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這就是他們為什麼跟個偷窺狂一樣攀在新一的窗戶外的原因。

「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商湄壓低聲音誠實的表達自己的羞恥：「我覺得我這樣像個變態。」

小白痴咬緊下唇，踮起腳尖企圖透過層層的窗帘看見裡面，聞言也只是低迷的垂下頭：「要是能進去就好了……」

想再看看他，再看看他……

商湄微微偏頭，她伸手點了點窗戶，猶豫了片刻開口：「我有辦法能進去，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以嗎？」

真的要往變態的路上狂奔不回頭了嗎？「但是進去的方法是我的獨門暗術，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小白痴乖乖舉手做發誓狀：「我保證絕對不會看的。」

他閉上眼睛，感覺自己被小心的放在窄窄的窗沿上，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清新卻又浩蕩的氣息淺淺的拂面而來，好似是貴如油的春雨輕輕低落，又像是百川匯入的海揚起巨浪。

空氣中好似也摻雜了些許潮濕的氣息，一層一層的朝著他席捲過來，在快要觸碰他的瞬間又放軟了身段，霧一般縹緲又溫柔的把他籠罩其中。

小白痴的手顫了顫，隨即緊緊的攥成拳頭。

微不可聞的摩擦聲輕輕響起，隨即是商湄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進來吧。」

他睜開眼，正好看見商湄落在窗戶上的手，那手掌心柔軟指尖纖細，無聲的把窗戶推開他能進入的間隙。

「好厲害……」

商湄把他托在手上對著床上的少年，「看吧，別出聲。」

小白痴跪在她的手心，攀著她的指尖探頭看去。

還是早上看到的綠色睡衣，還是熟悉的臉，還是沒有因為睡覺壓亂的髮型。

他還沒有帶上眼鏡，沒有把那麼多的陰暗記在心裡，鎖上眉頭。

他還有能力擁抱自己的女朋友，用自己的方式給她驚喜，向她展示自己的愛戀。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摯愛的偵探事業，不用顧及看起來的年齡或者力量微不足道的身體。

但也到此為止了。

小白痴捂住嘴，視野開始模糊，但是卻欣喜的笑了出來——

也許是冥冥中的緣分，讓他在第一個任務里，就看見了曾經剛剛接觸任務庫的時候就看到的少年。

他是他的光，是指引他感知時空的光，是讓他學會共情的光。

而他有幸，在他的光還未開始他的磨鍊的時候就親眼見到他。

好開心啊！

他伸手拽拽商湄的袖子，提示她可以了。

不明白他到底看了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不看了，但順從的把他放出去，再關上窗戶，自己再設法「出來」。

「難道我們不能直接進系統空間嗎？為什麼還有費力再出來？難不成他睡覺的時候我們還要在旁邊守著嗎？」

還未恢復心情的小正太：「…………對哦。」

商湄扶額，真的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回到空間，商湄洗漱完畢后見他還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順嘴問了一句：「他明天是要死了嗎？」

「不是……」小正太知道她根本不明白，也沒生氣，只是無奈的塌下肩膀：「我覺得比死更難過。」

「確實，真要是死了一了百了就好了。」

小白痴更喪了：「是啊……啊，也不是，反正他是不會死的……」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

小正太微微楞了一下，然後認真的想了想，震驚的發現，居然也沒有那麼喜歡……

畢竟他是個顏控聲控手控等等控一切美好的顏狗，心中的男神女神不男不女神多的是。

額，這就尷尬了啊……

商湄把他一臉剛發現自己居然朝三暮四一點都不本分的懊惱當成了默認，本著一顆難得的好心瞎出主意：「要不然明天我打扮的低調一點，幫你要一張簽名照？」

「誒？」

「反正不是有很多可以消除記憶的方法嗎？只要事後把他的記憶抹除不就可以了嗎？」商湄莫名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況且要一張簽名照也不是太引人注意。」

對啊，而且明天之後，新一也不會有時間糾結這些事了。

「那你去選照片吧，記得照片不要選得太奇怪，最好是發在報紙上或者電視里的那種。」

想了想今天在路邊看到的報紙和電視上的照片，小白痴把頭搖成撥浪鼓：「我能明天去現場拍嗎？反正也是要消除記憶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洗照片不是還要時間嗎？」

小正太小手一揮：「用拍立得啊，商城裡有的賣……」

兩人對視一眼。

「開商城開商城！」

「還要看一下怎麼消除記憶！」

「啊，還要再買新的四件套！」

第二天——

商湄參考了昨天見過的女孩子們，換了一身這個世界看起來正常的裝扮，頭髮的話實在沒有辦法弄出方框或者尖角，只能散在身後。

「遊樂園嗎？真是好沒創意的高中生約會啊……」手搭成涼棚擋住刺眼的陽光，商湄左右看了看，對裡面浩浩蕩蕩的人群望而生畏。

「你怎麼管這麼多？挑個合適的時間，別打擾他們。對了，人家正牌女友在，你就別說你要簽名，就說你家孩子吧，不然……」

「廢什麼話？這個我會不懂嗎？」

商湄隨手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套在左手無名指上。

「做戲要做全套啊。」她晃晃手指，眨眨眼。

小白痴滿意的點點頭，乖乖爬進她的口袋。

不過啊，雖然人很多，但是今天的天氣還真好呢。

日光雖盛，但卻柔軟異常，微微有點刺眼，卻讓人忍不住渴求。

天空也是毫無雜質的藍，點綴著些許白雲，只是無意中掃過一眼，都會讓人心情舒暢。

再這樣的天氣中，商湄也不自覺的放鬆下來，她拍拍自己的口袋：「你有什麼想玩的嗎？」

「啊！」

「怎麼？我拍疼了嗎？」

商湄手忙腳亂的把他掏出來，前後左右細細查看。

「我居然忙著追自己的男神忘了任務了……」

商湄：「……沒事，我也快忘了……」

「旋轉木馬那邊，有三個小朋友，一個女孩兩個男孩。」小白痴趴在她耳邊小聲引導：「不是那個，往左看。左邊！小孩子！你看哪呢？」

「……那個帶著白色發卡的小姑娘嗎？」商湄用帽子擋住半邊的臉，「身後跟著一胖一瘦兩個男生是嗎？」

「對的，他們旁邊的那個女生就是穿越者。」

「那個一身紅的嗎？」

「嗯嗯。」

商湄撓撓頭，新手做任務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就把她帶到沒人發現的角落殺掉就可以了吧？」

「理論上這樣是沒錯的，不過還是快一點比較好，我怕……」

「放心吧，不會耽誤你的簽名的。」商湄一臉無語的把他塞回口袋。

不管什麼時候都無法理解這些追星族的想法……

商湄徑直走過去，忽略口袋裡掙扎不停的系統，直接一把攬過她的肩膀：「阿拉，這不是愛子嗎？怎麼，一個人來的？」

「誒，你是……？」

「我是阿湄啊，你都忘了？」商湄故作大驚小怪，順便攬著她往前走，「真是的，你怎麼總是這麼迷迷糊糊的啊……算了，反正我今天也是一個人來的，不如陪我一起吧？我請客怎麼樣？」

「那個，我……」

小系統拚命在口袋裡掙扎，「你這樣也太粗魯了吧？不能引人注意啊！」

商湄一邊半強迫的帶著她轉移戰場，一邊乾脆的捂緊了口袋。

「你到底是誰啊！我不認識你！」「愛子」突然開始掙扎，她抬高了聲音：「我還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呢？穿-越-者？」

「愛子」一怔。

商湄把手放在她眼前，薄如蟬翼的刀片在指尖靈活旋轉，「乖乖跟我走，否則……」

其實她說出「穿越者」這個詞后，這個女生就已經渾身僵硬的任她擺布了。

順勢帶她走到之前站著的地方，也是被系統檢查過確認沒有監控設備。

「你……你也是穿越來的嗎？」

商湄收回刀片：「我是專門抓干擾時空的穿越者的。」

她真的下不去手，殺了她。

「那個，我只是想遠遠的看著，不想干擾的！」小可愛猛地拉住她的手：「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就看看……看看就好……」

商湄嘆了口氣：「抱歉。」

想起之前小白痴在一旁的絮絮叨叨，她放柔聲音：「你不想回到原來的時空嗎？想想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家庭和事業……」

「我還在上學……」

「……學業。你就捨得放棄自己所有的一切，就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嗎？」

小可愛捂住了臉。

「我只是想看看他。」她的聲音很小很小，「我喜歡了他十年啊，真的……」

口袋裡暈開一片濕潤。

商湄撓撓頭，尷尬的重複：「抱歉。」

「其實能來到這裡，已經是我的榮幸了。」小可愛抹掉眼淚，故作輕鬆的對她笑了笑，「我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月了，也見過他了，已經可以了。」

「謝謝你送我回去，請做你該做的事吧。」

她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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