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顏慕楓
「你說什麼？顏姨娘就是顏慕楓？」坐在椅子上的羅清羽睜大瞳孔問道。
「是的，皇上，她帶著百姓在皇宮門前請求尊重民意、重審案件。」季公公小心翼翼道，生怕惹惱了他。
百年世家中，有如此民心的恐怕就只有葉家，這也難怪帝王如此忌憚。僅僅是問斬一個大臣之女，就能讓百姓高呼尊重民意、重審案件。在天耀開朝以來可謂是頭一回。
「把葉卿星從大牢裡帶過來。」羅清羽惱怒道。
「是。」季公公趕忙退下。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葉卿星拱手向眼前的羅清羽行禮，鳳目儘是冷漠。
羅清羽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子，一席白衣傲然於世。精緻的五官盡顯清冷，一雙鳳目充滿凌厲的肅殺。巾幗不讓鬚眉的姿態讓人注目。
「葉卿星，葉家深藏不露啊。天耀文壇新星顏慕楓竟然是顏姨娘。怎麼？鼓舞百姓造反？你們葉家眼裡可還有我這個皇帝？」羅清羽盛怒道。他自登基以來，動不得白煜寧已經是無奈。卻不料有一天問斬一個大臣之女，竟然還被百姓逼迫尊重民意、重審案件！簡直是欺人太甚！
顏姨娘是顏慕楓？那個閃爍天耀文壇的蒙面女子？如此才華橫溢竟然甘願為妾？
葉卿星聽到這還是有點意外的，她只知道顏姨娘文采是真的出眾。卻不料她竟然在天耀文壇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怪不得，前世一封問皇帝書可以替葉家凝聚那麼多民心。
「皇上，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戰敗消息傳來，舉國都悲痛不已。如今行軍隨冊不翼而飛，您卻聽信副將一面之詞將臣女問斬。試問，這又怎能讓百姓心服口服？如此行徑，不怕天下人恥笑嗎？」葉卿星一字一句道，抬眼與羅清羽對峙。那眼裡不懼一切的勇氣直闖他的心。
「放肆。」羅清羽猙獰道：「你爺爺盲目用兵致使我軍兵敗。天耀百姓喪夫喪子，以你之命補你父輩之過何錯之有？」
「沒有行軍隨冊為證，怎能斷定我爺爺盲目用兵？臣女不認這罪名。更何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如此武斷定罪，怕是早已經想絞殺我葉家。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放肆。」
「臣女不是放肆，是寒心。」
羅清羽憤怒的站了起來，兩人對峙著，空氣中的劍拔弩張讓人畏怯。就連季公公常年陪在羅清羽身邊的人，也畏懼如今葉卿星身上的寒氣，彷彿修羅索命一樣。
「凌世子到。」太監尖尖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羅清羽甩了甩袖子坐在龍椅上，鷹一樣的眼睛緊緊盯著葉卿星。彷彿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一會，白煜寧逆光而來。一襲紫袍，尊貴無雙。嘴角上揚的笑容盡顯張揚，星目里是不達眼底的笑意。
「皇帝舅舅。」白煜寧隨意的拱了拱手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如此舉動更加讓羅清羽額頭青筋暴起，卻又無可奈何。
「怎麼，煜寧，你是來為你的青梅竹馬說情的？你可別忘了，凌王戰死沙場就是因為她爺爺盲目用兵。殺父仇人在眼前，你還要說情？」羅清羽這話不可謂不狠，利用戰爭挑撥兩人的關係。如今白家氣數差不多將盡，戰敗后帶兵抵禦敵軍的只有白煜寧。
以羅清羽的性子，他非常有可能讓白煜寧和他父親一樣死在戰場。葉家滿門擅武者盡數戰死，已經不成氣候了。可如果這兩家連成一體，那就有點難以對付。
「皇帝舅舅，侄兒看你真的是越發的昏庸了。」白煜寧開口就氣的羅清羽臉色鐵青：「行軍隨冊不翼而飛，聽憑副將之說就定功臣的罪。忤逆民意，不重新審理案件，在這裡沖小女孩發脾氣。怎麼？你是覺得你這個位置做的太安穩了？怕不是忘了，沒有這些戰死沙場的忠臣，你這皇位如何在五國亂世中坐的安穩？」話落，白煜寧冷笑。
一番話氣的羅清羽臉色陰沉。白煜寧說得確實不錯，天耀能夠穩居中原的位置，靠的就是像葉家這樣的武將。當今格局，五國亂世，北有北臨，南有南陽，西有西涼，東有大晉。
西涼和南陽兩國聯合入侵天耀，葉家和白家戰死數多武將。這局面天耀危矣！現下天耀可以南征北戰的武將僅有白煜寧。若南域危機不能解除，他面臨的就是成為亡國之君的危險！天耀幾百年基業很有可能毀於他手！
想到此，他就更心慌不已。
白煜寧和葉卿星冷漠的看著羅清羽變化的神色，即使隔著肚皮也可以猜測到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明白了天耀如今的危機以後，他更加不敢隨意問斬葉卿星。先不說民心所向，就憑葉卿星的將才在他日也可以為天耀所用。更何況，葉家還有一個兒郎葉訣。這些，都是以後可以徵用的武將。與其這時斬殺損了民心，還不如為自己所用。
「煜寧，你真的越發放肆。」羅清羽面色不定的看向白煜寧。他伸出手，一旁的季公公遞給他毛筆。
羅清羽握著毛筆在紙上寫下一道聖旨，陰沉著臉遞給季公公，他接過後立刻拿著聖旨跑出皇宮。
看著顏姨娘堅定的跪在人群中，那眉宇間的傲然絲毫不見平時的弱不禁風。心中湧上一股敬佩之情。
不愧是震驚天耀文壇的新星……
剛打開手中聖旨，他就感覺到無數目光聚集在身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已知此案審判太過草率，因尊重民意，重審案件……」
頓時，百姓立刻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顏姨娘喜出望外，她笑著問道：「季公公，不知郡主何時回府？」
「顏小姐，這個奴才不知。」季公公搖頭道。
顏小姐，是天耀文壇對顏姨娘的尊稱，更代表一種學術的敬重。
……
「葉卿星，朕已下旨重審案件了。可你爺爺是否盲目用兵的罪名仍未洗脫，所以朕決定讓你暫住宮中靜等真相水落石出。如何？」雖是詢問口吻，可那毋庸置疑的語氣表明他是下命令而不是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