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同尋常的山匪
錢琳琅看到戳在良生後面的季挽,說道:「季大人,好巧。」
季挽看她這副樣子就不爽,剛剛對著對面那個小子,她還笑得甜甜的,一對上他,說話都帶刺。
他真想由著心意回一句:「巧你個鬼!」
若不是錢府的眼線告訴他,這丫頭被張姨娘安排來清風觀,他會扔下一堆公務,跑到這荒郊野嶺來?
結果她就這麼假惺惺地對待他,沒良心的東西!
錢琳琅也不知季挽又發什麼瘋,不回話還頂著張臭臉,好像死了老婆似的。
她懶得理會他,轉身準備離開。
季挽聽了她吩咐護衛要動身的話,沉著臉說:「你們剛剛在此處和人斗過?」
錢琳琅淡淡的「嗯」了一聲。
季挽長出口氣,確定她沒受傷,又問:「可是遇到山匪了?」
錢琳琅本來正要上馬車,聽了他的話停下,冷聲問:「季大人,真想知道嗎?」
「當然。如果真有山匪在此出沒,那回去一定要京兆府好好查查。」
錢琳琅走到他面前,低聲說:「季大人,借一步說話。」
季挽從善如流的跟在她身後,見她腳步虛浮,柔聲問:「剛剛被嚇到了么?」
錢琳琅想到自己上一世死得那麼悲慘,這一世估計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害怕了。死過一次的人,已經看淡生死,在意的反而是得失。
「沒有害怕,只是被那人點了兩下,提不起力氣。」
錢琳琅話音未落,腳下一滑,身子向前摔去。季挽從她身後利落地伸手,摟住她的腰往回一拉,她就落在他懷裡。
他垂首,她抬頭,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變得極近,呼吸可聞。
砰!砰!砰!
錢琳琅清楚聽見季挽的心跳,來得格外猛烈。
她忽然有些慌,越著急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支吾了半天,也只叫了他的名字。
「你叫我什麼?」季挽緊張到嗓子都啞了。
錢琳琅不解的看著他,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叫的是季挽。
季挽已經成年,平輩交往中只能叫他的字,再叫他季挽就有點冒犯了。可錢琳琅叫了,他竟然只覺得親近。
「你先放開我。」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錢琳琅彆扭得厲害。
季挽把摟在她腰間的手收回,低聲說:「你記得我有名字就好,不要動不動叫我大人,你又不是我的下屬。」
錢琳琅瞪都懶得瞪他了。也不知他又抽什麼瘋,她怎麼稱呼他,也值得他這麼在意?
季挽又盯了她一會兒,總算想起了正經事,低聲問:「你要跟我說什麼?」
「這個令牌你認識嗎?」錢琳琅從衣袖裡拿出一塊銅製令牌,造型簡單古樸,看起來有些年份。
季挽接過來看了一眼,皺眉:「你哪裡來的這個東西?」
「從剛剛的匪頭身上順來的。」
季挽不知能說什麼,她膽子也忒大了些,土匪的東西都敢偷。不過話說回來,這令牌如果他沒認錯應該是軍中的東西。
土匪身上帶著軍中令牌,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錢琳琅始終在打量他的神色,聲音平靜地問:「季大人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季挽怕說多了她不安,就把令牌收好,淡聲道:「不認識,估計是尋常的腰牌吧!」
「土匪就算是需要通行腰牌,那也應該是木質的,我看這個令牌雖然陳舊了點,但做工精緻,想必不是普通玩意。」
「我讓人查好再告訴你。」
錢琳琅盯著他,一臉揣摩的神色。
「我臉上有髒東西了?」季挽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當真不知道這腰牌的來歷?」
「不知。」
「那不如我告訴你,我覺得這可能是軍中的東西,類似於通行令。」
季挽看著錢琳琅的眼神愈發吃驚,她個養在閨閣中的姑娘,怎麼會認得這東西?
錢琳琅低頭,上一世她嫁給白盡后,見過他把玩這東西。她收斂住眼神,說:「我看書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過。」
「什麼書?」季挽心裡覺得古怪,就只能咄咄逼人,非要問出個答案不可。
「我看什麼書還要向你報備么?」
「這倒是不用。」
「那你還問?浪費口舌。」
季挽頓時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上不上,下不下的。這丫頭,曾經是不怎麼守禮,但幾時變得這麼兇悍了?
錢琳琅對上他無奈的眼神,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有點沖,就尷尬的沖他笑了一下。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錢琳琅說完,也不等季挽回應,一路小跑離開。
季挽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說:「錢府不安生,你要處處小心,有難處記得告訴我。」
錢琳琅停下腳步,猶豫了半天,最終沒回頭。
她不知道季挽現在有多擔心她,軍中的人做這件事,背後不知道牽扯了多大勢力。
他需要儘快探尋到源頭,才好早點替她拔除禍患,讓她能過些正常女孩的生活。
錢琳琅往回走的時候,感覺身後的那道眼神一直在盯她。有幾次,她幾乎快忍不住要回頭,但最後還是控制住了。
回府後,最要緊的就是安排良生的去處。她左思右想,最終決定把良生放到錢多多身邊。
一來,良生年長可以護著多多,順帶讀書識字;二來,良生身子骨弱,在多多院里能夠更好將養。
雖說她本意是打算把良生放在身邊,將來委以重任。但是,她現在不能養小廝,等後院在她手中后再做不遲。
「姑娘姑娘,真是好俊的人啊!」石蜜推門進來,眼睛亮亮的,滿是欣喜的神色。
「什麼?」錢琳琅不解。
「就是你帶回來那個小乞丐呀,洗乾淨了好俊。」
石蜜的話音還沒落,良生就被錢琳琅院里的管事婆子推到了院里,在外面召喚錢琳琅出去看。
「姑娘,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他沐浴換衣,您看看長得多端正,就是身子骨弱了點,太瘦了。」
錢琳琅抬眸看見良生,少年身量不高,清瘦得厲害,穿了帶夾層的衣服尤顯單薄。
簡單的粗布衣掩飾不住他的俊朗,這種俊是極致的清秀,竟是比很多女孩子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