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時暗立誓

第二章.死時暗立誓

杜星暖速速站起,眼前一片眩暈,也是她已經兩天三夜均靠那茶水硬撐至今。

也不敢耽誤片刻,扶著大樹讓自己緩衝一會,正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出現人影,杜星暖立馬蹲在樹后。

「表小姐表小姐可是你出來了?」輕緩的聲音傳來。

杜星暖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站了起來看到的竟然是被她趕回郭家的紅梅、青蘭和黃菊隨嫁侍女。

「表小姐真的是你,果真逃出來了」青蘭開心的說着。

「小點聲,表小姐往前走有備馬匹,我們快些離開」紅梅惱怒的瞥了一眼年紀最小的咋咋呼呼的青蘭。

「好」杜星暖被紅梅和青蘭扶著往前走了大約百來米之處,看到那三匹駿馬,還有一匹駿馬拉着簡陋破舊的馬車。

「表小姐時間緊迫我們只能找到這樣的馬車」黃菊看著錶小姐遲遲不肯上那馬車,怕是嫌棄不夠奢華舒適,只好解釋道。

「不,將馬車取下,馬車速度太慢,深夜騎行太顯眼,我騎馬即可」杜星暖趕忙吩咐道。

「可,可表小姐你不是……」黃菊疑惑到,要知道表小姐從來就不喜這般粗野。

一直向杜玉潔靠齊,學她那一動一顰,以官家淑女風範嚴格要求自己,何時騎過馬?

「莫要多問,快」杜星暖其實是喜愛騎馬的,但是有一次騎馬時被父親和繼母撞到。

繼母說女子當嬌柔才會惹人憐愛,那時候她以為只要能如姐姐一般,父親母親定會如喜歡姐姐這般喜歡自己。

望着不遠處的燈火,知道景王和兄姐並非等閑之輩,她時間不多。

「遵命」三人立即將馬車取下,而杜星暖牽起最前面的駿馬,左腳踏上馬蹬,右腳蹬地,輕輕的跨上了那馬背,雙手緊抓韁繩,策馬離去。

三人看着這行如流水的動作,完全不知表小姐也會騎馬,此時的表小姐就如她們的已故大小姐一般,用手狠狠的抹去眼淚緊跟了上去。

杜星暖知道她們定會很快追上來,她們三出自將軍府,自小訓練,乃是外祖母親自挑選給予她的隨嫁侍女。

不足兩刻鐘紅梅便追了上來,「表小姐我們現在出發袞州老夫人的娘家大都督王家庇佑」

「不,我們去城北關隘」杜星暖不容商量的說到。

「為何?」紅梅被這安排雖有疑惑,但也果斷跟着折了北上的路。

「我們此時去尋王家庇護,以王家的脾性自是會舉家之力護我,但是郭家被冠上謀害儲君的罪責,我們此番前去就是要將王家陷入危險,將王家一族之人拖入泥潭。

他們有情有義,但我們也不能不仁不義只顧自己苟活」杜星暖不願再害那無辜的一族之人。

「那為何去那城北關隘?」紅梅突然覺得她的表小姐似乎一夜長大。

「太子太孫被殺,皇上病重,貴妃娘娘,五皇子七公主還有外祖父一家被誅,駐守北邊的辰親王必定會快馬回京。

我一定要在城北關隘將他攔下,告知這一切求他徹查,請求親王為外祖一族平反。」這是杜星暖唯一想到的法子。

「可是辰親王和老將軍向來軍政不和,朝堂之上多有爭執,而且我們並沒有證據,如何讓辰親王相信?」

紅梅覺得奇怪,畢竟這辰親王與老將軍不合滿朝皆知。

「我也不知道,但這是我唯一能賭的法子,最遲明日我們必會被發現,我們根本無處可藏,而且我也不想再次龜縮起來苟活於世。

如若錯失我們再無入皇城可能,憑我一己之力,根本無任何機會為外祖父他們洗清冤屈。

所以我只能全部賭在殿下的身上,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得賭」杜星暖看着遠方,繼續疾馳。

杜星暖邊走邊想起有一次恰好回來探望外祖母,就見外祖父從朝堂回來,怒氣沖沖。

她細問之後也跟着氣憤不已,覺得親王年輕氣盛,但是祖父卻偷偷將她拉到書房,沒了怒氣。

慈祥的跟她說:「外祖父和他多番爭執,軍政雖多有不同,但是他和老夫目的卻是一致的,都是為黎民百姓可以不用飽受戰亂之苦,守護我大天朝平安順遂,將士也不用常守邊疆,有家不能歸。

他年紀雖輕,但卻熟讀兵書,百戰百勝,運籌帷幄,勇猛無畏,外祖父不得不承認他乃天朝國僅次與老夫之人。

所以與同好爭高下,與英雄論長短,何嘗不是一快哉之事。」

所以外祖父與那辰親王並沒有外面傳言這般水火不容,而且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他才是真正尋回自己並帶回京城的人。

現在細想當初自己真是誤解了他,如所有人一般覺得他殺人如麻。

十年前他能救身為政敵的外孫女,並託人將自己安全護送回京,必定是秉性端肅,剛正不阿之人。

那麼這一次他必定也會秉公處理,徹查此事的,杜星暖越想越覺得尋他是最為妥帖的決定。

天還未亮,杜玉潔剛剛換上趕製出來的太子妃正準備好好炫耀一番。

遂讓那小斯開門,那顫顫巍巍不願的樣子,突覺不妥,立刻將兄長喊來。

杜啟霖匆忙趕來,立刻搶奪陌生小斯死死護住的鑰匙,將門打開,看到床上還躺着的女子,立刻上前翻了過來。

「綠竹,你好大的膽子!」杜啟霖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將那女子扇倒在了床下。

綠竹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想到老將軍一家慘死,想着大不了一死,死之前能拉個墊背的更好。

於是用盡全力,想要刺死那衣冠禽獸,立刻將藏在衣袍里的匕首沖了過去,杜啟霖踉踉蹌蹌驚險躲過那一刀。

幸好護衛立刻過來將她拿下,不然這下一刀他根本躲不過。

「兄長,怎麼辦她什麼都知道了這會逃了若是景王知道,必定會大怒」

杜玉潔想到之前她擅自做主想要提前毒害杜星暖的時候他大怒的樣子就覺得害怕。

「怕什麼,她能逃得了多遠,你先回去,無需告知景王,假裝不知,兄長立刻派人去追」

杜啟霖已經做了他接近十年的謀士怎麼不知道景王的脾性,必會遷怒妹妹。

「也是就她那膽小如鼠的樣,最多不就是逃回那袞州王家」

杜啟霖將一切恢復原樣之後,對着那綠竹說:「本公子等會再跟你算賬」於是剛忙離開。

至偏僻處對着他貼身侍衛吩咐到:「你立刻將能派的人手全部派出去,往袞州方向追去」。

「小的遵命」貼身侍衛正準備起身。

「等下,兵分兩路,一路王袞州,一路北上去城北關隘,務必將杜星暖給我追回來,不對直接就地斬殺,將人頭給我帶回來」

杜啟霖看着領命離開的侍衛,把玩着手上的兩核桃,自言自語的說:「杜星暖但願我高估了你」

杜星暖四人馬不蹄停,一路上飢餐渴飲,暮見紅塵,過了綠陽古道,紅杏園林,暮色之時,天空紅染一片,遠遠眺望才見那城北關隘。

「表小姐,後面似有追兵,奴婢聽到馬蹄聲了,你快走我們拖住他們」紅梅這時候突然開口說道。

杜星暖細聽再看遠處塵土飛揚,自知不能耽誤,知道此時自己留下來只會給她們添麻煩,含淚說着「保重」便雙腿用力夾擊馬背提上速度往前沖。

她聽到身後不多久便有了刀刃碰擊的聲音,她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

就這麼走了大約三刻鐘她不僅看到了城北關隘,而且看到了騎着高大駿馬,一個端肅威儀身着鎧甲,但卻與外祖父舅父不一樣王者之氣的男子從隘口出來。

杜星暖嘴角上揚,眼淚迷糊視線,但是她知道她尋到了辰親王,哪怕她只十歲見過一次,卻也永遠忘不了那一眼便讓人顫慄的男子。

杜星暖此時不再害怕,而是期待是興奮,她做到了,她做到了,就在距離不足百米之處,她突覺後背有疾風,伴隨着還有極其好聽洪亮的男聲「小心」

一切都太遲了,杜星暖覺得背後一疼,整個人被這疾箭帶動下往前傾倒,喉嚨與嘴裏都是灼熱的血腥氣,她幾乎窒息,肺腑而至的鮮血噴射而出。

杜星暖看着從後背深深刺入至前胸的鋒利箭頭,內心苦笑,還是不行嗎?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此時的她已無力駕馭這驚馬,下一秒就被甩了出去,原以為會被掉落地上,卻不曾想一隻有力手臂牢牢的接住了自己。

她被帶着飛離了那驚馬,她纖細的手指用力地攥緊了了辰親王的衣領。

杜星暖依稀看到了辰親王另一隻空蕩蕩隨風飄揚的衣袖,更加肯定了此人定是辰親王。

她的眼睛逐漸模糊,很想努力看清親王的樣子,卻連撐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好無力地靠在他的脖頸處。

她吃痛的喘息著,虛弱地說道:「辰親王殿下,臣妾乃景王妃,郭將軍是我外祖父,外祖父一族乃是冤枉的,他們沒有謀害太子太孫,五皇子還有表姐也從未覬覦那皇位。

而是而是景王聯合杜太傅一家,害死太子太孫,利用我的婢女製造偽證嫁禍於郭老將軍。

他們是冤枉的,我沒有機會尋到證據,求殿下徹查還我外祖父一家清白,有罪的是我,是我,殿下請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她的眼睛越來越模糊,再也聽不清周邊的聲音,她彷彿變成了一縷幽魂。

她看到了身着太子服飾的景王與杜玉潔攜手站在台階的最高處欣然的接受着百官朝拜。

她看到了父親和繼母相擁在一起喜極而泣的模樣,雙眼望向景王與杜玉潔滿是驕傲和欣慰,那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看到了被亂棍仗打着的綠竹和小柱子,她還看到了她的黃菊、紅梅、青蘭一個個被劍刺傷,滿身鮮血依舊死死拖住那群黑衣人………

她看到了外祖父一家,舉族上百人,被摘去將士鎧甲,強制穿上了囚服,繩纏索綁,拿出午門。

那穿着背心的大漢,舉起了那大砍刀,手起刀落,睜著不屈眼睛的一個個人頭從案板上滾落。

看到了皇后冰冷狠絕的看着被宮女牢牢抓住頭髮凌亂掙扎的貴妃娘娘,拿出瓷瓶一整瓶灌了下去。

看到了被弓箭手緊緊圍住的五皇子和表姐,萬箭齊發五皇子左右抵擋卻依舊護不住表姐,看到表姐中箭后跪地相擁,仰頭怒嚎。

看到了傲嬌憔悴的六公主獨自跪在宮門口處,苦苦哀求,讓那宮門守衛放自己進去面見父皇。

整整一天一夜無人搭理,最後拿出匕首絕望的望着宮門自刎,鮮血四濺,紅染宮門。

看到了瘦如枯柴,雙眼凹陷,卻滿是疼惜不舍看着她的母親。

一幕一幕,她的母親,她的外祖父祖母,護她的表姐,罩着她的公主,還郭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百餘口人,全都被害了。

杜星暖雙眼空洞的仰望上空,立下毒誓。

食子杜父,李景柏,杜玉潔,杜清霖,所有害過她的人,害過她親人的人,若有來世,必要你們血債血償。

我杜星暖定不再做那無用的海棠花,定變成那黑色曼陀羅,帶着黑暗與仇恨,血刃每一個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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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親王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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