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顧盼的十指深深掐進掌心，面上依舊毫無波動，她說「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世人說她涼薄又如何，她不想再一次嘗試失望。

她做天師時曾窺探他們之間的結局，那時她不信，她以為人定勝天，如今她信了，原來這世上最脆弱莫過於感情，經不起猜疑，距離。

弧走前失望的看了她一眼「我以為長君小姐與別人不同，以為長君小姐對少爺是有情的，看來是我錯了。長君小姐不過是個懦弱自私的人。」

顧盼背對他「是啊，你終於看清我了。」我自私不過是害怕再一次受傷了。

如果愛一個人會受傷的話，那就不愛好了。可是忘記又談何容易。

沈至回來那天，窗外下起了鵝毛般的小雪，那是第一場雪。窗外的梅花被打散了，她看得有些失神彷彿又回到雪山之上。

侍候她的丫鬟說完他回來的消息，猶豫半晌，才接著說「長君小姐，你去看看少爺吧。他這一次還帶回來一個女人。」

她手中的動作一頓，心狠狠抽痛，裝作不在意一般揮揮手「我累了，哪都不想去。他平安就好。」

「小姐，你去服個軟，說不定王爺就回心轉意了呢。」丫鬟繼續說到。

顧盼知道她是因為這些日子看她受欺負而希望她能重新獲得寵愛。

顧盼無賴一笑「你不明白。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什麼都可以不重要。」

她曾經因為他去娶那些名門望族的千金而一夜未眠，從夜幕等待清晨，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她不曾去見過一眼。她可以裝作大度，不在意，可是她不敢去看他帶給別人的盛世婚禮，因為她怕自己忍不住就回去質問他你明明說過，這一生便是一雙人。白頭偕老，恩愛兩不相疑。她怕自己會失聲痛哭。

她依舊記得他第一次迎娶妃子時曾醉醺醺的跑過來問她是不是這便是她希望自己做的，她的聲音清冷無比，那時她說「皇上，今日你大婚不該來這，你應該去陪你新娘子。」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悲涼之意，腳步似乎不穩。「顧盼，今日宴席我沒有看見你，還以為……還以為你會為我吃醋。原來是我多想了，那有人會將自己夫君推給別人。」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行清淚劃過臉頰。她看著他慌張的伸出手抹掉她的眼淚，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盼兒，不哭，是我不好。」

「阿至，若是讓你放棄一切與我一同離開你可願意？」

他猶豫了一會「願意。」

她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卻輕輕推開他「皇上你該回去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忽而失笑「盼兒這世間不會再有如你一般的人，這便是希望我做的事，那好，我走就是了，從很久以前我便聽從你的安排，你讓我當皇上，我便當了，你如今讓我離開，我便離開。可是你知不知我很累，我們本該不是這樣的。」他的眉間有著怒氣。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慢慢蹲下身，淚水肆無忌憚的從指縫中流出。「可是阿至不是我一個的夫君，不是我一個人的英雄，我如何能自私佔有你，阿至，你這一次能不能不要聽我的話。我好捨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