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數殲滅

術法終究是術法，再怎麼厲害的能力，能維持一時平靜，卻絕不可能保證絕不被旁的智慧生物識破。

更何況，駐紮在布魯德海文的超英，是夜翼，而就在幾天之前，他還和蝙蝠一同誤入過江寧的幻境，甚至為此仔細分析過幻境、或是對應能力的運作方式。

維特妮斯此次封域的方法很簡單。

畢竟，剛進入這個世界、沒能被立刻發現的喪屍已經將附近的居民全數轉化成了活死人，因此，她要做的，也不過是將這片區域用能力封鎖進鏡像時空而已——對此，經驗豐富的大藍鳥很快從其交接邊緣看出了異常的端倪。

當穿著緊身制服的大藍鳥從天而降的時候，在場的喪屍還剩下了不到十隻。

感受到陌生的氣息，zero連回頭張望的動作都沒有，身邊的餐刀在手中轉過幾圈，猛地向後甩去。

「不要動！」作戰耳麥中傳來冬日戰士的暴喝，冰冷的殺意襲來，才落地的夜翼強忍住自己想要向後翻滾的本能。緊接著，他看著兩把餐刀貼著脖頸劃過，死死釘在了離他不遠處的牆面上。

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反正zero擲過來的那兩把餐刀，其運動軌跡的間距恰巧便是他脖頸的寬度。

這樣短的距離，他根本不可能退出對方的攻擊範圍，也就是說，不管方才後退還是前進，只要離開原位，就必定受傷，甚至，以他平日的速度，他面對的很可能就是死亡。

不僅如此，從蝙蝠的資料庫中了解到，這樣程度的攻擊對於zero來說，大概只屬於不需要分神的本能反擊。

這時候，殺手對氣息的敏感和對人心的掌握，這些本應掩藏在至深暗夜中的東西，在最簡單的動作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Zero似乎知道入侵者並沒有死，而夜翼此前並未與他合作，故此刻，換上作戰服、帶了殺傷性武器的夜翼顯然不屬於他熟悉的氣息。

作為頂尖殺手，zero對周圍環境的利用可謂是登峰造極了，連上到制高點，都還記著帶兩把餐刀作為投擲武器。

原先一身正裝，只兩把□□作□□的時候，他都能憑藉自身的能力將整個dagger屠盡，現在換上了最合心意的制服，誰有知道現在他手中究竟有多少小玩意兒呢？

不用說是夜翼了，就算蝙蝠親身在此，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想要試探對方實力的意思。

見殺手半點不回頭，似乎還有繼續尋找合適武器的心思，再顧不上什麼面子或是其他的小心思，迪克沖著還在瞄準喪屍、半點注意力都沒分給他的殺手大喊：「zero，是我。」

有些熟悉的聲紋終於觸發了zero的反應，為了避免誤傷友軍，在填彈的間隙，殺手終究不情不願地抽空側首看了眼身後。

見是夜翼，雖然面上的表情依舊有些不滿，但到底沒說什麼，也沒再攻擊了。

隔著屏幕觀看的小蜘蛛倒吸了口涼氣，隨著匕首落地，他瘋狂報警的蜘蛛感應終於消停了下來。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冷戰，想起了首次看到zero時，自己貼身纏裹蛛絲、皮特羅稱得上是膽大包天的動作，他轉身看向皮特羅，同樣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心有餘悸。

怪不得那時候的zero會很無奈地勸誡他們，讓他們有事直說，不可輕易對殺手動用武力。

在座的幾個青少年心中都清楚，zero的反擊不算是激烈，相對而言，對一個殺手來說，甚至稱得上是慵懶。

可即便如此，措不及防之下，這樣算盡人心的攻擊，要不是巴恩斯先生在耳麥中吼了那一嗓子，夜翼又本能地聽從了耳麥中的指令，那麼現在的夜翼，大概就已經是只死鳥了。

可想而知，若是帶著殺意，或是帶著些惡意目的對zero出手，哪怕他們心中只是與人鬧著玩，都是不行的，何況膽大如他們，還是從他背後出的手。

但凡zero沒能憑藉直覺認出他們，但凡zero沒能遏制住自身的本能，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黑甜得毫無商量的重傷甚至死亡。

這邊，見zero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迪克也沒有拖延的意思，當即來到了殺手架槍的位置旁，想要觀察下當前的狀況。

「喪屍，」琥珀色鳳眸的美人降落在他身側，身後的華美雙翼將將在空氣中散去，「病毒通過其□□傳播，無正常的增殖能力，亦無攝入能量的要求。」

「喪屍？喪屍病毒？」即便看著眼前這樣直白的場景，迪克依舊有些難以接受，「我以為那只是作者在小說里的天馬行空！」

「曾經是，」金白衣袍的女子微頷首，似是贊同了他的說法，隨即神態一轉，「但現在不是了。」

「氣運線向是最複雜的，」女子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把面前的空氣，「要知『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無理之事自有合理之處。」

「因果輪迴，有因才有果，這個世界若果真與這些沒有半點關聯之處，它們也不可能透過世界屏障的防護來到這裡。」

隱匿的鳳火為她鍍上了層縹緲的金紅色，女子伸手，蔥白的指在空中捋過，彷彿想從天際截留下什麼：「只可惜報應太遲，晚來的正義已不再是正義了。」

「不必想著如何說服我或者君上了，」她向沉默的監視器投去一瞥，意味深長的眼眸彷彿直直地看透了人心，「你們人類不會擁有這些殘骸，畢竟，城市意志決定的事情，在發現錯誤前絕不更改，而再怎樣精妙的算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只當得聲『不值一提』。」

不用說在場的人類了，見證了幾千年歷史，幾乎能與精怪媲美的眾城市意志當然知道這些生物代表著什麼，也明白它們背後，對人類而言那些難以推拒的吸引力。

對真正的自然界而言，「喪屍」這樣醜陋而毫無繁衍能力的存在當然不會是進化的選擇，但耐不住「天選之子」人類本身的作死啊。

在維特妮斯印象中，就她觀測的來看，幾個受到異生物侵害的世界，大多也都是醫療足夠發達，貪心不足的人類妄圖打破生命禁忌、尋找長生不老引起的禍患。

若是在華夏，維特妮斯當然不介意將其留給自家血裔，讓人類從中探尋點還不知道的科技秘密，因為她對自家血裔有信心。

從古至今，華夏本身並不好戰，想求的，也不過是個平等發展、和平共處的時機而已，不然，作為化身、極易被影響的維特妮斯絕不會是如今模樣。

但M國不一樣啊。

不管是這個世界的M國，還是原先世界為了權柄、勢力，頻繁招惹華夏的世界警察，維特妮斯一個都信不過。

雖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但先祖傳承的文化習慣到底還是會對後輩產生無可估量的影響的。

先不說知書達理和部分極端個例，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無論如何，教授家裡的孩子總要比賭棍的後代有更寬廣的視野和更光明的未來。

M國的先輩從海上而來，彙集了來自Y國和歐洲各國的政治罪犯、商業投機者、貧民甚至海盜。

故而，印刻在文明中，整個民族最深刻的天性就是掠奪和征服。掠奪弱者，征服強者，讓整個世界匍匐於腳下，違者便全數誅滅，這樣的念頭對他們而言近乎已成為了本能。

文化差異帶來的影響難以消除，故M國民眾總帶著些鮮明的傲氣，平日相處時，競爭者間也自是戾氣橫生。

倒也沒不是說不好，畢竟維特妮斯只是本國的文明見證者，也沒什麼必要去評論、指點其他的文明，但這類涉及到世界的事情，自然是無法避免得讓她回拒了。

喪屍病毒可不是什麼能讓文明進步的好東西。

畢竟喪屍本就是為禍人間的毒物，那些研究后的成果落在善者手中還稍好些，若是落在為惡者手中，怕是整個世界都要連帶為之陪葬。

不管是城市意志，還是文明見證者維特妮斯，這次之所以應邀出現在這裡，本來就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從而讓整個光暗面不至失衡，那又何必自找麻煩地搞個隱憂留待後續查看呢？

維特妮斯沒有什麼促進人類文明發展的大志向，也不見得有拯救世界的愛好，故她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將所有喪屍全數剿滅。

為了確保永絕後患，向來謹慎的文明見證者甚至還為此特意提前知會了江寧，讓她在zero將所有喪屍清場、撿完晶核后，直接朝整個場地放把火。

「我知道，」莫名捲入此處，對人性的噁心知肚明的迪克並沒有反駁對方的決定，他甚至沒有主動聯繫蝙蝠的意思，「不過，看著現在的場景，你不去幫幫zero嗎？江寧小姐。」

「不必。」江寧絲毫不意外迪克能認出她來，畢竟出現在這裡的她本就打算在超英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份，還有什麼比讓某個超英主動揭穿來得更好的見面方式么？

特別是迪克還是蝙蝠家的小鳥，對其餘超英而言，嚴謹、精確和控制欲幾乎是他們刻在骨子裡的標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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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藍鳥炸毛，警惕.jpg)：我知道你的身份，別想著騙我，你們城市意志的偽裝可沒那麼好！

江寧（目光慈祥中帶著算計）：是迪克啊，我不如借著他的身份公布一下自己的，這些人鳥類超英都不認識我，一個個介紹過去好麻煩的！

這是超英與城市意志間小小的互相算計，你以為我在第三層，其實我在第五層的故事。

這裡還是渴望評論的作者君吖~（評論區專業陪聊，以及，拒絕白嫖，從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