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秘密

「或許不想看到朋友失望吧？」南宮虎回答他，「哈茲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要猜得太深，並沒有你猜的那麼複雜。」

為什麼不告知伊諾？要麼哈茲早就預測有今天，特地給伊諾留下個弱點；要麼就是塑料友情，等著看伊諾笑話。馬修又再想，確實沒這麼複雜，真正的原因是，劇情不能這麼安排，否則伊諾怎麼凄涼地退場呢？

伊諾這輩子的命運都被一個女人掌握著。

其實這裡每個人又何嘗不是被那個女人掌握著呢？

「殿下說得對，伊諾就交給艾文對付吧，希望明天艾文別勝得太快，最好拖久點兒，為我們行動爭取時間。」馬修回答。

這一夜註定漫長，且沒有睡意。馬修故意在貨物數量上出錯，把卸貨時間拖延到明日。這天晚上，已經到處在議論明天的空中對決，宮裡的人都很期待。當然，有些人更期待的是明日又能看見女帝，雖然只能遙望，可那也是個女人啊，他們後半生唯一能看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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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是滿天星夜，天還沒亮，馬修等人已經埋伏在女帝寢宮附近。隨行的人不多，馬修、柏特爾修，以及其他隊員，不超過十人。人少便於隱藏。

柏特爾修給他們送來禁衛軍制服。

「明天早上，女帝會出發前往空港。今晚她在天空城陪伊諾。」柏特爾修說道。

馬修接話，「這麼說，我們現在就能進去？」

「膽子很大嘛，小子！」柏特爾修笑道，「我也是這麼相的，但還是得謹慎。你們冒充龍親王的命令，到宮裡來取東西。」柏特爾修用樹枝畫出地圖，「我太出名了，不能跟你們一起出現，我會從別的地方進入。然後我們在這裡匯合。」他用力在泥地上杵下一點，「趕快行動吧！」

「是！」馬修和其他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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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不可再向前！」宮門外的守衛喝斥靠近的一行人。

馬修擔心這裡的守衛有可能認識他，所以他藏在中間，只是個不說話的小卒，由別人答話，出示親王的信物。

這種信物如果是假貨，禁衛軍士兵很容易識別，因而它必然是真品。這意味著龍親王也加入了行動中？馬修不敢斷言，不過女帝的後宮還真是「皆反賊」。

到達約定地點，與柏特爾修匯合，一隊人穿過輕紗飛舞的走廊。由於天黑，看不清兩側有什麼，馬修只聽到叮叮噹噹的聲音，像是玻璃珠或水晶珠相互碰撞。

「就在前面了。」柏特爾修低聲說，「不過很奇怪，我們一路過來，沒碰上一個守衛。」

「不會有陷阱吧？」馬修非常小心，作者應該不會讓他們行動順利。

「不像。」柏特爾修判斷道，「如果有陷阱，我們現在已經被困住。反而像是為了隱藏秘密，把人都趕走了。」

前方又有一扇宮門，一隊人立即分散，望風、把門，各有責任。柏特爾修及馬修悄悄靠近宮殿最深處——女帝的卧室。

「柏特爾修大人。」馬修發出疑問，「前面是睡覺的房間了吧？誰會把犯人關在這裡？」

「確實奇怪，但你也看到了，其它房間連看守都沒有，更不像關著要犯的地方。」柏特爾修也疑惑道。

「會不會情報有誤？公主不在這裡？」馬修問。

柏特爾修靜心思考了陣，「你說得有道理，不過就算情報錯誤，我們也不能在這時候退回。女帝的房間有燈光，里有應該有情況。我們不能白來這趟。萬一錯過了公主呢？已經到這兒了，就去最後的房間看一眼吧。」柏特爾修看向門窗透出燈光的女帝的寢殿。

這裡種種反常，說明絕對有秘密，但他們處境是否有危險，是否淪為炮灰，馬修就不清楚了。作者留他條命，應該不會讓他輕易死在陷阱中。

「就聽大人的，不能淺嘗輒止，不把最後的房間檢查一遍，我們不能回去。」馬修點頭贊成柏特爾修的看法。

他們先查看四周狀況，寢殿周圍並無異狀，再小心靠近，溜進門內。

殿內有人說話，是女帝的聲音。

馬修大驚，直盯柏特爾修。柏特爾修也相當吃驚。女帝不該在天空城嗎？她怎麼在這裡？

「到現在你還不願懺悔嗎？」玄瑛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馬修等人躲在門外不敢進。

「我們是一母所生的姐妹，只要你願意悔過，依然是帝國的公主，朕會以寬大的胸懷接納你，朕還會赦免你的追隨者。朕要的只是和平與穩定。錯過現在，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到明天，伊諾會擊敗艾文，作為毀滅你們的開端。朕會殺掉追隨你的人，把你流放到宇宙邊緣。至於阿虎，朕不會殺他，因為他是朕的人了，以後你就在宇宙邊陲，看著他成為朕的丈夫吧。」

「你還在幻想嗎，皇姐？」公主說話了，「毀滅的只會是你。你的權力已經搖搖欲墜，吞併諸星的野心早給你埋下了仇恨種子。我只是一枚火種而已，投在人們心中，使他們燃燒起向你復仇的火焰。當全宇宙人心都背離你的時候，就算擁有黑帝國的強大實力，你又能戰勝誰？你的失敗已經註定。」

女帝哈哈笑，「朕怎麼惹他們仇恨了？朕從不輕易發動戰爭，儘管朕隨時能讓任何星球化為粉末。可朕還是選擇了仁慈的方法，用數十年、上百年時間，使他們腐化墮落，自我毀滅。他們沒有流血，最後還能成為黑帝國的子民，像朕這樣的仁君，宇宙無二呀！」

「你不過是想永遠征服他們而已。」公主反駁道，「他們自己摧毀了自己的文化和精神，就再無復興可能，世世代代為恆族服務，還以此為榮。」

「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嗎？」玄瑛為自己的策略而得意，「寰宇一統，難道不美好嗎？要是你成為皇帝，你會怎麼做？放任各星球，維持所謂的『和平共處』？那麼你將見到他們為爭奪利益而起矛盾，然後相互攻伐，永無休止的戰爭，死的人不會比跟我們開戰少。好心的妹妹，你這種心腸做不了帝王。你要是成了帝王，國政只會落入你丈夫之手，你要讓帝國換了主人嗎？」

馬修聽著這番對話，感覺極不對勁。公主與女帝的聲音一模一樣。他看向房門另一邊的柏特爾修。柏特爾修皺緊眉頭，也覺得不對勁。馬修把頭側向門內，目光投了進去。

屋裡只有一位少女，穿著白色長裙，長長的黑髮垂於腰間。她面對鏡子，自言自語。

這是怎麼回事？

她假裝與自己妹妹對話嗎？

馬修一時反應不過來，腦子裡蹦出許多猜想，堵塞了他的思路。

「誰在門外？滾進來！」玄瑛發現他了，「探頭探腦，是想把脖子伸來砍掉嗎？」

「跑！」馬修低吼。

看到了女帝不願示人的秘密，他們還能活嗎？迅速衝出。

「跑得了嗎？」玄瑛在房內喊。

一股無形的力量拖住了他與柏特爾修，這是女帝的念力。

馬修掙扎，卻像被縛在蛛網上的昆蟲，掙扎不過白費力氣。

「你快跑！」柏特爾修大喊一聲。他放棄抵抗女帝的力量，鬆開抱住立柱的手，被巨大的吸力扯了回去。

柏特爾修藉助這股吸力，順勢飛向女帝，朝她拔劍揮砍。

女帝眼中的他如同螻蟻。她露出殘忍微笑，而這笑容卻又把她襯托得異常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