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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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粟/文

於可張了張嘴,居然沒想出話來反駁,倒是旁邊的郭盡帆接了一句:「有沒有可能是她先倒了垃圾,回來洗杯子的時候又咔嚓給碎了呢?」

「對啊!」於可用力地點點頭,「就是這樣,沒誰規定要先洗杯子再倒垃圾吧。」

其實趙斯若關心的點並不在於這個,她始終覺得還有一個人在跟曉倩一起喝酒:「她的冰箱里都是些度數很低的果酒,偏向於飲料,屋子裡也沒有專門的酒櫃,所以應該還是不太能喝酒的,一次性獨自喝掉一瓶葡萄酒還能到公寓後面倒垃圾這事的可能性不大。」

出來的時候,她特地去看過,從三零五到樓下垃圾車,下了三層樓后還要拐一個彎再走上幾百米。

於可想也沒想就輕易反駁了:「她幹嘛要一次性喝掉呀,她說不定每晚上喝一點呢。」

趙斯若動了動嘴唇,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對於一個不常喝葡萄酒的人而言,不知道紅酒最好不要隔夜喝也是很正常的,她想。

看見前座的人那副無話可說的樣子,於可心裡那點因為想要坐副駕駛卻被趙斯若搶了的不快感頓時消了大半:「所以嘛,這顯然就是自殺,等明天家屬認領完屍體就好了。我爸爸說了,老練的刑警辦案時雖然會產生一定的直覺,但是絕不能執著於這種感覺,鑽死胡同是辦不成案子的。」

趙斯若抬起眼,她既不知道於可在為座位的事暗自和她較勁,因為本就是陸離二話不說將她塞進前面的,也不知道對方的爸爸姓甚名誰,但是聽她這副引用名人名言的口吻,猜想應該是位厲害的人物。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於可毫不避諱地通過後視鏡和她對視:「我爸爸雖然只當了局長,但也是工作多年的老刑警了,經驗還是可以學習的。」

是了,市局局長,也不過是在座各位的頂頭上司罷了。

這年頭,能拼爹也是一種本事。

但有人並不吃這一套。

車子開到路口,陸離打著方向盤右拐,漫不經心地開口:「難怪老於都不帶徒弟了。」

於可眨巴了兩下眼睛,單純地問:「我也挺奇怪呢,陸隊你知道原因嗎?」

陸離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心有餘悸吧,天天被拎出來嚷嚷確實挺掉價的。」

陸離從小就是個冷笑話一級選手,小時候他家裡出了點事,整個人就是一含苞待放的活火山,趙斯若碰上他那會兒這火山正處於爆發邊緣,他好像也從沒什麼憐香惜玉的概念,三兩句就把人嚇得淚眼汪汪。

她哭,他就那麼站在那,跟她大眼瞪小眼,看著她哭,少年既不懂收斂脾氣也不會講軟話,半天憋出句自以為的玩笑話,小斯若倒是不哭了,但是是被他那句話嚇傻了的。

好在他還知道民以食為天這麼句話,祭出披薩救了場,小斯若又送了他一盒糖作為謝禮,兩個人的關係才算真的有了那麼點實質性的突破——

至少趙斯若再看見他不會兩眼淚汪汪小腿肚子打哆嗦了。

現在看來他這毛病還是沒改,只不過趙斯若的領悟性變高了,笑點也隨之變低。

於可懵頭蒙腦的一時沒反應上來怎麼回事,但一見她憋笑就知道沒好事,又不好發陸離的脾氣,只能撿軟柿子捏:「你笑什麼?你朋友都自殺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呢?」

「誰給你下結論了?」陸離盯了她一眼,「你找到死者的手機了嗎?」

他說完這句話,車裡頓時安靜下來。

信息科技高速發展的時代,一個人最不可或缺的是什麼?不是長著撐門面用的腦子,而是一部時刻有電有信號的手機。

在走街串巷的丐幫兄弟都人手一張二維碼的湖州,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小姑娘,不可能沒有手機。

趙斯若此刻忽然明白了自己一直覺得奇怪卻又沒想起來的事情是什麼。

她敲門沒人回應的時候,給於可打過幾個電話,那間屋子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可她沒聽見任何電子設備響鈴的聲音,本來以為是調了靜音,現在想起來,她壓根就沒在屋裡看見手機的身影。

「手機會不會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丟了?」於可的注意力已經被成功轉移,「你們看著我幹什麼?如果是有人偷了她的手機,那人是怎麼進去的呢?你們也都看見了,門窗都沒有被撬鎖的痕迹呀。」

「除非是死者自己個兒開的門。」郭盡帆說,「可偷手機幹什麼?都二十一世紀了,通訊記錄好查得很啊。」

車載電腦上跳出來電提示,陸離看了眼,趙斯若很有眼力見地伸手替他按了接通。

「老大,我查了死者的通訊記錄,除了跟趙斯若的電話外,她就在前天夜裡打過一個電話,跟您發給我的號碼一致。」

「嗯我知道了。」陸離掛斷電話,解釋,「那個電話是打給她媽的。」

「是照片。」趙斯若忽然說,「她的手機里一定有那個人的照片,而那個人知道即便他刪了,我們的技術人員也可以想辦法恢復,所以情急之下他就帶走了手機。」

「沒錯。」不遠處分局的大樓出現在眼前,陸離打了右轉向燈,變道,「現在聯繫都靠微信,所以他不怕我們查通訊記錄。」

於可喃喃開口:「那就是熟人作案了啊。可我們對她的社會關係一無所知,唯一認識的朋友還提供不上什麼線索,連她有沒有男朋友都不知道,這怎麼查啊。」

「男朋友不一定還有,」車子穩穩地停在停車位上,陸離解開安全帶,目光掃過趙斯若搭在腿上的雙手,纖細白皙的十指空無一物,他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淡淡說,「但一定有過。」

「怎麼說?」

「她的無名指上有戴戒指的痕迹,家裡並沒有發現結婚證,雖然可能是被帶走了,但我更傾向於那是她和男友的定情禮物。另外——」他看了眼車裡的兩個女生,沒再說下去,給車熄了火:「下車。」

見他已經下去了,幾個人也只好跟著先下車。

「郭子你跟我去技術組那邊,」陸離是個急性子,走路說話同步二倍速,沒幾步就到了分局門口,「於可你帶趙斯若進去核對指紋再重新做個筆錄。」

下完任務后,陸離也沒管她們,風風火火地領著郭盡帆進了大樓。

兩個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於可收回視線,生硬地打了聲招呼:「誒,你剛剛一直跟著陸隊,知道他為什麼說死者一定有過男朋友吧?」

趙斯若在原地放了會兒空,腦海里浮現出卧室里小瘦子警察遮遮掩掩的身影,還有陸離藏在手裡不給她看的東西——

就是那個吧,他就是在那之後才做出這個判斷的。

那會是什麼呢?

於可等得有點不耐煩:「喂,我問你話呢?」

趙斯若回過神來,搖了下頭:「我不知道,先進去錄指紋吧。」

她的腦子裡現在很混亂,而且有急需去做的事,所以不想在這多耗時間,說完這句話就走向了大門,彷彿她才是那個要帶人去錄指紋的人。

於可就這麼被撂在了原地,氣鼓鼓地吹了下劉海,快步小跑了過去,一直到超過趙斯若兩步才由跑轉走,以主人的身份領著她進了辦公室。

完成陸離安排的事後,趙斯若干脆把自己剩下的報道手續也弄了,離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飯點,辦公區里還是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泡麵味。

她皺了皺鼻子,路過隊長辦公室時,無意識地停頓了片刻,本意是想跟陸離道個別,但沒見著他人,想到明天就會再見她也沒執著,反正都分別四年了,不多這一晚上。

可就是這片刻駐足,讓於可又再次出現在了分局外,她的身後。

「你跟陸隊長之前就認識?」

上午從夏曉倩家出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一堆警察,趙斯若不想還沒上班就先讓同事對她的身份背景產生興趣,索性將車留在了那兒,假裝不認識。

此刻她正打算在手機上叫輛車,聞言抬頭,轉身:「嗯,認識。」

「多久了?」

趙斯若覺得有些好笑,就真的笑了下,她的長相很柔和,偏可愛型,白皙的臉上滿滿膠原蛋白,笑起來時紅唇邊兩個梨渦淺淺的,看起來毫無攻擊性:「於小姐現在,是在以警察的身份對我這個報案人問話呢?還是前輩的身份關心我這個新人呢?」

當然都不是。

前者的話,這問題顯然與案情無關,對方完全可以拒絕回答。至於後者,她只比趙斯若早實習了一個多月,沒人會承認她是前輩。

太陽炙熱又刺眼,於可抬手在前額擋了擋,說:「我也是,我進分局之前就認識陸隊了。」

趙斯若抬起眼:「哦?」

「甚至是在他來南湖分局之前。」於可直視著她的眼睛,她特地咬重了「他」的音節,毫不掩飾語自己語氣里的得意與炫耀。

她有這樣的自信,趙斯若是長得漂亮,能力似乎也不比有幾年辦案經驗的老刑警差,但這又怎麼樣?陸離同樣不可能收她做徒弟。

可論起相識的年份就不一樣了,至少這一點是自己遙遙領先,凡事總要講個先來後到的規矩吧。

「五年前,我們就認識了。」

手機叮地響了一聲,趙斯若垂眸掃了眼,是車到了。

看見路邊那輛白色的豐田后,她隨手按了息屏鍵,歪了下頭,目光轉向於可,微笑著說:「好巧呀,我五歲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呢。」

※※※※※※※※※※※※※※※※※※※※

陸離:你讓她們倆擱這討論我,是有出場費給我結一下還是怎麼的?

桔子粟:這個沒有的哦。

陸離:那還不讓她們幹活去!在這瞎叨逼叨就能把案子叨出來了?

桔子粟(微笑.jpg):好的,這就馬上給您安排呢。

——

乙方寫手桔子粟現在陷入了巨大的懷疑之中,小別一個月,晉阿江現在是已經有新章節評論區自動撒花功能嗎?這麼人(扎)性(心)化的嗎?

還是說,你們其實是真人,只不過有著高度統一的默契?

當然撒花我也很開心,只不過我現在就跟一個頭回接觸遊戲的小白一樣,忐忑不安,不知道屏幕對面是人是機,所以來求證一下,同時也證明,評論我都看到了,不回不是我高冷,主要是對於一個聊天時三句離不開表情包的人而言,沒有圖片評論功能就相當於掠奪了我的語言能力。(困到胡言亂語,眯著眼睛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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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兇[刑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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