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拜訪大法師

塗洋現在手頭上有一百多萬金幣，按1個銀幣能買一斤牛肉的價格折算，這相當於現代社會的七八億了，然而，就算他手頭有錢，花不出去也是一個讓人非常頭疼的問題。

「花不出去」，自然是指諾林城及其周邊城市根本沒有辦法支撐大量現金的流動，並以此創造新的價值，說到底，還是生產力不足導致的。

這段時間泡在煉金實驗室里，他對各類魔法材料也有了初步的認知，然後發現，鐵鋁硅碳搞不好依舊是魔法背景下最重要的金屬和礦物體系。

而鐵鋁硅碳系列材料的利用背後，就是現代冶鍊工業和有機工業，而在這裡，基本可以說是不存在的，甚至連鐵礦的開採依舊停留在最初始的階段，連鐵礦石都認不全，更別說利用了。

礦石的開採仍舊停留在人工使用鐵鎬開採礦石的階段，這意味著基本上只能利用露天礦脈，一個人一天頂天了能生產半噸鐵礦石，一個礦場一天能產出十幾噸已經算多的了。

鐵礦石產出率低下的同時，鐵礦的冶鍊水平也不好，因為缺少洗礦撿礦的工序，生產出來的熟鐵雜質很多，鐵錠的品質基本只能靠運氣。

鐵匠對於鐵器的加工效率也很低，問題也多，手工鍛打，鍛打的力度就很成問題，不少小有名氣的鐵匠，本身就有鬥氣戰職，鍛打時候可以通過鬥氣增強鍛打力度一百公斤的鍛打力度，和一千公斤的鍛打力度，自然是天差地別。

如果自己不干涉整個流程，哪怕自己擁有再多的金錢，也只能無限抬高鐵器的價格，而不能真正意義上的增加產量。

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採礦問題。

塗洋已經嘗試過，使用碳粉、硫粉和硝石是可以配製出黑火藥的，然而在實際應用上卻遇到了很多問題。

木炭粉好解決，然而硫磺基本都是天然產物，採取自火山口附近，諾雷吉本身的產量很低，是作為煉金材料，從國外進口回來的。

硝酸鉀雖然有一定的產量，但利用的人很少，同樣是作為煉金材料被人採集並精加工，價格同樣不便宜。

這樣下來，配置一份黑火藥，需要花費的錢就在4個銀幣左右，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價格用作礦石開採都明顯不太合適。

但爆炸的本質，是短時間內將能量轉變為大量機械能和其他能量的過程，壓力環境越強，爆炸造成的破壞力越大。可以炸的並不一定是黑火藥，也並不一定是化學能，還可以是其他東西。

在詢問過沙巴爾和洛雷斯之後塗洋進一步肯定了這一點，因為正式級別以上的法師是可以自爆的，通過引爆自身的魔力之源，可以引發劇烈的爆炸，等級越高，魔力之源的濃縮程度越高，爆炸的威力就越明顯。根據記載，混亂紀元時期曾有法神級別的強者自爆，從描述的場景來看，衝擊波抹掉了方圓數百公里內的建築物，一千多公裡外還依舊能感受到，威力堪比大當量氫彈，爆炸中心的魔能輻射持續了數十年之久，以至於在秩序紀年初期，整個區域都頻繁出現實力強大的變異魔獸。

不過現在已經是秩序紀元1027年了，距離當初的戰爭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大陸的格局基本穩定，除了范提江的聖光教廷一直試圖幹掉諾雷吉帝國這個瀆神者，以及日常和達克帝國掐架之外，整片特圖大陸依舊是比較平和的。

黑火藥是不指望了，但塗洋依舊不死心，希望能找到一種廉價可靠的爆破方式，然後，真的找到了，當然，也是一個失敗的副產物。

方法是三位大法師之中的其中一位給出來的，是閉關的那位大法師出關了，兩位出門找魔法材料的依舊還沒回來。

因為對方的身份在，塗洋也沒有擺架子，而是選擇了親自上門拜訪。

魔法塔佇立在城市中，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存在，整座塔的佔地面積並不算太大，直徑不過二十多米，然而卻有四十多米的高度，可以說是鶴立雞群，以這個時間的正常建築水平，是不怎麼可能建造出這種建築的。

在一位魔法學徒的帶領下，塗洋走進了魔法塔的大門，一道環形的樓梯在大門的一側，可以向上，也可以向下，一層的高度並不算矮，三米多的高度，布置著一套不算豪華，但也絕對算不上簡陋的傢具，應該算是平時大法師接待外人的地方。

這一套布置相比起貴族們使用的傢具來看，就好像中式紅木傢具和同時期的西式皇家傢具的區別，前者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華麗的裝飾，但作為基礎材料的紅木，不僅價值連城，使用體驗上也很舒適，後者儘管有著華麗的外表，但內在卻非常輕浮，不管是結實程度還是耐久性上，都有很大的區別。

「這套桌椅，是導師從龍血叢林中找回來的赤血木加工出來的，赤血木的木質十分緻密，投入水中甚至會沉下去，在天氣比較冷的時候，也能保持一定的溫度，算是十分舒適了。」見塗洋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傢具上，這位學徒介紹道。

「嗯，我們就在這裡等費爾南多大法師嗎？」塗洋問道，他只是稍微有點好奇，並不是真的看上了人家的傢具。

「哦，不是，導師的意思是，讓我們到上面的書房等他，他還在魔法實驗室里進行試驗，待會他會過來。」說完，他帶著塗洋和洛雷斯與沙巴爾往樓上走去。

魔法塔的內部並不是每一層都高度一致的，第二層看樣子是費爾南多的魔法材料倉庫，不少存儲珍稀魔法材料的工具都刻畫有法陣，以維持魔法材料的活性，這一層的高度明顯就比一層要上不少。

第三層就是費爾南多的書房了，說是書房，其實更像一個辦公室，除了帶塗洋幾人上來的魔法學徒之外，這一層還有兩三個人在抄寫或者翻看著資料，其中還有一位穿著四星法師袍，說明是個正式的法師。

塗洋就在旁邊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不過這樸素的木凳子，明顯比城主府裡帶有天鵝絨坐墊的要硌屁股得多，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

塗洋以閑聊的態度順帶問了問這個學徒魔法塔的結構，因為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對方也很自然地就告訴了塗洋。

第四層，是比第二層更高的藏書室，藏書室內部還分為上下兩層，下層他們這些學徒就可以查看，上層則有魔法封印，只有費爾南多本人才能進入，據說裡面都是一些非常珍貴的藏書，甚至是非常脆弱孤本。

藏書室繼續往上，則分開了兩條樓梯，一條通往他們這些學徒的住處，而費爾南多本人則通過獨立樓梯前往魔法塔的頂部，那是他的卧室，也兼具觀星台的功能，星象對於法師而言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項目。

而魔法實驗室和煉金實驗室一般都建立在地下，因為地下室有更好的條件來使用各種法陣約束魔法能量，加固建築結構，簡單點來說，不容易玩脫把整座塔給炸了。

整座塔的造價絕對低不到哪裡去，根據他們這些魔法學徒的估算，整座魔法塔的價值起碼超過百萬金幣，然而他們大多數還是需要各個城市提供的「供奉」，按理來說這是非常不正常的，但當魔法學徒提到一個詞的時候，塗洋就將一切問題都想明白了。

魔法塔的造價超過百萬金幣不假，但價值主要體現在實驗室的器械和加固魔法塔，構建各種法陣的魔法材料上，這些魔法材料值錢，但魔法材料很難真正地換錢，儘管官方交易的時候要求強制標價，但很少有高等級的魔法師會真的以金幣作為貨幣來進行交易，就好像在現代社會，你不可能拿著幾公斤黃金上街買菜一樣。

他們這個級別的法師，不可能去做那種討好貴族的小玩意拿來換錢，或者用個更準確點的說法，值得他們投入精力去做的東西，即便是投貴族所好，也不是一般貴族能消費得起的，每個月幾百金幣的收入，拿來日常消耗顯然會更合適，也更方便。

跟著費爾南多搞魔法研究的學徒，顯然比自己撿回來的莫瑞在煉金知識體系上要完整且有條理得多，在等待費爾南多的時候，塗洋也稍微加深了一點對於煉金知識的理解，如果能將這些有傳承的法師挖到自己的煉金實驗室去，那估計研究進度會快上不少，不過塗洋這也就是想想，先不說費爾南多這些大法師會不會放人，長年累月的魔法知識學習，構築的知識體系未必就完全是正面的。

突然，從地下似乎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振動，不過很快就平復了下來，魔法塔本身也就稍微晃了晃，並沒有什麼變化，看來結實得很。

沒過多久，一個有著一頭淡金色頭髮的中年人從樓下走了上來，只不過似乎樣子有點狼狽，身上的法師袍熏黑了一點，鬍子似乎也燒焦了一點，不過人倒是很精神，沒有受傷。

從周圍各個魔法學徒的反應來看，他就應該是這座魔法塔的主人——費爾南多大法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