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庭院里，黑衣的女鬼和黝黑的火柴人堯白面面相覷。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好一會兒，女鬼率先開口道：「你為何會在此處？」

被惡人先告狀的堯白無語道：「難道不是閣下動的手嗎？」

「我是要抓人啊，」女鬼毫不遮掩地點點頭；「可是，」她訝異道：「我要抓的人可不是你！我要的是那個傀儡，聰慧靈動，比你強了百倍。」

聰慧靈動？堯白看著女鬼認真的眼神，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這鬼的眼神現在都這麼不好使了嗎？想想也是，不然，她怎麼抓也不可能抓錯人啊！這在場的傀儡就他和大頭兩個，二選一也能選錯？還是在他們兩個的模樣截然不同的情況下！

女鬼沒理會堯白古怪的眼神，她湊近了幾步，閉了閉眼，道：「奇怪了！你居然和他的氣息一樣？」

「難怪會認錯了，」女鬼喃喃道。當時鬼霧一起，目之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黑黢黢的，她是憑著氣息從呂溪月的身後撈了一個，沒想到，居然還撈錯了！

一想到自己費這麼半天勁還抓錯了人，她整隻鬼都感覺不好了。女鬼泱泱地趴在槐樹上，大片的黑色霧氣從槐樹中噴涌而出，縈繞在女鬼周圍。

「既然抓錯了，那在下就不奉陪了，」堯白道。可他剛一轉身，就見前方原本空曠的門庭霎時被鬼氣遮得嚴嚴實實的。

「閣下這是何意？」堯白看向女鬼，挑了挑眉。

「沒什麼意思，」女鬼笑了笑，「你說，我這忙活了半天，總不能白費力氣吧！」

「所以，你想怎樣？」堯白問道。

女鬼笑笑，「自然是讓這件事情回到正軌，」說著，她揮了揮手，一個相貌年邁的鬼自門外滑進來，「小姐，」那鬼開口道，「可是有何吩咐？」

女鬼指了指堯白，道：「管家，你告訴月娘，若是不想這傀儡出事，半個時辰內，讓她把我要的東西送來；否則，我可保證不了會發生什麼。」

瞥見神情依舊平靜的堯白，女鬼托著下巴，道：「喂，你還有什麼話想帶給月娘嗎？」

堯白看著女鬼，搖了搖頭，「就不勞煩閣下了，我的話，我自己和她說。」話畢，他右手一揚，一股靈氣直衝門庭而去，盤桓在門上的鬼氣倏然四散，堯白手腕微轉，大步向前。

「有意思，」瞧著這一幕，女鬼來了些精神，「想走？那可不行啊！我要的可還沒來呢。」

她足尖微點，整個人騰於空中，素手微旋，鬼霧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它們將堯白團團圍住，好似配合緊密的豺狼。

鋪天蓋地的鬼氣將堯白團團圍住，濃厚的鬼氣將他團團壓制；堯白手腕微旋，可他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所剩無幾。

怎麼回事兒？堯白蹙了蹙眉，他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這一幕，女鬼哼笑著，緩緩落到地上。

「看來勝負已定了，」她道，「認輸吧。」

堯白乜了女鬼一眼，沒有答話。

女鬼繼續道：「雖然不知道月娘是怎麼辦到的，但你這副身子，也算得上是上品靈器了；之前裡面應該儲納了不少靈氣，可現在，這靈氣都被你用完了吧？」

「若是在別處，你說不定還真能同我再過上幾招；可你別忘了，這裡，是北界十八城！靈氣盡散的永絕之地！你連補給的靈氣都找不到，還是儘早認輸吧。」

堯白看向女鬼，眼中略有疑惑。

「很奇怪你自己之前為什麼沒有察覺是嗎？」女鬼笑笑，「因為，你是個傀儡啊。傀儡非人，怎麼會有那麼靈敏的感覺？你所能用的，不過是身體初成時所具有的靈力罷了。」

「很奇怪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嗎？」女鬼解釋道：「因為，在你之前，她就已經做過很多傀儡了。你現在發生的這些情況，我當初都見過；那些傀儡初成時，體內靈氣充沛，各個都機敏乖巧；可日子一久，這靈氣耗多了，他們就變得獃頭獃腦，惹人厭煩了。」

說著，她看了堯白一眼，語重心長道：「所以，我勸你，還是省些力氣的好。」

看堯白還不死心，女鬼無奈道：「我又不會傷她，只是想用你和她做個交易罷了，你又何必這般心急呢？」

堯白搖搖頭，「你這是威脅，不是交易。你再怎麼矯飾，也掩蓋不了這件事情的實質——要挾。」

女鬼無所謂地聳聳肩，「話何必說得這麼難聽呢？」

「就算我是要挾，你，又能怎樣？」說著，她手腕微轉，原本環伺在堯白周圍的鬼氣開始一點點靠近，「你自己都這幅德行了，還敢大言不慚？」

女鬼唇角微勾，幾股鬼氣倏然鑽入堯白的體內；他黝黑的皮膚髮出「滋滋」的聲音，身子也變得單薄了不少，「一點靈氣都沒有，還敢和我斗？」

堯白手臂微抬，一股紅色的霧氣自他指尖散出，他長臂一揮，鋪天蓋地的霧氣宛若江濤般滾滾而來。

看著這一幕，女鬼睜大了眼睛，「這是，魔氣？」

※※※※※※※※※※※※※※※※※※※※

女鬼：我想要我機敏靈巧的大頭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