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渣皇」的心動

康熙皇上原本只想出宮換換腦子，確實現在頭不疼了，開始心煩了起來。

他只要閉上眼睛，她的臉、她的眼、她的一顰一笑就會浮現在眼前，夜深時分，入夢的皇上竟然還隱約聽到了她銀鈴般的笑聲。怪不得惠妃會說，烏雅明艷就是一隻狐狸精，能勾走男人的魂魄，皇上輾轉反側獨自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孤孤單單的掛在天邊，感覺自己比月亮更孤單，看來自己和尋常男子並無兩樣。

皇上開始懷疑，那女子真有那麼美嗎，能讓一個皇帝牽腸掛肚到如此地步？世間之人不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嗎？是不是自己過度腦補誇張了那女子的魅力？皇上起身在養心殿里踱步，不行！一定得再見見那女子，今日遠看沒看清楚，也許近看她滿臉麻子也很普通呢？可是怎麼才能不失體面的見到她呢？

想著想著天就亮了，皇上竟然思念一個女子徹夜難眠。

賈順來稟報皇上該起床了，宮女進殿伺候皇上洗漱。

皇上看著這些宮女長的都歪瓜裂棗的，平日也沒覺得難看，今日卻覺得丑的都入不了眼了，失望至極。

皇上拿起天子劍擺活了幾下，就覺得真沒意思。

看著皇上魂都被勾走了的樣子，賈順立馬就明白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您知道咱後宮選秀第一輪讓刷下去的都是什麼樣的女子嗎？」

「缺胳膊少腿，歪眼兒斜嘴的唄。」皇上無精打採的回答。

「恰恰相反，咱老祖宗有規矩，為了防止皇上沉迷於女色，荒廢朝政，那些長的特別漂亮的姑娘第一輪就被刷下去了，更別說那些絕色佳人了，哪怕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也根本就進不了後宮。」

「唉！」皇上深深的嘆了口氣。

「雖說後宮佳麗三千，但這些妃子娘娘都是太后、皇后從秀女里選出來的，雖也是萬里挑一選出來的佳麗，但個個板著臉、端著架子，張口閉口全是規矩和體統，不像那民間女子……」

皇上回頭看著賈順說，「朕也覺得宮外的女子比宮裡的漂亮的多，有意思的多」。

「那是，為了讓皇上專心於朝政，漂亮的、有趣的女子壓根就進不了後宮」。

「那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漂亮女子進宮嗎？」皇上輕佻著眉問，「尤其是那最漂亮的。」

賈順想了很久回答，「沒有。」

皇上失望至極，彷彿一隻兔子衝進心裡蹦噠了一夜一樣又累又清醒，他已經按捺不住自己悸動的心了，恍恍惚惚上完朝。

「皇上，昨日西域進貢來了極品雪蓮，聽說這種雪蓮治癒內傷有奇效。」賈順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卻不明白賈順賣的什麼關子。

「威武將軍在戰場上為了救愛女，身負重傷，著雪蓮正好治療內傷。」

皇上心頭一喜，但轉身問，「朕，有那麼明顯嗎？」

「什麼明顯？」賈順假裝糊塗，「皇上是關心肱骨大臣。」

皇上樂了，立刻便穿著私服假借探望威武將軍病情再次來到了將軍府。

威武將軍對前幾日剛剛才探望過自己，今日又來的皇上表示受寵若驚，攜夫人王氏叩拜迎接。

「朕，朕為將軍……特意帶來了，西域千年雪蓮。」皇上笑著說道。

「叩謝我主隆恩，皇上國事繁重，還能時時惦記老臣身體，老臣感激涕零。」

皇上扶威武將軍起身，打量著屋內周圍，「將軍雖然戰功赫赫，但能看得出來生活十分簡樸嘛。」

「老臣是個武將，只愛研究武功，對其他事情不感興趣。」

「朝廷能有威武將軍這樣的棟樑，真是國家之幸，朕之幸。」

「可惜，老臣身受重傷，以後再不能使用武功了，不能再報效國家了。」

「真的是好可惜，金臂拳聞名於世，那將軍可有後繼之人嗎？」皇上喝了兩杯茶，終於巧妙的把話題繞到了威武將軍子女的問題上。

威武將軍安排下人將公子帶來。

「老臣只有一個兒子，可惜兒子喜文不喜武，造化弄人，金臂拳後繼無人，真是沒有半點辦法。」

這時威武將軍之子吳雅明啟來了，向皇上行禮。

「烏雅，明明明……啟，拜拜……拜見，皇……上……」明啟十六歲，是個白面書生，十分瘦弱，說話還帶有口吃。

皇上不由的斜嘴笑了笑，真沒想到光芒四射的明艷竟然有個這樣文文弱弱的弟弟。

「威武將軍只有明啟一個孩子嗎？」

「老臣僅有一個兒子。明啟雖然有口吃的毛病，但是學習十分刻苦、用功，去年進了國子監讀書，已經鄉試考取了舉人，今年將參加會試，希望以後能為皇上效力。」威武將軍極力向皇上推薦明啟，「犬子雖然瘦弱，但天性善良，他六歲跟隨母親到一個園子里，忽然有一個果子被風吹落在地上，眾多孩子們你爭我搶，但明啟卻肅立一邊，不為所動，果園主人看見了之後，親自送他果子，他才肯接受。」

康熙皇上點點頭，想了想出了一道名為「帝王之治」的題目想考考烏雅明啟。

「臣對。臣聞帝王之治天下，自積一念之仁始。帝王之仁天下，自積一念之敬始。仁之為道大矣，非敬無以行之。惟無一念而非仁，則有以充其用之大。惟無一念而不敬，則有以極其體之全，故必融乎方寸之微，而後充周乎民物之眾。持守於隱微之地，而後顯行於運用之天。究諸其端，亦在乎積之而已。」明啟開始有些緊張，說話結結巴巴，後來侃侃而談了起來。

皇上對烏雅明啟也開始刮目相看了，喝了一壺茶后，皇上見威武將軍並沒有引薦明艷的意圖，又喝了一壺茶，點評了一下大堂上掛著的一副王羲之的字畫，皇上都喝了三壺茶水了，天色漸晚，只能失望的離開了。

威武將軍及夫人和明啟跪地拜送。

「老將軍不必送朕，還是好好休養。」皇上不甘心的要離開了，走到院子里聽見好像後院有女子談笑之聲，回頭依依不捨的尋找可能是她的聲音，但又不能失了皇家體面，假裝跟威武將軍道別。

「慢送！慢送！」

皇上一隻腳正要跨出大門，頭還依依不捨的朝院子里張望。。。

今日前門外有集市，明艷一大早就跑出去玩了，正巧遇見了地痞四霸天欺負一對孤兒寡母，好打抱不平的明艷挺身而出就教訓了地痞四霸天，贏得了眾人的喝彩。直到天黑玩累了她才想起回家，大步跨進將軍府，夜幕降臨，府內的僕人正在掌燈。

明艷走起路來也是連蹦帶跳的，沒有注意到從自家大門裡迎面走來一個人影。

「啊！」

皇上和明艷竟然撞了一個滿懷。

皇上一回神竟然發現跟自己日想夜想的心上人撞在了一起，欣喜若狂，本只是撞了個滿懷，但他故意身子向後一傾，倒在了地上，並在倒地的瞬間還不忘記拉住了明艷的手，將她攬入懷中一起倒地。

明艷身上的香氣直刺入皇上的鼻管里，讓皇上的心智一陣暈眩，等他清醒過來，睜眼正和美人兒臉對臉。她有一張鵝蛋似的臉兒，擦著紅紅的胭脂，一雙彎彎的眉兒，下面蓋著兩點黑葡萄似的眼珠，發出亮晶晶的光芒，格外覺得異樣動人。再看她額上，罩著一排短髮，一縷青絲，襯著雪也似的臉蛋，越發覺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耀眼。最可愛的是那一點紅潤的朱唇，像鮮櫻桃般可口動人。皇上竟然沒有忍住趁明艷稀里糊塗摔了一跤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便湊近嘴去，在她朱唇上親了一個嘴。

明艷霍的變了臉了，緊著眉峰，滿含著怒目，一摔手，從地上蹦了起來，正顏厲色的問道：「大膽狂徒，你是吃了豹子膽了嗎？竟然敢輕薄本姑娘。」一句話不曾講完，嗖的拔出寶劍來便砍。

皇上還沉浸在激動的心情之中，大腦一片空白連忙閃躲。

還在院子里跪拜的威武將軍、威武夫人看見明艷拿著寶劍對著皇上亂砍著實嚇了一大跳，臉色慘白，齊聲怒喊，「明艷住手！」

「不得無禮！」威武將軍連忙大聲嚴厲制止。

「臭丫頭，走路不看路嗎？」威武夫人趕緊跑過來怒斥著明艷，搶了明艷手中的寶劍，扔到地上，還衝她身上又扭又捶。

明艷氣的滿臉通紅，眼睛里還閃著委屈的淚花，辯解道，「你們都講不講道理，明明是他......」

「還敢胡說八道！趕緊退下。」威武將軍呵斥著明艷。

「朕......我沒事的，別怪她，她又不知道我是誰，不知者無罪。」皇上陷入愛情的喜悅中無法自拔，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姑娘氣的滿臉通紅，委屈的大眼睛里全是淚水，剛想替她辯解什麼，她卻撅著委屈的小嘴，風一般的跑回屋裡了。

雖然都和她撞在了一起，可是事發突然，還是沒有看清楚她有多美，皇上更不甘心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明艷跑進去的屋子，一走三回頭，滿眼留戀，差點再次摔倒在台階上。

威武將軍看出了皇上的心意，甚至在皇上一進門就知道他的來意了。因為這兩年假借探望、結交自己的人太多了，實則都是慕明艷美名而來的人。

「父……父親，皇上不會也是為姐姐而來的吧。」明啟結結巴巴的問道，明啟雖然看上去是個書獃子的樣，但是十分聰明。

「皇上是微服出訪，萬萬不能跟別人提起，也不能告訴你姐姐，你姐姐沒心沒肺的，父親怕她惹出事來。」威武將軍囑咐明啟，但他的心裡十分不安，他心裡很明白自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要是進了紫禁城非得大鬧天宮，威武將軍都不敢想象。比起皇上，溫和端順的恭親王常寧更適合明艷的性格，看來得趕緊把常寧和明艷的婚事定下來了。

「那我……把雪蓮……拿進藏寶閣了，父……父親，該換間大……大屋子了，送的禮品都快放不下了，您指著姐姐也沒少斂財吧，都斂著皇上的東西了。」

「胡說八道！」威武將軍生氣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