11號的右邊就是13號,所謂的12號不知道去了哪裡。「又是空間摺疊和隱形之類的魔法?」秋百猜測說。

「也許。」西弗勒斯捂住了鼻子,多年沒有感受過垃圾的臭味,他竟然已經記不清曾經的閉氣方法,蜘蛛尾巷的記憶已經漸漸在他的腦海里褪色。

「我讓守護神通知一下西里斯吧。」秋百勾起手指,先在自己和西弗勒斯周圍釋放了一個忽略咒和防護咒之後,一隻銀色的大角鹿從她的指尖蹦出,迅速消失在了11號和13號房子中間。

等待了大概5分鐘,一扇破破爛爛的門突然在11號和13號之問憑空冒了出來,接著骯髒的牆壁和陰森森的窗戶也出現了,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額外的房子突然膨脹起來,把兩邊的東西都擠開了。11號的立體聲音響還在沉悶地響著,顯然住在裡面的麻瓜們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秋百打量了一下突然冒出來的門,門上的黑漆都剝落了,布滿左一道右一道的划痕。銀制的門環是一條盤曲的大蛇形狀。門上沒有鑰匙孔,也沒有信箱。

在秋百正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西里斯伸出了頭,驚訝地看著秋百和她身後的西弗勒斯。能打掃好這棟房子,確實依賴了西弗勒斯的家養小精靈,因此西里斯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把西弗勒斯請進了門。

秋百已經走進了房子,她著實想象不到有名的布萊克家族竟然把家安在這種地方。這房子也確實古老,牆上亮著的是一排老式氣燈都亮了起來,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實的亮光,照著長長的陰森森的門廳里剝落的牆紙和磨光綻線的地毯。

「只是打掃了一下,到時候這些都得換。」西里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秋百抬起頭,頭頂上是一盞閃爍著微光的蛛網狀枝形吊燈,牆上歪歪斜斜地掛著一些因年深日久而發黑的肖像。枝形吊燈和旁邊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上的枝形燭台都做成了大蛇的形狀。

「挺有斯萊特林風格的。」秋百說。

「我一家子的斯萊特林。」西里斯自嘲地說,「結果只剩下了個格蘭芬多。」

西里斯上前帶路,秋百停了下腳步等西弗勒斯跟上來,他們一前一後繞過了一個看上去是用巨怪的一條斷腿做成的大傘架,然後順著黑暗的樓梯往上走,旁邊牆上的飾板上聚著一排皺巴巴的家養小精靈腦袋。

「你們家這是什麼奇怪的愛好?」秋百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到活生生的星星,這一排腦袋讓她極度不適。

「誰知道呢?」西里斯聳了聳肩,「甚至小精靈自己都覺得把頭割下來粘在這塊飾板上是種榮幸,例如克利切,這價值就是他人生的最大理想。」

「克利切在哪裡?」秋百問。

「廚房?或者是其他的地方,他總是神出鬼沒的,家養小精靈該乾的事情他一件都不幹,誰知道他去了哪裡。對了,我還沒問,你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西里斯說。

「不是找你。」西弗勒斯簡短地說。

「你!」西里斯氣急,但他堅持著沒撕破臉皮,臉都漲紅了,「我不跟你計較,哼!你們不會是來找克利切的吧?」

他們路過了兩道布滿蟲眼的天鵝絨帷幔,隨後穿過一扇門出了門廳,順著一道狹窄的石頭台階往下走。

「是的,我們就是來找克利切的。」秋百說。

「找他能有什麼事,一個老糊塗的惡毒小精靈?」西里斯不悅地帶著他們穿過一道門,進入了地下室的廚房。

「很重要的事。」秋百觀察了一下四周,傢具雖然都很老舊,但是看起來都很乾凈,「所以克利切在這裡嗎?」

「也許吧,我可以把他叫出來。」西里斯說。

「等一下,我得先問問,克利切最喜歡誰?」秋百攔住了正準備開口喊克利切的西里斯。

西里斯沉默了一會兒,才略顯冷漠地說:「我弟弟,雷古勒斯·布萊克,我想西弗勒斯很了解他,畢竟當過『同事』?你說呢?」

西弗勒斯沒理西里斯,他對秋百低聲說:「雷古勒斯比我低一年級,但是他畢業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秋百摸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她腦中有一種模糊的猜測,但她抓不住,不過她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能幫我們把克利切叫出來嗎?」

「克利切!」西里斯大叫了一聲。

一個家養小精靈側身閃了進來,除了腰上圍了一條髒兮兮的破布,像熱帶國家男子用來遮體的腰布,他全身幾乎□□。他的模樣很老了,皮膚似乎比他的身體實際需要的多出了好幾倍,雖然他的腦袋像所有家養小精靈一樣光禿禿的,但那兩隻蝙蝠般的大耳朵里卻長出了一大堆白毛。他兩眼充血,水汪汪灰濛濛的,肉乎乎的鼻子很大,簡直像豬的鼻子一樣。

他弓著背,拖著腳,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看到西里斯后立刻深鞠一躬,身子低得簡直滑稽可笑,豬鼻子一般的大鼻子壓扁在地上。

「討厭的、忘恩負義的少爺又有什麼事情,他傷透了他母親的心,從阿茲卡班回來,卻對克利切指手畫腳了。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如果她看到房子變成這樣,會說什麼呢,她的寶貝被扔了出去,她發誓不認他這個兒子的,如今他又回來了,據說他還是個殺人犯——」克利切怨恨地喋喋不休。

「你再念叨,我就真的要殺人啦!」西里斯煩躁地說,「你過來,這裡有人要見你。」

克利切不能違背西里斯的命令,他慢吞吞地拖著腳像是極其不情願地走了過來,嘴裡還在咕噥著各種惡毒的話。

「你好,克利切。」秋百微微蹲下身子,與克利切面對面,他灰濛濛的眼睛似乎在仔細查看秋百的樣子。

或許是秋百「自然親和者」的身份起了作用,克利切停下了他口中的謾罵,他微微低頭非常有禮節地說:「您看起來是一個貴客,非常歡迎您能來到布萊克家。」

「謝謝你,克利切。」秋百說,「我來這裡是有件事請求你的幫忙。」秋百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情真意切,「我們是雷古勒斯的朋友,受他所託來找你要一個掛墜盒。」

「雷古勒斯」這個名字像是一個開關,克利切突然顫抖了起來,眼淚不斷地往下掉,「可……可是雷古勒斯少爺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的?」西里斯大聲地問。

秋百瞪了西里斯一眼,而克利切根本沒理會西里斯,他正殷切地看著秋百,希望能從她口中獲得雷古勒斯根本沒死的消息。秋百並不知道雷古勒斯是否真的死亡,但跟著克利切的思維總是沒錯的。

「是他很多年前拜託我們的,他說會把掛墜盒拿給我們,可是過了那麼多年我們都沒有看到他。你為什麼說他已經……已經……」秋百彷彿不忍心再說下去。

突然又喪失了希望,克利切痛哭了起來,他跌坐在地上,蜷成了一團,把潮濕的面孔夾在膝蓋之間,開始前後搖晃。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克利切聲音發悶,在安靜的、有迴音的廚房裡聽得相當清楚,「他被死人的手拖進了水裡,他不可能活著了,我可憐的雷古勒斯少爺,可憐的雷古勒斯少爺……」

「到底怎麼回事!」西里斯忍不住了,他一直以為死在伏地魔手裡的弟弟,似乎另有隱情,他不耐煩地命令道,「克利切!我命令你!把雷古勒斯的事情告訴我!那個所謂的掛墜盒,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逼迫,克利切已經通紅的大眼睛怨毒地看向西里斯。但他無法反抗命令,於是他咒罵著說道:「西里斯少爺逃走了,走了倒好,因為他是個壞孩子,他那些不上規矩的行為讓我的女主人傷透了心。但雷古勒斯少爺有自尊心,他知道布萊克這個姓氏和他純正的血統意味著什麼。許多年裡他經常談到黑魔王,黑魔王要讓巫師不必再躲躲藏藏,而能出來統治麻瓜和麻瓜的後代……雷古勒斯少爺十六歲時,加入了黑魔王的組織,他那麼自豪,那麼自豪,那麼快樂,能夠效力於……

「一年之後,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爺到廚房裡來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一直都喜歡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說……他說……」

克利切搖晃了起來。

「……他說黑魔王要一個小精靈。」

「伏地魔要什麼小精靈,他還缺給他打掃衛生的……」西里斯嘲諷著說。

「西里斯!」秋百打斷了西里斯的話,她溫和地對克利切說,「他需要一個小精靈幫他做事?」

「哦,是的,」克利切痛苦地說,「雷古勒斯少爺貢獻了克利切。這是一種榮耀,雷古勒斯少爺說,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榮耀。克利切必須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後回——回家。」

克利切搖晃得更快了,呼吸變成了抽泣。

「於是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裡。黑魔王沒有告訴克利切要幹什麼,而是把克利切帶到海邊的一個山洞裡。那是個大岩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有一條船……我們坐著這條船去了湖心小島,島上有一個石——石盆,盛滿魔葯。黑——黑魔王讓克利切喝……」

小精靈渾身發抖,彷彿正在經歷著極大的痛苦。

「克利切喝了,喝的時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克利切的五臟六腑都著火了……克利切喊雷古勒斯少爺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克利切喝光了魔葯……他把一個掛墜盒丟進空盆中……又在盆里加滿了魔葯。」

「然後黑魔王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島上……克利切需要水,他爬到小島邊緣,去喝黑湖裡的水……許多手,死人的手,從水裡伸出來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你用幻影移形回家了?」秋百提出合理的猜測,家養小精靈能夠用幻影移形去任何地方,就算是反移形換影的霍格沃茨都不例外。

克利切抬起他那醜陋的腦袋,用充血的大眼睛望著秋百,點了點頭,「雷古勒斯少爺說過要克利切回家,家養小精靈的最高法律就是主人的命令,」克利切唱歌般地說,「主人叫克利切回家,克利切就回家了……」

「那之後呢?雷古勒斯也去了那裡?」秋百繼續問。

克利切點點頭,搖晃得更快了。

「雷古勒斯少爺非常擔心,非常擔心。」克利切嘶聲叫道,「雷古勒斯叫克利切躲起來,不要離開家門。然後……過了一陣子……一天夜裡,雷古勒斯少爺到碗櫃來找到了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顯得怪怪的,不像平常的樣子,克利切看得出他心裡很亂……少爺叫克利切帶他到岩洞去,就是克利切跟黑魔王去過的那個岩洞……」

「他讓你喝了魔葯?」西里斯問。

克利切搖搖頭,痛哭失聲,「雷——雷古勒斯少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掛墜盒,跟黑魔王的那個一樣,」淚水順著克利切的長鼻子兩邊嘩嘩的流淌,「他叫克利切拿著它,等石盆幹了之後,把掛墜盒掉換一下……」

克利切的抽泣變得粗重刺耳,「他命令——克利切離開——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許對女主人說——他做的事——但是必須摧毀——第一個掛墜盒。然後他就喝了——喝乾了魔葯——克利切掉換了掛墜盒——眼睜睜看著……雷古勒斯少爺……被拖到水下……然後……」

「那……那掛墜盒到底是什麼東西?」西里斯的眼睛通紅,他從沒想過令他無比失望的弟弟,在死前遭受了那麼大的痛苦。

「是伏地魔的魂器。」秋百回答西里斯說,隨後她又轉向了克利切,「克利切,你會完成雷古勒斯交給你的每一個任務,是嗎?」

「哦,當然!」克利切哭著說。

「但是你沒能完成他臨死前的囑託,克利切。」秋百緩緩地說,看著克利切充血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他要你毀掉那個掛墜盒,但現在它好好地被你藏著。」

「我……我試過!但克利切做不到!」克利切尖聲說,「克利切沒法在它上面留下一點痕迹,克利切試了所有的辦法,所有的辦法,可是沒有一個,沒有一個成功……盒子上有那麼多強大的魔法,克利切相信只有從裡面才能摧毀它,可是它打不開……克利切懲罰自己,重新再試,又懲罰自己,重新重試。克利切沒能執行命令,克利切摧毀不了掛墜盒!女主人悲傷得發了瘋,因為雷古勒斯少爺失蹤了,克利切不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不能,因為雷古勒斯少爺禁——禁止他對家——家裡人說岩——岩洞里的事……」

「我理解你,這不是你的錯,克利切。雷古勒斯其實也知道,但是他沒來得及告訴你。他早就把毀掉掛墜盒的事委託給我們了,我們正是為了毀掉那個掛墜盒才來到這裡的。」秋百像是安撫一樣地說。

克利切的哭泣慢慢停了下來,他懷疑地看著秋百,理智像是突然回籠,「我……我不記得雷古勒斯少爺提過你。」

秋百哽了一下,她在背後扯了扯西弗勒斯的衣服。沉默了一會兒,西弗勒斯沉聲說:「也許他提過我……黑魔法學會的會長。」

「是的,是的!」克利切的眼睛亮了起來,「雷古勒斯少爺提過您,一個強大的巫師,早早就成為了黑魔王的左膀右臂……」

西里斯嗤笑著轉開了頭。

「雷古勒斯委託我們毀掉那個掛墜盒,你可以交給我們。」西弗勒斯低頭對克利切說,「等毀掉后,如果你需要殘骸,我們可以再把它還給你。」

「真……真的嗎?」克利切竟然笑了起來,彷彿得到了什麼天大的恩賜。

秋百感嘆了一秒西弗勒斯的聰明,趕緊回到:「當然,我們只是想完成雷古勒斯的委託和願望而已。」

「好,好,克利切這就去拿。」

克利切說完立刻消失在了廚房裡,根本等不及走回他的小房間,片刻后,他就拿著這個金掛墜盒來到了秋百等人的面前,顫顫巍巍地把掛墜盒遞給了西弗勒斯。他睜著期待的眼睛,彷彿在等著西弗勒斯當場把掛墜盒毀掉,再把殘骸給他。

「克利切,毀掉它需要工具,但那暫時不在我們身上。」秋百站到了西弗勒斯身邊,緊緊地依靠著他。

「克利切!」西里斯的聲音越發狂躁,「你先回去,他們說話算話!——回房間!現在!」

克利切明顯想要留下來,但他不敢違抗直接的命令,當他拖著兩隻腳走出廚房時,他投給小天狼星的目光里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憎恨,而且嘴裡一直念念有詞。

「所以,魂器到底是什麼!」西里斯咬著牙一個詞一個詞地蹦出來。

「一種非常邪惡的魔法,以謀殺其他人作為前提,使靈魂分裂並裝入魂器中,這樣,即使在身體遭襲擊或者毀壞后死不了。」秋百解釋道,「伏地魔做了好幾個這樣的魂器,所以他到現在你沒有徹底死亡。雷古勒斯一定是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毀掉斯萊特林掛墜盒。他是一個勇者,西里斯……」

「不,我無法相信……」西里斯把臉埋進了手心,「我那個傻瓜弟弟,明明性情那麼軟弱,我一直以為他是被伏地魔殺害的。或者,更有可能是在伏地魔的指使下被害的……」

「克利切沒必要撒謊。」秋百把西弗勒斯手中的掛墜盒拿過來仔細查看,「這確實就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我會再次證實的。」西里斯抿著唇說,「你們真的能毀掉這個東西?」

「必須毀掉!」秋百墊了墊掛墜盒,「不過我們暫時也沒有特別好的方法,得等到鄧布利多回來。」

秋百想了想剩下的魂器,接下來就是月圓之夜的取魂片儀式,她該把儀式所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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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琳萬歲,克利切的描述來源於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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