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立太子前夜

第一章.立太子前夜

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刺疼了躺在精緻的雕花木床的嬌小美麗的女子眼眸。

女子揉了揉眼睛,虛弱無力的坐了起來,她已經兩日未進食了。

痴痴的看向窗外,想着外面必定是旖旎之景,碧色荷藕,粉色水池生機勃勃,溫暖舒適的吧。

她很想如往日一般出去,喚小斯搬一把搖椅,躺卧一天,靜靜賞荷。

奈何房門推不開,她至今不明白為何會被上鎖,她將嗓子喊啞了也未見有人睬理,身邊的貼心婢女也不見蹤跡。

寢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杜星暖立刻從床上下來,踉蹌的摔倒在地,一會一雙綉著龍紋的青靴停在她面前,往上是淡黃的袍角。

杜星暖慢慢的仰起頭,看着高高站立在旁的男人,眉目如畫,好看的劍眉下是一雙狹長的好看的眼眸。

但卻透露著厭棄,鼻若懸膽,薄薄淺唇,一邊嘴角微微勾起嘲諷的看着她。

「王爺,為何將臣妾寢門上鎖」杜星暖看着和平日溫和的王爺此時的神態感到陌生和害怕。

也知道這景王府沒有他的授意,全王府大概無人敢如此待她。

要知道景王待她一向溫和體貼,而且嫁給他之後僅有她一正妃,其餘皇嫂無一不羨慕。

都說她三歲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如今不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本王鎖上你寢門,不是怕你出去丟人現眼嗎,整整三載,本王忍了整整三載,從今往後,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這鄉野骯髒之女了」

「王爺你在說什麼」杜星媛拉着他的衣袍,不可置信的望着景王,完全沒有想到這話竟然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放開,被你觸到都讓本王覺得噁心,來人,上鴆毒」

杜星媛沒一會就看到她的貼身侍女淑文、淑怡一身粉色宮裝的兩人,端了一個盤子婀娜而來,盤子裏放在一個精緻的小瓷瓶。

「王妃,你是自己來?還是我們來?」她們哪裏還有以前的恭敬,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淑文淑怡你們,你們怎麼敢?王爺你如此對臣妾就不怕祖父一族參你?」

「哈哈哈,你說的可是郭將軍,郭家今日被判謀逆之罪,已滿門抄斬,愛妃莫急待會本王就送你歸西。

你快些走趕上黃泉路上問問你那功高蓋主的外祖父能耐我何,哈哈」景王狂傲仰頭大笑。

「怎麼可能,外祖父戎馬一生,最是忠義,怎會謀逆!」杜星暖絲毫不相信。

「哈哈這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將那證據放置你外祖父郭將軍的房間,本王的陷害的計劃也不會如此之順。

本王就當這是給你享受三年富貴的報酬了。」景王嘴角下瞥,滿是鄙夷。

「證據?什麼證據?我怎麼可能陷害外祖父」蘇星媛拚命搖著頭否認,眼淚就是那雨珠不斷掉入木板。

「當然是在外祖父書房找尋勾結五皇子害死太子太孫,意圖謀反的證據。

哦順便說上一句,五皇子還有你那表姐五皇妃還真是伉儷情深,相擁亂箭而死!好讓本王感動」

景王嘖嘖嘖的惋惜樣,但是那眉眼的笑意,暴露了他的幸災樂禍。

「太子?你竟然害死了太子太孫,還有表姐,表姐!不,這不是真的,我從未放東西在外祖父的書房,貴妃娘娘呢,貴妃娘娘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蘇醒暖想貴妃娘娘乃是她的外祖父的親妹妹,貴妃娘娘是除皇后最得聖上恩寵的,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哈哈東西當然是你懂事識時務的貼心侍女放的。郭貴妃勾結手握兵權的外戚,謀殺太子擁立養子五皇為太子。

當然被皇後用這杯鴆毒給賜死了,你也算好命這輩子享受着寵慣六宮的貴妃娘娘的賜死禮遇,也算是便宜你了!」景王此時突然不耐煩,朝着淑文淑怡擺了擺手。

那兩女子立刻上前抓住了她的頭髮,用力往後拉,疼痛拉扯讓她不得不後仰。

蘇星媛感覺頭皮被扯的發麻生疼,拚命掙扎,甩脫之後高聲質問到:「你們怎麼敢,本王妃帶你們不薄!」

「住手,你們兩婢女怎麼可以如此對妹妹。」婉轉的聲音響起。

杜星媛抬頭就見到了一身紫衣輕薄小衫,芙蓉面,楊柳腰,有着姣好面容,走姿優美動人。

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款款而來的女子,蘇星媛聞到了那女子的身上還飄散著淡淡的墨香。

「大小姐」淑文淑儀立刻恭恭敬敬的退至一旁。

「姐姐?姐姐你快告訴父親,母親來救我」杜星媛彷彿見到了救星,她只想活下去,查明真相。

景王說的一個字她也不信,完全忽略她的姐姐此時為何會出現在景王府。

「王爺,妹妹這般可憐模樣讓我心疼,你不是答應臣妾不會賜死妹妹的嗎?」杜玉潔如水的眼眸,波光粼粼,滿目含情的看着景王。

「你這嫡妹處處與你為難,奪你所好,你還這般天真善良,以後做本王的太子妃之後可不能如此,本王還想與你一起君臨天下呢」

景王輕撫掉她的眼淚,吻在了她的眉角處,動靜之間均是憐惜。

「潔兒錯了,日後謹記爺的教誨」杜玉潔紅著臉龐,嬌羞知錯的低着頭,拉着景王的衣袖輕晃着。

看着這一切的杜星媛,想起與景王三載的琴瑟和鳴,相濡以沫,攜手共看那花開花落共賞那日出日落都是假的嗎?他一直心怡的並不是自己嗎?

「你們!你們這是作何?什麼太子?杜玉潔為何會是太子妃?」

「明日便是冊封本王的太子之日,而本太子的太子妃必定是絕美佳人,才貌雙全,溫婉大方的唯一的太傅之女,杜玉潔。

難不成你這草包鄉野俗物,東施效顰的人來當嗎?」景王似乎連一眼都不想瞧見她。

「太子,大臣均至說要要事商議」玉樹臨風的貌似潘安的白袍男子突然而至。

蘇星暖抬頭一看那不是自己的兄長嗎?

「潔兒此人給你了處理了記住不可心軟,本太子有你和兄長之後真是如虎添翼,人之大幸,本王先去了」景王歡快的踏過門欄,準備離去。

「恭送太子」杜氏兄妹齊齊恭送。

「景王,夫妻三載,上千日夜,對我真的無一絲愛念嗎?」

景王只轉身到了一半,未留一語,未復看一眼,直接離開了。

連最後一眼都不屑嗎?三載一似浮萍,恩愛付於流水,都是假的假的。

「兄長?」杜星暖疑惑的喊了出來。

「住嘴,誰是你兄長,你那短命的母親,年輕時憑藉皇寵硬生生的橫插在青梅竹馬的父母之中。

害我母親只能自降身份為妾,害我們兄妹出身便被冠以庶子庶女。

你母親至少知道別擋道在該死的時候死去,可是最可惡的是你,三歲之時我將你推入那湖中,你為何不死去。

竟然命如此之硬活了下來,過了十載竟然敢重回我杜家再頂着嫡女的身份,最可恨的竟然和你母親一般可惡搶我心愛之人。」

杜玉潔巴掌直接扇了過來,怒目而視,用手指著躺在地上的她,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杜星暖從未見過姐姐如此,姐姐總是幽閑淑性,今日如潑婦般樣子讓她感到陌生和害怕。

頭腦不停的轉換著過往,是她搶了姐姐的歸宿嗎,不,不是她,她能嫁給景王。

明明是父親和繼母,兄長和姐姐出的力極力撮合的。

而她能愛上景王,也是兄長和姐姐整日提起定王青年才俊。

最是溫和可親,才讓她萌生出好感,並且鼓勵她,讓她勇敢去追求的。

想來父親繼母兄姐和景王早就勾結,暗藏禍心,等着她入套,好藉此打入牢不可破的將軍府,才有了今日的結局。

「呵,姐姐,真的是我搶了景王嗎,這一切不就是你們費盡心機得到的嗎,如今倒打一耙讓我背鍋,真是好笑」

杜星暖此時覺得自己為何如此蠢笨,如此可笑。

自己就是郭家罪人,的確該死,十年相處竟然未發現周邊的親人絲毫不妥,非要到這萬劫不復之地,才明白這一切。

杜星暖看着那瓷瓶,罷了,這讓將軍府株連九族的罪她得贖,這所愛非人的蠢笨代價她得負。

認賊做母做父還感恩戴德的愚昧她得承,識人不清得罰。罪孽深重,一死何辭,於是決然的搶過那瓷瓶。

然而木塞剛拔,還來不及灌入嘴裏,瓶子就被一腳踹飛,尖銳的聲音傳出。

「想死沒有那麼容易,我要讓你親眼看着明日景王封太子典禮,讓你親眼看着他當着文武百官冊封我杜玉潔為天朝太子妃」

杜玉潔看着現在連求死都不能被她踹翻在地的杜星暖,覺得快意不已,鼻子發出鄙夷的哼聲。

繼續道:「陛下丰神俊朗,我愛慕已久且我們早已情投意合,而你處處不如我。

若不是那祖父手握重兵,不得已讓你享了三載皇子妃福份,如今郭家終於倒了,你休想死的太容易。

總要將這三年討要回來你享了多少福氣,我就要一一討要回來。」

杜玉潔一邊說一邊用寶藍色的高腳繡花鞋狠狠的踩着地下的女子,用盡腳力左右碾壓。

杜星暖聽到了手上骨頭髮出的清脆響聲,吃痛的皺起了眉頭,然而卻咬着牙一聲不吭,她想保留着這最後的骨氣。

「哼,你不是向來會扮可憐的嗎,如今快死了反而學會傲氣了嗎,哈哈哈真是可笑。。

今日之後的每一日這疼痛我會一點點的加,我定會讓你求生不成求死不能,兄長我們走」

蘇玉潔昂首挺胸,傲嬌離去。

「兄長,你聯合景王害郭氏一族,將公主置於何地?」

公主乃皇貴妃之女,她想不明白明明前程似錦,由於公主的關係年紀輕輕已經位高權重,此番究竟是為何?

「公主?你不是被她欺負的最慘的一個嗎?此時倒替她喊不公了起來,呵呵她除了有這一身份,刁蠻任性蠢笨無知。

不及媚兒絲毫,要不是需要藉助她,誰願意娶這潑婦。

她求饒不成已經自刎於宮門,此時應該在黃泉路上等你這蠢貨算賬,哈哈哈哈」杜啟霖說完拂袖而去。

杜星暖聽着彭的一聲再次合上,卡拉上鎖的門,身邊再次陷入黑暗。

只有窗戶透出的絲絲光線,再環顧了下自己的房間,想到這房應該是景王府最偏僻的房間。

那時候景王迎娶她進門,安排再此處的時候,舅舅和表哥們明顯不喜。

他溫和的解釋說:知道星兒喜靜才安排在此。那時候她竟然還傻傻的覺得他對自己如此了解照顧。真是好笑,好笑。

杜星暖蜷縮的躺在床上,錦繡綾羅帳,本是繁花盛夏天,可她卻覺得如至冰窟,冷到發抖,可是她卻並不想蓋那繼母所謂親手縫製的紅錦花被。

就這樣入夜,她睡得昏沉,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王妃你醒醒,醒醒,額頭整如此燙,王妃」

杜星暖努力撐開了眼睛,看到的竟然是綠竹,母親的貼身侍女,與她隨嫁至景王府,後來因為聽從淑文淑儀挑撥而將她打發至辛者庫的綠竹。

「綠竹?綠竹你怎麼進來的」杜星暖一抹冰冷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王妃,你快些起來,我在此替你,你快快離開」綠竹抹着她的眼淚心疼的說道。

「不不不,我該死,我對不起祖父一家,趁着他們還沒有發現,你們快快離去,他們日後必定會清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郭家人的」

杜星暖看着已經接近三十卻為了守護她遲遲不願意嫁人,哪怕被她如此對待,卻還是冒險來救她的人。

「王妃,這不是你的錯,怪他們掩飾的太好,王妃郭家一族世代忠良,死的太冤,只剩下你了,我們只能靠你為郭家洗明冤洗恨。

你快跟着黃菊她們一起先出去那城外保住性命再從長計議」

綠竹邊脫下自己的衣服,隨後又扯下她的外袍往自己身上套。

「王妃,快些,小柱子等著拿鑰匙回去那被他灌醉的守門人那裏,拖延不得」青竹火急火燎的將王妃往門口推。

「王妃,走我們快離去,待會就會有巡邏之人來了」門外的一個而立之年的奴僕焦急不已。

「可我若離去,你們必定活不成」杜星暖回頭看着她,她已經背負了太多人命了,不忍再有真心待她之人再替她赴死。

「王妃奴婢這條命要不是因為老將軍相救早已歸天,奴婢只求王妃終有一日為郭將軍一族平冤昭雪,拜託了王妃」

綠竹跪在地上,用力在地上重重磕了整整三個頭,蘇醒暖看到那青竹再次抬頭時,額頭已經一片紅腫。

杜星暖直直跪地:「青竹,哪怕付出生命我也定要為祖父申冤,你記住,從今往後我不再是王妃,也不再是杜家女,我只有一個身份郭家表小姐」

「好,表小姐拜託你了」青竹看着再無往日嬌弱膽怯,而是勇敢堅毅的表小姐,突然覺得充滿希望,是呀郭家哪有懦弱無能之輩。

杜星暖不敢耽誤,洋裝好婢女的樣子,待重新上鎖之後匆匆離開。

杜星暖發現周邊的下人都洋溢着歡笑,也是明日就是那太子冊封大點,他們從此便是正統,便是最高貴的皇家婢皇家奴怎會不樂。

杜星暖和小柱子有驚無險的走向了最為偏僻之處,小柱子面露難色,跪地說道:「王妃對不起,小柱子無能,大門側門有太多人把守,只能委屈王妃從這裏出去」

杜星暖看到這偏僻之處被雜草擋住之後的露出一個黑洞,估計這乃是狗畜出入之洞。

「無礙,小柱子多謝,保重」杜星暖想着不要說是狗洞,只要能讓她出去,就是讓她入糞坑出去她也毫不畏懼。

杜星暖本就嬌小,鑽著狗洞絲毫沒有阻礙,沒多久便鑽了出去,藉著月光抬眼看到這邊都是鬱鬱蔥蔥的大樹。

景王未免暴露野心裝作只願執一人相守此生快哉,特意申請遠離皇城依山而建,此時倒是給她留了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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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親王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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