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和珍寶

原本準備好的台詞現在用不上了，挽在斯塔克左右的美人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陡然升起危機感，但無法阻止他走近的腳步，只能狠狠地咬牙，跟了上去。

眼前的少女是和他身邊女伴完全不同的風格，沒有成熟女性的性感熱辣和風情萬種，但有種截然不同的美麗，無法用淺薄的形容詞表述，就像黎明第一縷陽光照在廣袤森林樹梢懸掛的一滴露珠上，折射著濃郁的生機與古老的鮮活，在永恆中顯得格外脆弱易逝，好像下一秒就要隨着外界的風聲和光影蒸騰成水汽——但始終沒有，走近看去，折射著光芒的盈盈的表面竟然包裹着另一種冰冷堅硬的內核。

饒是見慣了美人的紐約首富也忍不住為之讚歎，布魯斯眯了眯眼，神情不悅。

「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嗎，美麗的小姐。」斯塔克一向風流，追逐美色，也相當清楚自己的資本。

「外面風有些大，我想你的女伴們應該等不及要進場了。」布魯斯咬重了那個「s」，表面上卻是紳士的為人考慮的樣子。

「你們冷嗎？那先進去吧。」斯塔克轉頭挑眉對着帶來的女伴說道，自己的腳步卻沒動過。

「許久沒見，韋恩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我只是想認識一下這位小姐。」

兩個男人的眼神對視簡直可以濺出火花了。

布魯斯心裏知道這傢伙只是看見美人的自然反應加上和他做對的心思，但這種態度用在卡洛身上，就讓他感到莫名不快。

「布魯斯，他是誰？」少女晃了晃他的胳膊，舉止神情里別有一種驕矜的天真。

哦，她看起來可真小，托尼心想，要不是知道韋恩還有點底線，他都要懷疑對方誘拐未成年少女了......等等，他真的有底線嗎？

不過這念頭很快被卡洛的問題轉移了——她竟然不認識自己？！

「我應該認識你？」卡洛疑惑。

布魯斯突然神清氣爽，微笑着介紹：「這位是托尼.斯塔克，斯塔克集團的總裁。」

「還是鋼鐵俠，天才發明家，紐約首富。」這是本人接着補充。

卡洛覺得他臉上那種隱隱地得意和藏起來的驕傲看起來特別熟悉——愛勒貝拉鄰國那個十歲的小王子每次做了什麼事想要贏得誇獎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看起來毫不在意其實心裏已經給自己放了三遍煙花的樣子。

然後惡龍特別冷淡的點了一下頭。

就這？！

托尼險些以為自己已經過氣...哦不是，已經銷聲匿跡了。

「三天前國會大廈恐怖、襲擊剛好被我阻止了。」這件事到現在都沒有消退，隨便買一份報紙都能看見鋼鐵俠的大名。

可惜卡洛沒有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布魯斯忍着笑附和道：「是啊，斯塔克先生可是一位超級英雄。」就是怎麼聽都有種嘲諷。

這也不能怪她，惡龍本來就不太了解人類社會，初來乍到，惡補的也都是關於哥譚的情況，就連那天在森林裏抓到企鵝人都是誤打誤撞的，也有一部分小丑讓他故意吸引蝙蝠俠注意力的原因在。

超級英雄在她的腦海里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就連蝙蝠俠，在哥譚也少有人這樣稱呼他。要說首富，她只能把布魯斯對上號，但這個名頭對她來說沒有意義，托尼如果能告訴她自己的資產能夠把寶石填滿多少個山洞，說不定卡洛就會兩眼發光的撲上去了。

但布魯斯可不會提醒他。

於是隨意的揮揮手，少女就挽著男人的胳膊走進了宴會。

留下斯塔克先生站在原地，涼風吹來，身邊的美人被他自己趕走，忍不住對耳邊佩戴的智能通訊器發出一聲靈魂質問。

「賈維斯，是我太久沒有上頭條了嗎？」

·

觥籌交錯，衣香鬢影，來往的男男女女都風度翩翩養尊處優。

卡洛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場合，難免好奇的到處張望一番，但很快就覺得無聊起來。龍是非常自我的生物，常人眼中求而不得的社交機會、近在咫尺的青雲之路在她眼中還不如自助餐桌上的小甜點。唯一的樂趣就是打量女士們佩戴的各色珠寶，可看了一會就發現那些細碎的渾濁的寶石還不如自己身上的。有了對比才有幸福感，如果好感度有進度條，這時候她心裏大概就是「對布魯斯好感+1」的提示音。

「覺得無聊嗎？」男人拿着一杯香檳，眼神溫柔如同深潭，一邊朝她的盤子裏夾了一塊蛋糕，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在這種場合躲到一邊吃東西有什麼奇怪。

「有一些，不過看到你就不覺得了。」畢竟布魯斯的美貌幾乎可以滿足她看不到寶石的遺憾了。

雖然知道她沒有其他意思，但這樣近似於情話的語句被少女含笑着說出，實在是很大的衝擊。但布魯西寶貝在這一方面難逢敵手，他瞬間調整好心緒，回應道：「那是我的榮幸。」

聲音低沉磁性，語調輕緩溫柔，卡洛忍不住想揉揉耳朵，又覺得心上好像也被羽毛輕輕掃過。

一道突兀的女聲插了進來。

「卡洛.阿爾曼？」

珍妮弗.懷特畫着精心的妝容，在人群的竊竊私語和眼神交流中走到了這個方向，還沒站定就看見她的死對頭坐在沙發上神情悠閑吃着蛋糕。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雖然是單方面的，但懷特看到一邊坐着的哥譚首富和兩人明顯是配對的深藍色禮服裙和深藍色領帶，一個早就產生的念頭再次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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