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 6
近日不太平，俞瑾越發忙碌，好幾日都見不到身影。連蝶衣都感到不妥，俞瑾給蝶衣塞了好幾個平安符，出去唱戲都有人陪著。
天色昏暗，窗外的風呼啦呼啦地吹。程蝶衣坐在正廳，大門敞開，茶水不知喝了多少。蝶衣眼睛一上一下打架，他努力睜大眼睛，撐著腦袋，不讓自己睡過去。
俞瑾剛進門，就看到院子里燈還沒熄滅，放眼望去，就看到坐在屋裡的程蝶衣。俞瑾拍了拍披風上的露水，慢慢走上前去。
「怎麼在這睡著了？」俞瑾輕聲問道
程蝶衣一聽到動靜，立馬睜開眼睛，「俞哥，你怎麼才回來？」
俞瑾脫下披風，蓋在程蝶衣身上，解釋道，「外面出了點事。」
「是不是和日本人有關？」程蝶衣不由想到自己在戲班聽到的事情，一聯想，也猜到幾分。
俞瑾點點頭，笑著說道，「日本人那邊我不擔心，倒是你，多大了還不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這話，程蝶衣眼睛亮晶晶，滿是興奮的微笑。
俞瑾伸手摸了摸茶杯，都涼透了，程蝶衣肯定是在這裡等了很久。無奈搖搖頭，「走吧，去休息。」
「好！」程蝶衣牽住俞瑾的手。
兩人一同走在走廊上，程蝶衣一直跟俞瑾談著近日發生的事情，「俞哥，袁四爺給我送了把劍，他說是你讓他找的？」
「我就提了一嘴。」俞瑾回答道，「你喜歡嗎？」
「嗯，不喜歡。感覺不吉利。」程蝶衣搖搖頭。
「上次送你的槍記得隨時帶著。」俞瑾忍不住叮囑。「開槍還會吧？教你了那麼久。」
程蝶衣聽完嚴肅地點點頭，忐忑地問道，「俞哥，事情是不是很嚴重？你……」
俞瑾握了握程蝶衣的手，柔聲說道，「沒事，這事我都解決了。帶槍防身而已。」
「那就成。」對於俞瑾，程蝶衣有種發自內心的信任。
俞瑾在救了程蝶衣之後就開始籌劃。身處這個時代，註定俞瑾不能獨善其身。更何況，俞瑾現在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程蝶衣，自然要想得更多。若是俞瑾的到來還沒有讓蝶衣遠離那些痛苦，那恐怕俞瑾自己都要嫌棄自己了。
這些日子俞瑾將自己能提供的錢，能提供的武器人脈和辦法都給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夠操心的。俞瑾這樣做並非是俞瑾多麼大公無私，只不過是想要讓程蝶衣過的好點罷了。
外面戰火已經掀起，不過北平城內還是相對平靜。似乎程蝶衣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程蝶衣最近也不去戲班唱戲了，俞瑾又給蝶衣找了許多關於異國風情文化的書。蝶衣看完后，越發對外面的世界好奇了。只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允許，蝶衣只能通過書中的隻言片語了解外面的世界。
「俞哥，段師兄要成親了。」正在看書的程蝶衣突然來了句。
俞瑾轉頭看去，只見蝶衣低著頭專心地看著手中的書，笑著問道，「怎麼？蝶衣也想成親了？」
程蝶衣放下書，認真說道，「是。」垂下眼眸，語氣又變得沮喪起來，「可是兩個男子能成親嗎？」
俞瑾摸了摸程蝶衣的頭髮，回答道，「能啊。」
「那俞哥我們成親吧！」程蝶衣猛地抬頭，興沖沖開口。
「好！」看著程蝶衣亮晶晶的眼睛，俞瑾也堅定地點點頭。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俞瑾心想：這個世界再也找不到一個這樣影響自己情緒，願意讓自己花時間花精力也不覺得煩的人。關鍵這個人也喜歡自己。這個世界只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程蝶衣。
俞瑾和程蝶衣要成親了。
對於這件事，段小樓不奇怪，菊仙不奇怪，袁四爺不奇怪，整個戲班也不奇怪……畢竟整個北平城誰不知道俞瑾對程蝶衣好，那可真真是捧在手心，含在嘴裡。
雖然兩個大男人這樣明目張胆成親其他人聞所未聞，但是誰敢說呢？俞瑾手下多少人，在北平城多大勢力，連當官的都不敢得罪，何況小老百姓呢？而且俞瑾又不是仗勢欺人的主，還護了北平城一方平安，幫助城內不少百姓。就算眾人不感激他也斷然做不出害他之事。
兩人成親這天，北平城內喜氣洋洋。紅緞高懸，張燈結綵。兩人住的四合院也是熱鬧非凡。北平城有點臉面的人都來了。
俞瑾和程蝶衣一襲紅色喜袍，兩人均氣宇不凡，風度翩翩。並肩站在一起，看得外人一陣驚嘆。程蝶衣眼裡滿是細碎的星光，嘴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時不時看看身邊的俞瑾。俞瑾察覺到蝶衣的目光，溫柔回以一笑。
耳邊滿是鞭炮劈里啪啦的響聲，但是俞瑾只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面前這些陌生討好的臉一瞬間突然變得不那麼討厭了。
「俞先生，恭喜。」一名身穿灰色長衫的男子走上來，臉上掛著微笑，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儒雅。
俞瑾笑著點點頭，「周先生前來是俞某的榮幸。」
「能得俞先生幫助確是我國之幸事。先生什麼都不缺，勿嫌周某禮輕。」
「客氣了。」俞瑾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這位便是程先生吧，果然不一般。」周先生看著程蝶衣誇讚道。
程蝶衣微微一笑。
「周先生去吃席吧，我和蝶衣去見個人。」俞瑾瞥到門口有個婦女身影，對著周先生說道。
得了回應便拉著程蝶衣向後門走去，其他人看到也無人敢上去攔人。俞瑾帶著程蝶衣往後院走去，俞瑾輕聲問道，「蝶衣，你母親想見你。要見見嗎？」
程蝶衣臉上表情突然變得複雜，停下來腳步，緊握著俞瑾的手，低頭小聲說道，「俞哥，我不想見她……」對於自己的母親，程蝶衣小時候是怨恨的，但是現在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了。這些年，都是俞瑾照顧自己，母親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了。
「不想見就罷了。我會讓人照顧她的。」俞瑾回答道。
程蝶衣眼裡淚光一閃而過，還以為俞哥會覺得自己無情，沒想到……語氣哽咽，「謝謝俞哥。」
……
婚禮熱熱鬧鬧了一整日，整個北平城都沾了兩人成親的光，得了不少好東西。程蝶衣原本以為就算兩人成親也只是小範圍的熱鬧一下，畢竟兩人都是男子，沒想到俞瑾居然弄得如此盛大。著實受寵若驚一把。被人這樣在乎，程蝶衣心裡暖乎乎的。
夜晚，喧囂散去。俞瑾和程蝶衣兩人待在卧房中。
眾賓客散去，程蝶衣又想起了今天宴會上見到的人，程蝶衣好奇地問，「俞哥，今天那位周先生是什麼人啊？怎麼以前沒見過。」
「一位貴人。」俞瑾笑著回答道。在禮品中翻出那個樸素盒子，輕輕打開，裡面放著一紙婚姻證明書。看到上面的證明人簽字，臉上的笑意更大了，遞給程蝶衣。
蝶衣一看，眼睛亮晶晶，臉上滿是驚喜，「俞哥……我肯定好好收起。」認認真真將東西放回盒子中。
放完東西，就該走婚禮正常流程了~兩人喝了幾杯喜酒，幾杯酒下肚，兩人臉都有些紅潤。
程蝶衣看著眼前的俞瑾，眼睛亮閃閃。戳了戳俞瑾的臉，臉慢慢湊上去，落到俞瑾唇上。俞瑾舔了舔他的唇，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翌日，程蝶衣醒來，看著躺在身旁的俞瑾，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臉。俞瑾感覺到有點癢，微微朝後縮了縮，眼睛都沒有睜開，「別鬧。」
「俞哥。」程蝶衣在俞瑾耳邊輕輕叫道。
「嗯？」俞瑾有幾分鼻音，回答道。
程蝶衣撐著頭問道，「我們以後去外面看看好不好？」
「好。」俞瑾回答一聲，又繼續睡過去。
真可愛，這樣的俞哥是我一個人的。看著俞瑾的動作，程蝶衣不由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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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寫一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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