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龍的異動

焱龍的異動

「你叫馬修對嗎?」紅髮青年問道。

眼前這位焱龍族青年確實與眾不同,馬修來到焱龍星不久,但已看出焱龍族人的普遍特點——好鬥、尚武、喜歡冒險,他們的性格就像烈火一樣;而這位青年卻十分安靜。

馬修見到他時,他正在彈奏懷中的小豎琴。曲調悠揚舒緩,直等他彈完,兩人才展開對話。他說話細聲細氣,舉止斯文,如果不是人種特徵明顯,他看起來根本不像焱龍族。

「是。」馬修恭順回答,讓自己有個僕人樣。

「長老已經介紹過了吧?我叫迪桑。他們居然派個外族人做我的隨從,好奇怪。」

「我……小的也覺著奇怪。」

「聽說你是蘿潔爾蒂女王介紹來的?」

「大人都知道了?小人的來歷還請大人不要張揚,尤其到了宮裡。」

「我明白。」迪桑微笑道,「他們教導我宮裡的規矩,都學了一個月,好無聊;不過為了以後平安,還是得認真學。就讓我們相互幫助吧,宮裡是個險惡地方,我需要你的手。」

馬修也對他微笑,這個新主人給他的印象不錯,「如果你願意拉緊小人的手,小人也不會鬆開你的手。」

「那就一言為定。」迪桑把手伸出。

馬修抬起手臂,與他相握。

「迪桑!」突然屋外一聲吼。

迪桑嚇得抽回手掌,「他又來了!」

「誰?」馬修感覺來者不善。

「蘇蒙魯。他三天兩頭來找我麻煩,想讓我放棄進宮。」迪桑慌張地說,想找個地方藏身,「他認為本來進宮的是他,長老會臨時決定換成了我。誰進宮又不是我定的,找我有什麼用?」

「不會吧?進了宮,一輩子沒女人緣了,還要搶著進?」馬修不可理解。

門「砰」的聲響,蘇蒙魯踢門而入,迪桑躲在屏風背後。馬修攔下蘇蒙魯,「這位少爺,你嚇到迪桑大人了。」

「你是誰?」蘇蒙魯趾高氣揚地問。

「小的名叫馬修,是迪桑大人新來的侍從……」

「就是你?」

馬修剛報出名字,對方拳頭落下,乒乓亂揍。馬修不僅沒反應過來,更打不過他,幾下就被放到在地。

「為什麼打我?」馬修抱住腦袋大喊。

「你是哪兒冒出的毛蟲?迪桑個廢物搶走我的選侍名額,你連隨從的名額也搶走了!」蘇蒙魯邊打邊罵。

「不是吧?你這麼高貴的人,寧願當僕人也要進宮?宮裡這麼好?」馬修大叫,「快來人!這裡有瘋子!打死人了!」

「我要進宮!我要進宮!」蘇蒙魯下手越來越重,情緒極度失控。

把他打死,然後頂替他成為僕人嗎?馬修不想死在這裡,也不應該死在這裡,作者說好的有意義的死亡呢?

「蘇蒙魯少爺!請住手!」終於,其他僕人趕來了,他們拉開蘇蒙魯。

迪桑從屏風后爬出,指責道:「蘇蒙魯,我會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長老!」

「你就去打小報告吧!軟弱的傢伙,你進宮只能丟焱龍的臉!」如果不是被好幾個人拉住,蘇蒙魯會衝上去胖揍迪桑。

「你沒事吧,馬修?」迪桑扶起馬修。

馬修渾身痛,好在沒有一動就痛的地方,骨頭應該沒事。「小的沒事,這傢伙根本是個瘋子。」

「蘇蒙魯!」屋外傳來喝斥。

「大長老來了!」

圍觀的人給大長老讓路。大長老既然稱「大」,年紀自然是最大的,杵著金屬拐杖,蹣跚邁步,長長的鬍鬚垂在腹部。

「蘇蒙魯,你的確是后選之一,可長老會從未內定你呀。」大長老聲音鏗鏘有力,帶著責訓口吻,「你不要再來胡鬧了,你再來搗亂,不要怪我們不顧你師父的顏面。」

「可是師父寫了信!」蘇蒙魯十分委屈,「師父在信上說,『找個會打架的來』,不就是讓我進宮嗎?」

大長老鐵杖杵地,動了怒,「你師父在宮裡惹事生非,不討女帝喜歡,再給他送個會打架的進去,我們焱龍族豈不是有滅族之災?所以我們選中迪桑,他文靜。你死了進宮的心,在焱龍星呆不住,就到外面去闖蕩,總有你用『武』之地。」

「我是真的必須進宮啊!大長老,做僕人也好,讓我進宮吧!」蘇蒙魯跪在大長老面前。

大長老不理睬,轉身杵杖慢騰騰離開。

圍觀的也都散了,只留下蘇蒙魯偷偷擦拭眼淚。

武夫居然落淚了,他是真的想到宮裡去。馬修覺得他有故事,他師父在宮裡,想必以後有出場機會。

「喂,你是不是有苦衷啊?」馬修輕輕問。

迪桑用力拉住他,不能讓他靠近,會被打。

蘇蒙魯回頭瞪他一眼,抹了兩把淚,跑開。

馬修沒討到答案,有點遺憾。迪桑把他拉進屋,對他說:「蘇蒙魯是我們女王的兒子,由於父親身份卑微,他沒有王子身份,在民間養大。十年前,撫養他的師父突然被選入黑帝國禁宮,蘇蒙魯非常想念他的師父。」

「他居然是女王的兒子?他師父是什麼身份,也是貴族吧?」

「不,他師父柏特爾修是平民,沒有背景,不過武藝超群,在我們焱龍星很有名。」

「選個了能打的入宮?」馬修感覺有些微妙。

「後來發生了件大事,女王突然過逝了……」迪桑有點不願談及這件事,「蘇蒙魯成了孤兒。他大概太想念親人了,所以想進宮跟師父團聚吧?」

「發生了什麼事?女王怎麼過逝的?」馬修對這個更感興趣。

「那是……那是八年前的事。說起來很複雜,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

馬修想起蘿蒂以前說的話,八年前有人打算挾持女帝,不會有聯繫吧?

森龍族因為某件事地位一落千丈,女王蘿蒂請焱龍族幫忙送人進宮,焱龍族居然答應了。要知道自己可是身份不明的人,萬一惹事,焱龍族肯定受連累。馬修越想越奇怪,莫非這些都是作者埋的伏筆?其實焱龍族早就背叛了女帝?

「不喜歡就不說。」馬修不勉強他,不追問了,「對啦,女帝為什麼不寵幸焱龍族的男人了?你們這裡沒有猜測嗎?」馬修認為作者的設定沒有白寫的,這條與焱龍族有關的設定可能在暗指什麼劇情。

迪桑茫然地搖頭,「可能她厭倦了武夫吧?柏特爾修大人脾氣暴躁,毆打其他後宮,所以女帝更加遠離他。我想,我進宮也一樣坐冷板凳。」迪桑透出抹苦笑,「這樣挺好的,我可以專心寫詩,不工作也有飯吃。聽說女帝的後宮很大,還能遊山玩水。」

只是一輩子困在裡面,沒有了自由,碰不到女人。馬修替他嘆惜。忽然感覺到,迪桑拉著他的手觸感很粗糙。

「你的手掌好多老繭。」馬修覺得這不像詩人的手。

迪桑展示他兩隻手掌,上邊布滿黃色老繭,手指上尤其厚,「都是練琴練出來的。無所謂,反正女帝不會牽我的手。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得為我收拾行裝。」

「說得也是。」馬修嘻嘻笑。預感這趟後宮之行不會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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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桑的行李有不少,忙到天黑,才收拾不到一半,剩下的明天繼續。馬修累癱在床上,自己給自己捶背,不知不覺打了個盹。

再睜開眼,已經身處另一個房間,馬修驚醒。忙得居然忘了——每月一次與作者會談的日子!

萬能的作者,馬修現在無比想念您老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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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作者斗其樂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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