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看到窗戶里反射出的形象，岑默記憶里有關於原主的樣貌瞬間鮮活起來。

對於記憶里原主的樣貌，總結起來只能用「非主流」三個字形容。什麼淡黃的頭髮，蓬鬆的長裙都弱爆了，原主是七彩的頭髮，丐幫的服化。

以至於岑默竟然想不起原主的長相。

當然，此刻更讓岑默耿耿於懷的是陸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岑默可以清晰地從陸時的眼中看到他對自己現在這一身裝扮的欣賞和嚮往。

這讓岑默不得不自我懷疑：我高中時候的審美也如此……非主流嗎？

思忖間，岑默發現陸時還在盯着他猛虎下山的皮夾克瞧，岑默覺得有些羞恥，轉身正對着陸時，板着臉粗聲粗氣道：「看什麼看？」

陸時收回目光，刷拉一下關上窗戶。

岑默也不活動了，快步回到教室，坐回位置上，脫下皮夾克卷巴卷巴扔進抽屜里。

脫了皮夾克之後，露出一件黑色的T恤，岑默低頭看了一眼：黑色的T恤上寫着四個血淋淋的紅色大字——我欲成王。

岑默：「……」

還不如不脫呢！

當即岑默就下決定放學之後，一定要把頭髮染回黑色，再去買幾套人間的衣服。

***

下課鈴一打，岑默立即發揮長腿優勢，第一個跑出教室。

剛跑出校門，小弟曹亮就迎了上來，「默哥，韓振齊他們在愛轉角等著了，我們現在就過去嗎？」

「去西街幹嘛？」岑默頗為敷衍地問道，他的視線在街道兩旁的店面逡巡著，很快就在馬路對面看到一家理髮店，立馬朝着理髮店走去。

「默哥你約了六中五虎決鬥，爭奪西街霸主。」曹亮疑惑道：「昨天才約好的，默哥你怎麼忘了？」

岑默想起來了。

西街有三所學校，分別是私立正嘉高級中學、金海市第六中學和金海職業中學。

上周一原主才和金海職高的校霸韓振齊約了一場，最終韓振齊屈服在原主的鈔能力之下，自願加入原主的麾下，成為原主的打手。

收服了金海職高一霸的岑默野心勃勃，於昨天向六中霸主六中五虎下戰書，定了今天晚上七點在愛轉角決一死戰，爭奪西街霸主之位。

從原主的記憶了解到事件始末的岑默腳步一滯，嘴角也僵住了。

六中五虎，西街霸主，決一死戰……

這都什麼跟什麼？這麼中二的嗎？岑默尷尬地腳趾扣地，竟是不知要說些什麼。

「默哥，我們現在就過去？」曹亮盯着岑默，揣度岑默的心思，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覺得今天默哥的心思格外難猜。

「不去，」岑默步伐堅定地朝理髮店走去，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都不能阻止他把頭髮染回黑色，「曹亮，你去愛轉角和老韓說一聲，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西街霸主誰愛當誰當。」

曹亮哀嚎：「默哥！你怎麼可以把霸主的地位拱手相讓！你不知道六中五虎有多欺人太甚……」

「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岑默橫了曹亮一眼，表情瞬間沉了下去。

別以為他猜不到曹亮的私心。

曹亮是六中的學生，在六中沒少受五虎欺負，就想藉著他的手給六中五虎一個教訓。

「嘎……」曹亮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里，張著嘴的表情頓了頓，下一秒唯唯諾諾地說道：「當然是我聽默哥的。」

說話間，岑默和曹亮已經過了馬路，來到理髮店門口。

岑默對曹亮道：「你走吧。」

曹亮：「默哥你真不去了？」

岑默假模假樣地朝他揮揮拳頭，「你走不走？」

曹亮立馬跑開。

岑默這才推開理髮店的玻璃門，走進去。

「歡迎光臨，」店裏的理髮師看到他眼睛一亮，馬上迎了上來，「染髮還是燙髮？」

「剪短染黑。」岑默找了個位置坐下，言簡意賅地說道。

托尼老師彷彿沒聽見一般，給岑默給遞上來一本冊子，無比熱情地推薦道：「同學，我覺得這款髮型特別適合你。綠色，是生機勃勃的顏色，發尾再點綴上紅色，我待會兒再幫你做一個花瓣的造型，以後你走到人群里，絕對是最嬌艷的一朵玫瑰。還有這一款，劉海如瀑布一般垂下，眼睛半遮不遮，又帥又狂野……」

「那這樣呢？」岑默直接拿起操作台上的剪刀，很隨意地咔嚓幾刀，雞冠一樣的頭髮就被他剪得參差不齊。

社會你默哥，人狠話不多。

托尼老師對上鏡子裏岑默沉凝的眼神，把所有推薦的話都吞進肚子裏，「好的先生，我現在就幫您剪個碎發，再給您把頭髮染黑，您看如何？」

岑默把剪刀扔回操作台，點點頭，「可以。」

***

愛轉角是六中大門對面的一家奶茶店，韓振齊帶着自己金海職高的小弟四仰八叉地坐在愛轉角的店裏。

遠遠看到曹亮走來，朝他招招手。

曹亮一路小跑過來，進到奶茶店后還在喘著氣。

「默哥呢？」韓振齊吸溜了一口奶茶，嚼著嘴裏的珍珠，含糊不清地問道。

韓振齊今天高二，比岑默還要大兩歲，但岑默有鈔能力啊，誰有錢誰就是大哥唄。

這會兒他們這幾人每人能肆無忌憚的點上一兩杯奶茶和小食，都是因為岑默會來當他們的冤大頭。跟着岑默好吃好喝，一聲「默哥」算得了什麼？

曹亮看着滿桌子的小食眼睛發亮，手才伸過去，就被韓振齊拍了一巴掌，「想吃什麼自己去點啊，反正默哥付錢。」

「默哥說他不來了，和六中五虎約架的事就算了，西街霸主誰愛當誰當。」曹亮咽了咽口水，一字不漏地把岑默的話轉述了一遍。

「岑默不來了？」韓振齊拍桌而起，「不是，他不來了，誰來給我們結賬？」

韓振齊的一種小弟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對方臉上看到不忿之色。

就是因為直到岑默大方，所以他們今天點單的時候毫無顧忌，這會兒真要他們自己付款，他們把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掏出來也不夠付。

然而付款的問題還沒解決，更為嚴重的問題找上門了。

只見對面六中的門口走出五個人高馬大的學生，他們站在校門口張望了一下，很快就看到愛轉角里的韓振齊曹亮等人，直接橫穿馬路過去。

六中五虎走進愛轉角，目光往韓振齊他們的方向掃了一圈，沒看到想看的人，皺了皺眉頭，「岑默人呢？」

曹亮在學校被五虎欺負怕了，這會兒也不敢當出頭鳥，默默退到韓振齊的後面，裝作自己不存在。

韓振齊抓起一個烤翅，啃得滿嘴油，「不來了。」

「不來了？！」大虎的音量驟然拔高，「他敢放老子鴿子？」

「說話大聲了不起啊？」韓振齊也開了嗓子，「他不來我們的賬沒人結，老子比你還煩。」

兩波人馬大眼瞪小眼。

大虎身後的二虎突然問道：「岑默沒來，我們還打嗎？」

「打個屁！」韓振齊咧咧道：「我就不相信你們真正的目的是來打架的，誰不知道岑默是首富的兒子，西街霸主算什麼？跟了岑默，老子想吃香的就吃香的想喝辣的就喝辣的，可比從其他人身上扣扣搜搜一點保護費爽多了。」

韓振齊挑眉看向五虎，露出三分譏笑四分涼薄再三分通透的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大虎哼了一聲，「算你說對又怎麼樣？岑默今天放了鴿子，你先想想怎麼把賬結了吧！」

韓振齊：「……」

手裏的雞排突然就不香了。

兩方人馬又一次大眼瞪小眼，而後非常默契地看向躲進角落裏當做自己不存在的曹亮。

大虎勾勾手指，「曹亮，你過來。」

「幹嘛？」曹亮像只縮著脖子的鵪鶉，慢騰騰地挪過去，嘴裏不忘為自己辯解，「默哥有事來不了，我又不能逼着他來。」

大虎：「你跟了岑默這麼多年，你說我們把揍你一頓，岑默會不會過來救你？」

這個問題曹亮還真不知道答案，岑默那人任性妄為，做事一向隨心所欲，他不想過來，估計誰都勉強不了他。

但曹亮知道大虎說要揍他一頓拿他當誘餌的事是真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他怕啊！

曹亮正想着怎麼應付五虎和韓振齊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愛轉角門口走過。

是陸時！

當即曹亮計上心來，立馬說道：「看到那個人了沒有？他叫陸時，正嘉的學生，因為勾搭默哥看上的女人被默哥記恨上。」

「默哥也看出你們找他的真正目的，你們想要跟着默哥哪有那麼容易？於是默哥就讓我給你們佈置了一個任務，算是給默哥的投名狀。」

五虎＆韓振齊：「什麼任務？」

曹亮狠聲道：「你們幫默哥教訓陸時一頓。」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還不能讓人知道是默哥指使你們做的。」

韓振齊雙手合攏，壓了壓，露出獰笑，「這個任務簡單。」

大虎也勢在必得，「那小身板還不夠我一拳，等消息吧。」

曹亮挺挺胸膛，瞬間覺得自己是諸葛孔明再世，談笑間輕而易舉地解決自己的危機不說，還實現了默哥想要教訓陸時的心思。

默哥不是想當個好學生嗎？那他就不用默哥親自動手，這招借刀殺人可實在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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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西街霸主，好威武的名號，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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