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殿
緩過神來，已是星門之外。
那虛影所述，牧清風暫是難解其意。可以想明白的是，他在星門之內所遭所遇，定是與常人不同。
所以，秉著謹慎之道，牧清風決定隱去其中一二，所經之事自不會全盤道與百老。
星門外，百老撫須靜立，似已等候多時。
見牧清風出現，百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踱步迎了過來。
「感覺如何？」百老問道。
牧清風原本要和百老好好說道說道，把因為自己沒見過世面丟掉的面子給掙回來。
但所謂言多必失、面子不過鞋墊子，這口氣牧清風咽下了。
「還好吧。」牧清風回道。
說著，牧清風從腰間將那把改變后的短刀拔了出來，遞給百老。
百老接過刀，見其上僅有一顆暗淡之星，眼神微動，一絲微不可察的失望一閃即逝，又將短刀交回牧清風手中。
接著，百老便把目光放在了牧清風拔出短刀的腰上，這插在腰間的星刀，也算是活久見了。
正經的星刀，都是自帶刀鞘，出來時一般都持於手中。
如牧清風這般，確是第一次見。
依百老所看，那插刀之洞，並非穿腰深入，而是於皮膚處開的一個豁口。
豁口內，似有空間之力，可將星刀刀身納入。
奇極！
百老暗嘆一聲，又有了幾分期待。
星之秘，暫不可以常理推之。
「不錯！」百老語氣中帶著些許鼓勵，笑道，「這星刀乃是我們對付罪所必備的裝備，其之力量卻也並非予取予求的。
星刀與守護星光二者密切相關。
所謂以血喚星辰，便是將指尖之血，抹於星刀之上，可喚守護星光之力降於自身，而後的一次攻擊將會賦予星辰之力。
這就是曉獨有的秘術——降星。」
聽到這裡，牧清風有些心癢難耐，非常想馬上試一下這降星之術，但又不得不按耐住內心的衝動，畢竟他很清楚自己是沒有守護星光的，操作出來必定有所出入，甚至無法成功，自然就漏了陷了。
可牧清風又很想知道，沒有守護星光的情況下進行操作，到底會發生什麼。
所以牧清風就陷入了糾結之中，兩隻小人在牧清風腦子裡打了起來。
顯然百老並不清楚牧清風在打架，繼續講著：「降星的使用並沒有使用限制。
但是，每一次降星的使用，都會對身體造成嚴重損害。
如果短時間內連續使用，則每多使用一次，對身體損害將會翻倍。
也就是說，如果你這般做了，將很可能會死於這降星之術。
而降星所獲的星辰之力，是罪的剋星，亦是我們必不可少的。
所以，一定要在最佳時機使用才是。」
牧清風腦子裡的小人打得難解難分，打得他連連點頭。
百老見此，很是欣慰。
「有的星光燦若群星，有的則似已殘年。
雖說也有多星的星刀，且星光愈亮，降星所獲星辰之力愈強，這也一定情況下產生了星光與天賦掛等號的說法。
但一切還未有定數，你不會看輕自己的吧？」百老說道。
牧清風腦子裡的小人打得勝負難辨，打得他連連擺頭。
百老觀之，甚是滿意。
降星之利弊，百老盡已告知牧清風。
不過，所要交代之事，還並未道完。
於是，百老又笑道：「我之前塞給你的令牌，你已經發現了吧？」
這邊，牧清風腦子裡的戰鬥終於結束，「按耐住衝動」的小人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正在發表獲勝感言。
聽到百老的問話，牧清風退出觀眾席，並取出曉令示意，回道：「就是這個嘛。」
「嗯，沒錯。此乃曉令，算上你手中的這枚，於我們錦城分會之中也僅有五枚而已。」百老繼續道。
「哦？這麼說，這東西了不得？！」牧清風驚訝道。
牧·演技在線·清風。
大到肢體，小到眼神，細到毛孔，惟妙惟肖。
「哈哈，曉令，可以說是權力和實力的象徵。謙虛的說，在此界之中，任誰見了，都要給三分薄面。」百老笑道。
這點，牧清風倒是親身經歷過，確實算是謙虛之詞了。
「這麼說來，為何我會有資格擁有一枚呢？無論怎麼想，我也配不上吧。」牧清風疑惑道。
百老料到牧清風會有此一問，笑答：「很清晰的自我認知，不錯。
不過，既然這般做來，自是有其道理。
還記得我講過的詭之培養不易，且其上限之高吧？
從培養不易上講，就算是天賦異稟、精挑細選來繼承傳承結晶的詭，也存在著中途夭折的可能。
且傳承結晶之珍貴，自不必多說。
為了最終的目的，必須要培養出強有力的詭，最不濟也要重新留下原罪結晶進行傳承。
而曉令擁有在關鍵時刻保人一命的能力，最壞的結果，也可通過儀式保下傳承結晶。
再講上限，有能力繼承傳承結晶的人，正常發展下，定會到達佩得曉令的層次。
所以，每個分會的傳承之詭，定會佩一曉令。
你，也當享有此待遇。」
道理不難理解，牧清風自是豁然開朗。
「如此，有這曉令在手，豈不是可以行很多方便。」想到那天的史湛，牧清風緩緩道。
「不，你手中的曉令，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展露。」百老搖頭道。
「這是為何？」
「非但如此，關於你詭的身份，也要暫時隱藏起來，找個身份代替。」
「我還是不解其中要領，還請百老明示。」
「如今，世間一些微妙的平衡正在逐漸被打破，平靜之下，暗流涌動。
你的實力，還遠不足以承擔曉令便利背後的責任。
而關於傳承之詭的培養，本就是暗中進行，是曉的機密之事，只有各分會持有曉令的人有權知曉。
所以，才要對你提出這些要求。」
聽到這裡，牧清風已然清楚其中要害，他依然不過是一個菜而已，雖然上限很高，但在未成長起來之前，還是安心待於暗處為妙。
不過牧清風仍有一事不明，就是該如何在暗處成長呢？
也就是說，作為曉的一員，接下來到底該做些什麼呢？
雖然滿世界的去尋找冰魄骨是個辦法，但是正如泡兒哥所說，盲目的提升境界並非智者所為。
所以，牧清風很想知道，百老是如何安排自己的。
百老似是看透牧清風心中所想，撫須笑道：「哈哈，想來還未與你正式介紹過曉。
曉的每一分會都有一會長統領全局。
其下以隊為單位，分散在該分會所管轄的區域內。
持有曉令的皆隸屬於總隊，稱為審判長，審判長可統率任意小隊，跨區也可。
當然，小隊優先服從於自家分會的審判長。
每個小隊由一名隊長負責，你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要去其中一個小隊中任職。」
由底層做起，很是符合牧清風的心理預期，畢竟他還是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
「那我接下來是去哪個小隊當隊長嘞？」牧清風問道。
「哈哈哈，有心氣是好事。」百老臉上笑意更濃，卻話鋒一轉道：「不過，你是要去當實習隊員的。」
臉皮厚有很多好處，其中之一就是——不尷尬。
「哈哈，玩笑而已，我已經做好準備接受挑戰了。」牧清風語氣自然，面部舒緩，毫無破綻。
百老點頭輕笑，最後囑咐道：「六隊剛剛重新組建，你就去六隊好好歷練一番吧。等下讓刀勞送你回去，順便把六隊所在告知於你。」
言罷，百老上前揪起牧清風的后領，又是一步踏出，眨眼已是回到之前的洞口，刀勞靜靜地倚在洞口旁的山壁之上。
刀勞把牧清風送進公寓門內，方才離去。
此時，夕陽以落半邊。
回到家的牧清風剛好撞見了正要出去的姚天晴。
想著天晴最近總是神出鬼沒，牧清風關心道：「這又是要爪子（幹什麼）去？最近總是捉不到你的影。」
姚天晴已經掛上了黑眼圈，看起來卻依舊精神十足。
「沒啥大事兒。」見是牧清風，姚天晴展顏笑道，「嗷！對了，風哥，我過段時間可能要去青城山一趟，回來給你帶梁雞肉吃。」
「哦吼！這個我喜歡！」牧清風笑道。
「哈哈，那行，就先不嘮了，我還有事兒。」
說罷，姚天晴噌的一下就躥門而出了。
這般急切，還說沒啥大事。牧清風心中念叨著。
幾經周折，牧清風終是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奇怪的是，牧清風並無吃些東西的想法，躺在床上，想著最近的經歷，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