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和珍寶

「你最近怎麼樣？」布魯斯端著一杯錫蘭紅茶坐在沙發上，話里的試探被輕鬆的語氣包裹起來。

下午的陽光穿過花園，在彩色玻璃上折射一圈映在卡洛的半側臉上，半明半暗，透亮的光在黑色的睫毛端一顫一顫像一層金粉，朦朧而明亮幾乎像是某種遙遠的存在，但當她側過臉，咬下一塊餅乾，那種距離感一下就消失了，清泠泠的黑眼睛看着布魯斯，還沒說話眼尾先帶了點笑意。

美人誰不喜歡，說實話，要不是布魯斯長得好看，當初她也不會決定跟着他。

「挺好的，多謝你找的房子，很不錯。」

嗯，他特意找的哥譚最安全的一塊區域，交通方便，離學校近......

「樓下有一家麵包房的可頌很好吃。」

布魯斯詫異又意料之中的笑出來，所以他有時候覺得卡洛的心理年齡比傑森還小，大概是之前沒怎麼接觸過社會，她身上有一種非常純粹的天真，恰恰是哥譚最缺少的。

「是嗎，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嘗嘗。」如果他願意，布魯斯能讓任何人覺得愉快，在和他的交談中體現的教養和風度是從骨子裏浸透出來的。

「不用找機會，不如就現在？」

龍一向都隨心所欲，反正他們都有時間，為什麼不現在就去。——關鍵是她聽說今天麵包房新推出了一款蔓越莓乳酪包。

一邊用着得意的語氣反問他「好吃吧」，惡龍一邊想到自己打算做的事。

今天本來就是專門挑着傑森不在家的時候來找布魯斯聊聊的——雖然說要聊什麼她也沒想好，只是覺得自己有種使命感。儘管現在計劃有點偏差，比如說他們沒有在書房展開嚴肅的談話，而是在路邊，西裝革履的韋恩老爺拿着粉色包裝印花活潑可愛的小袋子，裏面裝着新鮮出爐的乳酪包——但這只是小問題，卡洛對自己說。

「我以為你今天是來找傑森的。」哥譚甜心在她催促的眼神示意下咬了一口麵包，甜蜜的碳水化物雖然不符合他的飲食表卻總能給人帶來滿足。他不是沒有和前女友們一起走在路邊吃着小吃過，年輕的女大學生偶爾也會在昂貴的高檔餐廳間隙展示自己的青春活力與眾不同，或許也有真的清純不做作的女孩，但她們年輕鮮活的花朵似的美麗臉龐在哥譚王子心中匆匆閃過很快就模糊成一團了。

不過在卡洛眼裏好像手裏的甜品比一旁的男人更吸引人的多。

「不，我本來就是找你的。」她有點詞窮，勸人這種事她真的不擅長，之前也是簡單粗暴的把這兩父子塞進同一個房間讓他們好好交流——顯然，成效不大。

「聽傑森說你是在一年前收養他的？」

布魯斯在熱烈的陽光下微微眯眼，此時他的瞳孔呈現出清透的藍色，這讓他看上去有一種和年齡不符的男孩氣。卡洛不小心抬頭就看見這一幕，心裏有點癢，轉念更思念她的寶庫了。

「唔，」他懷念的微笑起來，「那時候他才這麼高。在犯罪巷撬了我的輪胎，還打了我一棍......」

卡洛有點吃驚，沒想到小孩之前那麼野，她當然想不到對方撬的還是蝙蝠車，不過也夠她覺得布魯斯真是人美心善了，換作她，想想看——不能想，拳頭硬了。

他這樣太容易吃虧了，卡洛想。

維持着營業笑容的布魯斯並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被眼前的少女打上柔弱可欺人傻錢多的標籤，手腕一緊就被拽著進了路邊的一家店。

這是一家書店？

然後懷裏一重，看着少女在書架中穿梭並且很快就把戰利品塞進他懷裏。

《如何說孩子才會聽怎麼聽孩子才會說》《價值觀手冊：交給孩子16個基本的價值觀》《自由的關鍵：誤區如何影響家庭和諧》《教養大震撼》......《媽媽的心靈課》？

卡洛也看到了最上面一本的標題，一時太快就拿錯了，她的手伸出來又縮回去，反正傑森也沒有養母，布魯斯多看看這個也不錯。

「咳，這是傑森拜託我幫他買的。有時間你們可以一起看看。」惡龍一邊為自己想出的辦法點贊，一邊還難得體貼他「柔弱」的心靈沒有說出真相。

布魯斯在最開始的怔愣后就反應過來，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過了一會兒真的相信這個漏洞百出的說辭似的點點頭：「我會轉交給他的。」

「不是給他的，不，我是說，這種書還是兩個人一起看比較好。你有時間也可以陪傑森一起看看。」

布魯斯垂首看到書的封面，黑體加粗的幾行字格外醒目——「每天一句『我愛你』；親吻和擁抱是幫助孩子建立安全感的最好方式；合格的父母需要傾聽孩子的想法」......

沒說過「我愛你」，很少擁抱更別說親吻的不合格家長布魯斯默默移開了目光。

卡洛能夠理解對方的沉默，她鼓勵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如果之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慢慢改正嘛。」她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你父母應該很愛你。」布魯斯摸摸鼻子有些羞赧似的，一半真心一半試探。

卡洛痛快地點頭，雖然龍表達愛意的方式就是把自己最漂亮的寶石送給對方。

之前住在韋恩莊園的時候，他們大概知道了卡洛不是哥譚人甚至不是美國人，但具體在世界上的哪個地方就不清楚了，她一開始說自己「沒有家」的神情不想說謊，但現在提及家人也沒有懷念的樣子，聯繫她對這個社會的脫節表現，一切都和蝙蝠俠心中那個不可思議的猜測越來越接近。

他剛想接着話題不動聲色的追問，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

卡洛好奇的打量韋恩集團大廈最高層的辦公室，布魯斯示意秘書不必顧及可以直說。在電話中模糊的信息在他的低聲彙報下逐漸清晰。

「奧維爾小姐的腿受傷了，今晚無法從俄羅斯過來陪您參加宴會。」

而高定禮服和配套的珠寶都已經準備好，除非臨時找個女伴，不然韋恩總裁只能一個人出席了——這可不符合他的人設。

他先是讓助理打了筆錢給受傷的芭蕾舞首席小姐，然後無所謂的說道：「那就再找一個人吧，不是還有三個小時？」

考慮到身邊還有個小姑娘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布魯斯沒太表現出以前的放浪形骸，饒是這樣也很「布魯西寶貝兒」了。

「如果要做造型並且考慮路上的時間，只能找目前在哥譚的女士。」

布魯斯渾不在意全權放手的樣子，想了一下說道：「我記得蘇珊娜在哥譚？」荷里活最近炙手可熱的女星——在聲名鵲起前正好是韋恩先生的女伴。

「蘇珊娜小姐正在籌備新劇本，而且她說自己還無法面對前男友。」助理已經提前問過，但女星對於甩了自己的前男友耿耿於懷。

「那莉絲......」

「是麗爾小姐，她正在三藩市。」

「伊麗莎白？」

「她是斯塔克先生的女伴。」

「好吧，莫莉？」

「也是斯塔克先生的女伴。」

「......最近名利場的封面女郎......好了，我知道，又是斯塔克。」

「他到底找了幾個女伴？」

今晚的宴會在哥譚舉行，但參與者是全國排的上名號的商人或企業家，托尼.斯塔克會過來也是意料之中。兩個闊佬因為撞人設的原因，一直看對方不太順眼，本來單獨出席也沒什麼，但對方太囂張了。

想想也知道，當斯塔克左擁右抱着三四個女伴看到老對頭獨身一人的樣子，絕對會嘲諷的笑出聲來。

「其實...」助理欲言又止，他看到BOSS身邊漂亮的驚人的少女，「我覺得這位小姐就很符合條件。」

·

布魯斯一開始是想拒絕的，理智一邊告訴他不應該把卡洛扯到這種場合，一邊又告訴自己這正好能創造一個接觸對方更深挖掘那些秘密的機會。

「如果你不想去也沒關係。」絢爛的燈光打在車窗上，虛浮淺薄的碎片無法進入深沉的眼底。

卡洛搖頭，語氣雀躍，這種只需要陪他出席宴會就能得到一整套寶石首飾的好事怎麼會有人拒絕？

天吶，她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種快捷簡單的方式呢。但這個念頭也只是想想，宴會不是經常有的，何況她現在已經找到了可持續發展的路子。

不過這可以當作外快。

干一行愛一行，在來之前卡洛特意找了布魯斯那個幾乎算是全能的助理補習了一下當女伴的要求。

一下車，布魯斯紳士的站在車門邊，明裏暗裏不少想知道韋恩老爺今天帶了哪個女伴的打量目光。

不遠處同樣張揚的一輛跑車中走出一個英俊男人，他在夜色漸沉時仍然戴着墨鏡，顯眼的氣質和同樣顯眼的幾個女伴讓他永遠是人群的焦點。

斯塔克看向這邊，顯然已經知道韋恩的助理下午在做的事情，摟住女伴的腰，露出一個看好戲的笑容向他走去。

然後那個笑容很快僵住了。

黑髮雪膚的少女從車上下來，不經意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在托尼摟着女伴的手上停留一秒，想到助理說的話，轉過頭沖布魯斯一笑，挽住了他的胳膊。

因為不太適應高跟鞋，卡洛下車的時候腳底一晃，有力的男性臂膀很快將她扶穩。超過了社交距離的接觸讓細微的感官一再放大，當她仰首啟唇，海藻般的黑髮在白皙的肩背上微微晃動，每一個表情神態都映入那片鈷藍色的海中，視覺衝擊就無法避免的直抵心臟。

華服和珠寶已經足夠耀眼，但在光影昏暗下只有她的美貌灼灼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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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看日常劇情還是甜甜的戀愛線呢？感覺這個單元的篇幅太長，要砍一部分了——每次一寫蝙蝠家就停不下來嗚嗚嗚。感謝在2021-01-0807:29:47~2021-01-0916:01: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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