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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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的八月正是陽光肆意的季節,昨夜的一場雨也沒能澆熄連日來的熱度,地面上只有陰涼處僅存昨夜一場大雨的痕迹。

許挽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避開坑坑窪窪的小水坑走在清晨清冷的馬路上。

街邊煙火氣十足,賣早點的小商販推著攤位悠閑地互相寒暄著往目的地走去,少年們背著書包呼朋引伴地從馬路上穿過,街邊的小商鋪也逐漸拉開門簾營業。

老城區頂上的電線將天空割的四分五裂,街邊粗壯的樹木的葉子上還掛着水珠,在清晨的陽光下閃著光。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許挽,這裏同樣是個現實的世界,真真切切存在着。

對於自己穿書這一現實,許挽依然不敢接受,她接收了原身並不多的記憶再結合到這個世界之前的詭異現象,才意識到自己穿進了最近看的小說中。

還穿成了與自己同名的反派的白月光。

在原著中只有反派宋意瀾番外篇提了幾句,妥妥的路人甲。

許挽在清晨的街上漫無目的走着,後知後覺的感覺內衣有點緊,似乎並不是她的尺碼。

高跟鞋一滯,在並不平整的路面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迹,該不會......穿錯了......吧?

許挽揉了揉額頭,人倒霉了喝口涼水都能塞牙,她怎麼就......就慌亂間穿錯內衣了呢?!

她望向遠處的酒吧,別具一格的造型在她看來像是吃人的凶獸,咽了咽口水。

她沒膽子回去換。

直到經紀人柳珍真打過來電話她才如獲大赦,接起電話。

那頭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終於想起來你有手機了?許挽,你有沒有腦子?我就出差一天沒看住,你就被人誆走陪酒去了!」

「我告訴過你,不要信宋舒鳶的鬼話,她沈家有權有勢用得着你來幫她?!」

「快回公司來,你最好沒少一塊肉!」

還未開口就迎來一頓劈頭蓋臉的罵,許挽在記憶中搜尋着這位經紀人與原身的關係。

兩人是大學校友,是原身唯一的閨蜜,柳珍真對原身事業沒少上心。

不過原身的氣運全被女主搶了,好資源沒少砸卻沒換回等價的利益,漸漸的原身在娛樂圈被邊緣化。

若不是有柳珍真在,許挽肯定會早早被公司解約。

許挽深吸一口氣,「真真,我沒事別擔心,回公司說。」

-

新銳傳媒大樓。

柳珍真臉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一身玫瑰色休閑西裝,正對着電腦敲敲打打,見許挽進來放下手頭工作,眸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

辦公桌下長腿一疊,抱臂看向許挽,「老實交代,昨晚去哪鬼混了?」

許挽洗乾淨了妝面,在柳珍真的備用衣服中挑了件高領襯衣和闊腿短褲,柔亮的長捲髮如海藻般披散在後背上,整個人又颯又嬌媚。

她在對面沙發上坐下來,這種安全距離讓她稍稍安心,後背靠在柔軟的抱枕上,如實回答:「桃花巷。」

「保溫箱裏有早飯,自己去拿。」柳珍真蹙了蹙眉:「昨晚我下了飛機就趕過去了,正巧碰見老男人被扔出來,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發生了什麼?」

一夜的運動消耗讓許挽感覺胃裏空空的,起身到保溫箱裏拿了溫熱的小籠包出來。

聽到柳珍真的詢問,她頓了頓,「他騷-擾我,被保安趕出來了。」

熱騰騰的包子散著香氣,咬開一小口,濃郁的湯汁以及香軟的肉餡露出來,讓人不由食指大動。

見她大快朵頤,柳珍真輕敲桌面,鏡片下滑過一抹暗光,見到她鎖骨上曖昧的痕迹,嘖嘖兩聲,「果然被愛情滋潤過的就是不一樣。這麼多年活的像個假人,今天才看出點生氣。」

許挽眉心一跳,停住進食的嘴。

某些角度來說柳珍真還真說對了。

原身在她穿越過來之前就是個紙片人。

「嗯......那都是意外,」許挽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不自然,拉了拉衣領卻遮不住頸上的痕迹,轉移話題問道,「叫我回公司有什麼事嗎?」

據她所知,現在的她基本處於停工狀態,除了偶爾跑跑龍套,沒有其他工作,一般沒事也不會叫她來公司。

「公司給你派了助理,今天下午過來交接。」

許挽疑惑的看過去,「不逢年過節的怎麼想起我來了?」

說白了,許挽現在混的連群演都不如,收入不穩定,在公司就是個透明人,怎麼會突然想到她?

給她配助理的概率就相當於買彩票中五百萬。

「公司出錢,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柳珍真重新拿起滑鼠,一心二用的和許挽交待工作,「正好《追光》劇組有個女演員摔斷了腿,明天重新選角,有一場試鏡,你去試試。」

「我演技過關嗎?」許挽擔憂問道。

按照她接收的記憶來看,原身除了這張臉和身材實在沒什麼突出點,最被人詬病的便是演技,柳珍真還自掏腰包為她請了表演老師,沒有半點作用。

「總要去試試,我跟導演認識,但這個導演不好說話,你去了儘力表現,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太過分。」

柳珍真對許挽的演技和運氣也頗為頭疼,很多時候十拿九穩的代言在簽合同之前都能被人截胡,讓她不禁懷疑許挽是不是被衰神附體了。

柳珍真嘆了口氣,白長這麼張好看的臉了。

許挽被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應了下來,「行吧,我儘力。」

許挽記起昨晚中藥的事情,覺得有必要提一下,「昨晚我中藥了,就在酒宴上。」

柳珍真手指頓住,眯起眼睛,指節習慣性的敲著桌面,「怎麼不早告訴我?!」

許挽:「我也是早晨才反應過來,況且葯勁已經消了,沒證據。」

這件事很難辦,這種事情在娛樂圈屢見不鮮,所以一般敢做這事的要麼有權有勢要麼做的滴水不漏。

柳珍真沉默半晌,眉頭微微擰起:「這件事你別管了,該收拾的人我不會放過他們。」

許挽樂的當個甩手掌柜,「嗯,我下次會小心。」

有這樣的朋友,她該感到慶幸,心底那抹對陌生環境的不適也消失了。

柳珍真一眼瞪過來:「沒有下次了!你再敢沒腦子的被沈舒鳶忽悠我真的不管你了!」

許挽訕訕縮了縮脖子,「我保證以後不跟沈舒鳶來往了。」

沈舒鳶便是這本書的主角,天選氣運之女。

硬碰硬不划算。

許挽若有所思,既然不想碰上是不是脫離娛樂圈更好一點?

她生前只會打遊戲,大學雖然學的表演但因為性格原因根本吃不了這碗飯,畢了業后一直靠遊戲掙錢。

許挽覺得這個計劃可行,抬頭看向精明幹練的柳珍真,這退出娛樂圈的話怎麼也開不了口。

許挽在心裏推演了好幾遍,但最終沒有開口。

柳珍真的目光落在許挽空空的小指上,挑眉揶揄:「定情信物送出去了?」

許挽險些把指甲掰斷。

她就說感覺手指上少了點什麼,她從小帶在身上的尾戒不見了!

不過她也不知道原身為什麼那麼寶貝那枚尾戒,大概是她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吧。

許挽故作若無其事:「可能掉在哪裏了。」

柳珍真一臉曖昧:「你是演員又不是什麼流量小花,談戀愛我不反對,有空帶過來一起吃個飯,我幫你把把關。」

柳珍真對許挽的話一個字也不信,許挽那麼寶貝那枚尾戒,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多少人出高價要買她都不賣,哪能喝頓酒就丟了的。

許挽這人活的沒滋沒味,就算是後來進到娛樂圈也單純的像張白紙。

直到遇到沈舒鳶和溫初,跟着了魔似的,對方說什麼她都信,給個魚餌就咬鈎。

到最後所有倒霉的事全落她身上了,在娛樂圈幾年時間混成現在這幅樣子。

柳珍真見許挽如今這樣很為她開心,雖然性子並沒有多大變化,但眉眼間多了幾分生氣,彷彿整個人重新活過來一般。

陷在沙發里的許挽垂頭喪氣,摳着手包上的水鑽,心裏默默祈禱酒吧里的人會幫她保留着,過幾天她偷偷去那裏取回來。

「別摳!這是從品牌方借來的,真鑽,要還的!」柳珍真阻止了許挽對手包的殘害。

許挽默默收回手。

她以為是水鑽來着。

「我這麼窮嗎?」許挽暗暗咋舌,小心翼翼的把被她摳的搖搖欲墜的鑽石按回去,放在一邊堅決不敢再動。

柳珍真白了她一眼:「你以為呢?」

許挽拿出手機,進到手機銀行查詢自己賬戶餘額。

方便的一點是她名下只有一張銀行卡,略顯凄涼。

許挽憑着接收的記憶輸入密碼,看着上邊三千元的餘額,獃滯了幾秒鐘。

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

好的。

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惡意。

原身也老大不小了,竟然只有三千元存款!

上輩子她拿出了不吃不喝的勁頭在出租屋把存款拉到了六位數,還沒來得及享受就猝死了。

穿到這裏后,想着既然自己被選中穿了過來,必定是天之驕女,當只鹹魚都能過的風生水起。

沒想到,躺着享福的想法還沒來得及付諸實踐就被現實鞭-打清醒了。

想到自己六位數的存款她就心痛。

許挽不死心,查詢著其他支付軟件里的餘額,搜颳了不到二十塊出來。

許挽突然很想掐死在酒吧包間里拍下三百元大鈔的自己。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那麼豪氣的把錢留下。

柳珍真見她一臉愁容:「之前讓你攢錢你不聽,全都給了你那吸血的養父養母,我在景瀚園的房子空下來了,你暫時住着,等簽了這部戲就有錢了,以後留個心眼吧。」

許挽摸摸鼻子,原身有養父母還有弟弟,一家全靠她養著,卻在昨天因為沒有給養母打錢被趕出家門。

也因此,原身才聽了沈舒鳶的話活動結束后便去了酒宴。

有些偏執的傻,對誰都好唯獨虧著自己。

柳珍真擺擺手:「知道你不想收我的錢,我幫你多接點戲,看有沒有合適的綜藝,你好好練練你的演技吧。」

許挽:她想收的......

不過話終究沒說出口,許挽咽回了自己的計劃,退出娛樂圈這事......還是緩一緩吧,她現在連裝備都買不起。

畢竟還要恰飯。

-

午飯之前兩人正商量中午要吃點什麼,門外有人敲門。

「柳姐,挽姐的新助理到了。」

柳珍真看了眼突然緊張起來的許挽:「讓她進來吧。」

許挽捏着手機,後背僵直,果然一想到要面對陌生人她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柳珍真見她緊張,笑着給她介紹:「這個新助理的簡介我看了,是個學服裝設計的大學生,快畢業了,過來實習一段時間,能力不錯,最主要的是認真仔細不多事,你會喜歡的。」

許挽點頭應了,眸光漫不經心的瞥向門口。

「哦,對了,她的名字叫宋意瀾。」

「嗯,」許挽微闔的鳳眼倏而瞪大,「嗯?」

「有什麼問題嗎?」柳珍真不解地看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名字能引起許挽這麼大反應。

這時候門從外邊推開,來人扎著高馬尾,一臉禁慾冷然,眉眼間透著幾分喜色,巴掌大的小臉上每一處都精緻的無可挑剔,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露出優越的肩頸線以及漂亮的鎖骨,底下是小半截白皙瑩潤的小腿,一雙平底鞋。

抬眼看過來的時候柔柔軟軟的,即便沒有什麼表情,那雙眼睛看起來依然多情深邃。

只有許挽知道那淺色的瞳孔中一旦染了欲-色,將會變得危險駭人。

許挽徹底驚呆了,喉嚨一滾,「沒......問題。」

她竟然睡了書中的大反派宋意瀾!!!

宋意瀾朝許挽揚起一抹笑。

許挽剛要站起來,雙腿一軟,重新跌回沙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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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挽:你......你別笑,我害怕。

慫挽挽上線~

這是日更文,目前暫時定在上午九點,有事會在文案或評論區請假。

大家都是幾點看文呀?我們可以商定一個時間。

另外,感謝「棠棠和臉臉」的營養液,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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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反派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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