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真相

「zero當時救下的，其實有兩個人，」小笨手搖搖晃晃地地上了酒杯，辛辣的液體滾落入喉，巴恩斯中士的目光慢慢放遠，「除了我，還有一個變種人小姑娘。」

「我們都是從九頭蛇的營地里逃出來的，當時我被洗腦的記憶才有些鬆動，就迎來了逃離的機會。」

「騷亂是我引起的，」冬兵不自覺地查看著左手的鋼鐵手掌，「所以我有人追捕，但那個小姑娘就被默認死亡了。」

那段時光，清晰而漫長地刻在了他的記憶里，包括洗腦的痛苦，包括破碎記憶的昏沉，也包括在重傷和缺水情況下的瀕死體驗。

「是zero救下了我們，」城市意志，哪怕是失落的城市意志，在自家城市中向來說一不二，「她當時還不是zero，只是個隱居者。」

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他自己心裡清楚，被人從沙地上拉起，用繃帶纏裹的瞬間，他其實是鬆了口氣的。

不管這個繃帶有沒有用，不管這個人是什麼來歷，至少，她不是九頭蛇，這也就意味著，即便他死了，九頭蛇也不會從這裡拿走任何東西。

比起近在咫尺的死亡，他更怕的，其實是九頭蛇用他的軀體、基因或者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研究出什麼來作惡。

他不是科技側的超英，也不懂什麼研究或科技，自詡準確的，只有在戰場上百般磨礪后的直覺。

當時還不是zero的樓蘭，身上連半點血腥味也沒有，卻給了他極大的威脅感，純然只是個擁有能力的隱居者。

「我身上的傷太重了，」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懷念地嘆了口氣，「她無法治癒我的傷勢，只能像冰封一樣，將我身上的時間禁錮了起來，帶在隨身的空間里。」

順著時間線向下敘述，雖然巴基清醒的時間並不算多，但他確確實實知道了不少關於樓蘭如何變作zero的秘辛。

「她的原則沒變是真的，」男人敘述的口吻中帶了點笑意，「但其實她最開始，想的不過是用這種手段掙點錢來幫助她救下的兩個人。」

作為失落之城，只要不離開她的城市幻化作人形，樓蘭完全不需要與人類世界產生任何交集。

不需要食物，不需要水，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呆在華夏的沙漠中保持隱居狀態，作為一座擁有考古價值的遺迹存在就足夠了。

但有了救下的兩個人類，樓蘭就必須從自己的舒適區出來，背井離鄉，作為zero，在這兩個拖油瓶的故鄉M國去討生活。

作為重傷員，巴基清醒的時間實在不多，他也只知道這個變種人與樓蘭的相處堪稱至交、有種雙方互為錨點的感受，再多，就不知道了。

在巴恩斯的敘述中，最開始的時候，即便zero有著自己獨特的獲取情報方式，她接單也不過是兩個月一次，僅供自身生活所需。

就像她之前說的，她只是個殺手，在地下世界的惡意中我行我素，而非作為超英出道去改變什麼，直到那個轉折點。

被探知身份其實不是什麼大事，特別是對zero這種完全外來、不存在身份的「黑戶」而言，她只是不喜他人探聽，卻也不是這樣睚眥必報的性子。

但誰也沒有想到，killer家族在她這裡吃了癟，轉頭報復的，不是她本人，而是被她留在安全點的變種人小姑娘。

當時的地下世界幾乎完全被Hunters把控，而killer又是Hunters的掌控家族，zero此時又佛系而低調，對這些掌權者而言，想要探聽一個普通殺手的任務時間並不是什麼難事。

因此，就在zero安頓好小姑娘、轉身去出任務的時候，killer家族家主親自派人，帶著變種人抑制器動了手。

Zero並非沒有留下後手，正是變種人女孩求救的信號聲喚醒了巴基的意識，可以說，他親眼見證了現在這位zero的誕生。

本就陷入苦戰的殺手在發現包含在整件事中的陰謀勃然大怒，原本還算理智的打法瞬間切換成了以命搏命的瘋狂招式。

最後，等渾身浴血的青年踏著滿地屍骸，帶著遍體鱗傷，終於回到了她的安全屋，那個能夠被她稱之為「家」的地方，已經晚了。

即便她突入火場搶出了女孩子的屍體，即便她竭盡全力想把人救下，但逐漸失去溫度的軀幹早已昭示了她的失敗。

當時，尚還年輕的殺手雙膝跪地，懷裡抱著這個世界上唯一與她關係親近的人類，嚎啕大哭，她的背後，是徹底焚毀她家園的滔天大火。

當天晚上，殺手動用能力回到了沙漠，在自己的城市中埋葬了她。

眼角還帶著淺淡的緋紅，殺手的表情卻是冷酷而理智的，面上再沒有了半分笑意，她沉默地親手雕鑿了她的碑文。

囿於傷勢，巴基能夠清醒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在目睹殺手徹底斂起笑容后，就又陷入了漫長的昏睡。

等他再清醒時，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killer已經被滅族，原本只想著安居在一畝三分地、好好過小日子的殺手，也已變成了zero。

「那是在我記憶中，最後一次看到zero的情緒波動，」二戰老兵的語氣中說不出的悵惘，「維特妮斯出現，她好不容易才笑出來的。」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娜塔莎整理了下得到的情報，很快就在腦子裡將整件事情的經過清理了出來，「這就是單純的復仇。」

地下世界流傳的版本是真的，巴恩斯的記憶也沒出錯，只不過，兩者是相互疊加和補充的關係而已。

最先想要招攬zero的，確實是killer家族，在被拒絕後，惱羞成怒地開出了上億美金懸賞的也是他們。

只不過，除了這個懸賞外，killer大概也買了關於zero的情報，包括她的安全屋、弱點，甚至可能在意的人。

按照巴基的回憶和她後來又從暗網中試探到的信息，應該是killer的人先行探聽了zero本人的明面身份。

其實這本沒什麼關係，當時的zero還是極其佛系和大度的心態，在失敗后，只要不再去招惹，她甚至根本懶得計較。

只可惜，當時的殺手名聲不顯，年紀尚輕，容貌又過於俊秀，加之對於殺手而言，身上近乎純潔的氣質，幾乎是誰都想上來咬一口的存在。

並非經過美化后的什麼旺盛掌控欲，而是單純的見色起意。

當時killer的繼承者執行任務回來后，一眼看上了這個看起來年輕貌美、又易於掌控的存在。

而zero對於這種湊上來的人類，向來只有一個回應方式——打暈了扔到安全的地方，比如絕對安全的後勤區。

這種方法當然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危險，但確實很破壞對方的名氣、形象，特別是當時盛極一時的killer家族。

也正是因此，尚還年輕的殺手與這位被killer家族作為hunters王者培養、代號為King的繼承者結下了死仇。

於是，他從想知道zero容貌、順便揩兩把油的色心與好奇心，變成了想要折辱、甚至強|暴對方的決心。

也正是因此，這人趁zero出完任務，處於裝備不足、身上帶傷的狀態，帶著killer的精英殺手，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標。

在被zero憑藉著一把僅剩六顆子|彈的手|槍和兩把匕首反殺，手下整個精英小隊全軍覆沒后，並未死心的king就想到了最為陰損的手段——殺掉那個被她當做「禁臠」保護著的女孩。

在那個年代，由於長年戰亂，由於物資匱乏，政|府的控制力降到最低點，即使沒有與明面簽訂協議，地下世界依舊盛極一時。

只是不同於有zero作為壓制和管轄的現在，當時地下世界的殺手們仗著自己的身手和裝備優勢，行事幾乎百無顧忌，想要殺個女人，還是個變種人，完全沒有什麼問題。

然後就是巴基記憶中的場景，在失去了被自己保護的人類后，zero真正蛻變成了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現在的殺手。

在埋葬女孩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著killer發布的通緝令，直接動手擊殺了兩個接單想撿便宜的領頭者作為威懾。

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準備和修身養息之後，zero在killer組織的入口暗門處，放下了那塊赫赫有名的血色碎玉牌，宣告與killer之間的恩怨清算。

再接著，就是為整個地下世界熟知的血色夜晚，killer家族被屠，追隨他們的幾個小家族全數滅族，整個地下世界的勢力全部重新洗牌。

火光中那個疑似zero、漸行漸遠的背影不是疑似，就是zero本人，killer燒了她的家，她就親手點燃了對方所有的聚集地。

「托尼，如果想介入她的世界，不要從地下世界或者她本人這類角度下手，」被大致還原了事情真相的巴基看著面前沉默的隊友，鄭重地警告道，「你要知道，她已經把我們當做她自己的責任了。」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過明白，大家心裡其實都清楚，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最痛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被保護對象的意外。

樓蘭經過這麼一次變成了zero，可若是再有人因為這種理由而出現什麼意外，zero會變成什麼，或者殺手的心理會不會崩潰都很難說。

「我只是想幫他，」此前並不知道這種秘辛、對地下世界的規矩都一知半解的鋼鐵俠喃喃著，「我真的只是想幫他。」

斯塔克工業已經從富豪和政要這方面著手準備了，但想要從明面上下手，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最好的選擇就是從zero這邊直接介入。

畢竟殺手一個人在這片黑暗中掙紮實在太苦了，意識到這方面的鋼鐵俠急著補救，倒確實忽略了對方的感受。

※※※※※※※※※※※※※※※※※※※※

1/27二更，還是祝大家假期快樂，節日快樂！

zero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全部原因，殺手真的很慘了。

以及，城市意志是沒有確切性別的，也就是說，他們的性別是可以被切換的，所以，大家猜猜，樓蘭小姐姐在作為zero的時候，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呢？或者說，小姐姐女裝，是真正紅衣的異域美人，還是掏出來比你大呢？（嘿嘿嘿.jpg）

這裡依舊是渴望評論的作者，大家不要忘記我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