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不住你

Zero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只在感覺到場景熟悉的瞬間，整個思維陷入了完完全全的空白中。

恍惚間，似是時空倒轉，當初那個人類明媚的笑顏、熟悉的語調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逝，緊接著，視野一轉，就是潑天的鮮血和滔天的大火。

不怪托尼，不怪周圍的所有人，這是他從不曾說過的，一段現存於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絕不會知道的往事，大概，也是zero拚死屠盡了當年掌控整個地下世界的killer家族，最終成為現在這個殺手的根本原因。

……是她沒有護住她，沒有護住那個美好的人類。

等她不管不顧地撞破玻璃，終於闖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只有紅色，足以灼痛視網膜的、滿目的紅色。

哪怕她終於跌跌撞撞著衝破了阻攔，哪怕她在對方徹底失去溫度前成功趕到，哪怕她最終將人小心地護在了懷裡，那個前一天還對著她笑、談論著未來的人類，也還是無聲無息地倒在血泊中，再不會醒來了。

最痛的永遠不是單純的失去，而是在擁有了美好之後，驟然被奪走一切的感受。

直到這時，殺手才感覺到手上冰冷的濕意——當年的她跪在滿目猩色的廢墟中，抱著那具逐漸冰冷的軀殼嚎啕大哭，可現在的他，竟是連哭出聲來，都做不到了。

一旦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殺手的情緒就能平復得很快，特別是在面對不宜過多知曉此事、又對他稍有了解的超英隊友時。

「不是你的錯，」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可夾雜在其中的哽咽卻早已被悄無聲息地收了起來，「我自己的問題。」

修長的指節有些粗暴地劃過面龐，拭去了尚還在流淌的水色，所有的情緒都被掩在那副平靜到極致的假面下，等再露面，殺手又是原先的模樣了。

「這裡的□□，」殺手頓了頓，不帶任何情緒地客觀點評道，「有人進場，就要有人離開，你沒必要摻和這樣瘋狂而殘忍的宴會。」

無論地下世界的勢力，還是正常世界中隱在暗處的利益集團，想要瓜分的，都只有那一畝三分地。

無論是哪邊，新勢力的涉足都意味著原先的舊勢力要將手中的蛋糕吐出來，沒有人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哪怕對手有鋼鐵俠和紐約首富的身份。

「你……」向來驕傲的小斯塔克張口結舌地愣在原地，他事先幾乎設想過一切反應，卻完全沒有考慮到眼前這種。

久病成醫，曾經得過PTSD的小鬍子富豪心裡清楚得很，對面這位心裡肯定也有不能觸及的往事，還是完全無法釋懷的那種。

哪怕他平日里的表現完全沒有PTSD的徵兆，但這大概只是他的心裡承壓能力足夠良好、又掩飾到位罷了。

若是真的被誰把握住讓人一朝崩潰，以這位目前的心性和能力，無論如何，都只會比他和老蝙蝠更加難搞。

「無事，」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殺手正了正遮面，對他頷首示意，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平靜，「不必擔心我。」

聞言，托尼在心裡偷偷翻了個白眼——是沒事，如果不是他足夠細心，看到了某人眼角的緋紅色和尚在微顫著的手指，幾乎沒人能看出zero的情緒波動。

只不過，經過方才的事情，他實在不敢嘴賤地戳人傷口，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任由面前這隻將此事含混了過去。

在沒有弄清引爆殺手情緒的原因之前，托尼想要介入地下世界的想法不得不中止，因而，殺手和他的商議也就進行得格外平和。

短短几分鐘時間，兩人就敲定了接下來的基本計劃——在直播結束前，殺手都會停留在復仇者大廈，由鋼鐵俠對外公布這個原因，等到直播結束后，殺手會回到他的安全屋裡，但雙方依舊保持隱蔽的聯絡暢通。

沒有什麼異議的殺手滿意地起身，離開了鋼鐵俠的工作室，而另一邊，在他並不知情的情況下，男人讓Jar通知了巴基和娜塔莎前來。

作為整個復聯的裝備和研究中心，鋼鐵俠的工作室里有太多的機密，就算為了超英們的安全考慮，也根本不可能在直播中出現。

聽到了召喚的巴基把兩個未成年從隊長士兵宿舍式的房間領出來，帶到了訓練室，讓兩人帶著鏡頭在外邊等著。

除了訓練室里有不少保密器材之外，就是超英們擔心自家粉絲照著他們的標準訓練出現問題，也算不上保護吧，就是單純地不相信，不僅不相信實力，還不相信安保措施。

穿著白T恤的金髮大胸甜心剛換好衣服，進了訓練室，就被自家好友不由分說地拖了出來。

匆忙之下，他只隨手拽了條毛巾搭在肩上，就滿臉懵逼得和兩個未成年打了個照面，看起來像只摸不著頭腦的金毛。

「Bucky？」美隊看了看快銀和蜘蛛俠，重點瞥了眼被小蜘蛛高舉著的手機，又看了看滿臉壞笑的好友，「需要我做什麼嗎？」

「好了，在直播呢，」巴基笑著一拳砸在自家傻金毛的胸口，「托尼讓zero帶路，他把任務扔給了我，現在到你了。」

「托尼找我有事，」布魯克林的小王子輕佻地向自家發小拋了個wink，「先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嘿！Bucky，你！」才察覺到被甩鍋，試圖喚回損友的隊長有些無奈地沖著遠去的背影喊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遠去的身影揚手擺了擺，聲音從走廊的另一端遠遠傳來：「zero、Nat和我倆的房間都已經去過了，斯塔克的工作室和我們的訓練室不能去，其餘的地方你應該比我熟悉，那就你來帶著他們走吧。」

「Okay，」有些沮喪的人轉向兩個未成年，就重新成為了那個溫和可靠的美國精神，「emmmm，各位上午好？我們先去哪裡？」

而這邊，幾乎同時踏入工作室的娜塔莎和巴基，甫一進門，就被男人難得一見嚴肅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首先問出聲的是娜塔莎，女特工沒有參與進帶路風波中，但實時關注著直播的她自然有所猜測，「是zero出了什麼事么？」

與她的動作相反，巴基並沒有說話，只沉默地踏前半步來表明態度，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對殺手的關心倒也是實打實的。

「你們知不知道zero此前發生過什麼事？」小鬍子富豪看著面前這兩個可能知道些內幕的隊友，語氣嚴肅，「他今天因為一句話就情緒失控了。」

「情緒失控？」巴基的反問帶著無盡疑惑，如果可以，他簡直想時光倒流重回現場了，「zero的情緒失控？托尼，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

「我沒有和你們開玩笑的意思，」托尼看著這兩個完全不信的人，也懶得費什麼唇舌與人爭辯，只在半空中打了響指，「Jar！」

懸空的屏幕應聲亮起，幾分鐘前發生在這裡的所有事件被一比一地展示在眾人面前，托尼沒有說假話，他甚至都沒能還原真相。

沉默。

依舊是沉默。

隔了許久，娜塔莎才輕微動了動，美艷的女特工有些不自在地擺弄著自己的頭髮：「這可能是什麼秘辛吧，我並不知道這件事。」

潛入殺手世界已是不易，更何況要在他們手中挖出壓箱底的東西，就是黑寡婦，都很難做到無所遺漏。

「我可能模模糊糊地清楚一些，」反倒是跟著zero走的冬兵隱約有些頭緒，「但我當時的狀態算不上完全清醒，知道的也不太完整。

但這好像是zero強殺killer家族前的恩怨，大概，也能算是他最終決定對killer家族動手的根本原因。」

「？」托尼對地下世界的事務是真的不了解，乍聽到完全不同的說辭，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對那個什麼家族動手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身份么？」

對一個殺手而言，難道還有比自己的身份更重要的秘密？

「托尼，」小斯塔克有滿肚子的疑問要提，但卻被身邊的女特工攔住了，「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是什麼故事。

故事的傳播還帶著主觀性，何況真實歷史，是現在你也算是接觸過zero了，她的性格和我們此前想象的根本不同。

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哪怕是殺手也一樣，作為地下世界的頂尖存在，zero的弱點跟普通殺手不同也是正常。

更何況，我說的版本只是現存的地下世界勢力根據已知情報推演出的結果，根本不是真正的事實，不如聽聽當事人的所見所聞。」

「當事人？」雖然女特工說了一大串，但真正被眼前這個天才科學家抓住的，卻是附在最後的微末戲謔，他把目光轉向了沉默的二戰老兵，「當事人，huh？」

「是的，我就是當事人，」巴基並不迴避這段記憶，與純情的隊長相比，布魯克林的小王子完全沒有羞澀的意思，他坦蕩蕩地挑眉調侃道，「羨慕了？」

「嘖。」見沒調戲到人，這花花公子也只有些不滿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繼續的意思，畢竟現在最重要的，可還是對自家隊友精神狀況的起因回顧。

※※※※※※※※※※※※※※※※※※※※

1/27更新，首先，還是祝大家假期快樂！

zero是真的挺慘的，下一章會有詳細的原因和描述，不管怎麼說吧，我真的很心疼她（這是本文原創角色中唯一一個擁有人性而非神祇的角色，所以肯定感情更加飽滿些。）

這兩章的主基調就是比較沉重，但到了後面，就是快樂日常了，啊，還要寫好長啊，我好累，想鴿（被打）

其他沒什麼好說的，人物性格可能有ooc，因為經歷不太一樣，也因為渣作者沒咋看過，大家有覺得不妥的地方可以在評論區提出，作者酌情修改。

不管怎麼說，這裡還是渴望評論的作者，希望大家不要放棄我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