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8 章

連續兩晚都喝到倒頭就睡，在被凍醒的時候頭痛欲裂商湄也一點都不意外。

「……喂，起來了……」

喝到最後的記憶已經沒有了，但看著被她揪著胳膊躺在旁邊的reborn也多少能猜到——所以他們到底是喝到多晚啊！！

雲雀懶洋洋的抬眼：「閉嘴。」

大佬靠著門，看樣子是坐著睡了一整夜。

「回去睡了啊……」

「商湄。」

商湄一怔，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她最不想面對的，也是最不敢見到的，小白痴。

「……你怎麼來了？」

「你不想見我，所以我來見你了。」

小正太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她，不等她說話先對剛剛起身的reborn打了個招呼：「你好reborn先生，好久不見了。」

reborn撐起身子懶懶的看了他一眼，又戲謔的瞥了商湄一眼，起身理了理衣襟扯了扯雲雀：「走了。」

清場了，商湄終於迎來了這個她從未做好準備的時刻。

「我說過我支持你所有的決定，那你為什麼還不敢見我？」

商湄垂眼盯著自己腰帶上的花紋，沉默了很久。

小白痴不一樣。

「我第一次進防衛隊，就是你跟我一起的吧？」

剛進去的時候惶恐不安，生怕又被關進培養罐里；熟悉流程業務的時候煩躁焦急不耐煩，特別不喜歡這種日復一日趴在辦公桌上面對屏幕和文件的生活；想念姐姐姐夫，想念商家偷偷哭鼻子。都是小白痴陪著她的。甚至……

「你的名字也是我幫你選的吧？」

小白痴真的是從三個聽著都不怎麼樣的名字里選的，還是因為她說的：小白痴還可以叫小白，聽起來比較可愛。

「我第一次被洗腦之後，也是你第一個跟我說話的。」

第一次洗腦後精神很虛弱，腦海里只有那唯一的一個任務。但還是不安，那時候都是他一直陪著她，耐心的安慰她。

「我要毀掉防衛隊，裡面的隊員有安排了——但你呢？你們這些系統呢？」

她想不明白，所以才不敢去見他。

小白痴笑了笑，對她聳聳肩：「怎麼說呢……要像你一樣說不想活了也不對，畢竟我也不算是活過……不過啊，跟了你這麼久，要是能完成你的心愿，消失了也不算什麼。」

商湄點起一根煙：「你們系統負責跟時空意志交流，那為什麼沒有意志願意接收你們？」

小白痴坐在她旁邊捂住了鼻子，萬分嫌棄她一身的酒氣：「想想也明白吧：自從有了系統后，我們從未幫時空真正的解決過問題啊。」

門突然被推開，裡面丟出一件西裝外套劈頭蓋臉的丟過來，正丟在了商湄的臉上。

小白痴忍俊不禁，商湄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把外套往小白痴身後一搭。

「……這麼多的時空就沒有一個機械為主的時空嗎？」

「關鍵是系統太多了，那麼多的程序難保不會影響時空的秩序——更何況我們系統生來就是為了輔助隊員的，真要讓我們自己生活，我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啊。所以就這樣最好了。」

商湄苦惱的揉了揉頭：「我要怎麼辦……」

小白痴倒是看得開：「別想太多了，做大事者不拘小節，總是要有人犧牲的。你現在要慶幸必須要犧牲的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就值得犧牲嗎？」

「……嗯。」

商湄痛苦的抱住了他。

「好了啊……就當我還一直陪著你了……」

…………………………

小白痴的到來還帶來了新的消息。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恭喜你了新隊長。」

商湄一點都不意外：「什麼時候上任？」

「一個月後。」

……怎麼要這麼久？

「權利下放容易，收回來就難了。一個月還只是大概的時間——那些長老們怎麼也要給自己留好後路。」

商湄擦了擦頭髮上的水，隨手把毛巾往脖子上一圍：「我能把我的幫手們都帶進空間嗎？」

「最好不要，容易被發現。」小白痴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放心吧，我已經幫你找好了一個絕對不會被發現的時空。」

「好。」

「時間太充足了，我怕他們會不耐煩……」主要是她的幫手都有著跟實力不相上下的脾氣：「所以在開始準備之前，我有個想法。」

商湄抬眼。

「你想不想去之前那些任務時空里走一走？」

……………………

直到站在櫻蘭大門的那一瞬間，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同意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她為什麼要來？來了又能做什麼？

她都走了那麼久了……他們都變了。

「每個時空兩個小時，我跟意志們談好了，讓他們想起你。」小白痴悄悄的留言：「其實你也只有三個時空要走，加上時空穿梭的時間也只有三天，正好我也準備一下。」

好吧……

櫻蘭的門口還停靠著她離開的那天公關部特意空運來的馬車，看樣子好像也沒過多久。學院里淡黃色長裙校服的女生和精緻藍色制服的男生比比皆是，還和之前一樣。

所以——會有人來嗎？

她慢悠悠的晃到之前偷貓著抽煙的地方，點著一根煙的瞬間抬眼盯住那扇窗戶。

但一根煙抽完，也沒有等來那道眼睛反光。

商湄笑了笑，收拾好煙頭后沿著熟悉的路上樓，在第三音樂教室門口停留了很久還是沒有推門的勇氣。

「難道是……商湄？！」

商湄猛地回頭，眼前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女生。她倒是很興奮，幾步上前手足無措的頓了頓，然後才欣喜的笑出來：「真的是你啊！」

「啊——你是——」是誰還真沒想起來……

女生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們又不同班也不同級，只是在男公關部見過——不過我有給你送過點心。」

商湄猛地想起之前在男公關部的時光……好像確實，她吃的比較豐富……

「那時候天天都能在這裡見到你，懶洋洋的，但即使懶洋洋的也很有魅力。其實部里的常客有好多女生都想認識你，但都有點不好意思。有一次我還聽到有人建議讓你也加入公關部呢~~」

商湄笑了笑。

「啊……就是這樣的笑……」女生也勾起唇眉目溫和：「看著就覺得暖心。」

這下商湄連笑都不敢了。

她撩了撩頭髮：「那個……男公關部現在還……」

「哦對了，今天環殿下發了通告，說今天不對外營業。」

！！！居然還在！！

「你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門從裡面被拉開，之前被她無比期待的眼睛就站在她面前。

「啊，原來是在等你啊，那我就不打擾了。」女生瞭然一笑，十分有禮的對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商湄猛地捂住臉，從喉口發出一聲哽咽。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回來但還是執著的走這一趟。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