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我的宮廷
葉城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原主放在後世還是個未成年的毛頭小子，怎麼就有老婆了？更關鍵的是他本人在後世活到２５歲，還是個單身狗啊！
忽然穿越，忽然開局配備一個老婆，這也給個心理準備的時間啊！
另外讓葉城留意到的是，原主和卡娜結婚不過一個月就被徵召上戰場了，結果受了重傷，抬回來就死了。原主殘留的記憶告訴葉城，原主和卡娜結婚完全是為了遵守約定，因為雙方父母在幾年前早就說好親事了。
但是原主對卡娜不怎麼感冒，新婚一個月居然沒有碰過卡娜。作為新繼任的男爵（原主老爹去世還不到一年），又面臨永夜這個大問題，原主忙得焦頭爛額。心情不好，對卡娜也沒什麼好臉色，所以卡娜才會以為阿諾德討厭她吧。
理清了頭緒，葉城心說，其實卡娜長得還不賴，慢慢相處吧。
「你終於想起來了！」卡娜歡喜了一秒，忽然紅了臉轉過身去，「快下樓吃早飯啦，阿諾德君。」話音未落她的裙擺已經飄遠。
葉城跟著她走出房門，下樓來到餐廳，餐桌邊已經坐得有人。一個和卡娜年齡相仿的女孩兒，梳著很文靜的編髮。她見到他們，連忙起身：「尊貴的男爵大人，夫人。」
「莉蓮。」見葉城一瞬間有些愣神，卡娜叫著女孩的名字，入座后悄聲告訴葉城，「莉蓮·洛佩茲，你的外交總管。」
「我的——什麼總管？」葉城舌頭打了個結。
「看來記憶沒有完全恢復，晚上再服用一些藥水吧。阿諾德君，莉蓮是你的外交總管，我是你的財政總管，間諜總管卡洛兒有任務外出了，還沒回來，因為百里香莊園比較窮，所以還沒有軍事總管和政務顧問，以上這些是你的宮廷職位。」卡娜悄聲說道。
「宮廷？我不是男爵嗎。」
「宮廷是每個領主都有的，大領主的宮廷人數更多，我們這就是你，我，莉蓮和卡洛兒了。宮廷成員也有資格在領主的餐桌上用餐，我們一般會在早餐的時候討論一天要做的事。」
莉蓮正翻看著一些文件愁眉不展，沒有注意到他們說話，卡娜於是很快地把宮廷各個職位向葉城介紹了一遍，同時費勁地切開一塊黑麵包，給每個人分了一片。
「啊，我記得還有一罐草莓果醬，我去拿來！」卡娜說著起身找果醬去了。
「唉……」對面莉蓮摘下眼鏡抹了抹眼睛，情緒不高地說，「領民都快沒有粥糊糊吃了，果醬什麼的，真是好奢侈啊……」
「因為阿諾德君好不容易恢復健康嘛，就慶祝這麼一次。」
葉城掰了掰那片黑麵包，這麼硬怎麼吃啊？再看莉蓮一口一口啃著，嗓子不難受嗎？看著莉蓮眼淚汪汪地啃一口麵包喝一口水，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忍心。
「哎，我說卡娜，沒有更容易下咽的食物了嗎？」葉城嘗試咬了一口這麵包，簡直就和啃岩石似的，還有一股酸味，吃得他皺起眉頭。卡娜抱著果醬過來，給他們抹上果醬：「這就是最好的食物了，有些領民還根本吃不上黑麵包呢。」
「財政總管，」莉蓮直勾勾地盯著果醬罐子，像是抑制著想再蘸一片的慾望，咬著嘴唇說道，「不要再浪費了，我們可以賣個好價錢，再設法買半袋小麥。」
嘩啦，莉蓮把一大堆文件鋪開在餐桌上。
「上周收到十六件解除領屬關係的申請，說是糧食吃光了，活不下去，因為永夜的關係田地也大幅減產了，『再不到別處去討生活的話，我們就只有等著餓死了』。他們是這麼說的。」
「還有兩起鬥毆事件，為了搶一片黑麵包，造成五人受傷，一人死亡。」
「七件向領主府請求物資的申請，有五個人都是要半袋糧食，說什麼都行，小麥，黑麥，大麥都可以，還有兩個因為家裡孩子多，要一整袋糧食。」
「其實領主府的糧食也不多了吧，卡娜？」莉蓮最後蹙起眉頭。
「是的，這真令人發愁，領主府也不過只有八袋糧食了，兩袋黑麥，五袋小麥，還有一袋燕麥。可是人都快沒吃的了，哪還顧得上喂馬呢？」卡娜答道。
「今天要開庭處理這些事情。」莉蓮沉重地說，「我好不容易才勸得那些領民沒有不經批准私逃，男爵大人，如果再不做點什麼……」
「……可是我們能做什麼？」她的聲音喑啞下去。
我去，氣氛太壓抑了，葉城在心裡暗道。
「好了，我吃飽了。」勉強吃下一片麵包，葉城起身離席，「不要那麼悲觀，問題總能解決的。」他沖莉蓮點頭，隨性的語氣，帶著三分認真。
「領地到底怎麼樣了，我出去看看！」
留下這句話，他大步走出了餐廳。
……
葉城終於明白了「永夜」是個什麼概念，時節正當仲春，但愁眉苦臉的農民們在田裡徒勞地勞作著，嘆息一個月前播下的種子發芽率還不到二成。
就連月光都很昏暗，莊園里不得不點起魔晶燈，可這小號的魔晶用來做檯燈還差不多，做路燈就差強人意了……
「阿諾德君。」
卡娜追了出來，正看見葉城停在田間小路上沉思，面前荒蕪的麥田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根麥苗。穿著破破爛爛的農家小孩大聲嚎哭，要求再吃點東西。
「嗚嗚嗚，媽媽我餓！」
「媽媽我想吃粥糊糊……媽媽……」
農婦無力地哄著孩子，抬頭見到沉默的二人，忽然撲通就跪下了，喊道：「男爵大人，請行行好！請給我們半袋糧食……小半袋也可以！」
「你們往年收成好的時候，沒有存糧？」葉城問道。記得卡娜說過，永夜不過是去年開始的事。就一年災荒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往年哪有收成好的時候？一年辛苦勞作，再交了稅，剩下全做粥糊糊，能夠一家人一年的口糧就不錯了。」農婦答道。
「阿諾德君，關於領地的收成，我待會再給你講，」卡娜輕聲說道，「往年都很少有人能存下糧食，現在大部分人家裡都已經斷糧了。」
葉城微微點頭，眺望遠處：「這附近不是有山？可以去找點山貨，野味什麼的吧。」
「那需要有經驗豐富的獵人，或者是冒險者，」卡娜答道，「一般人去野外探險，危險係數太大了。況且如果只是野獸的話還好，如果遇到魔物……」
「聽說之前那場戰爭，就是因為獅心王國使用了魔獸軍團，我們才會有那麼多人傷亡啊。」卡娜低聲一嘆。
葉城不由得挑了挑眉，他不就是傷亡人員中的一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