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拒之門外2
「啊？不是的不是的，陸吾應該不是那樣的妖獸，其實我的意思是……」姜叢苦笑着說。
也許是現在的姜叢看起來太過普通，遊民們並沒有圍過來，都在長老的身後站着，投來了殷切的目光。
姜叢只不過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十年裏要不是還有某個信念支撐著，恐怕會變成真的野人，在說話做事上，他也就不懂得委婉，尤其是眼前的情形。
「其實，我已經沒有資格住在崑崙里了，所以自行下山了。」姜叢如是說道。
長老很是訝異，還沒等開口，旁邊的老者阿才就半笑着問道:「哦？小兄弟不是使者了？是出師下山，還是……被趕出來了？」
一群人以為姜叢師承陸吾，對此，姜叢自然不會隨意散佈姜瑤的事，因為他的師尊姜瑤似乎不喜歡被人知曉，所以就沒有解釋。
「使者大人，你是被山神趕出來了嗎？」小男孩阿郎好奇的問了。
不管老者阿才和阿茉是有心還是無意，姜叢都不禁想到自己身份卑微，離開了姜瑤就什麼也不是……
牽強的笑了笑，姜叢說出了對遊民們來說無比震驚的消息:「陸吾……也就是昆崙山的守護者，它不打算讓你們進入仙境，它說昆崙山不是人族該去的地方……」
一群人的表情瞬間凝固，猶如被冰凍住了，也有無知如阿茉，她問道:「為什麼呢？山神大人不是很善良的嗎？」
「胡說！你胡說！山神會拒絕一群虔誠的信徒？」老者阿才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反問著。
隨着疑問發出，大家嘩然一片，有跌坐在地上的，有搖頭失神的……
姜叢很理解遊民們的近乎絕望的感受，但又無可安慰，只好說:「很抱歉，我沒能說服陸吾，這些筍子是從山裏敲下來的，我想你們一定需要……」
「有什麼用！去不了崑崙，遲早都會死！」老者阿才瞪着姜叢，氣急敗壞的大聲說道，似乎把罪責都丟給了姜叢。
十三個男女老幼神態各異，看上去就屬長老、戰士阿二以及兩個孩子沒有太大的變化，長老一生經歷千百，早已心懷若谷，阿二是鍛鍊出的穩重淡然，至於阿茉阿郎，無知而已。
「阿才住口！」
長老大喝一聲，直吼得阿才一陣心虛，然後才嚴肅的說教道:「小兄弟能幫我們是他好心，成與不成是我們的命，你這樣說豈非恩將仇報？」
老者阿才心頭自知一時嘴快，但面上還是有些不服，說:「長老！這事關係到我們阿姓一族的存亡，大漠無情，我們還能去哪兒？」
心累的長老不再爭論，搖著頭嘆氣了一聲。
場面變得沉悶，眾人的臉上一片揮之不去的陰霾，宛如大難臨頭。
姜叢見狀，解開了串著竹筍的藤繩，將竹筍分發給大夥兒。
因尚有一事不明，又看誰都不說話，於是姜叢趁機向長老問道:「為什麼你們想要去崑崙？大荒里能生存的地方很多，你們有一位優秀的戰士，為什麼不找一個地方定居下來呢？」
不可否認，阿二確實是優秀的戰士，強大的爆發力在凡人境界可謂是首屈一指，就算是姜叢也看得出來，阿二比起蜀山氏杜爭以及西陵的其他戰士，要強得多！
沒等長老回答，老者阿才鄙夷的看了姜叢一眼，搶著說道:「無知小兒，大荒的可怕遠超你的想像！甭說是人族，能在大荒里活下來的妖獸，那也是狡詐強悍的怪物，阿二他再厲害也無法一直保護所有的人！若說我族強盛之時，那還有可能立足一方。」
為阿才的尖酸而歉意一笑，長老愛惜的將手中大竹筍彈去塵土，說道:「小兄弟一定很少出山，不明白大荒的危險，實際上阿才說的對，大荒里很多兇悍的妖獸，光靠阿二一人是不夠的！」
長老眺望着西北方，感慨的繼續道:「這也是我族選擇游居於黃沙大漠的原因，大漠是連妖獸也不願深入的貧瘠土地，反而相對安全，只要習慣了貧苦日子，躲避風沙塵暴也就不算什麼了。」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昆崙山……」姜叢有些尷尬的環視眾人，詢問道。
「哼！」
老者阿才不滿的哼出一聲，繼而說:「依我看，昆崙山神也未必不肯幫我們，怎能因為你的一句話就退縮？我族的存亡不是你的兒戲！」
看樣子大夥兒都習慣了這位刻薄老人的性格，一群人紛紛附和，阿郎阿茉也跟着拍手吆喝了起來，難堪的只有被懷疑的姜叢。
話難聽，但有道理，長老聞之也皺着眉頭考慮，也是不太願意就此放棄入仙境的想法。
就在此時，族裏唯一的戰士阿二走到了這邊，自告奮勇的向長老說:「大家都不甘心吧，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在前方，卻被告知停下腳步……要不然這樣，讓我獨自前往打探一番，看情況是否如姜叢兄弟所言，然後再做打算吧。」
「對對！如果是阿二去一趟的話，值得信賴！」老者阿才十分贊同新的提議，難得和顏悅色的說話。
當着姜叢的面質疑他，長老為人正直，當然難以定奪。
只是長老還未反對出聲，姜叢卻先說道:「這樣也好，要是陸吾改變了想法倒是好事，只是兩地相距不近，一來一回恐怕得要一天多。」
阿二拾起了雙石斧，眺望着南方說:「我快去快回，無需太久。」
不得不說，阿二的提議是很明智的選擇，既不用讓族裏的老人孩子跟着奔波，又能最快速確認情況，假如姜叢所言非虛，那麼一行人就算到了昆崙山下，也只是白跑一趟而已，強留山下說不定還會引發山神的憤怒……
每一次有什麼事都是阿二擋在前面，長老一向最信任阿二，只見他搖搖晃晃的走到了無畏的戰士面前，遞上了屬於自己的最大的生筍，慈祥的說道:「你一直是族人的驕傲，阿二，保護好你自己，這一次又得拜託你了。」
本想回絕長老的好意，可看到周圍眾人的期盼之色，阿二思忖一瞬，然後沉穩的點了點頭，收下了這一塊珍貴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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