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七 妥協

六四七 妥協

「母后,」柴宗訓說到:「外公和舅舅們當年的確給了孩兒莫大的幫助,孩兒一直銘記於心。」

「楊延定雖名為宰輔,實則是孩兒的傀儡,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太后說到:「既是傀儡,為何不換一個?」

「其他人沒他用著順手。」

「論起朝政來說,還是自家人使著順手。」

太后說到:「那麼多叔伯舅舅,總不能都不如楊延定吧。」

「我看三哥就不錯,把嶺南治理得妥妥貼貼,不如就用他換楊延定吧。」

「反正是傀儡,三哥是自家人,肯定更放心。」

越說越過份,柴宗訓說到:「五舅本也是文德殿大學士,但他一向對朝政不感興趣。」

「孩兒怕三舅也是如此,不如還是先起複往轉運司吧,畢竟那裡他熟。」

太后的臉色又垮了下來:「唉,畢竟不是親生的,只是我那可憐的姐姐,你走得太早啦。」

柴宗訓最討厭這種陰陽怪氣的話:「母后,孩兒什麼都可以聽你的,但這朝政上的事,還得由孩兒做主。」

「皇兒的意思,要將我符氏踩到底?」

「就算不念及哀家撫育你成人,也得想想給你生下太子的昭兒吧。」

「符昭禮是哀家的三哥,卻也是昭兒的三叔。」

「你如此待符家,昭兒的顏面往哪擱?以後是不是來個人就可以在符家頭上踩兩腳?」

柴宗訓說到:「母后,不過是罷了個官而已,孩兒也想著馬上起複,怎麼就是踩在頭上了?」

「哼,」太后冷哼到:「今兒罷個官,明兒就可以殺個人,后兒就要滿門抄斬了。」

「斬的時候別忘了哀家和昭兒,我們都在九族之列呢。」

「殺了符家的人,你也可以放心的再立可心的皇后。」

柴宗訓有些惱怒:「母后,孩兒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人了?」

「母后一向不是禮佛嗎?怎地突然關心起朝廷用人來了?」

「符家被人欺到眼目前,昭兒老實,不敢說什麼,哀家倘是再禮佛,符家怕會有大難啦。」

柴宗訓受不了了:「母后無須在此危言聳聽,朝廷自有法度,所有的事情,均須照法度而行,不是孩兒與母后在此私相授受就行的。」

「梓潼,」柴宗訓接著說到:「你在此勸勸母后,待我將朝政處理完了再回來。」

「走吧,走吧,」太后鐵青著臉:「不是親生的,就是不能貼心。」

「姐姐啊,苦命的姐姐,妹妹這就追隨你來啦。」

柴宗訓想走卻看不下去:「母后,你到底在鬧些什麼?」

「皇上,」一旁的高公公說到:「皇上還是留在此處好好勸勸太後娘娘吧,此情此景,若是傳揚了出去,恐有傷聖德。」

炎夏以仁孝立國,倘皇帝不孝,這天下還有誰肯聽你的?

「母后,你究竟要如何?」

「哀家一個不祥人,焉敢如何,還不是聽憑皇帝發落。」

柴宗訓逼於無奈:「起複符昭禮為文德殿大學士,任命符昭義為嶺南經略,母后看這樣如何?」

「哀家已經說過了,不想如何,」太后說到:「哀家只是為了祖宗基業著想。」

「若是多幾個可靠之人替皇上看著,哀家也能放心些,到時候也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看這樣子,是答應了。

柴宗訓淡淡到:「孩兒去安排這些事情,母后好好休息吧,梓潼你在這裡多陪陪母后。」

散朝之後,柴宗訓回到宮中,符昭正一臉歉意的等待。

「官家,我實在想不到,姑母怎會這樣。」

柴宗訓說到:「此事與你無關,梓潼無須為此抱歉。」

「也是我做的有些欠考慮,當日我罷免符昭禮時,只是出於公心,並沒有其他意思。」

符昭笑到:「你我夫妻一體,難道我還能不懂你嗎?」

「符氏的確為社稷做了些貢獻,但也得到了應有的富貴。」

「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符氏太過守舊,已不太能滿足朝政需要,官家將其罷免也屬正常。」

「梓潼能理解朕就最好了。」

「可我還有個憂慮,」符昭說到:「三叔進入內閣,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我只請官家將來清算之時,看在我的份上,能夠給他罪減一等。」

「放心吧,」柴宗訓應到:「我心裡有數。」

符昭禮和符昭願雙雙進入內閣,符昭義又做了嶺南經略,這下太后算是滿意了。

不過仍會時不時的提醒柴宗訓,要減輕楊氏權柄,以防萬一。

柴宗訓頂討厭這樣,不過卻又沒辦法改變。

其實這種事情的癥結不在太后,也不在符氏,更不在楊家。

在於現在四海沒有敵人,於是朝臣便陷入內鬥。

以往只要出征,不管政見是否一樣,百官都能各司其職,先把這個仗打完再說。

如今四夷咸服,雖有個吐蕃,但實在不足以撼動朝局。

除了兵部和轉運司,甚至都沒人在乎是否在打仗。

偏偏柴宗訓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情。

可現在沒有敵人,總不能憑空也想象出個敵人來吧。

柴宗訓真想也扭起來,無敵是多麼寂寞,無敵是多麼空虛。

可空虛之後各種幺蛾子叢生,實在令人不爽。

同樣不爽的,還有趙德昭。

原本以為勝券在握,今後朝局都由他掌控,突然憑空出來個楊延昭,朝廷竟然也做起了生意。

更不爽的是,楊延昭得了富貴,與此事毫不相干的符家也多了個大學士。

只有他趙德昭,白白損失了一間商行,說不定皇上已懷疑了他。

這樣下去,不定哪天就丟官罷職,趙氏富貴就此終結。

原本心情不佳,趙柔還在怪他:「當日我說盈利全部贈予百官,你偏不聽。」

「如今這高徵稅推行,朝廷竟無一人反對,你孤身一人,如何對抗朝局?」

「能不能別馬後炮?」趙德昭不耐煩到:「幽州城中布滿密探,咱們這位皇上也素來多疑。」

「倘是賄賂百官,此時便不是補齊稅款,弄不好咱全家的腦袋都掉了。」

「與其這麼憋屈,還不如死去。」趙柔忿忿到:「可恨我是個女兒身,不然怎會讓趙氏淪落至此。」

「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趕緊想辦法與三叔撇清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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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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