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計進行中

第23章 大計進行中

落虹街人頭攢動的廣場上,千哉費力地拉著姬有道的右手朝人群外擠去,千哉的情緒從來沒有向現在這般焦急過,因為焦急,千哉顧不得任何禮節,他略顯無力地推開每個擋住他去路的人,無論男女老幼,無論面前的那人是否比他強壯,只要這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戲傻愣且不自知的擋住千哉的去路,千哉就會毫不客氣的一把將那人推開,然後繼續重複著推人,從人們中間狹小縫隙里穿過的動作,繼續朝人群外擠去。

這些人被千哉推開之後都會下意識地打量一眼千哉,同時也打量一下被千哉拉著的姬有道。當他們發現對方只是一個無禮小孩之後,就會作罷,因為與場中緊張的審案進展比起來,自己被這麼一個無禮男孩撞一下,似乎也算不得什麼。

姬有道雖然被千哉拉著朝人群外擠去,但是他思想和身體卻有些不太一致,姬有道雖然被千哉拉著朝人群外走去,但是他的頭依然扭在腦後,戀戀不捨地遙望著場中譚大人的審案進展,所以姬有道腳下的步伐就顯得有些不情不願。

終於在姬有道的視線之內,場中譚大人和徐翠竹的身影被一個一個圍觀群眾的腦袋擋住,直到姬有道再也看不見了場中的情況,直到姬有道再也聽不見了譚大人那威嚴的聲音,他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轉過了頭來,看向面前這個瘦削且略帶病態的背影。

姬有道這才發現面前的這個少年竟然走得如此匆忙,以至於讓這個不斷在人群中穿梭的少年顯得異常狼狽,姬有道看著走得狼狽且焦急的少年,覺得用走來形容此時的千哉並不恰當,或許用逃來形容此時的千哉應該更為恰當些,千哉的行為讓姬有道覺得,好似在二人的身後有著某個吃人的兇惡野獸正在追著他們一般。

千哉是個慢性子,因為是慢性子,無論是他看書還是燒柴都顯得是慢悠悠的,不緊不慢,所以千哉給姬有道的感覺就是有些木訥,甚至還有一絲呆傻,此時看著一改往日性情,在人群里拉著自己橫衝直撞的千哉,姬有道滿心不解。

直到走出了人群姬有道又扭頭朝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回過頭來看這還在身前快步走動的千哉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啊?

回家。千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放緩腳步,也沒有準備回頭和姬有道詳談一番的打算,只是在聽到姬有道說話后,千哉鬆開了一直死死攥在手心裡的那隻大手。

姬有道緊蹙的眉頭沒有得到舒緩,再次開口問道:回家幹什麼?那案子你不是嚷著吵著要看么?怎麼到了現在你又嚷著吵著要回家?

案子?不過是一齣戲罷了。千哉的語氣里夾著明顯的不屑意味。

一齣戲?姬有道重複這句話的時候微微一愣,然後看著越走越遠的千哉,緊忙追了上去,開口問道:你怎麼就說那是一齣戲呢?我看那沈尋金也不像謠言里說得的那麼壞啊。那案子明顯就是冤枉沈尋金了,況且這幕後的真兇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你怎麼就走了呢?

千哉嘴角的那抹不屑更深了幾分,他回頭看了一眼姬有道,說道:回家再說。

......

......

從落虹街到姬有道在城西住處的距離並不遠,一老一少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家中,剛一回到家裡,千哉就開始快速的收拾起了行李。

看著反應如此激烈的千哉,姬有道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你為什麼說那是一齣戲?

正在忙碌收拾行李的千哉沒有磚頭去看姬有道臉上的表情,他一直在忙碌的收拾著二人的行囊,聽到姬有道的問話,千哉收拾行李時的身形微微一僵,過了一會才說道:這件命案太古怪了。

保持了一路的疑惑,此時的姬有道已經恢復了平靜,姬有道的語氣也隨之平靜了下來說道:怎麼古怪了?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聽說今天會有審案的?難道就沒覺得今天的審案就跟唱戲一樣?千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依然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而姬有道聞聽此話開始陷入了沉思,姬有道只是回憶了片刻當下頓時一驚,因為他發現自己早在十多天以前就已經聽說了有關徐沈尋金要打官司的消息。

姬有道突然開口說道:你是說這是官府刻意為之?

忙碌中的千哉滿意的點點頭,和姬有道這種聰明人對話,讓千哉覺得無比輕鬆,

這時千哉已經打包好了一個包裹,為包裹打好了結后千哉轉過身來認真說道:不錯,試問那一場命案不是越早審案越容易抓捕兇手,容易更好的處理變數,可是這沈尋金的命案,或許說劉悅的死案更為恰當。這劉悅的死案竟是事先做足了宣傳,宣傳到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然後才大張旗鼓的開始審案,你難道不覺得這更像是官府和沈尋金配合好了來演一齣戲嗎?

原來如此,姬有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眉頭微微一挑問道:那這樣做對沈尋金有什麼好處呢?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官府配合沈尋金來演的一齣戲?

千哉微微搖頭說道:我沒有證據。不過.....說到這裡千哉微微一頓,沉思了片刻後繼續說道:不過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有沒有注意到蕭安居客棧夥計朱吉這位證人穿的衣服?

囚服啊!姬有道下意識脫口而出。

那沈尋金身上穿的什麼?千哉又問。

此話一出,姬有道又習慣性的皺起了眉頭,開始思考了起來,然後很快姬有道就明白了過來,這件人命關天的案子,就連朱吉這位證人在開審前都身穿囚服被關在了牢里,可沈尋金身為被告的嫌犯,居然只是被衙門發布了禁足令,不允許沈尋金出城半步,不允許接觸閑雜人等,不允許脫離衙門派出的衙役監管視線。

雖然聽起來衙門對沈尋金的處罰很嚴格,但是兩者比較起來,足以衡量出兩者之間的嚴厲與否。

想到此節,姬有道讚賞地看了一眼千哉說道:沒想到你小子不傻啊,看不出來還挺聰明的嘛。

千哉聽到姬有道這麼評價自己,不由得微微一愣,心想原來姬有道一直把自己當成傻子來看,不過千哉也不羞惱,因為在他的童年經歷中,這種經常被人羞辱的話語,已經早已聽到麻木了,況且如果真的把往事細細算來,自己在很多方面的表現確實很傻。

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姬有道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里的問題,不過他臉不紅心也不跳,很平淡地、象徵性地輕輕懲罰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就算給千哉賠罪了。做完了對自己的懲罰,姬有道又問:那沈尋金打這場官司還搞出了人命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兇手又是誰呢?

千哉聽到這句話,心情變得無比沉重起來,連帶著他的聲音也低沉了一分說道:你知道蕭安居是什麼地方嗎?

姬有道沒想到千哉會突然問自己這麼一個看似與命案毫不相關的問題,不過姬有道還用著略帶一絲不確定的口吻說道:蕭安居不就是一個大客棧嗎?如果非要說這個客棧和其他客棧有什麼區別,那我只能想到住在蕭安居的人更有錢一點。

千哉點點頭說道:你這樣說也沒錯,蕭安居的客房要比其他客棧貴了一倍都不止,而蕭安居的真正東家,也許就只有像你這種外地人不知道了。

蕭安居的真正東家是誰?姬有道很快便開口問道。

我四舅。千哉淡然開口。

你四舅?沈家的四老爺沈昌?姬有道徵詢性的詢問道。

千哉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蕭安居背後的真正東家就是我四舅,對於這一點,落輝城裡的人應該都知道。我想沈尋金選擇在蕭安居謀殺,應該就是為了嫁禍給我四舅。

可是審案的時候沈尋金已經洗脫嫌疑了啊。姬有道不解說道。

出乎姬有道的預料,對於他的懷疑,千哉竟然點頭贊同,然後千哉的面色更加陰沉了起來:沈尋金在審案的時候自然洗脫嫌疑了,不過我敢肯定殺人的兇手一定是他,不,或許應該說指使別人殺人的幕後兇手,一定是他。

姬有道挑眉問道:此話怎講?

千哉把目光從姬有道臉上移開,扭頭深深望向落虹街的方向,緩緩開口說道:其實真正的兇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需要有個人出來承認是自己殺的人就可以了,然後這個殺人者只需要指認是我四舅下的指使他的就可以了。

姬有道微微皺眉說道:這世上會有人甘願幫別人擔下罪名受死?死後甘願承受世人的唾棄?這世上真有這種人嗎?

這時千哉已經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重新落在了姬有道的臉上,微澀一笑說道:我想先生應該比我清楚。

姬有道點了點頭無奈說道:好吧,可就算你的推論是對的,那這沈尋金安排了這麼一齣戲,鬧出了兩條人命不惜代價的去嫁禍你四舅沈昌,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再說沈尋金和你四舅內鬥,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千哉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沈尋金既然已經敢明著動手了,那麼我如果還繼續待在城裡,肯定也會有危險。

他能對你有什麼不利?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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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法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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