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天下

廣袤九州內,東夷、西戎、南蠻、北狄皆為貧瘠之處,唯有浩瀚中土,人傑物博,山清水秀,極為肥沃富庶。既是寶地,自然引得四方覬覦,導致紛爭層出,血戰連連。各大派閥割據多年,大好江山終被一支姓楊的氏族佔據,到此烽煙才消。

這,便是現在的裕華皇朝,世人簡稱之為裕朝。

開國皇帝楊佺口碑雖有陰損之嫌,但頗有謀略,亦不乏開明,從他治國以來,九州一片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因此這楊佺也勉強算得是一代聖主。

時至今日,裕朝已有三百五十七年歷史,楊氏皇族漸漸沉迷於歌舞昇平,張口閉口則是「我們□□」。驕傲自守也就罷了,更放任不少貪官污吏魚肉百姓,民生頗有怨言。要是楊佺看到子孫這般不濟,不知得氣成什麼樣子?好在朝廷根基穩固,兵強馬壯,諸方不敢來犯。

近百年來,江湖門派興衰不斷更替,如今最為強大的要數東海仙蹤島、漠北孤城和苗疆妖蠱門。朝廷在別處飛揚跋扈,但於這三派,一向不敢招惹。

這三派雖厲害得緊,其實與朝廷無甚大的衝突,仙蹤島更在多年前與皇族結了姻親。島主林禹憎惡權貴官場,固然不歡喜這門親事,總不會與自己的兒子作對。朝廷目前最大的隱患,便是近來在中原新出的一支叫做逆天盟的義軍!

號為逆天,當然是要反叛朝廷的。逆天盟打著為民討伐的口號,得到百姓爭相協助,是以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短短十年內便覆蓋了九州半壁。朝廷驚慌失措,連打帶壓,才稍稍消減其鋒芒。

逆天盟能這般了得,自然是有一位雄才偉略的盟主。這人名叫蕭瑞坤,他起義后聲名鵲起,被百姓尊稱為征王。

蕭瑞坤不僅精於騎射,且知人善任,現下趁著逆天盟的低迷時期,大舉收羅武林豪傑於旗下,並開始秘密籌謀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

他這一番舉動,正是要大展宏圖、力挽狂瀾,誓將九州勢力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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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蒼茫,月明星稀。袁州城外一座高坡上,一名男子負手立在一棵大樹旁。大樹茂密的枝葉為月光照射,映出大片濃郁的樹影。

那男子遙望遠處,忽然嘆起氣來。

樹影形成的黑暗中,一個低沉沙啞的男音道:「為何嘆氣?」

要是平常人毫無準備的聽到這聲音,一定要被嚇壞了。那男子明顯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轉過身,相貌清晰地展示出來。只見他約莫四十歲,長方臉面,皮膚微黑,雙眉如劍,一雙眼睛熠熠發亮,若寂夜朗星,英武逼人,一看便不是凡夫俗子。

這人正是朝廷深惡痛絕的蕭瑞坤。

蕭瑞坤向著樹影一笑:「軍師可算到了。你我相約,總是我較為早些,為這不公平嘆口氣也不行么?」話中頗有調侃意味。

「你不過是想著舟姑娘,憂傷而嘆,別把罪責推到我頭上。」那軍師不客氣地反駁,人始終隱匿在黑暗中。

蕭瑞坤苦笑一下,雙手向兩旁擺開,大有一副「被你發現了」的意味:「你總愛揭穿別人極力編造的謊言,難怪大家都厭惡你這個人,連我也有些同感了。」

「我那叫做忠言逆耳,隨你討厭好了。你這樣徒勞傷神,就算舟姑娘站在你面前,也不見得會領你的情,我勸你……」

軍師話還未完,蕭瑞坤輕輕舉起右手,擋下他後面的長篇大論:「仙兒過世已十六年,你對我說教了無數次,不必急於此時吧?咱們談正事要緊。」

黑暗中悄無聲息,看來軍師是默認了。

「上次多虧你提醒,易兒又及時出手制止,不然咱們的損失就大了。楊昭茹那個賤人,當真狡詐陰毒!」蕭瑞坤說這話時,簡直咬牙切齒,顯然恨透了那個名叫「楊昭茹」的女子。

「說到底你該感謝皇宮裡那女娃娃,不是她出來阻攔,五位將軍還有命在么?楊昭茹和楊騰靖姐弟倆用盡心機,卻怎麼也沒料到有這一遭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嘿嘿!」一陣涼風襲來,吹落樹上大片葉子,和軍師的冷笑一起向著遠方飄去。

真是個蕭索的夜晚。

蕭瑞坤神情有幾分惋惜,道:「那小姑娘年紀輕輕,出招卻狠,雖是誤打誤撞救了他們的性命,秦將軍右手的小指卻被她削掉了,恐怕使起兵器來有些困難。」

「秦將軍能左右開弓,不妨事。」軍師無所謂地道,「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蕭瑞坤道:「我把事情全權交給易兒了。」

軍師「咦」了一聲,似乎有些意外。

蕭瑞坤道:「莫非軍師覺得易兒年紀尚輕,不能擔當此事?」

軍師道:「不,元帥心思沉穩,早已超過尋常少年,是不可多得的帥才。我是覺得他過於仁慈,不夠狠辣,別要吃虧。」

「軍師過慮了。易兒從小跟我征戰沙場,十歲便開殺戒,死在他劍下的人何止千百?你別瞧他平時謙和,對待敵人,他可從不手軟!」蕭瑞坤哈哈大笑,神采間無一不表現出他對那個「易兒」的得意和讚賞。

「我看他的眼中總藏著幾分不忍,倒和當年的……那個人有些相似。」軍師的語調從始至終都十分平穩,直到說到「那個人」的時候,卻有一絲輕微的顫抖。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為太過忌憚,太過欽服,即使他從不願承認。

蕭瑞坤臉色大變,一改方才的冷靜,叫道:「不,不,他該像我的!」

軍師沉默良久,道:「你該明白,他只是你的義子。讓你退守袁州,畢竟是我先前想出來的權宜之計,當下最重要的,就是那『天冥奇陣』!咱們經不起中第二次計了,你真要派他去么?」

蕭瑞坤悶聲說道:「既是我一手栽培的義子,自然是我最了解他了。我相信易兒能辦成此事。」

軍師沉吟片刻,道:「也好。但保險起見,還是讓元帥的九位結義兄長一同前往。」

蕭瑞坤抬頭望向天上,「嗯」了一句。

氣氛重新變的靜謐,黑暗中再無回答,軍師不知什麼時候離去了。

「都成了那副樣子,還在我面前裝什麼武林高手!」蕭瑞坤開始不客氣地冷笑嘲諷。他們合作多年,不過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已,難道真會有什麼情誼么?

都說江湖無情,人,卻是更加無情!

高坡上此起彼伏的蟲鳴聲,顯得他的身影更加孤寂。

孤獨,一陣陣的湧上心頭,衝擊著他脆弱的神經。

「擁有全部的江山,坐上皇帝的寶座,我會開心一點么?」蕭瑞坤問自己。

他搖搖頭,嘲笑自己的愚蠢。

不會了,不會了,與至愛之人陰陽兩隔,所有的一切都乏味無趣。世上最悲慘的事莫過於日日夜夜思念而沒有結果、沒有盡頭!他的心、他的魂魄,早在十六年前,就離開了這個軀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戰爭和忙碌來麻痹自己。

「義父,義父!」高坡下一聲聲呼喚將蕭瑞坤從即將崩潰的邊緣拉回來,那聲音很年輕,帶著些許擔憂。

對了,我還有易兒!總有一天,我要讓「那個人」知道,他當年究竟做了多麼錯誤的選擇!逆天盟主眼中閃爍著光芒,對高坡下喊道:「易兒,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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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看上去有些古老、有些枯燥呢。。唉,木有辦法啊,為了介紹大體背景,只能這樣了~

各位親們不要嫌棄哈,後面會好很多的╭(╯3╰)╮

ps:感謝「碧雲天」親的捉蟲,在這裡澄清下,偶沒有偽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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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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